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死亡
吃著零食的尚九生猛然一頓,緊接著他臉上的木納之色瞬間轉變成恐慌。
他快速的丟掉手裡面的零食,然後一個箭步衝到了床頭角落。
尚九生蹲在角落裡雙臂抱在胸前瑟瑟發抖的看著我們,我從他眼中看到了恐懼……
“有鬼……有鬼……”
蹲在角落的尚九生宛若是患有了神經病一般,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天花板嘴中喃喃自語的重複著‘有鬼’兩個字。
尚九生的突然變故讓得我和趙繼佑有些手足無措,幸好的是他並沒有大吼大叫。我和趙繼佑對視一眼,然後低聲的告訴趙繼佑讓他在門口守著,以防尚九生突然跑出去。
趙繼佑點了點頭就像是一尊雕塑一樣穩穩的站在門的旁邊,我小心翼翼的接近到尚九生身邊,嘴中更是安撫著他告訴尚九生說:“不要怕……大哥哥在身邊,不要怕……”
尚九生雖然只有八歲孩童的心智,但是卻在我說起安永村三個字的時候他就變成這幅模樣。
想來安永村在尚九生的腦海裡有著深刻的印象。
先前的信任並沒有消失,尚九生沒有對我表現出疏遠,我順著尚九生的動作輕輕的拍了拍尚九生的背部。
尚九生依然盯著天花板,嘴中喃喃自語的說著什麽,不過說的話我卻聽不到是什麽。
我平心靜氣的看著尚九生輕輕的說道:“告訴大哥哥,你在安永村上發現了什麽……”
“人……好多好多的人……”
讓我震驚的是這一次尚九生竟然沒有表現出恐慌害怕的模樣,而是順著我問的話慢慢回答。
“什麽人?”我繼續輕聲的問著,生怕聲音一大就讓得尚九生恐慌起來。
尚九生看著天花板,雙臂環繞在胸前木納的說:“不是人……是骨頭……好多好多的骨頭……大,好大。”
“骨頭?”我眉頭微微一皺,慢慢的拍著尚九生的後背靜靜的問:“你在那裡都做了些什麽?”
“刨……就這樣刨。”尚九生突然伸出手後然後用力的抓著前面虛無的空氣,他喘著氣說:“就這樣刨,大力大力的刨,刨出……拋出好多好多骨頭……”
我默默地將尚九生的話記在了心裡,深吸一口氣繼續保持著平靜問。
“刨……什麽?”
“刨……刨什麽?刨什麽……”尚九生沒有回答我而是緊緊皺著眉頭自言自語:“刨什麽?在刨什麽?”
我有些緊張,害怕尚九生因為此加重病情,於是我也沒有繼續再問,而是繼續安撫般的拍著尚九生的後背。
可就在這個時候安靜的尚九生突然站了起來,我站在尚九生前面,尚九生一站起來我就控制不住的往後仰了過去。
仰過去的瞬間,我清楚的看到尚九生面目猙獰的朝著我撲了過來。
“我刨!我刨!”
撲過來的尚九生宛若發病了一般,用手大力的在我身上刨著。
他的指甲好像很長一頓時間沒有清理,鋒利的指甲劃破了我的臉頰,瞬時間便是感覺臉上微微一痛,緊接著便是一陣熱流順著臉頰緩緩的留下。
“住手!”
一直守在門口的趙繼佑三步並兩步跑了過來,他大喝一聲竟然硬生生的將尚九生給提了起來。
被提起的尚九生面目猙獰,他依舊掙扎著用手做著刨東西姿勢。
我倒吸一口涼氣摸了一下臉頰發現手掌上已經出現不少血。
趙繼佑提著尚九生的手臂青筋暴起,他用力一丟直接將尚九生丟到了一旁的床上。
剛剛的動靜驚動了守在客廳的江冰和郭詩琴,她們兩個快速的打開房門。
看到郭詩琴的瞬間,暴動的尚九生又恢復了之前的狀態,他如同犯了錯的孩子一般跑到了郭詩琴旁邊然後抱著郭詩琴的腰部怯生生的躲到了郭詩琴身後。
江冰則是走過來蠻橫的將我的臉硬生生的拌了過去。
我無語的對視著江冰,卻發現她冰冷的臉頰上多出了一抹心疼與溫柔。
“你輕點行麽?”我有些哭笑不得。
江冰白了我一眼道:“也就是你,換個別人也不會被人弄成這樣。”
“家裡有醫藥箱,我去拿。”郭詩琴緊張的說了一句,然後就要帶著尚九生去拿醫藥箱。
我笑著擺了擺手道:“不用麻煩了,傷又不是很重。”
“真不好意思……”郭詩琴有些難過的說:“剛剛忘記告訴你們了,九生有時候會突然的失控然後去抓人家。”
說著郭詩琴無奈的將胳膊上的衣袖卷起來,上面有著道道的傷痕,看得出來應該都是尚九生抓出來的。
我伸手握住江冰的手,讓她停止住了動作然後看向郭詩琴:“尚九生在什麽狀態下才去抓人?”
“這個……”郭詩琴皺著眉想了一下,說:“這個我也不敢肯定,不過多數情況下都是我先發怒,他才抓我的。”
郭詩琴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天天伺候著他有時候我心裡也難受,控制不住的時候就會說他兩句,然後他就會去抓我。”
“你都說他什麽?”我從地上站起身來繼續追問著。
郭詩琴面色為難的搖了搖頭:“這……這我也不記得,控制不住的時候什麽難聽的都說一些,人都有脾氣,我在好的脾氣也禁不住他這麽天天的折磨。”
“他那麽喜歡抓人你為什麽不把他的指甲剪掉?”江冰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尚九生。
郭詩琴無奈的道:“他不讓剪。有一次我被他抓傷了,發了脾氣硬要剪掉指甲,可是他寧願剪破自己的手指頭也不去剪指甲。”
說著郭詩琴抓起尚九生的手舉了起來。
果然在他的小母手指上有一道傷痕,只是我的注意力卻被尚九生長長指甲裡的泥土吸引住。
我三步並兩步的走到尚九生面前也不懼先前他對我做的什麽,皺著眉頭將尚九生的手舉了起來。
我清楚的發現在尚九生的指甲裡面充滿了黑色泥土。
“你們家有花圃什麽的麽?”我疑惑的看向郭詩琴。
郭詩琴緩緩的搖了搖頭道:“不知道為什麽他出了事兒之後看見土就想要去刨,我將這事兒反應給醫生,醫生說大概是車禍之後引起的後遺症,這種例子很多,醫生讓我將家裡凡是和泥土有關的東西都處理掉,這樣還能讓他安心休養。他指甲上的這些應該是今天我帶他出去散步的時候,趁我不注意他偷偷的挖的。”
我點了點頭腦海裡聯想起尚九生之前所說的刨,心裡慢慢的有了些想法。
我們沒有在繼續停留在尚九生家,告辭了郭詩琴後便是下了樓上了車。
坐在車裡江冰沒有著急開車,而是在副駕駛前面的盒子內拿出幾個創口貼。
江冰直接無視掉撇嘴的趙繼佑親自用礦泉水幫我洗了一下傷口然後將創口貼貼了上去。
“我說什麽來著?四肢發達也有四肢發達的好處,你看你,當時要不是我那家夥非得給你毀容。”趙繼佑得意的賤賤一笑。
我白了一眼趙繼佑摸了摸貼著創口貼的傷口沉思著不語。
江冰重新回到駕駛位發動起車子,緩緩的開動起來。
車子駛出小區江冰轉過頭問我們有沒有問出點兒什麽。
我點了點頭道:“尚九生的心智停留在了八歲的年紀,但是有些事情的回答卻和他現在的心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我問起過尚九生有沒有去過安永村,他的反應很是恐慌和激烈,當我在問他在安永村發現什麽的時候他卻說有好多的人,不過最後又否認這個說法說看到了骨頭……很多的骨頭,緊接著他還說在安永村的時候他刨過……但是當我問起他刨的是什麽的時候他卻突然發病了……”
“也就是說……尚九生確認自己停留在安永村過,而且留在安永村的時候他還刨過什麽東西。”江冰疑惑的問道。
我沉默不語的打開車窗摸出一根煙點燃抽了起來。
尚九生的指甲內有著泥土,而他卻又對‘刨’這個字有著很深的印象,由此可見刨東西並不是他出車禍之後想起過的,而是在他出車禍前便是有的。
難道真的是在安永村的時候刨過什麽東西?
“我讓人調查一下尚九生的房地產公司,並且在調查一下他的資金往來,看看能不能有什麽發現。”江冰邊說邊拿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懶洋洋的靠在座椅上的趙繼佑漫不經心的道:“你順道在讓人調查一下尚九生出車禍的事情。”
“他出車禍的事情?出車禍有什麽事情?”我有些疑惑的問道。
趙繼佑懶散的回答:“我就是覺得奇怪,尚九生出車禍的時間是兩個月前,而在兩個月前的時候四位老師的案子剛剛結束,並且梁青山畏罪潛逃……”
“你是想說梁青山可能和這個案子有關系?”我嗤笑一聲,只是還沒有過兩秒鍾的時間我的笑容就慢慢的僵在了臉上。
兩個月前!
“有問題!趕緊去西嶺市!”我倉促的坐直了身子衝著江冰堅定的道:“兩個月前!程海慶的建材投資也是在兩個月前撤銷了所以的投資,而尚九生也是在兩個月前變賣了公司,他們……很有可能真的有著聯系。”
趙繼佑素來都是這樣,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他要不不說,但是說出來的卻很有用。
我沒有去懷疑這起案子會不會和梁青山有關系,而是懷疑尚九生的車禍真的有點兒問題。
尚九生兩個月前出了車禍,沒有能力照顧公司的郭詩琴將公司變賣掉。
那……程海慶是怎麽回事兒?
他為何好端端要撤銷所有的投資?
難道……和尚九生一樣都出了一些意外?
青泉縣到西嶺市大約有一個半小的車程,我們沒有敢耽誤直接開車前往了西嶺市。
路上江冰給西嶺市的刑警隊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們配合我們的工作去華茂小區控制住程海慶。
龍局的能量自然不用多問,凡是在這個省內就沒有調動不來的力量。西嶺市的刑警支隊接到電話通知後立即按照江冰所說的趕到了華茂小區。
等我們到了西嶺市的華茂小區時已經是傍晚的五點鍾。
下了車在西嶺市刑警的帶領下我們一路暢通無阻的趕到了程海慶家。
只不過在進入程海慶家門的那一瞬,我心裡不祥的感覺就起伏了起來。
當我們三人站在程海慶的靈位前時,心裡滿滿的不是滋味。
死者姓名:程海慶。
死亡原因:意外車禍,當場死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