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同學

  下班後，石原正雄沒有選擇和下屬們去喝酒，唱歌。自己和他們那些中老年人，即便是玩兒，也真心玩兒不到一起去。

  他獨自一個人走進了一家非傳統的日式居酒屋。來這裡的人，都是年輕人，而不是中老年人雲集的那種門口掛著紅燈籠，出入是扇門的傳統日式居酒屋。

  石原正雄在餐台前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他突然想喝點酒放松一下，於是就點了一杯日式燒酒。它和威士忌一樣，都是屬於蒸餾酒的范疇。

  日式燒酒不是清酒，更不是米酒。它的酒精度數也不低，按照酒兌法，有45度以下的乙類和有36度以下的甲類。一般是在25度。

  石原正雄偏愛喝烈酒，自然是選擇了度數更高的乙類日式燒酒。對於自己來說，下酒菜自然是少不了毛豆和炸雞塊。

  “石原正雄，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嗎？”小山良人先是把一個木製正方形的小盒子擺放在客人的面前，繼而才是把一隻玻璃空酒杯放在小方盒裡面。

  他從身後的酒架上面取了一瓶客人點的日式燒酒品牌，一邊朝著空杯當中徐徐地倒入，直到滿杯溢出一些在杯子外面才停止，一邊是微笑著道。

  “小山良人，我的小學老同學，我怎麽會不認識你呢？我們確實是好久不見了。真沒想到你會是這一家居酒屋的店長？”

  石原正雄看向了站在餐台內的對方就一眼認了出來。他還注意到了其胸前銘牌上面的店長職務道。

  小山良人把酒瓶放到了一旁，再擺了一下右手道：“我原本還是有自信的，但是和你這一個輕井澤威士忌蒸餾廠的社長一比，那就黯然失色了。”

  石原正雄對於他知道自己接手和繼承輕井澤威士忌蒸餾廠的這個事情，根本就不驚訝和意外。

  輕井澤這一個地方，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有的事情經過口口相傳，也就使得這裡的本地人都知道了。

  石原正雄隨口一問道：“你這裡的生意還好嗎？”

  “還湊合吧！RB受到亞洲金融危機的影響，使得我現如今的生意確實是要比過去差一些。”小山良人有一說一道。

  “大家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亞洲金融危機的影響。比起過去，生意不好，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石原正雄稍微的俯下了上半身，朝向酒杯那裡是抿過了一口燒酒道。

  “不會吧？輕井澤威士忌可是一直走得消費高端路線，售價高的同時，利潤應該也會更多。”小山良人直言道。

  “我看你這裡的客人也不少，生意怎麽可能只是還湊合呢？”石原正雄不相信的反問了一下道。

  小山良人哈哈一笑道：“你還是老樣子，沒有變。讀小學的時候，你就善於觀察周圍和細節。”

  “我就這麽一點優點了。”石原正雄平靜道。

  “先前的話，我也沒有騙你。在沒有爆發亞洲金融危機之前，我這裡每晚的客人當中有不少是外來的遊客。

  他們自然是會點更多價格偏高，有著我們當地特色的吃食和酒水，而利潤上面就更大。

  現在嘛，就基本上變成了我們輕井澤的當地人。普通年輕人在收入上面也就那一個樣子。

  雖然亞洲金融危機給我們帶來的最大好處是在酒水銷量上面有不少的增加，但都是售價低，利潤小的普通啤酒，燒酒，清酒之類。”小山良人有一說一道。

  石原正雄相信了他這話不假。在經濟大環境不好的時候，男人不但容易鬱悶，而且精神壓力也會增大。

  這一鬱悶，壓力一大，免不得就會比平日裡面喝更多的酒，畢竟需要一個宣泄口。再有就是，喝醉了，朝著床上一趟，睡過去了，任何煩心事也就不用去想了。

  按理說，收入減少，就應該減少消費。整體上，確實如此。不過，也有例外的情況發生。

  對於女人來說，就是口紅經濟，也叫做口紅效應。這是指一種有趣的經濟現象，每當在經濟不景氣時，口紅的銷量反而會直線上升。

  因為在女人們看來，口紅是一種比較廉價的消費品，在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下，她們仍然會有強烈的消費欲望，會轉而購買比較廉價的商品。

  口紅作為一種“廉價的非必要之物”，可以對消費者起到一種“安慰”的作用，尤其是當柔軟潤澤的口紅接觸嘴唇的那一刻。

  再有，經濟的衰退會讓一些人的收入降低，這樣他們很難攢錢去做一些“大事”（反正也買不起），比如買房，買車，出國旅遊等等。

  這樣手中反而會出現一些“小閑錢”，正好去買一些“廉價的非必要之物”來滿足消費欲望或者是進行自我獎勵。

  換做對於男人而言，那就是酒水經濟，酒水效應。既然高端的酒水喝不起，那麽喝些低端的酒水就完全不存在任何問題和經濟壓力。

  普通啤酒就是工業拉格啤酒，俗稱的水啤，敞開了肚皮喝，也花不了自己多少錢，卻能夠從中得到一種精神上和心理上的滿足，暫時忘卻了煩惱。

  就正如後世的中國大陸人會覺得一聽500毫升，零售價3，4元的雪花清爽貴嗎？江津老白乾會貴嗎？

  “我這裡的燒酒檔次低，不好喝，還是讓我給你來威士忌。要不，你來上一杯輕井澤威士忌？”小山良人笑著打趣道。

  “好啊！”石原正雄哪怕不用看他這裡的酒架上面擺放著的酒，也知道不會有輕井澤威士忌。

  像他這種地方，那就是一個大眾消費。想要喝到自家酒廠出產的輕井澤威士忌，那就得去像模像樣的高端夜店。

  “好，也沒有。”小山良人笑容不改道。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你才是真的一點都沒有變，還是像小學時候那樣愛說笑和捉弄人。

  以前，我們小的時候，想要快快地長大成人，就能夠再不受父母的約束，實現完全的自由。

  真長大成人了，煩心事情是一個接著一個的來，反倒沒有小的時候那般快樂和自由了。”石原正雄不免就和他敘舊了起來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