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光暗同存的森林

  被莫尼卡的話駭著了，周遭靜寂無聲，唯有蟲鳥在低聲嗚叫。

  “你怎麽知道是我？”明眼人不說暗話，張浩也懶得再繼續裝扮下去，順手摘下水晶面具，這玩意戴在臉上近一個月，掛得他的臉皮都快麻木了。

  綠發綠瞳，果然和傳聞中一樣，以人類的角度來看，算是個清秀的男性了。莫尼卡沒有直接回答張浩的問題，而是打量了一會，笑問道：“對了，聽說你在家裡有一位精靈女仆？她為什麽沒有和你一起來？”

  “精靈女仆？哦！”張浩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因為他從來沒有把麗絲兒當成一個女仆來看待，對她高等精靈的身份也沒有什麽直覺感受：“她在家裡休息。”

  “在家休息？”莫尼卡似笑非笑地說道：“是替你看家才對吧！托你的福，我們的候補女王選舉為止拖到現在還沒有舉行。”

  張浩揉著微然麻木的臉皮，驚奇道：“你們的女王候補選推遲與我有何乾系？”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在裝糊塗，你們人類的思想我花了四十多年也沒有完全弄明白。”莫尼卡潔嫩的瓜子臉上露出不滿的神情：“你家裡的精靈族人擁有我們精靈族史上最濃厚的母樹氣息，而且她的實力，在族裡至少也能排到前五，氣質學識也完全過關，無論從那方面看，她都是下一任女王的最佳人選，結果”

  “結果？”張浩好奇地問道：“你們和她接觸過了？”

  莫尼卡懊惱地點了點頭，將事情大概提了一下。自從麗絲兒在布路鎮住下之後，她的美貌和實力就在傭兵界傳開了，現在那個傭兵不知道火蜘蛛家裡住了個精靈美嬌娘，還以女仆自居。因此還誕生了很多關於火蜘蛛‘馴服’女精靈魔導士的‘傳奇’故事，內容極其豔情。

  精靈族自然也派人與麗絲兒接觸過了，勸規她回精靈族成為候選女王，跟隨現任女王學習治族之道，這本是莫大的榮譽，但被麗絲兒一句‘我不是森林精靈’給駁了回去。這事在精靈族內傳開，不少男性精靈義憤填膺，以為張浩用古怪的魔法魅惑了他們未來的女王，磨刀霍霍準備找張浩的麻煩。

  張浩聽得無奈兼鬱悶，反問道：“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她的頭髮色澤，還有眼瞳顏色都與你們不同嗎？”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莫尼卡理所當然地答道：“被母樹選中的族人，多多少少都會有相貌，實力的改變，據說還有性別更改的例子，頭髮顏色，眼睛顏色的變化只是小事情。”

  看來自己‘誘拐’精靈族未來女王的罪名最近是要扛上一陣子了，張浩心裡無可奈何，問道：“接下來呢，你打算如何？暴打我一頓，威脅我把麗絲兒還給你們？”

  嘻！莫尼卡聽得笑了起來，脆聲道：“那我可不敢，一個半神級刺客，再加一個我族的魔導士，嗯，聯合起來，足夠讓人倒胃口的了，這事還是留給長老會頭疼去吧。”

  “那你喝破我身份做什麽？”一個至少兩百多歲的女精靈，還在人類世界遊歷過，那心眼肯定有九個玲瓏竅，張浩絕不認為她只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實力才會這麽做，其中肯定有所緣由。

  “因為我要確認，你近一個月來，一直在我們森林邊緣活動的理由！”莫尼卡的聲音又清又脆，和麗絲兒有點類似，有一種媚人的粘性在內，讓人聽著特別舒服。

  張浩驚奇道：“一個月前你們就知道我來了？”

  莫尼卡像少女般恬靜地微笑起來，說道：“大約是一個月前，我們小隊例行在聖域附近外巡邏，撞見一個人類，結果在森林中，我們叢林守護者小隊居然被那個人類給甩掉了，現在人類世界中，又有那一個人的實力可以做到這一點，稍微想一下，結果不是很明朗了嗎？”

  原來如此，自己一直以為戴了個水晶面具就可以瞞人耳目，沒想到在有心人的眼裡，自己早就暴露了。張浩自嘲地苦笑一聲，將水晶面具收入須介子中，暗歎，看來冒名潛入精靈森林的計劃算是失敗了，要想取得神喻權杖，必須要另想方法才行。

  莫尼卡見他不說話，繼續追問道：“閣下來我們精靈森林，到底想獲取什麽物什，能不能告知一聲，只要不是太過於誇張，我們精靈族都可以拱手相讓。”

  張浩半假半假地答道：“如果我想要你們的神喻權杖呢？”

  “這麽珍貴的東西，換作是你，你會白白送人嗎？”莫尼卡沒好氣地白了張浩一眼，接著說道：“如果你肯放過那位精靈族人，也許這事長老會會好好考慮的。”

  張浩搖頭道：“這恐怕是你的空口承諾而已吧，如果我將麗絲兒趕回精靈森林，而你們又不認帳，那豈不是人財兩失，都說精靈們善良，重承諾，我看未必，只要價值到了一定程度，你們精靈族一樣也會撕破誓言。”

  “閣下說的話太讓人傷心了，我們精靈族從來不做這種有違月神教導的行為。”見自己的小心計被識破，莫尼卡一點害羞的意思也沒有，反而依然用少女般清純的微笑繼續說道：“看來閣下並不是真正想要神喻權杖，那麽，你究竟需要什麽東西，莫尼卡對此很好奇。”

  張浩的作法是以退為進，說話真假摻半，如果是個笨人聽到他這番話，肯定會相信他想要的就是神喻權杖，但莫尼卡心眼太多，對此反而非常懷疑。

  和一個活了兩三百歲，又在人類世界遊歷過的精靈扯皮，那純粹是件自討苦吃的事情，張浩不想和她再就此事討論下去，岔開話道：“現在不是說這事的時候吧，你覺得風車鎮和這些死去的士兵應該怎麽處理，正好，看來你在精靈族中也算是一個能頂事的人物，無論如何，這兩件事和精靈族有關，至少現在表面上如此，你們總該向我們這些托裡斯國的短命的人類們解釋一下吧。”

  不知何時，人類傭兵們已經聚集在張浩的身邊。作為一個被吟遊詩人們反覆唱詠的人物，張浩已經擁有了他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號召力，自從他摘下面具的那一刻起，臨時傭兵團的位置已經非他莫屬，沒有人敢爭，菲爾洛斯雖然對自己的指揮能力很自信，但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坐在一個半神級人物的頭上，自稱團長了。

  看看張浩，以及他身後的一群傭兵，再看看周圍托裡斯中立國正規軍的屍體，莫尼卡心裡有了計較，她甜甜地笑問道：“那麽，我們聯手調查此事，如果證明此事與我族無關，那麽，閣下也請將你的來意說明，如何？”

  “不不不。”張浩搖著頭：“這不符合等價交換的原則，兩件事不能歸在一起。這些人，死在精靈族幻術師特有魔法，‘精神升華’之下，然後被割喉吸乾全身血液，軍人也還罷了，風車鎮的平民又有何罪，竟遭此毒手，如果不查清此事，恐怕精靈族必須要面對托裡斯中立國的怒火了，換言之，這是你們應該做的事情，不能拿來作交換條件。”

  “對！如果精靈族不就此事給一個交待，別說軍方，我們托裡斯中立國傭兵界也不會如此簡單了事。”張浩的話引起眾傭兵一陣共鳴，特別是戰士皮格特羅列，這廝喊得最大聲。

  “閣下還真是斤斤計較呢。”莫尼卡右手撫摸著自己肩膀上的三色猛梟，依然用甜美的聲音說道：“如果非要如此，那麽，我們先就閣下的動機再來談一談吧。”

  “動機，我能有什麽動機？”張浩聽她開始耍起無賴，對死者反而不理不睬，心中惱怒：“我聽說精靈森林風景好，美女多，就來這裡看看啊。”張浩指著地上眾多的屍體，臉色有點冷：“風景有了，一百多人擺在一起，皮膚又白又青，這風景是挺好看的，莫尼卡小姐更是美麗，如同白色的荊棘花，這剛好，白花配死人，絕配啊。風景好，美人有，精靈森林的傳聞果然全是真的！”

  張浩這頂大帽子蓋下去，是人都受不了，更何況莫尼卡是個心高氣傲的精靈，聽得她氣怒異常，卻偏偏發作不得，胸口一起一伏，曲線誘然，端是吸引人的眼球。

  眾傭兵聽得一陣佩服，這火蜘蛛實力了得，罵人的功夫也不弱，幾句話下來，似乎暗有所指，且一個粗字也沒有，卻能把女精靈罵得發怒，還偏偏無法反駁，真讓人疼快。這些精靈高傲慣了，就應該被這樣罵罵才好。

  莫尼卡吸了幾口氣後，微青的臉色開始變得自然起來，她依然用甜美的微笑說道：“我們來這裡，就是為了調查此事，我敢保證，此事與我族無關，是有心人的栽贓，發布S級任務，就是為了讓各位傭兵們來與我們一同調查，同時作個見證。”

  莫尼卡說完這話，揮了揮手，她的從林護衛者小隊便行動了起來，開始著手調查周圍的痕跡，以及死者情況。

  “那麽，火蜘蛛閣下。作為半神級的刺客，你對此事有何看法？”莫尼卡開始‘報復’張浩了，她將‘半神’兩個字咬得很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