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新婚
每隻蹲在井底的癩蛤蟆即使身邊沒有天鵝,偶爾抬起腦袋看天空,也能瞄到一兩隻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天鵝mm,對男人來說,那些天鵝也許是小時候玩過家家遊戲永遠做公主的女孩,也許是學生時代的校花,也許是職業生涯中的某個女上司,而在陳二狗自認為碌碌無為的人生中,曹蒹葭無疑就是一隻他27年平庸生活中最動人的天鵝,當他在新婚之夜和曹蒹葭一起坐在床頭,他還是不太能理解她的心思,他從第一眼看到她起,所能做的,無非就是在她面前表現得與庸俗拉開距離一點,張三千那孩子不喜歡那個在城市裡卑躬屈膝的三叔,陳二狗同樣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但他不知道如果不在曹蒹葭面前表現得誇張荒誕,他還能做什麽,中規中矩做個張家寨村民?那是不能博取眼球的,也是不能讓人記憶深刻的,一開始陳二狗的宗旨就是哪怕不被曹家女人討喜,也不能被她輕描淡寫地遺忘,事實上他賭贏了,起碼表面上如此。有些時候想一想,如果不是曹蒹葭足夠智慧,他的尊嚴和人生實在不值一提,聽到她提起李銀橋,講述那段類似演義小說中的情節,這位在張家寨挺響當當的刁民終於有幾分底氣,不過這點底氣還不足以讓陳二狗膽大包天到對身旁的曹蒹葭做什麽。平時陳二狗能理直氣厚著臉皮壯揩油佔便宜,今晚不行。
不是每個人都能穿旗袍,能穿旗袍的女子要身材,更要氣質,否則就是互相糟蹋,不堪入目。陳二狗第一次看到穿旗袍的女人是在上海M2酒吧外的談家大小姐,那是一次大開眼界,才知道女人原來可以那般霸氣,就跟陳二狗學生時代偶爾看電影裡大梟的強勢女人一模一樣,冷豔到骨子裡。
曹蒹葭一襲象牙色BJ老字號手工定製旗袍,織錦緞,古色古香,如文火慢煎一壺中藥的霧靄繚繞,旗袍將她的身材很好的表現了出來,仿佛增一分減一分都會多余,低著腦袋凝視腳尖,臉頰緋紅,紅透耳根,但還算鎮定,眼神一如既往清澈。
這是我的妻子。
不管她如何高高在上,陳二狗也不管是否走狗屎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他終歸抱得美人歸。曹蒹葭如同一朵洛陽牡丹,如花美麗隻對一個男人綻放。
陳二狗看癡了,他當然喜歡她的容顏,思想境界高到可以無視女人外貌隻關注內心美的男人肯定有,但起碼陳二狗肯定不是,媳婦當然要漂亮的,越漂亮越好。
曹蒹葭內心遠沒有她表面平靜,但只能死死硬撐,她再見識過大風大浪,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陣仗,曹蒹葭素來清心寡欲,夫妻之間的事情,談不上好奇,也說不上憎惡,她最後確定3點,第1,她不是同性戀,第2,她不會如饑似渴,第3,她也不是性冷淡。
曹蒹葭能做的只有矜持,陳二狗醞釀許久,終於鼓起勇氣,握住曹蒹葭的手,小心肝撲騰撲騰,曹蒹葭也許屬於那種情勢愈是無法掌控愈發鎮定的女人,一咬牙將房燈關掉,隻開兩盞床頭燈,轉頭望向一個按照常理如何都闖入不了她世界的男人,輕聲道:“你想……?”
這也許是曹蒹葭這輩子問過最幼稚的一個問題,一個正常男人是如何憋悶的,恐怕只有老天爺知道,也幸虧她天真幼稚,否則恐怕都不敢放陳二狗進門,陳二狗一聽這話,有點哭笑不得,連他都佩服自己這方面定力估摸足夠媲美錢老爺子那一類老狐狸,道:“媳婦,你說呢?”
“不想?”曹蒹葭促狹道,似乎想要改變房間內的氛圍,所以歪著腦袋開了個小玩笑。
於是天雷勾動地火了。
這一切突如其來如夢如幻,卻注定不會如露水閃電稍縱即逝。
薑子房大叔曾苦口婆心教育陳二狗,對此陳二狗特地偷偷研究了大叔精心挑選給他的幾張精彩碟片,受益匪淺,不過這體力活還得循序漸進。
曹蒹葭沒有抗拒,她只是輕輕抱住這個男人的腦袋,閉上眼睛。
她輕輕歎息,有些遺憾。
陳二狗望著她臉蛋,他原先緊繃的臉色突然放松,笑容如一株瘋狂生長的水草蔓延開來。
如同天使拉響的和弦,讓男女如癡如醉。愛情能教人以生死相許。
沒大文化沒高素質的陳二狗懶得研究這類深奧問題。
她是他的,全部都是。
等腰酸背痛口乾舌燥的曹蒹葭終於能歇口氣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
陳二狗沉沉睡去,把頭埋著,像個孩子。
曹蒹葭不怪他,她忍著沁入骨髓的疼痛,輕輕抱著陳二狗,細細撫摸他的滄桑後背,呢喃道:“我只是想做個老式家族裡的少奶奶罷了,相夫教子。二狗,你禍害了我,我又該拿什麽報答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