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真夠陰毒的

  “劉軍殺來了！全部都打起精神來，擊退劉軍！絕對不能讓他們攻上來。”城牆上的守軍發出了高昂的呼喝聲。

  一場十分慘烈的攻防戰就此開始。

  曹操怎麽可能沒有給虹縣增加援軍，在他進入向城之時，就讓樂進給虹縣加派了一千人馬。別小看這一千的人馬，在關鍵的守城之戰，絕對可以起到最佳的作用。

  高覽不斷地指揮著戰鬥，劉軍士兵悍不畏死地向著虹縣縣城發起了進攻。守軍將滾石、火油、檑木不停地向進攻的劉軍傾瀉，劉軍死傷慘重。這個情況，看的高覽十分的心疼。無論哪一個士兵，都是高覽一手帶出來的，就這麽戰死了，真的有點浪費了。高覽不是那種愛兵如子的人，追求的是自己的名利，可他覺得即便士兵的命不值錢，也不能這麽浪費啊。

  劉軍將士在守軍頑強的抵抗之中不斷前進。這時候就看出來之前曹操對城防改造的效力了。進攻劉軍數量雖然多，可他們只能登上一面城牆，攻擊的范圍很窄，使得攻城變成了添油戰術。

  劉軍的攻擊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反倒是防守的虹縣守軍打得有聲有色，往往一個滾石砸下去，就有好幾個劉軍士兵倒下，一根擂木就可以收割好多個劉軍士兵的性命。

  總之，劉軍士兵處於十分不利的位置，傷亡不斷擴大。

  “不行，這樣下去，我軍損失太大了。停止進攻！鳴金！”高覽馬上就下達了命令，然後轉身向著賈詡走了過去。

  傳令兵很快就去傳達高覽的命令，不用多久，尖銳的金屬撞擊聲響了起來。得到高覽命令的攻城士兵全部都退了回來。

  城牆上的守軍發出了歡呼的聲音，他們成功擊退了敵軍的第一波進攻。

  守城的曹軍不敢懈怠，馬上抓緊時間布置，他們知道劉軍待會會有更加凶猛的進攻。

  賈詡一直在關注著戰局，一看到高覽命令士兵停止進攻，眉頭就是一皺，看來他對高覽這樣的舉動十分不悅，但卻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本來以賈詡的意思，無論要花費多大的代價都要攻下虹縣，這是他計劃中的一環。賈詡從來沒有把士兵的性命看得很重，他要的只是自己的計劃能不能成功。如今出現了這樣的差池，賈詡很不滿。

  賈詡不阻止高覽命令的一個原因就是這些兵馬大部分都是高覽從青州帶過來的，賈詡想要阻止，估計沒有多少人願意聽從，賈詡還不如不干涉的好。

  “大人，末將認為這樣攻打虹縣實在不智之舉，還請大人三思！”高覽已經改口稱呼賈詡為大人了，不像剛才那樣的親密，可見他對賈詡進攻的命令很是抵觸，更加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麽沒有反對賈詡。

  賈詡聞言，淡然說道：“你都鳴金收兵了。老夫還需要什麽三思啊？！”

  高覽從賈詡的話中感受到不滿，十分乾脆地說道：“末將擅自決定，實乃違反軍令，請大人以軍法處置。但末將認為我軍將士疲敝，敵軍以逸待勞，又以城防堅固，攻城不下，徒增傷亡。”

  高覽直接把責任包在了自己身上，這讓四周的將士們十分的感動。他們都知道現在進攻的話，自己這邊的損失實在有點大，高將軍都是為了他們才會這樣的。

  “請大人赦免高將軍之罪。”四周的將士不傻，知道賈詡有點不高興了，而賈詡的身份和權力比高覽高了不知道多少，一個不高興就可能要了高覽的命。

  賈詡看了四周跪著的士兵一眼，對高覽深得軍心感到欣慰，然後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暫時收兵吧。先把休息的地方給弄出來，接下來也沒有什麽機會可以打了，好好休息吧。明日再做打算。”

  賈詡沒有繼續說什麽，直接坐上了馬車，找了一個地方休息去了。

  所有的劉軍將士都松了一口氣，只要賈詡在這個機會懲罰高覽，那麽他之後就找不到機會了。

  但高覽卻是一臉的沉重，他深知賈詡的為人，剛才那麽多人向他跪下，說的好聽點是讓他們的真誠給感動了。說的不好聽點，這不就是逼宮麽？賈詡為人是很低調的，但並不代表這人的心胸是很寬大的。

  劉軍十分快速地退了回來，然後在高覽的安排下快速搭建起了休息的營帳。只是簡單的搭建一些可以遮風擋雨的營帳而已，時間太過衝忙了，士兵們都沒有多余的時間和材料可以準備。賈詡對這樣的速度是十分滿意的，將就著用就是了。

  搭建好臨時的營帳後，賈詡就直接到了中軍大帳休息，不管高覽了。高覽也沒有時間和賈詡多說其他話，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比方說安排巡邏的部隊和防守的部隊，嚴密監視著虹縣那邊的狀況。如果曹軍在劉軍士兵休息的時候出來騷擾一下，那劉軍將士想要休息都有點煩躁了。

  高覽實在是想多了，虹縣就那麽點兵馬，貿然出來騷擾，成功也就罷了，如果被劉軍反過來算計了一回，那後果就嚴重了，虹縣就瞬間成為劉軍休息的地方了。守城的曹軍主將還是有點腦子的，根本不為所動，只是時刻監視著劉軍，然後把自己這邊的情況派出專人通知曹操和主將樂進那邊，尋求他們的戰術指導。

  劉軍將士都奔波了一天，加上剛才又打了一仗，此刻正是又累又餓，在搭建好營帳之後，他們就開始埋鍋造飯了。吃飽肚子才可以繼續打仗，這在哪個時代都是王道。

  高覽是一個有名的武將，在士兵休息的時候，他能夠做出各種妥善的安排，沒有讓自己的士兵吃虧。

  全部安排完畢之後，高覽也顧不得吃飯，馬上就來到了賈詡的中軍大帳。

  一進入大帳，高覽就看到賈詡正在有滋有味地吃著士兵們做好的飯菜，而且他的面前還擺好了另一份餐具，不用說，這是賈詡給高覽準備的。

  “末將參見先生。剛才末將魯莽，還請先生恕罪。”高覽進來第一句話就是請罪了。

  賈詡笑呵呵地說道：“高將軍莫要多禮了。來來，這是將士們剛做好的飯食，還正熱著呢。趕緊過來吃一點。你也辛苦了。”

  高覽默默地來到賈詡的對面坐下，他真的對賈詡的想法摸不著頭緒。但飯菜在前，高覽也有點餓了，於是開始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高覽很快就把自己眼前的飯菜都給消滅乾淨了。

  賈詡看高覽吃完之後，就對著高覽問道：“高將軍，可是對老夫之前攻擊虹縣的命令不滿？”

  “末將不敢。只是剛才末將認為將士們要是能夠休息一陣，肯定可以攻下虹縣的。此刻將士們都已經吃過了，休息了一陣。先生要是現在下令，末將親自帶兵前去攻打虹縣，不拿下虹縣，末將提頭來見。”高覽可以看出來賈詡已經不生氣了，於是壯著膽子說出了一些廢話。

  為何說高覽說的是廢話。如今劉軍開始休息了，每個士兵現在心裡想的就是好好休息一晚上，現在讓他們去攻打虹縣，這士氣肯定不高，很有可能會有反效果。軍中嘩變的事情，古往今來都是經常發生的。賈詡的腦子靈活，不會沒有想到這麽一點的。

  “算了吧。此刻要想拿下虹縣，已經是不可能的。”賈詡摸著胡子說道：“而老夫現在也不想拿下虹縣。”

  高覽心中一動，難道這個老狐狸有計劃了，於是高覽親自給賈詡倒了一杯茶。軍中不能喝酒，賈詡作為一個文人，平時都會喜歡喝點茶水的，所以即便是行軍打仗，他都會準備一點帶在身上，如今正好給了高覽表現的機會。

  “先生，那咱們接下來要怎麽辦啊？末將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先生心中所想，甚是苦惱啊。”高覽試探地問道。

  賈詡微笑地說道：“不是老夫不坦誠，實在是老夫所圖頗大，怕高將軍一時間接受不了啊。”

  接受不了？你娘的，都是一個腦袋兩個胳膊，老子親手殺過的人都比你多，怎麽可能會接受不了。這世上還有多大的事情是老子接受不了的。你直說害怕事情泄露出去，對老子不信任就直說吧，說那麽多漂亮話幹什麽。

  高覽的心中不斷地鄙視著賈詡，但他的臉上卻是一臉笑意，說道：“先生，末將雖然是個粗人，但也知道泰山崩於前而鎮定自若。先生何不細說。”

  “好吧。”賈詡一臉欣賞地對高覽點了點頭，似乎對高覽表現出來的氣概感到高興。

  “陛下的命令是讓老夫給曹操添亂，吸引他的注意力，讓曹操無法幫助孫策，減輕陛下在荊州的壓力。這個目的不是很難，只要出兵，曹操就不得不乖乖地在與我徐州交界的地方布置兵馬。可是曹操的防線已經經營多年，堅固非常。即便是老夫率領三萬兵馬，並通知兗州牧一同發動，給曹操施加壓力。曹操還不是就帶著幾千兵馬過來，同時準備算計我軍汝南的駐軍。如此一來，陛下交給老夫的任務，老夫就有點完成不了。於是乎，老夫就有了一個計劃。這個計劃本來是想攻破虹縣之後實行，如今就要改變了。”賈詡已經將自己的計劃慢慢地說出來了。

  高覽十分認真地聽講，仿佛一個學子在傾聽老師的教誨。

  賈詡繼續說道：“老夫這次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壽春！”

  “啊！”高覽直接站了起來，頓時震驚萬分。

  高覽曾經想過賈詡的多種目的，但沒有想到賈詡的目的居然是曹操的大本營壽春，怪不得賈詡剛才說他所圖頗大。已經不是頗大了，而是大到不敢想象啊。

  “先生，這有點不現實啊。我軍怎麽可能拿得下壽春？壽春是曹操的大本營，劉協的皇宮就是在那裡。從逆賊袁術開始，壽春就不斷地被加固，這防禦堅固得很。壽春距離我們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咱們如何能夠殺到那邊過去。”高覽激動地說道。

  什麽泰山崩於前而鎮定自若，完全是扯淡，現在的高覽實在無法保持自己心中的平靜了。

  賈詡找來一份地圖，然後細細說道：“高將軍請看，我軍距離壽春是有很大的距離，中間隔了無數河流和山峰，但是高將軍發現沒有，只要咱們越過了虹縣，再邁過這幾座山峰，到達壽春就是一馬平川了。這也是老夫為何要攻下虹縣的原因。可惜現在已經不可能拿下虹縣了。”

  “先生，翻山越嶺，還是這麽點兵馬就殺過去，這不是建功立業為陛下效勞，而是去送死啊。壽春沒有攻下，咱們這邊的人都會餓死啊。”高覽還是搖頭啊，這不可能，一定不可能的。

  “誰說了老夫要拿下壽春的？老夫根本就沒有打算攻打壽春好不！”賈詡及時糾正了高覽的說話。

  高覽一下就亂了，這哪跟哪啊，要是不拿下壽春，要前往壽春幹什麽？
  看著高覽一臉疑惑的樣子，賈詡還是歎了一口氣，智商不在同一條線上，說話都覺得有點困難。

  “高將軍，你看。壽春地勢低窪，還有河流穿過，要是有滔天洪水的話，你說這壽春還有多少是完整的。”賈詡直接說了出來。

  高覽張大了嘴巴，用水攻？水淹壽春？這要是被賈詡成功的話，那壽春起碼有八成是廢了。同時也有大量的軍民百姓流離失所，曹操也會元氣大傷，以後能不能恢復過來還是另一回事。如此一來，劉玉交代給賈詡的命令，賈詡也就成功完成了，甚至可能趁機曹操的防線給瓦解，趁機進去豫州，一舉解決曹操這個劉玉的心腹大患。

  這水火無情，有傷天和啊。

  先不說這個計策能不能成功，單單賈詡的這份心思，高覽就知道賈詡真夠陰毒的，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