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賈蓉進入寧府,這個好久自己都沒怎麽回來過的家。早有家人頭兒率領眾仆人等著請安,如今寧府的日子,真的指望不上賈珍,賈蓉這個在外有官做,還有俸祿孝敬的人物,卻成了香餑餑了。
眾下人一路圍隨至廳上。和賈蓉套近乎,賈蓉也一一的問了些話,可不過也是塞責而已,心裡想著的還是尤家的姐妹花。
說了一陣話便命家人散去,獨自往裡面走來。
賈蓉本就是寧府,只是這一二年不在家中住罷了,本就無可避忌之人,也就不用等通報的。
於是賈蓉走至上房,早有廊下伺侯的老婆子打起簾子,讓賈蓉進去。
賈蓉進入房中一看,只見南邊炕上只有尤二姐帶著兩個丫鬟一處做活,卻不見尤三姐。
賈蓉忙上前問好相見。尤二姐亦含笑讓坐,賈蓉便靠東邊板壁坐了,仍將上首讓與二姐,寒溫畢,賈蓉笑問道:“三姨娘哪裡去了。怎麽不見?”
尤二姐笑道:“才有事往後頭去了,也就來的。”
此時,伺候的丫鬟因倒茶去,無人在跟前,賈蓉便睨視二姐一笑。眼神裡寫滿了故事和需求。
二姐也不是黃毛丫頭了,怎麽能不知道賈蓉這是什麽意思,亦低了頭,隻含笑不理。
賈蓉在就過了扯褲子就懟的時候,也是躺過女人河的男人。喜歡的不再是最後幾秒的一哆嗦了,而是彼此之間想動,但是又不敢造次動手動腳的那種曖昧旋律。
賈蓉因見二姐手中拿著一條拴著荷包的手巾擺弄,便搭訕著往腰內摸了摸,說道:“檳榔荷包也忘記帶了來,姨娘有檳榔,賞我一口吃。”
二姐道:“檳榔倒有,只是我的檳榔從來不給人吃。”
賈蓉便笑著,欲近身來拿。二姐怕人看見不雅,便連忙一笑,撂了過來。
賈蓉接在手中,都倒了出來,揀了半塊吃剩下的,撂在口中吃了,又將剩下的都揣了起來。剛要把荷包親身送過去,只見兩個丫鬟倒了茶來。
賈蓉一面接了茶吃茶,一面暗將自己帶的一個漢玉九龍佩解了下來,拴在手絹上,趁丫鬟回頭時,仍撂了過去。
這漢玉九龍佩可不是普通的東西,古時人們認為玉有五德。所以非君子不配玉,後來漸漸就成了人標榜自己品德高尚而弄起的玩物了。
漢玉,泛指古玉,通常指年代較久遠、較古舊的玉器,並不一定特指產自漢代的玉。漢玉九龍佩的“九龍”是指紋飾,九龍圖案是皇權的象征,雕有九龍圖案的玉佩有可能是由專門的匠人打造,出自皇宮的飾物。
賈蓉今天,為了哄自己父親的小姨子和自己成好事,用著犯禁的道德美玉,可見也是下了血本了。
什麽尊卑,親情,道德,不過也就是人為了自己舒坦的籌碼罷了。
二姐見了亦不去拿,隻裝看不見,仍坐著吃茶。只聽後面一陣簾子響,卻是尤老娘、三姐帶著兩個小丫頭自後面走來。
賈蓉送目與二姐,令其拾取,這尤二姐亦只是不理。賈蓉不知二姐何意,甚是著急,隻得迎上來與尤老娘、三姐相見。
一面又回頭看二姐時,只見二姐笑著,沒事人似的,再又看一看手巾,哪玉已不知哪裡去了,賈蓉方放了心。
正所謂偷來的鑼鼓敲不得,九龍玉佩雖貴重,出手卻是偷偷摸摸!可見尤二姐也不是什麽上得了台面的人物。
賈蓉也少了些尊重的意思了,只是此時在尤二姐看來,無非是定情之物,也正是因為情真意切,才會贈如此貴重的九龍佩。以至尤二姐卻也對賈蓉死心塌地。
然而,令尤二姐絕對沒有料到的是,賈璉豪擲九龍佩,並非出於真心,而只是為了早些得手罷了。
尤老娘在外瞧瞧的盯著屋裡。雖然這寧府聲低氣怯,但在繼母尤老娘眼裡,卻是一脈可遇不可求的富貴。故而,每逢寧府有紅白之事,尤老娘都要帶著尤二、尤三奔來湊局。
之前家裡還有正經的主子管事,尤家二姐妹也隻得隨母深居,並未有登堂入室的契機。賈蓉也常年不在家,故而才有賈蓉素日既聞尤氏姊妹之名,卻甚少的見。
如今賈敬哪自己的命逼著惜春出銀子,算是徹底得罪了惜春,今後難出面了,家裡就由尤老娘的後姑娘尤氏當家了,尤老娘直接帶領二姐三姐並幾個粗使的丫鬟老婆子到正室居住,這尤家二姐,三姐也不再是養在深閨無人知的角色了。
這二姐妹終於在賈府族人中露面,賈蓉、賈寶玉等年輕子弟都得相見了。
尤老娘的用意其實很明顯,尤二尤三都待字閨中,且生得金玉一般,故待價而沽!果不其然,魚餌才撒出去,就有咬鉤的金龜婿送上門了。
輩分什麽的不重要,誰有錢有勢,誰就是爸爸。
尤老娘早在門外,就見賈蓉偷偷摸摸的與尤二姐牽扯,還趁四下無人之時,扔出了他隨身攜帶的最為貴重的九龍玉佩!這等傳家之物。
尤老娘覺得時機到了,就帶著三姐一起進了屋,不能叫二姐他們再牽扯下去了,在牽扯下午真叫賈璉吃了白菜,這白菜可就叫不上價了。
於是就弄出了動靜,帶著三姐進了屋。
進屋後大家歸坐後,敘了些閑話。
賈蓉看答應了自己好好的尤老娘突然來攪局,知道尤老娘這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於是說道:“老奶奶,前日有人給了一信封,我本今日該交給太太的,卻不想太太不在,那就交給親家老太太收起來吧。”說著賈蓉掏了一紅封與尤老娘。
尤老娘聽了,連忙使二姐拿鑰匙收了紅封,也沒查多少。
這裡賈蓉又說道:“我早也要給老奶你請請安的,可因公務繁忙也甚少回府。如今瞧瞧二位姨母,親家太太臉面倒好,只是二位姨母在我們家裡受委屈了。”
尤老娘知道賈蓉這事客氣話,笑道:“咱們都是至親骨肉,說哪裡的話。在家裡也是住著,在這裡也是住著。不瞞蓉哥兒說,我們家裡自從先夫去世,家計也著實艱難了,全虧了這裡姑爺幫助。
如今姑爺家裡需要人幫著協理,我們不能別的出力,白看一看家還有什麽委屈了的呢。”
正說著,二姐收了銀子回來,遞了個眼神給尤老娘。尤老娘笑著與賈蓉閑聊。
賈蓉怕自己這面胡搞,叫自己父親抓個正著,就叫一個小丫頭叫了一個老婆子來,吩咐她道:“你去把俞祿叫來,就說來我這面拿銀子,叫他拿過父親那邊去等我。”
這一是因為炫富,二一個也是給賈珍找點事做,免得打擾自己好事。
老婆子答應了出去,賈蓉本以為消停了,卻不想不一會聽得院內來了一個說話聲音。
須臾間人就進來了,原來是賈珍一隻瞧不上的賈家族人賈芹,說是來給他老嬸娘、姨娘請了安來了。
其實是跟賈蓉一個心思,就是賈蓉是用錢砸,賈芹就是靠腿勤,想著感動女神。
賈芹進來後,也不知道賈蓉回來幹嘛。也沒多想,先是與尤老娘使了一頓眼色,惹了尤老娘一頓白眼,又向賈蓉嬉皮笑臉道:“才剛我還與族長老爺問過哥兒哪呢,說是有什麽事情要使喚。
珍大老爺原要使人到哥兒家裡去催哪,我回了老爺說,哥兒辦事還不穩妥,想來是馬上就來。老爺還吩咐我,出府外迎迎哥兒,誰承想在這遇著哥兒了。”
賈蓉聽了,沒來的及細想,自小怕賈珍怕慣了,以為真的是賈珍找自己,忙要起身要走,可還沒走又聽賈芹和尤老娘說道:“那一次我和西府的老太太說的,要給咱二姨說的親,就和我的面貌身量差不多兒。老太太說好不好?”一面說著,又悄悄的用手指著自己,和他二姨努嘴。
二姐倒不好意思說什麽,只見三姐笑罵道:“壞透了的小猴兒崽子!沒了你娘的說的了,等我撕他那嘴!”
一面說著,便趕了過來。賈芹早笑著跑了出去,
賈蓉聽著隻心氣,可也不願追著這紈絝跑,也就板正個臉辭了出來。
走至廳上,又吩咐了家人們不可耍錢吃酒等話;一面便帶了俞祿過來,賈蓉將銀子添足,交給他拿去。一面自己見了父親,後又與賈赦去請安。
晚間的時候,賈蓉三家走完,各自請安了,也就無事了,便仍回至寧府裡面,和他兩個姨娘嘲戲一回,方起身。
最後才見了賈珍,回道:“銀子已經交給俞祿了。大觀園老太太已大愈了,如今已經不服藥了。”
賈珍自然不關心這事,自己親老子自己都不在意死活,何況一個隔房的嬸子。
與賈蓉絮叨了幾句,也就打發賈蓉偶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