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天空城

  車隊由白袍巫師們護送著進入了城堡底部外牆上的一個閘口。

  在駛過了一條漫長的甬道後，最終停滯在了一座巨大的室內廣場上。

  “林克，我們到了。”

  司格芬的聲音從車廂外傳來。

  林克和鄧布利多對視了一眼後便下了車。

  隨行的傲羅們早已依照事先排練好的隊形組成了方隊站立在林克的馬車兩側。

  而在更外圍，則是先前護送他們進入城堡的那些白袍巫師，以及一位同樣身穿白袍，但樣式明顯更加華麗，也更加怪異的女巫。

  她的年紀不大，看上去約莫20歲左右，長相清秀，除開那一身款式怪異的長袍外，身上沒有過多的飾品。

  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她的氣質無比清冷。

  和邊上那些護送他們進來了的白袍巫師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就好像是，對林克這個嚶國魔法部實際掌權者以及鄧布利多這個本世紀最強白巫師的到來提不起任何一點的興趣。

  不，不只是常規意義上的沒興趣這麽簡單。

  林克通過被動開啟的攝神取念咒，還從他們身上嗅到了一絲傲慢的味道。

  換而言之，他們是純粹的看不起林克以及鄧布利多。

  這一發現讓林克眉頭一跳。

  他想法不明白，國際巫師聯合會的人，都這麽拽的嗎？
  就在林克這樣想的時候，不遠處的女巫終於動了起來。

  仿佛是經過長期機械化訓練才鍛煉出來的和煦笑容自她臉上綻放，她一邊笑著一邊走了過來：
  “鄧布利多教授以及林克·弗利部長……哦，我忘了嚶國魔法部已經改製，現在該稱呼您為林克·弗利委員了。但總之，你們好，歡迎你們來到國際巫師聯合會，也非常感謝你們在此次嚶法魔法部國際糾紛中積極配合的態度。”

  說著話，那女巫朝著林克和鄧布利多深深的鞠了一躬。

  由於白袍特殊構造的關系，林克甚至能看到深深的胸懷，對方身上除了那身白袍外，似乎就沒有其他衣物了。

  毫無疑問。

  就像動物會露出肚皮來表示友好和臣服一樣，對方這也是在向他們示好。

  只是已然感知到對方傲慢的林克卻依舊沒有給什麽好臉色，他甚至連頷首示意的性質都沒有。

  反倒是鄧布利多倒顯得很開心，對著那女巫連連點頭，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了。

  “我的名字是依耶塔·瓊斯，是國際巫師聯合會嚶國魔法部聯絡處的副主任，也是你們本次會議的接待者。”依耶塔對林克和鄧布利多的態度並不在意，依舊保持微笑道，“本次就嚶國魔法部與法國魔法部國際糾紛事宜的調解會議將於今天下午雙方到齊後召開，並持續約莫一周的時間。而本次會議，也將會決定國際巫師聯合會對該項國際糾紛的最終裁決。來吧，林克·弗利先生、鄧布利多教授以及你們的侍衛們，在會議正式召開之前，還請在我們專門準備的休息室內等候片刻。”

  言罷依耶塔態度謙卑的側過了身子，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然而林克卻並沒有動作。

  對方雖然看上去彬彬有禮，但骨子裡的那種傲慢味道卻更加濃鬱了。

  這就像是那些北美洲開發初期的歐洲放逐者們在面對本土印第安人一樣。

  裝腔作勢的顯示優雅，可本質上卻對這些‘蠻夷’不屑一顧。

  這種感覺讓林克眯縫起了眼睛。

  他只是環顧四周，面無表情的說道：
  “法國魔法部那邊，還沒到嗎？”

  “是的，林克·弗利委員。”

  “那麽如果在會議召開之前，他們依舊還沒到的話，你們會如何處理？”

  林克淡淡說著。

  他這話可不是空穴來風。

  事實上遲到在談判當中也是一種手段。

  尤其是在沒有硬性約束不得遲到的會議當中。

  而依耶塔聞言則是明顯愣了一下。

  本次國際巫師聯合會舉辦的調解會議顯然就是那種對到會時間沒有進行硬性約束的會議。

  或者說，國際巫師聯合會方面壓根就沒有考慮過有人會在這種事情上遲到。

  畢竟，從原則上來講，本次會議不管是對嚶國魔法部還是法國魔法部，都是有好處的。

  和平永遠是最珍貴的東西。

  所以在面對林克的提問時，沒有得到任何相關預案的依耶塔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當然，她同樣也可以說，上級自有定奪。

  如果法國魔法部確有遲到情況，林克可以自行在會議上提出申訴。

  這是一線接待人員都會的甩鍋技能。

  只是……她真的能那樣說嗎？
  當然不能！

  因為此時此刻，林克的身上正有一股強大的氣勢混雜著魔力不斷湧出。

  作為直接面對林克的人，依耶塔所受到的壓力無比巨大。

  這種壓力與地位無關，而是純粹的實力差距。

  依耶塔不認同林克這個嚶國魔法部實際掌控者的地位比她高多少，但她無法否認的是，林克的絕對實力和她根本就不是一個次元的。

  這種實力上的絕對壓迫帶來了絕對的壓力。

  依耶塔有預感，自己如果真的甩鍋，那麽林克絕對還有後手能讓她更加難堪。

  依耶塔機械化的笑容終於是維持不住了。

  她的身體正在顫抖，過了好一會兒才咬了咬嘴唇道：
  “此事是我們考慮不周，我會立刻向參與本次會議的國際巫師聯合會長老們提議設立硬性製約條款，保證在半個小時內給予您確切答覆。而在此之前，還請您暫時先轉移至休息室進行等候，萬分抱歉。”

  說到最後，依耶塔又深深的給林克鞠了一躬。

  不過和上次不同的是。

  這次依耶塔的行禮看上去並不優雅，甚至可以說是，慌亂。

  “呵，那你盡快吧。”

  林克冷笑了一聲，沒有再去搭理依耶塔。

  對方那高高在上的驕傲已經被他戳破，已經恢復了應有的態度，這就已經足夠了。

  依耶塔聞言松了一口氣，趕忙強自擠出了一抹笑容，指引著林克一行人登上了魔法電梯。

  與林克預料的不一樣。

  國際巫師聯合會內的魔法部電梯並不像其城堡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古樸。

  相反的，其就宛若林克前世科幻電影裡看過的，裝備在宇航飛船裡的電梯一般，內部極具科幻，甚至就連液晶觸控面板都有。

  最關鍵的是，其乘坐的舒適性極佳，林克甚至都沒有察覺到電梯啟動，電梯大門便再一次敞開。

  而這一次，出現在林克等人面前的場景，就已經是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套間。

  其似乎是位於什麽超高層建築物內，透過周圍一圈的落地窗，林克能清晰看到外部的景色，而和這頗具現代風格的建築風格以及先前能夠直達這間套房的科幻電梯不同，套間裡的家具裝潢方面則異常的古樸。

  當然，這種古樸並非是古舊。

  而是那種精心裝扮過的，精致的古樸。

  但是那張覆蓋了大半個主休息區域，幾乎一塵不染的巨大波斯地毯，以及周遭牆壁上擺掛著的中式水墨畫以及瓷器就能看得出來，這並非是隨意湊活的。

  依耶塔帶著林克等人在套間內轉悠了一圈，在介紹了基礎設施之後便乘坐電梯匆匆離去。

  模樣看上去已經有些狼狽和迫不及待了。

  這是應該的。

  因為自始至終林克給她的壓力就沒有小過。

  尤其是在電梯裡的時候，他們兩個的距離還變得如此之近，這種壓力自然也隨著距離的縮小而指數級上升。

  依耶塔能撐到現在，事實上就已經足夠說明對方也是具備一定實力的。

  而待到依耶塔離開後。

  跟隨林克一起進駐的傲羅們也開始了對套件的進一步檢查。

  他們可不會完全相信國際巫師聯合會。

  這個高懸於所有魔法部頭頂上的組織有時候並沒有那麽的善意。

  適當的搜查工作是有很必要的。

  林克則是跟著鄧布利多徑直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

  透過厚厚的玻璃，凝望著面前的風景。

  與林克先前預計的一樣，國際巫師聯合會總部所在的這座巨型城堡，的確可以稱得上是一座小型城市。

  此刻出現在林克與鄧布利多面前的，正是一望無盡的高樓大廈，以及漫天漂浮著的飛艇。

  它們分散著佇立在雲層間，仿若是一座座空島，並通過一些粗壯的鎖鏈以及吊橋相互勾連。

  林克還在其中發現了專門的，種植滿了植物，類似公園的小島。

  以及巨大的，被裝扮成了還海濱沙灘的區域。

  大量身穿白袍的巫師正在其間玩耍嬉鬧著，雖然距離較遠，他們在林克眼中看來都只有螻蟻般大小，可林克就依舊感覺能聽到他們的歡笑聲一般。

  當然，還有專門的商業區以及劇院。

  天空之中漂浮著的飛艇身上則密布著各種魔法廣告。

  林克甚至還在稍遠處的位置發現了一個巨型的人形魔法投影。

  該投影似乎是某種服裝品牌的廣告，影像中的模特正穿著一套怪異至極的服裝搔首弄姿。

  “震撼吧？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是和你一樣的反應。這裡，就是魔法的都市，純粹的巫師國度，國際巫師聯合會總部。”鄧布利多注視著面前的風景，頭也不回的說道，“其實，也怪不得人家看不起我們。和這裡比起來，我們完全就是鄉下人。”

  “的確有點意思。”林克不予置否的說道，“不如這樣吧，司格芬，你來給我們介紹一下。我想你這個本地人應該能介紹的更加清楚一些。”

  聞言鄧布利多也點了點頭，和林克一起轉頭看向了守候在他們身後的司格芬。

  在這兩道目光的注視下，司格芬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而林克則是繼續說道：
  “我說的難道有什麽不對嗎？你和之前那個依耶塔是認識的，甚至可以說，是關系匪淺，不是嗎？”

  這對掌握大師級攝神取念的林克以及鄧布利多來說是很容易察覺的一件事情。

  那個依耶塔，她骨子裡的傲慢濃鬱的都快要辣眼睛了。

  但唯獨在看向司格芬的時候，那股傲慢卻瞬間消散一空。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怪異的，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其中夾雜著些許的愛慕、仇恨、憤怒、乃至於希冀。

  能讓一位骨子裡都刻滿了傲慢的年輕女士具有如此複雜的情感，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

  “呼——”

  司格芬長長的歎了口氣。

  似乎是明白到了這時候任何偽裝都沒有了意義，他乾脆抬起頭承認道：
  “沒錯，我的確是在這座國際巫師聯合會古堡內長大的人，或者換一種說法，我其實是哈裡斯家族的成員。而依耶塔，則是我曾經的聯姻對象。”

  “哇哦！真沒想到啊，司格芬，你竟然還是個貴族老爺！”紐蘭有些引言怪氣的對著司格芬的耳朵吼道，“所以，你的真實姓名就應該是司格芬·哈裡斯！那麽哈裡斯老爺，你這個哈裡斯家族，到底有多尊貴？”

  司格芬沒說話，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活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但其微微顫抖的面部肌肉以及緊攥的拳頭依舊足以說明，此時此刻，他很想往紐蘭的臉上狠狠砸上一拳。

  “哈裡斯家族，是國際巫師聯合會的創辦者之一，他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座古堡內，為國際巫師聯合會貢獻著自己的生命，地位相當崇高。”

  鄧布利多突然開口，回答了紐蘭的問題。

  “哦，是嗎？”林克微笑著追問道，“有多高呢？”

  鄧布利多也是挑了挑眼角，有些搞怪的繼續道：
  “我們會看到的，因為不出意外的話，本次調解會議就該是哈裡斯家族的現任族長，也就是老哈裡斯主持的。”

  “哇哦——”

  聞言紐蘭再度故意發出了一聲長長的驚歎。

  司格芬則是一臉錯愕的看著鄧布利多，似乎是沒想到鄧布利多竟然會配合著紐蘭一起調侃他。

  可對面司格芬不敢置信的目光，鄧布利多則只是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在這件事上司格芬其實應該感謝鄧布利多的。

  因為林克其實早就已經對司格芬的家庭背景進行了詳細的調查。

  雖然由於哈裡斯家族位於國際巫師聯合會，所以林克沒有調查到足夠細致的結果，但大致上司格芬的成分林克還是清楚的。

  也正是因為確認了司格芬的身份沒有大問題，他才能在畢業後繼續待在林克的核心圈子裡，甚至進入傲羅指揮部肩負要職。

  所以在這種時候司格芬隱瞞是沒有意義的，鄧布利多的行為，事實上是幫司格芬解了圍。

  只是此時此刻，司格芬顯然沒那麽多心思去思考這些了。

  因為反應過來的紐蘭正用一種炙熱的目光看著他：
  “也就是說，這次主持會議的人，是你的長輩？那是不是就代表著，我們可以走一下後……”

  “你想都不要想！”

  司格芬突然拔高了音調打斷了紐蘭的話。

  這讓紐蘭有些意外，他拍著司格芬的肩膀說道：

  “不要小氣啊，司格芬，我們才是一夥兒的，該動用家族關系的時候就要用啊，像我這樣的泥巴種想用關系還沒得用呢！而且我相信你這次幫了忙的話，弗利先生一定不會虧待你的！你看看我，上次抓了個小間諜，這不就甚至加薪了嗎？你這次幫忙的功勞可比我大多了！”

  言罷他還朝林克眨了眨眼睛，示意林克絕對不能虧待了司格芬。

  這弄得林克有些哭笑不得。

  而司格芬聞言則是苦惱的甩開了紐蘭的手臂，皺眉說道：
  “老哈裡斯的確是我的父親，但這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而是我根本沒能力那樣做。”

  “為什麽？還有老子不幫著兒子的？”

  “因為他除了是我的父親，更是哈裡斯家族的族長！而我，現在已經不再是哈裡斯家族的一員了！你覺得在家族和兒子中間，他作為一個族長，會選擇那一個？”

  這是個根本不需要回答的問題。

  對於族長，尤其是大家族的族長來說，家族絕對高於一切。

  別說是兒子了，他們甚至就連自己的生命都能為此付出。

  這是魔法世家裡的固有觀念。

  但真正讓紐蘭和林克等人不解的是，司格芬為什麽要離開哈裡斯家族？
  在這一點上紐蘭尤為好奇。

  作為一個生長在社會底層的麻瓜出身巫師，他做夢都想要有一個強大的家庭可以支撐他的夢想。

  然而司格芬天然擁有了這一切，最後卻又將之拋棄了。

  司格芬看著眾人的表情，最終也是歎了口氣，說道：

  “我還是從頭開始說吧，正好，也能為你們介紹一些國際巫師聯合會總部。

  自15世紀起，麻瓜對於男女巫師的迫害就已經在整個歐洲邁開步伐。在此之前，巫師和麻瓜的關系其實相當不錯，巫師們經常會用魔法來幫助麻瓜，輕者幫著治療治療傷患，重者更是直接幫著一些領主進行征戰，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梅林大巫師。

  但伴隨著麻瓜對巫師迫害的加劇，越來越多的巫師受到了傷害。

  我們現在的很多巫師可能根本無法理解麻瓜為什麽能對巫師造成傷害。

  巫師可是掌握了魔法的存在，麻瓜在巫師面前，就像是螞蟻般脆弱。

  可事實上，並不是所有巫師都那麽擅長魔法的。

  許多水平較低的巫師面對全身武裝到牙齒的巫師獵手——肅清者，根本就沒有一戰之力。

  更別說那些小巫師了。

  當時11歲以下的小巫師經常性會被擄走並燒死，即便他們的父母也都是巫師額一樣。

  面對如此慘烈的迫害，絕大多數的巫師開始不再幫助麻瓜，並離群索居。

  而在這種情況持續到了17世紀，國際巫師聯合會成立了。

  他們推出並實行了《國際巫師聯合會保密法》，並依靠該項法案以及民眾們的支持，重新整合了各地的魔法部，以將魔法世界隱藏起來，我們現在所在的國際巫師聯合會總部也應運而生。

  當然，在最初的時候，總部就只是總部，是一個單純的行政單位，負責對各地魔法部的《保密法》實行工作進行指導。

  這裡居住著的，除了在此工作的官員外，也就只有少部分官員們的家屬以及隨從。

  但後來，總部的性質就發生了變化。

  國際巫師聯合會作為《保密法》的提出者，他們的總部在保密方面自然是最好的。這一點你們也應該已經發現了。

  我們所身處的這座總部，位於麻瓜們無法接觸的高空，並會隨機在世界各地上空盤旋。

  不僅如此，這座總部外層還被附加了大量的防衛裝置，以及麻瓜驅逐咒和不可標繪咒等各種警示和維生魔咒。

  這足以確保居住其內的巫師能進行正常的活動，而麻瓜也無法發現這裡。

  對於巫師們來說，這裡就是天堂！”

  說到這裡，司格芬頓了頓，視線轉向窗外的高樓大廈以及漫天的飛艇，表情複雜。

  而林克的表情則相當怪異。

  比起司格芬所説的天堂，他感覺這個所謂的國際巫師聯合會總部，倒更像是個能自主活動的超大型空間站！
  他是真沒想到，巫師的技術竟然已經發展到可以創造出這種天空城了的地步。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其實全都是麻瓜們的功勞。

  因為害怕麻瓜們的迫害，所以這些巫師上了天。

  這種天空城技術必然不是短時間內發展出來的，最初時它所能抵達的最高高度絕對不會太高。

  但隨著麻瓜們的對天空的探索一步步進行，巫師們也開始全力研發並完善天空城相關的技術，提高天空城的速度、滯空高度以及防衛力量，以達成了一種你追我逃的技術競賽，或者可以說，是一種詭異的平衡。

  直至目前，這種平衡依舊沒有被打破。

  可以預見的是，這種平衡和競賽也將會繼續進行下去。

  那麽問題就來了。

  地球天空，或者說大氣層的高度，是有上限的。

  當這裡的巫師們被麻瓜追得退無可退的時候，他們會不會猛地一激靈，直接科技大爆發，把現在這個天空城變成宇宙航母，逃去宇宙了呢？

  林克覺得，這是相當有可能的。

  畢竟一種種族在危機之中爆發出來的潛能，是相當可怕的。

  不過，這也有點太離譜了！
  林克越是這樣想，他的表情就越是怪異。

  “天堂般的國際巫師聯合會總部，自然也就成了所有巫師夢寐以求的棲息地。”

  司格芬以一種無比感慨的繼續說道，“幾乎每一個知曉此間存在的巫師，都渴望著能移居至此。面對這種強烈的需求，國際巫師聯合會也進行了回應。

  他們拓展了總部的生存空間，並吸納了第一批移民，再然後，自然就是繼續拓展，繼續吸納……

  巫師們在國際巫師聯合會總部獲得了安全的環境，魔法又帶給了他們超強的生產力，而在沒了危機之後，自然而然的，巫師們開始瘋狂的繁衍，並產生了除生存必須品外的其他需求。

  比如說，娛樂。

  又比如說，更舒適的生活環境。

  乃至於，文化。

  於是乎在經過了幾百年的發展之後，國際巫師聯合會總部就從最初的那座小型飛天城堡，發展成了眼前我們所看到的模樣。

  煉金技術高度發達，且能夠毫無顧忌的展現在人前。

  與此相關的產業，包括各種文化也異常繁榮昌盛。”

  “所以，這和你脫離家族又有什麽關系呢？”

  紐蘭見司格芬再度停了下來，皺著眉頭追問道。

  “是你們要求我解說介紹國際巫師聯合會總部的，而且，這也和我離開家族有關系。”司格芬搖了搖頭繼續道，“高度凝聚的人口以及適當的危機感帶來了技術上的爆炸，技術上的爆炸又將巫師們本就遠超麻瓜的生產力推向了一個嶄新的高度。這兩者所結合，就給國際巫師聯合會的掌控者們，也就是以哈裡斯為代表的各個巫師家族，帶來了巨大的權利！
  哈裡斯，以及其余生存在這裡的家族們，他們所秉承著的信念，就是善良和正義。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信念，他們在會聚集在一起，並排除萬難，在夾縫中創建了國際巫師聯合會以及《保密法》，使得巫師們能繼續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中發展。

  然而在經過了漫長時間的洗刷之後，這份善心，這份信念，被巨大的權利所侵蝕了。

  這些家族現在，已經徹底沒有了祖先們的品格。

  支撐他們繼續執掌國際巫師聯合會的，是對權利的渴望，是利益。

  祖先們的功績和曾經的善良已經變成了一面旗幟，被他們裹在身上，用來遮掩自己醜陋的身形，也用來繼續欺騙和壓榨城裡的巫師們。

  這不是我所要的善良。

  因此，我離開了這裡。”

  伴隨著司格芬話音落罷，整個休息套間內都陷入了寂靜當中。

  林克、鄧布利多與紐蘭互相對視著，表情皆是複雜無比。

  司格芬的理念偉大而又純粹，單是這一份思想以及覺悟，就值得讓人敬佩。

  對於這樣的人，不能因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不符合常理而對其進行侮辱和嘲笑，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正行走在成為‘英雄’的道路上。

  而大多數人，連踏上這條道路的勇氣都沒有。

  但林克、鄧布利多以及紐蘭，同樣也不想對其進行鼓勵。

  因為成為‘英雄’的道路，注定了是悲壯的，是慘烈的。

  作為朋友，作為老師，作為領導者，林克等人其實更願意看到司格芬以一個平常人的身份幸福的生活下去，而不是作為‘英雄’，化作彗星，燃燒自己的生命來為黑夜帶來光亮。

  所以，沉默就成了唯一的回應。

  而就在這一片沉默之中，一個聲音卻突兀的響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