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325.大明的錯誤輕視
看到跟著楊士奇讀書的成正清和朱瞻基,成淵也明白了朱智貞的用心,這是讓兒子替自己多走動在太子府。
“先生,今日那幾個阿魯台使臣有沒有冒犯你,若是有,本宮這個姐夫自幫你討公道。”朱高熾詢問。
“沒有,他們見到太子侍衛後,立刻裝作無辜之人,可見這些人多麽會見風使舵,蠱惑人心,且不可輕敵,這些人在大明不能滿足他們時,便會立刻再次反叛的。”
朱棣多次派人去說服阿魯台,但是歷史上阿魯台稱臣幾年還是反叛。想到此處,成淵毫不避諱道:“收服阿魯台聯手攻克草原其他部落不是明智的。
阿魯台稱臣,自然會削弱他們在草原的政權,當瓦剌無強敵時,那肥沃的草原,就是他們迅速壯大的根基。”
朱高熾道:“父皇說,等北巡後百姓修養幾年,便開始攻草原上分解的韃靼舊部,以及讓馬哈木臣服。”
成淵搖頭道:“剿滅草原上的小部落,收服阿魯台,大明哪裡還有人馬糧草再去打馬哈木,打仗很耗國力。
東韃靼與瓦剌的馬哈木一直都是敵人,讓他們鷸蚌相爭,漁人得利,大明最後找恰當機會再出兵不好嗎。”
朱高熾道:“父皇已經和大學士們商議,開始提供鹽,茶,鐵,以及軍器給阿魯台了。”
成淵搖頭,阿魯台拿幾匹破馬牛羊就換走大明的軍器和賞賜,這是多麽劃算的。
就像萬歷和天啟年間,努爾哈赤那些女真換的敕書,每次借進貢不值錢的得到大量賞賜。
阿魯台也一樣,等有了軍器鹽鐵這些,養精蓄銳在反叛,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乾清宮,朱棣聽到朱高熾和成淵的話後沉默不語,但是金幼孜還如打了雞血三般誇讚大明強盛,阿魯台部稱臣實在是聰明,畏懼大明。
成淵隻覺得金幼孜說的是狗屁。
朱高燧道:“父皇威武,這說明父皇的帝王之威讓草原人心甘情願,諸位認為呢。”
袁容微微一笑,領悟到朱高燧的意思後,道:“父皇威武。”
朱高煦沒有吭聲,他可是跟韃靼部交手過的,總覺得哪裡不對。
“……陛下,莫要聽鎮國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徐升說道。
李讓病懨懨的,站在那裡都快要倒下去。
朱棣道:“此事,你們不必如此著急下結論,且再看看。一切,最終都會有結果的,都回去吧。”
成淵搖搖頭,大明輕視瓦剌若不糾正,到時候只怕真的土木堡再現。
等朱棣來到內殿,換衣服準備家宴的時候,徐皇后道:“陛下,臣妾倒是覺得成淵所言有理。”
“朕知道,大師也說成淵有見識,他的話有他的道理,但是朕想大明修養幾年,到時候再征戰不遲,朕必定是要去草原走一遭的。
至於成淵所言,朕信他,只是眾口鑠金,且放一放,眾家眷都去了,我們也換衣服過去吧。”
就在徐皇后和朱棣換衣服時,擺宴席的殿中卻是七嘴八舌。
今日是家宴,除卻趙王妃,趙王朱高燧的兒子,漢王妃和漢王朱高煦的兒子朱瞻圻外,就是朱高熾夫婦和朱瞻基他們。
袁容帶自己父親袁洪去見了朱棣,隨後自己過來和兒子說話。
成淵看了眼袁容的長子袁禎,這家夥是後來私自將袁容和永安公主合葬的人啊。
身後的則是袁容的庶出子袁瑄,袁琇,袁瑾。
女兒袁寧寧,袁堯英,袁受恩,長子都是永安公主朱玉英所生。
七個孩子隨著朱玉英落座。
李讓帶著兒子李茂芳,李祥海,女兒李善住和李智源,李廣慶,五個孩子隨朱月貴而坐。
因為他們夫婦成婚早,靖難後朱棣登基,也沒讓去住十王府倒是洪武那些公主在。
成淵倒是讓成正清過來坐,誰知道那小子也不知是傻還是怎的,蠢乎乎的坐到朱高熾和朱瞻基旁邊,拉了好幾次都拉不過來。
成淵覺得於禮不合,便過去帶成正清,打算教訓下。
誰知這一幕落在袁容眼中,陰陽怪氣道:“三妹夫可就這一個孩子,要是揍出來毛病,不就可惜了。”
“不用大姐夫操心。”成淵回道。
李讓和朱月貴笑道:“正清,過來這邊坐,跟姐姐們玩兒。”
袁容有些看不慣成淵那會兒勸朱棣的事,加上他與趙王漢王關系很好,尤其跟趙王朱高燧更好。因此更是有意無意貶成淵幾句。
袁洪還活著,袁容幾個妹妹還嫁了珉王和李景隆他們,袁家家族興盛。
聽到成淵說不讓自己操心這句話之後,袁容當下不滿,道:“三妹夫,不是我說你,整日操心些國事民事,倒不如把心思放在多得幾個子嗣上。
我那裡倒知道個偏方,改日來府裡給你,保你兒孫滿堂,別整日到處瞎折騰,引的民憤官怨的,到時候落的子嗣單薄,連個哭靈打幡的都沒有。”
鹹寧有些愧疚的低下頭,安成則是看了眼自己姐姐。
見自己妹妹看過來,朱玉英瞪了眼袁容,示意他說話注意些。
朱高熾微微笑道:“這一年來,瞻基和本宮隨著三妹夫學到很多,許多決策是非常好的。
大明能有三妹夫這樣為民為國著想的人,怎能不盛,過些日子,就快到秋天了,本宮和楊學士商議,讓正清在宮裡住下,免得清晨冷。”
袁容和李讓瞬間明白,這是太子在力挺了?
李讓點頭道:“是啊,還是太子殿下貼心。”
成淵道:“謝太子殿下。”
袁容道:“三妹夫,說正事,若是需要偏方到時候來府裡拿,保你吃過,子孫滿堂。”
朱高燧哈哈大笑:“對,三妹夫還是多想想這事兒,別整日瞎操心國事。”
成淵不理朱高燧。
反擊袁容道:“咦?大姐夫有這個生子妙藥,難不成是為了自己尋找的,那我可不能奪人所好。”
什麽狗屁,這袁容就是故意嘲笑自己,成淵清楚的很。
正在這時,朱棣和徐皇后進來,大家才安靜下來,宴席開始。
朱棣笑道:“近日,高燧高熾再皇家獵場獵了鹿過來,大家嘗嘗。”
“謝父皇,謝母后。”
眾人道,隨即開筷。
成淵嘗了口,覺得還不錯,吃的津津有味。
唯獨安成沒有動筷。
朱棣笑道:“安成,你怎麽不吃?”
大家都停下來,看著她。
安成公主站起來道:“回父皇,兒臣近來吃油膩之物,隻覺得惡心想吐,沒有什麽胃口,渾身乏力。”
永安公主朱月貴道:“三妹,有了身孕不要吃這些東西,也不要飲酒。”
正與李讓說話,得意洋洋的袁容聽聞後拉下臉,安成公主有身孕,那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麽。
徐皇后道:“成淵,你陪安成先回去吧,請太醫診個脈。”
朱棣道:“那就先回去吧。”
正在吃東西的時候成淵差點沒有噎死,但也不忘叮囑鹹寧,晚宴結束後帶正清回來。
成淵帶著朱智貞離去,其他人繼續吃酒,鹹寧也想走,但又不敢,畢竟宴席不結束,不得私自離席。
康寧看了眼鹹寧道:“四姐,我們繼續。”
…………
太陽西斜,應天大街
成淵十分鬱悶,他可是有許久的日子沒有……這怎麽有身孕了,但是朱智貞絕不會做出與其他人有染的事。
可是怎麽有了?成淵坐在馬上猜不透。
“侍劍,去買隻烤鴨帶回府。”朱智貞掀開車簾,吩咐道:“要老字號。”
成淵翻身下馬,道:“烤鴨乃油膩之物,方才不是……要找太醫看看,或者醫館。”
朱智貞白了他一眼:“那你找處醫館停下來。”
醫館中,成淵懷疑的看著把脈的大夫,他懷疑這家夥把脈不準,怎麽可能身子好好的,什麽事都沒有。
“你再把把脈。”成淵道。
大夫怪異的看了眼成淵,道:“老夫從醫多年,不會診錯,沒有身孕,這位老爺請回吧,”
兩人回到府裡,成淵看著換衣服的朱智貞道:“殿下不是在大殿上?”
“虧你那麽聰明,這都不懂,本宮只是想替你出口氣罷了,所以假稱自己有孕,許久未同房,大夫把不出來才是正常,但太醫來診脈,不就露餡了嗎。”
朱智貞說完往臥房而去。
成淵瞬間明白,但是他也有些擔心道:“殿下,可後面會露餡的,陛下不喜人說謊。”
朱智貞偏過頭去,生氣道:“你做了,不就真的有了!”
聽到此處,成淵茅塞頓開。
成淵今日本來就為瓦剌之事煩躁,接著又被袁容不陰不陽嘲諷,心中有氣。
朱智貞輕哼一聲,明媚如冰晶般好看的眸子便瞬間水蒙蒙的,眼角有淚劃下,她艱難的喘著氣,細白的手指緊緊抓緊了被單,也知道他心裡有憋屈。
“別。”
如今,少了少女的青澀,卻多了成熟。成淵隻覺,柔軟的沒有盡頭。
不知過了多久,成淵才滿頭大汗的看著她,朱智貞雙手幫他抹去汗,喃喃自語說道:“雖說榻下為君臣,可本宮隻覺得是家人。”
成淵躺在她身邊,細細想想道:“我知道的,若不是怕你們見了大姐為難,我早就把袁容……”
朱智貞忽然勉強的撐起身子,看了眼窗外:“別亂說,時辰不早了,鹹寧她們快回來了,收拾下,本宮幫你修面。”
兩炷香後。
屋內燈燭燃燒,成淵平躺在臥榻上閉著眼睛,腦中是土木堡之變,他們不管瓦剌,輕視瓦剌,這個決策實在是太草率,“瓦剌不可輕視啊。”
朱智貞跪坐在成淵頭前,拿來溫水與棉布,皂角膏,潤面膏,慢慢的擦拭銀刀刃,道:“政見不合自古有之,大姐夫向來如此,便別氣了。
你做的事,本宮都看在眼裡,與其賣力討好那些早就對你有成見之人,不如索性寡情一些。
你無父母兄弟依靠,也無摯友可分擔。但這厭你之人,比愛你之人要多的多,瓦剌一事,大哥知你便好。”
成淵將棉布放置胸前,平躺好不再多言,等朱智貞幫他修面。
感覺銀刀刃在脖子刮蹭,成淵笑著說道:“殿下的指腹,竟比我的臉還要滑嫩柔軟,摸得我很舒服。”
“你莫笑,若在胡言亂語,本宮手藝不精,可會刮破你的臉哦,小心胡茬沒剃乾淨,讓你毀了面,到時候鹹寧可要來怪我啦。”
“我渾身上下都是殿下的,刮破臉如何,便是你在我臉上刺繡,我也願意,想要如何都可以。”
正巧,鹹寧帶著夜宵進來,摸著自己胳膊,放下夜宵,笑著表示自己瘮得慌:“老夫老妻的,隔老遠就聽到了,肉麻。”
朱智貞扯過一條熱帕子,細細給他擦掉胡子碴,笑著戳了下成淵額頭,親熱的拉過鹹寧:“別理他,我們兩吃夜宵去,吃過教你打理生意和府上事物。”
成淵經過折騰,此刻困意襲來,到了賢者時間,躺在榻上呼呼大睡,夜裡醒來時,發現自己兩隻胳膊已經被她們枕的發麻。
凌晨發了章,審核,我重新發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