第433章 殘酷的解答

  亞瑟隨著威廉進入了森林當中，只見森林裡是一片狼藉，樹木倒塌，下面壓著死去的諾威德人。

  地上也都是諾威德人的屍體，他們姿態各異，有的還保持著他們生前奔跑的樣子，倒在地上毫無聲息。

  而更多的，還是變成了漆黑的焦炭，被燒的蜷縮起來，隨意的丟在地上，空氣當中彌漫著烤肉的香氣。

  整整兩萬多人葬身在這篇火海當中，近乎屍骨無存，這是逼分屍還要恐怖殘忍的酷刑啊，諾威德人那燒焦脫水的屍體在地上橫躺著，似乎在述說著生前的遭遇。

  亞瑟聞著空氣中傳過來的肉香，不由得有些乾嘔，他這麽多年以來雖然也曾經殺過幾個人，但那都是堂堂正正的交戰，真刀真槍的殺敵。

  哪像現在這樣，用熊熊的火焰直接講敵人全部燒死。

  這股烤肉的香氣在許多動物或者是不知情的人看來，是十分誘人的，但是對於亞瑟來說，卻引起了他胃部的一陣抽搐。

  到底還是個少年，拚命的忍耐著，捂著自己的嘴巴，最後卻還是沒有忍住，吐了出來。

  他撕心裂肺的嘔吐著，就仿佛是要將整個胃部嘔吐出來一樣，在嘔吐的間隙他用鼻子呼吸，那股若有若無的烤肉卻再次鑽進了他的鼻腔。

  就這樣循環往複的，亞瑟幾乎要將整個胃部都吐出來了，現在他的胃裡一點食物都沒有，往出吐的也都是胃酸。

  威廉轉過身來看了亞瑟一眼，隨後便轉過身去，心中想道：“到底還是個年輕人，就算平時表現再怎麽傑出，也都免不了少年人的心性！”

  威廉轉過身，對李奧納克國王說道：“請原諒我這名騎士的冒犯，他還是個少年，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希望您能夠原諒他對您的不敬！”

  李奧納克國王當然不會因為這一點小事來追究責任，其實他看了這樣的場景也不好受，不過礙於身份的緣故，他還是克服了心中的那股不適。

  威廉繼續和李奧納克國王談笑風生，這場酣暢淋漓的戰鬥讓聖戰軍在沒有了阻礙，所以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的愉悅。

  只有一個人除外，那就是威廉最親愛的封君，茨克馬王國少年國王赫查德。

  他本來以為這次任務十分艱險，所以才推薦威廉去執行，為的就是希望威廉能夠在森林當中折損大部分的實力，然後他能夠重新獲得威嚴。

  到底還是個孩子，對於利弊關系根本就沒有分析的能力，他完全不考慮將威廉這個保王派扳倒了之後要如何繼續穩固他的王位，更何況氣候已成，基礎建設全部都完成的登倫堡也不會畏懼這點損失。

  的確，如果威廉全軍覆沒的話是非常大的代價，但是只要他不死，回到登倫堡之後立刻就可以在三個月之內重新建立起這樣精銳的一支部隊。

  雖然騎士團和重步兵以及金獅衛隊這種特殊兵種需要的時間比較長，但是憑借威廉龐大的財力，想要重建卻依舊不難。

  赫查德國王畢竟還是個孩子，他不了解威廉究竟勢大到了什麽地步。

  亞瑟嘔吐過後，有些無力的叢地上站起來，他看著死傷遍地，並且死狀殘酷的諾威德人，不由得產生了一種疑惑。

  “這場戰爭，究竟是為了什麽？”

  “難道這不是聖戰嗎？這不是為了聖父而戰嗎？難道聖父希望看到自己的子民為了自己做出這樣殘酷而又豪無人性的事情？難道這就是正義的聖戰嗎？”

  他的心靈受到了拷問，他原本以為這場聖戰真的是為了聖父而戰，為了保護聖教兄弟不受侵害而戰，為了讓諾威德人沐浴在聖父的光輝下而戰。

  雖然聖戰真正的意義在所有的聖戰軍貴族當中都是心照不宣的，但是亞瑟卻依舊保留一些幻想，對聖戰有一種崇拜。

  但是到了現在，他才真正的從幻想當中清醒過來。

  “難道這就是為了聖教兄弟不受侵害？就是這樣，就可以對這些無辜的士兵做出這樣慘無人道的屠殺嗎？”

  亞瑟想要怒吼，一直以來他所接受的教育從來沒有如此黑暗的一面，梅林希望他的三觀是正常的，所以教導他的都是些比較正面的東西。

  他將怒吼壓在心裡，但卻始終掩飾不住，嗚嗚聲就這樣在喉嚨當中斷斷續續的發出，引起了威廉的注意。

  “亞瑟爵士！你沒事吧？”

  威廉問候了一句，在這麽多的貴族面前發生這種事的確不太好。

  他這麽文亞瑟也有出言提醒的意思，叫他如果身體不適立刻下去。

  可亞瑟卻站直了身體，忍住了幻想被打破的哽咽，慢慢的走到威廉的身邊。

  威廉看著不斷靠近的亞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看了看李奧納克國王和拜林斯因大主教，以及其他的貴族，有些慍怒的說道：“亞瑟，你在做什麽？”

  “呵呵……我在做什麽？我要問你啊！我要問你些事情！”

  威廉見亞瑟情緒不太穩定，便說道：“有什麽事等回去再說，你先回去休息休息！”

  “我不需要休息！”亞瑟高聲喊道：“告訴我！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說著，他的手指向滿目瘡痍的戰場。

  “這不是聖戰嗎？這不是為了聖父而戰的神聖戰爭嗎？為什麽會發生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情，為什麽？”

  “明明，他們也只是無辜的士兵啊！”

  亞瑟說著，眼淚從眼眶當中流了出來。

  威廉看著這樣的亞瑟，心中反而沒有那麽生氣了，他對於亞瑟還是蠻欣賞的，所以他還是希望給他學教導。

  “難道這樣死去和戰死沙場有什麽區別嗎？他們一樣死在了作戰當中！”

  “你的情緒這樣激烈無非是因為他們死相太難看，可是這和戰死沙場有任何差別嗎？他們是敵人！阻撓在我們面前的敵人！”

  “如果我們不通過這裡，聖戰就要失敗！聖戰失敗，我們就會面臨敵人的全面反攻！到時候可就不僅僅是這樣了，聖父的子民會在諾威德人的暴政下無力呻吟，無數的孩子慘死，婦人遭受凌辱，男人們則會被無情的屠殺！”

  “現在，你還覺得他們無辜嗎？在我眼中只有敵人和朋友，只有活著的敵人和死了的敵人，只有死了的敵人才能讓我放心，而我不會管他們是怎麽死的！”

  威廉無視其他貴族的目光，注視著亞瑟，一字一句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