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晝伏夜行
  “好啊好啊！！”

  聽到卡洛斯的建議，愛琳立刻開心的拍手叫道。

  “我回來之後一直被貝蕾卡關在屋子裡，她都不願意讓我出門呢。”

  這也是當然的，身為王位繼承者，在宮廷裡就已經如此不小心，等出了門還不把貝蕾卡活活氣死？而且和愛拉不同，聽起來小愛琳似乎勉強也還是可以照射一些陽光的。不管怎麽樣，這件屋子也需要人去修理和打掃。總不能老讓斯薇法來乾這種事，而且，卡洛斯也覺得有必要在城市的喧鬧中換換心情。他又故意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愛拉，相當“惋惜”的歎了口氣。

  “可惜啊，愛拉終於有希望出去了，她卻不想動身。看來只有我們三個出去玩了。”

  “真的嗎？愛拉姐姐？”

  愛琳驚訝的望向愛拉，這才發現和以前不同，這次姐姐白天就出現在了地下大圖書館以外的地方，這本身就已經具備了可靠的說服力。再加上此刻愛拉因為聽到卡洛斯那根本就是隨口胡言亂語而變的憤怒的臉色，更加深了愛琳的“誤會”。她小跑到愛拉的身邊，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愛拉姐姐，你為什麽不想出去？”

  “這個……………”

  愛拉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外面很漂亮呢。”

  一說道這些，愛琳臉上的表情就變的燦爛了許多。

  “綠綠的草，藍藍的天，非常的漂亮。愛拉姐姐也去看看嘛，好嗎？以前你給我講故事的時候，不是都很向往這一切嗎？你不是一直都很希望出去看看這些嗎？現在既然姐姐已經不怕太陽了，為什麽不能出去呢？”

  “我…………”

  卡洛斯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為自己爭取到了一個足以將愛拉逼入絕境的人物，這讓愛拉相當鬧火。但是愛琳的話的確讓愛拉又重新回憶起了小時候自己在圖書館給她講故事時，那些書本中描寫的森林，草原，大地和天空的確讓她神往。不過由於愛拉本身是完全的純種吸血鬼，所以她永遠只能在夜幕降臨之後來到地表。但是在那裡她看不到燦爛的陽光與湛藍的天空白雲，這些東西雖然存在於她的記憶中，不過愛拉卻一次都沒有看到過。昨天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出現在太陽光下，不過由於根本無法適應，所以在欣賞美麗的景色之前，愛拉便匆匆返回了自己的住處。雖然從以前開始，陽光就是她最大的威脅。但是愛拉即便已經可以抵抗陽光，她也無法想象人類是如何在這種強烈光線之下生活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

  在愛琳星星眼的攻擊下，愛拉下意識的辯解，但是卡洛斯的冷笑聲立刻將她又拉回了現實。愛拉惡狠狠的瞪著卡洛斯，為自己上了他的當而憤怒不已，而卡洛斯仿佛還嫌捉弄她不夠似的在旁邊沒心沒肺的冷笑，一臉的“你自己愚蠢這可怪不了別人”的信息相當明顯。如果不是愛琳在旁，愛拉還真想不管不顧的丟幾個火球去把他炸上天。

  “…………我也去。”

  “太好了！！”

  愛琳高興的跳起來拉著愛拉的手，興奮之情溢於言表，而愛拉則帶著無奈與疼愛的目光注視著愛琳，她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一刻她忽然覺得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溫暖，甚至連卡洛斯那看起來就惹人討厭的笑容，似乎也不是那麽煩人了。

  最終，在卡洛斯的提議下，他們決定悄悄離開。畢竟只是在法蘭城內走一圈而已，而且四個人中即便是看起來弱不經風的愛琳都擁有足夠的自保技巧———至於自保意識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過畢竟貝蕾卡的嘮叨很煩人，而且很有可能導致這次的出行泡湯。而愛拉自然沒有必要也沒有義務告訴自己的下屬自己去了什麽地方，所以最終卡洛斯留了份信，在走廊上隨便拖了個侍女讓她交給貝蕾卡，不外乎是閑的無聊出去轉轉讓她有時間順便把房間修整修整之類的話題，當然，卡洛斯在最後才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愛拉和愛琳和他們一道出門了反正傍晚就會回來沒什麽好著急的………

  由於那次的風波導致整個城堡上下都對卡洛斯敬畏有加，所以當他出現的時候守衛甚至半點都沒有多問就讓他通過了大門。而當貝蕾卡拿到信時，卡洛斯等人早就已經離開法蘭王城，消失不見了。

  “哇啊…………好熱鬧………”

  走在擁擠的人群中，愛琳雖然披著鬥蓬，兩隻大眼睛卻相當好奇的張來望去，在貝蕾卡的嚴格控制下，她可從來都沒有這麽近距離的接觸過下層社會。現在就算是那些碼頭船夫粗魯的喊叫都讓她覺得萬分有趣。而愛拉跟在她的身邊，則就不是那麽放松了。她不但要緊緊看著愛琳，以避免她在人群中走失———雖然這幾乎不可能，因為斯薇法就在愛琳的另外一側握著她的手。而且還要防止她學習那些莽夫粗俗下流的語言，她可不希望讓年幼無知的愛琳從這些鄉下野夫那裡學點什麽不乾不淨的東西回去。

  此刻正是早晨，一天中工作與生活的開始。男人們匆忙的奔波著，在商店或者各個地方工作。有工作的女人們也同樣在商店裡叫賣或者負責照看什麽東西，而且即便是那些沒有工作的女人也會去市場轉一轉，買些便宜的新鮮蔬菜回來。由巨峰獸拖拉著的貨車緩慢而堅定不移的前進，拉著那些從遙遠的其他地方運來的亂七八糟的什麽東西。這一切都是如此熱鬧繁雜而缺少秩序。

  “簡直太亂了。”

  愛拉首先受不了這些。

  “這裡根本就是一團糟！警衛團在乾些什麽？！他們應該………”

  “應該怎麽樣？就好像王城裡面那樣把這些人排好隊一個個按照秩序走來走去？那是放牧，不是生活。”

  卡洛斯隨口就打斷了愛拉的抱怨，同時他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前方那些吵鬧的人群。

  “看，生命本身就充滿了活力，而活力的表現就是在遵守秩序的同時破壞它們。這才算是真正的活著，完全的破壞和完全的遵守都是禽獸都不會乾的蠢事。生命是不能被束縛的，他們總會找相似的方法來進行發泄和放松。難道你覺得一天到晚按照一種規則來生活就是生命的全部麽？”

  “……………你這種人說這種話，還真是分外沒有說服力啊。我看你完全不象是那種會遵守某一秩序和規則的家夥。”

  雖然對於卡洛斯的言論愛拉覺得有些意思，不過卡洛斯本身似乎就是這個言論完全的非對稱性代表。

  “我已經在遵守了，或者我應該把剛才那個撞了我一下連對不起都沒說的家夥當場轟殺比較好？”

  “你…………！！”

  “我這可不是狡辯。”

  “就是狡辯！”

  卡洛斯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愛拉吵著，斯薇法則和愛琳好奇的注視著街上的一切。無論是街邊那些已經開始擺攤販賣不知道哪個年代流傳下來到現在連能不能用都不清楚的武器的小販，還是叫賣奇特水果的商人。都讓愛琳感到非常好奇，她甚至還主動去談了一筆“生意”，第一次買了四個蘋果回來。

  “我認為這絕對不值四個金幣。”

  那是，都夠買一百箱蘋果了。

  聽著愛拉的疑問，卡洛斯在心裡回答著她的問題。而事實上，愛琳很明顯只是在享受買賣的過程，或者她單純只是認為一個蘋果一個金幣而已。但是那個賣蘋果的商販則驚訝的幾乎連下巴都要掉地上去了。反正這也不關卡洛斯的事，所以他也懶的去過問，甚至連之後三個比愛琳小的孩子在試圖打愛琳錢包注意時被斯薇法默不做聲的折斷手指他都沒有發表什麽意見，畢竟從早晨開始工作也不光只有正當職業者而已。

  在走過繁雜的碼頭區之後，眾人來到了廣場。卡洛斯望著不遠處已經荒廢的海姆神殿，心中不知道是什麽感覺。那個血跡斑斑的夜晚似乎也已經過去了很久，此刻地面上不但沒有絲毫血跡，甚至也相當熱鬧。不遠處還能聽到幾個吟遊詩人的演唱，看來他們是要在廣場上擺公共演唱會了。

  上次卡洛斯來這裡見到的嚴肅與神聖氣氛已經不複存在，那些本來四處亂晃宣稱自己維持和平與正義的家夥們已經全部離開了這裡，可是值得諷刺的是正義和秩序並沒有因此消失，這充分證明了有些時候好聽的台面話是完全做不得準的。其實卡洛斯倒真想知道這些家夥發現原本他們以為離了自己就會變的混亂的世界事實上變的更加美好時會是什麽樣的心情，不過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好漂亮的小鳥………”

  愛琳抓著卡洛斯的手搖了搖，將他從思考中拉回來。接著卡洛斯向前張望，看見一個流動的寵物販賣車。上面放著大大小小的籠子，而愛琳則指著其中一個籠子，裡面似乎關著某種凶猛的禽類動物。

  卡洛斯仔細望去時，忽然有些驚訝的發現………

  那家夥，似乎有點眼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