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何不食肉糜

  何不食肉糜。

  出自《晉書·惠帝紀》：有一年發生饑荒，百姓沒有糧食吃，只有挖草根，吃樹皮，許多百姓因此活活餓死。消息被迅速報到了皇宮中，晉惠帝坐在高高的皇座上聽完了大臣的奏報後，大為不解。“善良”的晉惠帝很想為他的子民做點事情，經過冥思苦想後終於悟出了一個“解決方案”曰：“百姓無粟米充饑，何不食肉糜？”

  長期處於光明世界的人，就會忘記這個世界還存在陰暗之地。

  光與暗從來都是對立存在，不曾分割，最多，在兔子陰暗角落要少很多。

  世界上存在一個黑暗的世界，它就像一個“平行世界”，獨立於光明世界之外，隱藏在這個社會上最陰暗的角落，只有一些境況最淒慘的人方才有機會一窺究竟。

  林虎一個華裔青年，出生在地獄廚房，父母是偷渡而來的黑戶，居住在簡陋潮濕的狹窄房間，靠著華人固有的勤勞，日子過得說不上好，但也還算過得下去。

  他有一個老老實實的父親，樸實善良的母親，還有一個年紀還小的弟弟。

  如果沒有意外，他們一家子靠著自己的雙手拚搏奮鬥，未必不能魚躍龍門，脫離處於社會最下層的窘境。

  但是事情往往不如人意，意外就那麽憑空發生了，父親和母親因車禍慘死於一輛法拉利-恩佐之下。

  林虎只是個文化程度並不高的普通青年，他並不知道對方是怎麽操縱的，反正事情的結果就是對方無罪釋放，他並沒有獲得一分錢的賠償，更別說讓對方獲罪入獄了。

  他滿腔的憤怒，其他東西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將自己撫養成人的父母白白死了。

  他意圖在法庭外找對方搏命，卻被對方的保鏢打得一隻手、一條腿骨折。

  還有人帶話給他，再不老實一點，小心他自己和弟弟的小命。

  他不懂，為什麽富人就可以犯法而不受懲罰，他不懂，這個世界上的公正哪裡去了？

  一邊父母的血仇，一邊是弟弟的性命，他夾在其中，無盡的痛苦折磨著他的心靈。

  躺在家裡的病床上，林虎家裡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高夫人要見他。

  身處地獄廚房，林虎對高夫人的名字隱約聽說過。

  別的所知不多，但是高夫人名聲之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公正。

  即使是同為華裔，但是高夫人也不會對普通華裔有憐憫之心，她只會跟你交易，讓你得到一樣東西，她也會從你這裡拿走一樣東西。

  林虎見到了傳說中的高夫人，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也得到了高夫人的回應。

  在三天之後，林虎從電視新聞上看到了那個撞死自己父母的人因為醉酒駕駛出了車禍，身亡。

  從此，世界上少了一個叫林虎的青年，而高夫人的盲人工場多了一個擁有屬於自己編號的瞎子工人。

  他不用再為不能替父母報仇而忍受心靈的折磨，也不必擔心弟弟因為缺錢而上不起大學。

  一切都解決了！
  高夫人，這個華裔老太太在紐約地下世界擁有赫赫威名，就是紐約黑道霸主金並也得給這個老女人幾分薄面。

  一個非常強大且有權勢的女人，在金並還未崛起之下，在她手下也是可以隨意訓斥的存在。

  這還只是她明面上的身份，她還是雄霸東瀛黑道的殺手集團“手和會”五根手指之一，是手合會的真正掌控者。

  並且手合會的五根手指都與傳說中的神秘勢力“昆侖”有莫大的聯系，是超凡世界的一員。

  ……

  大蘋果城，地獄廚房，一個不知名的貧民街區。

  漆黑的街道上靜悄悄的，幾乎已經沒有了行人。

  環境髒亂差，空氣裡都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臭氣。

  在充滿了汙漬的角落裡，隨意堆滿了各種散發著惡臭氣味的垃圾，偶爾有發現食物的流浪貓狗興奮低吼，頓時會引來大批同伴的激烈圍攻，在垃圾堆旁發出陣陣激烈的撕咬聲。

  惡狗搶食，不外如是。

  鷹醬住宅區域的劃分，富人區和窮人區的界限是比較明顯的，可能僅僅過了一條街，整個環境就大不相同。

  在貧民生活的地區，犯罪率高且安保很差，在這裡有很多人，他們每天辛苦工作只為了能賺夠吃飯的錢，開黑車、賣假貨，收入卻是非常低，仍舊過著艱難的生活。而且住在衛生條件差，環境最惡劣的地方，無時無刻都在犯罪。由於環境的髒亂差還有可能會導致各種傳染病的滋生，在這個環境裡長大的孩子，沒有父母的正確教導和正確觀念的傳輸，他們從小就會抽煙喝酒打架，偷盜的一些不良惡事。

  隨著夜色，墨非和明迪詫異的看到了一個身穿著暗紅色緊身衣，起角的頭套，並且緊身衣上還掛著數支飛刀和一根棍子的奇怪之人縱躍進入了高夫人的盲人工場。

  墨非眯了眯眼睛，暗自用念力給自己和明迪施加了一層護罩。

  “哥，他好像有點像都市怪談裡面冒頭的夜魔俠。”明迪看著那道身影，疑惑的問道：“可是他來這裡幹什麽？難道他也和高夫人有仇？”

  “不知道？”墨非聳了聳肩：“不過我們好像有場好戲可以看了。”

  既然陸國富是聽從了手合會的命令，來找他墨非的麻煩，那麽他墨非現在直接就來找手合會高夫人的麻煩。

  同時墨非和明迪也注意到了，他們大力丸沒有首先被大型藥企注意到，倒是先被一些黑幫注意上了，陸國富和手合會只是先動手的一批人，沒有他們，恐怕要不了多久其他人也會動手。

  看來，他和明迪最近可以好好活動一下筋骨了。

  在夜魔俠進入了高夫人的盲人工場之後，墨非和明迪隨後悄悄潛入。

  明迪對夜魔俠不是太熟悉，可是墨非對這個家夥就很熟悉了，是小蜘蛛和懲罰者最好的基友之一。

  夜魔俠，馬特-默多克，因為幼時被母親遺棄，被人稱“烈焰拳手”的拳擊手父親傑克-默多克獨自撫養長大。

  一次馬特從一輛滿載的卡車前，救下一個盲人，自己卻沾染了卡車上灑落的放射性原料致使雙目失明，但卻意外增強了他的其他感官，他能夠監聽半個地獄廚房的所有動靜，感知能力超凡。

  這就是為什麽墨非在看見他的第一時間用念力包裹住自己和明迪的原因，因為一旦他和明迪的聲音太大，很容易就被這家夥給發現。

  不過雖然他擁有了超凡的感官，但因為信息量太多，長時間保持很可能會被逼瘋，自己將這種感官控制到了一定的程度。

  後來他在機緣巧合之下，拜了東瀛純真會首領武術大師棍叟為師，在棍叟的嚴酷訓練下，馬特徹底掌握了他的超級感官，並且成為了一個強大的戰士。

  此後，白天的時候他是一名律師，到了晚上則戴上面具化身夜魔俠在紐約地獄廚房行俠仗義，打擊犯罪。

  高夫人、金並等人，正是夜魔俠的死地。

  所以他會出現在這裡就一點不奇怪了。

  在高夫人的辦公室裡面，此刻又站著了一位衣著落魄的華裔中年男人。

  “你需要什麽？”她淡淡的開口問道。

  這位華裔老太太雖然看著蒼老瘦弱，臉上已經布滿了皺紋和老年斑，但她那看似乾枯肌肉實際上卻蘊含著如雌獅般的力量，蒼老的面龐上隱含著的威嚴氣度。

  “我需要錢，大量的錢，最少8萬美元，我的女兒正等著做手術。”落魄中年男人咬了咬牙齒，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知道自己在和魔鬼交易，但是沒有辦法，籌不到足夠錢替女兒做手術的話，女兒就會死。

  那可是他的小天使，他怎麽能眼睜睜看著她在病痛折磨之中死去呢？
  為了救她，不管付出任何代價，他都能夠接受！

  任何代價！

  “很好，你會得到這筆錢，會從你未來的工資裡面扣除，相信我，要不了太長時間的，但是……”高夫人乾枯的臉龐上，嘴角扯起一抹難看的笑容，道：“你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裡，想必自己知道這裡的規矩吧？”

  “我知道的……知道！”中年男人捏緊了緊拳頭，狠狠的點了點頭。

  只要一想到自己還能夠觸摸到女兒那帶著純真笑容的小臉，他就覺得一切都值了！

  世界上有太多的疾病，可歸結到一起，其實只有一種病，就是窮病。

  兔子時常有類似的新聞，女子為了300塊全勤獎堅持帶病上班，多次摔倒在地，差點鬧出大事。

  窮之一字，道出了世間多少無奈！
  中年男人被帶下去了。

  又完成了一場交易，高夫人表情淡漠的去了工場裡面巡視她的盲人工人們生產毒品。

  至於剛才那個和他交易的男人，自然會有她的手下把接下來的事情搞定。

  讓他拿著8萬美元走了，也不會害怕他會一去不返。

  在地獄廚房，還沒有幾個人敢耍她高夫人的。

  作為從昆侖叛徒的五人之一，高夫人掌握了聖地昆侖的不傳之秘——氣。

  氣能夠賦予人超凡的感知能力。

  在工場只不過待了一小會兒，高夫人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有陌生人闖入了工場，在一處陰暗的角落裡面，隱藏著一個男人。

  “滾出來！”高夫人陡然爆發一道冷喝。

  夜魔俠從陰影裡面走了出來，他確信自己已經被高夫人發現了，所以再隱藏下去也沒有用了。

  不過他胸中卻有滔天難平的怒火：“你故意刺瞎這些普通平民的眼睛，讓他們來為你製造毒品，僅僅只是為了滿足你毀滅證據的目的，你簡直已經到了一種喪心病狂的地步！幾百人啊，這裡可是有幾百人啊！你還有一點人性嗎？你比魔鬼更像魔鬼？”

  “夜魔俠？”高夫人眯起了眼睛，最近夜魔俠在地獄廚房風頭很盛啊，隻身摧毀了好幾個小型黑幫，甚至她名下的勢力都受到了波及。

  “我弄瞎了他們的眼睛？你錯了。”高夫人冷笑一聲，道：“他們的眼睛並不是我弄瞎，而是他們自己把自己弄瞎的，像你們這種擁有超凡技能的人，怎能知道普羅大眾的痛苦……他們無不是走投無路的人，只有我願意給他們一條生路，為了抓住這條生路，這才自己弄瞎了自己！如果你正義感過剩，那為什麽不在他們走投無路之前幫助他們？他們無路可走了！但凡有一點希望，他們何苦會自己弄瞎自己的眼睛？而你在他們事後再來痛斥我這個給予他們路走的人，當了婊砸還想立牌坊，你以為你就多麽高大上嗎？”

  夜魔俠的感知能力已經告訴了他答案，高夫人竟然說的是真的，這些人都是自己弄瞎了自己。

  並且在他為他們發聲之後，得到的不是感激，而是強烈的敵意。

  估計只要高夫人一聲令下，這些人都會拚了命似的上來攻擊他。

  “你說的給予他們生路，就是刺瞎他們的眼睛，讓他們來為你製造毒品？”夜魔俠惱怒道：“你只不過是像魔鬼一樣，利用了他們的絕望，給予他們暫時的希望，又給予了他們一條無法救贖的道路，讓他們徹底墮入地獄的深淵！”

  “但我確實幫助了他們不是嗎？他們不會責怪我，相反會感激我！”高夫人冷冷一笑：“那你呢？你又提供給了他們什麽幫助？送他們去警察局嗎？”

  不等夜魔俠再度回話，高夫人一揮手，冷冷道：“所有人，停下你們手頭上的工作，給我抓住他！如果被他逃走了，這處工場就會被關閉，你們所有人都會失業，再也拿不到高工資，甚至你們的眼睛都白瞎了！”

  隨著高夫人一聲令下，幾百個工人積攢了一腔怒火，在守衛的指揮下，紛紛揮舞著武器攻擊向夜魔俠。

  這些盲人工人，之所以來高夫人這座工場做工，最重要的原因都是因為窮。

  高夫人願意給那些自願刺瞎了自己雙眼來工廠做工的人常人難以想象的高工資。

  如果真的讓夜魔俠給逃走了，工場關閉，這對他們來說，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因為雙眼都瞎了，他們已經賭上了一切，輸不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