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悲傷逆流成河
  “你怎麽了？”

  雪神月眼見這美麗可愛的少女一直呆愣愣的出神，不禁拿修長的右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少女目光微顫，逐漸便有淚光閃動。

  “天地變遷…滄海桑田…”

  她輕靈的聲音裡突然充滿了悲傷之意，那一雙美麗的眼眸緊緊盯著自己，慢慢的流淌下兩行清淚來：“那些年…我們說過的天真誓言…打過的賭…都變成了浩瀚滄海中的一粟…你只顧匆匆忙忙趕路…卻不見誰人散落了一地芳心錯付…盡歸塵土…”

  眼前的人兒眸子裡的淒涼，滿滿的就像是要溢出來，慢慢的流淌到雪神月心底，他不自禁的也有些傷感之意。

  “你…沒事吧…”

  他不由得靠了上去，將一隻手貼在了晶壁上。

  噠噠。

  少女的淚珠滑落而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她慢慢的抬起了左手來，貼在了晶壁這邊，與雪神月的右手貼合在一起：“我總是說…時間還很多…我可以等你…卻不懂得…未必明天…就有以後…”

  她忽的嘴角微彎，在淚花中綻放出一個淒美的笑容：“最後的最後…你忘了我…我沒了你…天塌地陷之後…萬物寂滅…界心分離…你我也終於再也沒有相遇…”

  激蕩的情緒使得雪神月的左手不由得捏了捏，隨後輕輕道：“我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嗎？”

  “你不過是靈魂轉世，而我也只是個飄零的魂魄，記憶、美好…什麽都沒有了…都沒有了…”

  少女使勁搖了搖頭，忽然狠狠擦了擦光滑的臉頰，然後轉過身去，背靠著晶壁低聲道：“既然都已經忘了…那我還要去奢求什麽呢…那終歸是屬於自己一個人的記憶…宿命的輪回…最後又將怎麽衍變…誰又能預料呢…就像是天生高貴如你我…亦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

  “你到底在說什麽啊？”

  雪神月左手扶額，有些摸不著頭腦，卻又有些抵不住內心中的焦躁之感。

  “沒什麽的…”

  少女背靠晶壁慢慢的將身子滑了下去，輕輕的做到晶壁底部上，然後雙手抱膝，默默的將螓首埋在大腿上。

  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嗚咽起來：“沒…沒什麽的…這些事早就過去了太久太久…忘了也沒什麽的…真的…沒什麽的…”

  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但那種冥冥之中若有若無的聯系，讓雪神月完全能夠體會到少女此刻痛苦不堪的心境。

  他默默的看著她蜷縮著的背影，滿眼都是那一頭銀色的長發，雪白柔順，看上去就像這少女一般，惹人憐愛。

  雪神月忽然轉過身去，同樣在晶壁外靠坐下來，略低著頭道：“雖然就像你說的那樣，我記不起來和你發生的事情，但是我想說，那樣悲傷的心情，我也能感受得到。”

  少女的身子微微頓了頓，旋即緩緩抬起螓首靠在了晶壁上，似乎想距離外面的少年更近一些，但她檀口中卻不由得說出了喪氣的話語：“不用了…真的不用了…過去種種，都已如逝水流去…你還是趕快離開吧，這不是你應該出現的地方。”

  雪神月略微沉默片刻，卻沒有在意少女讓他離開之言，而是道：“我要怎麽做…才能救你出來。”

  “你要救我？”少女的眸子突然有些柔軟。

  雪神月抿了抿嘴，輕聲道：“如果真的這麽離開了，我可能會遺憾一輩子…”

  少女螓首低下去，心裡不自禁的有些高興，嘴角也隨之勾起一抹笑容，她想了想小聲道：“沒用的…你救不了我…”

  雪神月聞言，卻是突然站起身來，轉身對著晶體，眼睛看向裡面的思炎長劍道：“如果我把這柄劍拔出來呢？”

  “啊？”

  出乎雪神月意料的是，少女驟然轉身飄起，對著他不斷搖著雙手，有些驚慌失措的樣子：“你可千萬不要把思炎拔出來，那樣我會死的！”

  雪神月聞言微微一怔，眼睛看向少女完美無瑕的臉頰道：“為什麽會這樣啊？”

  少女搖動的小手慢慢停了下來，然後無奈道：“因為現在的我不僅是靈魂狀態，更是來自其他世界的靈魂，如果暴露在這個世界，我會在一瞬間被抹殺的！”

  她悠悠的轉過身，輕輕將纖手貼在長劍光滑冰涼的刃面上：“還是多虧了思炎的保護，我才能存活下來。”

  雪神月聽了這番話，有些恍然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之前我會經歷那種幻術，是因為差點拔出這柄劍吧。”

  少女纖手撥弄著雪色發梢，略微有些赧然：“那樣對你…真是抱歉…不過，那可不是幻術呢…”

  “不是幻術？”

  雪神月眼睛微微睜大，驚訝道：“在那之後我不是毫發無損嗎？那不是幻術又是什麽？”

  少女搖了搖頭，神情鄭重道：“不是那樣的，只有你認為真才是真，你認為假那就是假。”

  雪神月眨了眨眼睛，露出茫然的神色，接著他撓了撓腦袋，滿臉困惑的樣子，顯然是難以理解少女的這番話。

  噗嗤。

  少女見他這副茫然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觸動心弦，露出了笑顏。

  眉眼彎彎，櫻唇輕揚…少女的笑靨美得不似來自人間，看上去就像是畫中的人兒。

  雪神月望著她動人心魄的笑靨，不知為何，整個心都變得輕快起來。

  她彎眼輕笑的模樣，仿佛是帶著治愈的力量，讓人忘卻了所有的煩惱。

  “我們的攻擊來自其他世界，在那裡是真的，但在這裡卻是假的，但如果你把它當作真實的，那它依然是真實的攻擊。”

  少女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特別喜歡看到這個少年露出來這樣的表情，所以她又解釋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話，果然雪神月臉上的茫然更多了幾分。

  “咯咯咯…”

  銀鈴般的少女輕音雖然沁人心脾，但雪神月卻還是問出了其他的困惑：“既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你為什麽會來這裡呢？而且為什麽會變成靈魂狀態，你的身體呢？”

  “我的身體…掉到這個世界的輪回裡了…”

  少女咬了咬銀牙，頗有些氣忿的小模樣：“都怪那群忘恩負義的家夥，竟然想抓我回去，結果戰鬥的時候，就不小心掉落到了這個世界的輪回裡。”

  “輪回…”

  雪神月的眉頭輕輕蹙了起來，他知道靈河便是這個世界的守護神創造的輪回，但眼前少女口中的輪回似乎並不是指這個，因為靈河是在世界之內，而不是在外，不可能會讓她碰到的。
——
  如果世界之外有輪回，那麽世界之內守護神創造的輪回又算什麽？——雪神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