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第三六三訓：任性是女孩子的特權！

  伊之助右手貼著胸口，眼神認真地看著面前的瑪莉亞與琴美兩人，語氣稍稍地有些焦急：“瑪莉亞、琴美，其實我…”

  伊之助還沒說完便被瑪莉亞以食指貼在嘴唇上的方式阻止。

  “什麽也不用說了，”瑪莉亞眯起眼睛微笑著說，“伊之助君現在想把所有的心思放在雛醬身上對吧？所以才暫時不想去考慮這些事情，想趁著現在明確地拒絕我跟琴美小姐對吧？”

  “哎？”伊之助莫名地愣了一下身，同時不自覺地睜大了雙眼，嘴裡喃喃地說，“為…為什麽……”

  “所以剛剛不是都說過了嗎？”瑪莉亞豎起一根食指理所當然地接著說：“已經跟你相處了足夠多的時間，現在我也逐漸能明白伊之助君在想什麽。琴美小姐也是吧？”

  “嗯。”琴美輕輕地點了下頭。

  “我……”伊之助低下了頭，手中的拳頭也不由得握緊，臉上同時露出了幾分的不忍。

  “我們會等著的，”瑪莉亞眼神柔和地接著說，“等到伊之助君可以把雛醬的事情全部處理好，等到伊之助君可以坦白地面對自己的心情。所以，不用對沒辦法從我們兩個之中做出選擇這種事感到愧疚了。”

  “不…不行。”伊之助低著頭很小聲地打斷了瑪莉亞的話，“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雛如果回去她原本的世界又會發生什麽，如果…雛回去之後門被永久關上了怎麽辦？為了一個不確定的答案結果卻讓自己再也可能沒辦法回到自己的世界這種事……”

  說著，伊之助抬起頭來，眼神溫和地看著面前的兩人，“只要一想到這個，我就覺得很痛苦……”

  看著不知不覺中淚水已經開始在眼眶中打轉的伊之助，瑪莉亞不自覺地睜大了眼睛，怔怔地看著伊之助，喃喃開口：“伊…伊之助君……”

  “我啊！自己也覺得自己很不可思議啊！為什麽這麽簡單的事情做不出選擇！”伊之助閉上了眼睛，露出一臉的痛心疾首，緊緊抓著胸前的衣服，自責道：“我也很痛恨自己啊！但是…只要一想到你們兩個會有一個人露出非常落寞、不能釋懷的表情，我就做不出任何選擇啊！我…真是太差勁了！”

  聽罷，瑪莉亞仰起臉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喃喃地說：“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啊，原來我們的喜歡在伊之助君眼裡竟然是這麽沉重的東西啊。原來，讓伊之助君痛苦的是我們才對……”

  “不，不是的！”伊之助連忙地辯解，“不是那樣的！瑪莉亞小姐！我不是那麽想的！對我而言，你們兩個是我…”

  還沒說完，伊之助突然愣了一下，而後低下了頭，看不出表情的沉默了一小會兒後才喃喃地接著說：“啊，說的沒錯，瑪莉亞小姐說的沒錯，你們的心意太沉重了，我…根本就沒辦法承受，所以…”

  就在這個時候，瑪莉亞突然沒忍住捂著嘴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哎？為什麽？”伊之助抬起頭來，有些詫異地看著瑪莉亞，“這種時候怎麽看都不該笑的吧？”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伊之助君在有些事情上真的很不會說謊啊。”瑪莉亞笑道，而後側過臉看向了琴美並問道，“琴美小姐也是這麽覺得吧？”

  “嗯。”琴美輕輕地點了下頭，“伊之助君說謊的時候，我也能看出來。剛剛就只有前一句是真心話的事情…我也能看出來。”

  “你們……”伊之助臉上露出了幾分的難以置信。

  “簡單一激，伊之助君就把真心話給說出來了呢，”瑪莉亞捂著嘴偷笑兩聲，而後湊上前來，挑著眉毛一臉揶揄地盯著伊之助的臉，“所以說，我跟琴美小姐對於伊之助君來說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聞聲，伊之助老臉一紅，而後仰著臉伸手替瑪莉亞掩了掩春光乍泄的胸口浴衣。

  “今、今天就到這裡吧，我有點困。”說罷，伊之助便要起身。

  不過瑪莉亞可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伸手便直接拽住了伊之助的手。

  “等下，”瑪莉亞低著頭輕聲地接著說，“既然都說出真心話了，就把它全部說出來吧。我跟琴美小姐都很想要知道，伊之助君在心裡究竟是怎樣看待我們的？我們的努力究竟值不值得。還有……就算是想要讓我們兩個放棄，至少…也該把這種事情告訴我們吧……不然的話，我們會遺憾一輩子的。”

  聞聲，伊之助再一次地愣了一下，並再一次地不自覺地睜大了眼睛，同時眼瞳也輕輕地顫動了一下。

  感覺到眼眶有些濕潤的伊之助另隻手輕輕地擦拭了一下眼睛，緩緩地深吸一口氣後才出聲說道：“雖然自己也搞不懂，但是你們兩個已經是我很重要的人了…非常非常重要的人。還有……謝謝。”

  “伊之助君，”瑪莉亞這時湊上前來，正視著伊之助的臉，挑著眉毛接著說，“你剛剛該不會是以為我們是要放棄吧？”

  突然察覺到什麽的伊之助，臉上的複雜情緒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眯著豆豆眼面無表情地看著瑪莉亞。

  “雖然不知道琴美小姐是怎麽想的，但是我可是從來沒有想過現在就要放棄哦～”瑪莉亞食指輕點著嘴唇，故意說到，“而且就算是那麽說了，也沒有說準備什麽時間放棄哦，可能還要等很久很久之後呢。”

  伊之助沉默了許久之後，才仰起臉來輕輕地歎了一聲，而後搖了搖頭苦笑道：“還真是徹底敗給瑪利亞小姐了呢，總感覺自己現在完全沒辦法在瑪莉亞小姐面前隱藏自己呢。”

  “不，不只是我一個人。”瑪莉亞輕輕地搖了搖頭，而後側過臉看向了跪坐在一旁低著頭臉上盡顯失落的琴美，“琴美小姐一定也一樣了。雖然很安靜、話很少，但是一定也跟我一樣。”

  “這樣啊…”伊之助看著琴美輕喃了一句，而後慫了慫肩膀有些無奈地接著說，“那麽沒辦法，現在也就只有…”

  說著，伊之助瞬間轉身並擺好了逃跑的姿勢，“我要回去睡覺了！晚安！瑪莉亞！琴美！明天見！！”

  看著頭也不回地逃竄的伊之助，瑪莉亞蒙了一下後，抬手喊道：“喂！等下！伊之助君！”

  ……

  “真是的，竟然就這麽逃走了。”瑪莉亞一邊向著房間走去一邊說，“還以為會有其他發展呢。”

  “瑪莉亞小姐…”抱著小提琴包，跟在瑪莉亞一側的琴美低著頭很小聲地說，“其實剛剛因為伊之助君的那些話，我真的想要放棄來著，對不起。”

  “哪裡哪裡，”瑪莉亞連忙微笑地接著說，“而且…關於這一點其實我跟琴美小姐是一樣的，剛剛差點就想徹底放棄呢。”

  “哎？”琴美愣了一下。

  “因為看到伊之助君那麽自責懊惱，我也忍不住想要放棄了。”瑪莉亞眼神柔和地看著前方，輕聲地接著說，“但是，在聽到伊之助君說已經是對於他說來很重要的人的時候，還是……狠不下心放棄。”

  說著，瑪莉亞看向了琴美，眯起眼睛笑了笑並自嘲了一句，“琴美小姐一定也覺得我很狡猾吧？”

  琴美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沒有那種事情。因為我跟瑪莉亞小姐一樣，也不想就這麽放棄。”

  “哎！”瑪莉亞驚訝一聲，而後捂著嘴有些驚訝地說，“我還以為琴美小姐才不會這麽想呢。”

  “我也不明白，自己好像變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話，應該是沒有勇氣的。但是現在卻……”

  【大概是因為真的喜歡吧……】瑪莉亞心想道。

  ……

  次日，上午。

  驅車來到湖邊的伊之助，正在從汽車的後備箱往外搬東西。

  “那個…”看著始終眯著眼睛像是沉浸在某種幸福之中的伊之助，雪乃向著一旁的瑪莉亞與琴美默默地開口，“他是不是稍微有些不對勁？從早上就一直這幅摸樣呢，究竟發生了什麽？”

  不等瑪莉亞與琴美回答，從一旁的陰涼的樹下找到一隻蟬蛹的雛，手持著蟬蛹向著伊之助跑了過去，同時一邊跑還在一邊喊。

  “爸爸，爸爸，雛找到了這個！”

  剛剛放下燒烤架、臉上始終洋溢著幸福的伊之助微笑著說：“很厲害嘛，雛！這可是蟬蛹哦！”

  “已經不用解釋了，我想我大概已經明白了。”一旁的雪乃默默地接著說。

  “哼哼，雛超厲害！”雛蹭了蹭鼻子咧著嘴嘻嘻地笑了起來。

  “看起來應該是剛剛從地裡爬出來的。”伊之助看著雛手中的蟬蛹喃喃地接著說，而後豎起一根食指微笑著接著說，“雛，把它放回去吧，它馬上就要變成蟬了。”

  “蟬？”雛歪了下腦袋，露出一臉的不解。

  “嗯，”伊之助輕點了點頭，而後指了指剛剛的那棵球，“把它放到那棵樹上就可以了。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親眼看到它蛻變成為蟬的過程哦。”

  “哇喔！”雛瞪大了寫滿了興奮的大眼睛，而後轉身便向著那棵樹跑了過去，“雛要看！”

  “小孩子總是這樣好奇心滿滿呢。”

  瑪莉亞掩口笑了笑說，不過剛剛說完，突然又發現了什麽——那是興奮地揮著手向著雛跑了過去的雪乃。

  “雛醬，我也一起！”雪乃興奮地舉手喊到。

  看著湊到雛面前，跟雛一起瞪大眼睛好奇心滿滿地看著剛剛被放到樹上的蟬蛹的雪乃，瑪莉亞的眼角止不住地抽搐了兩下。

  “雪乃小姐很意外地也有孩子氣的一面呢。”瑪莉亞有些尷尬地笑笑說了這麽一句。

  “蟬麽…”拿著幾支魚竿走過來的伊之助喃喃地說，“看來真的到夏天了呢。在土裡藏了數年的蟬蛹大概就是為了告訴我們這個才爬出來的說不定。”

  “不是哦，伊之助君。”琴美輕輕地搖了搖頭，“只是因為要出來繁衍後代而已。”

  “呃……這種事情我知道的。”伊之助有些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就只是想要換個說法而已了，就只是想說的浪漫一點而已了。”

  “是這樣啊……”

  “不過啊，還是覺得有些可惜呢。”伊之助看向了雛的方向，有些感慨地接著說，“在黑暗中孤獨的度過了數年的蟬蛹，破土而出後可能就只剩下了不到兩周的生命。”

  （注：鑽出地面的蟬蛹蛻變為蟬後一般就只有一周左右的壽命。趁著這個時間它們會交配、在樹上打孔產卵。卵孵化後，幼蟲鑽出小孔在樹上完成第一次蛻皮，幾小時後待表皮角質層變硬就落在地面上，用前爪挖土，鑽進土裡，以吸食樹根裡的汁液生存，在黑暗中度過數年的時間。循環往複。）
  “按照伊之助君的說法就是…”瑪莉亞仰著臉思索了起來，停頓了數秒鍾後才豎起一根食指微笑著接著說，“將自己的生命融入到僅剩幾天的鳴叫中，告訴我們…夏天來了。”

  “……”伊之助沉默片刻後才默默地吐槽了一句，“不覺得這個說法有些太沉重了嗎？瑪莉亞……”

  “呃……”反應過來的瑪莉亞再一次地扯了扯嘴角，“確實是有些沉重。”

  “會叫的就只有雄性蟬而已了，”琴美向著兩人說道，“目的也是為了吸引雌性交配而已。”

  聞聲，伊之助默默地別過了臉，“啊，這種事情我也知道了。但是……”

  “但是會忍不住去多想的，”瑪莉亞歎了一聲說，不過緊接著又想到了什麽，“等下，雄性蟬好歹還會鳴叫，但是雌性蟬…好像就只是生孩子的工具呢。明明同樣在黑暗中孤獨的活了數年。而且，也太好騙了吧？只要雄性蟬一鳴叫就貼上去…”

  “別再說了！瑪莉亞小姐！”伊之助連忙地回過頭來阻止道，“再說下去感覺會變成談論某些社會現象的話題了！會變成更加現實、更加沉重的話題了！”

  “蟬的世界，毫無疑問的是男權…”

  不等瑪莉亞說完，伊之助再次出聲打斷：“快停下！瑪莉亞！這種話題快點停下！那只是它們的本能而已了！跟人類社會完全不一樣了！”

  說著，伊之助突然又想到了什麽，連忙地轉移了話題，豎起一根食指微笑著接著說，“話說瑪莉亞小姐知道為什麽所有的蟬在地裡待的時間都是三年、五年、七年…十三年、十七年這些大部分都是質數的奇數年份嗎？”

  “為什麽？”瑪莉亞問。

  “因為能盡量避免重合爆發時的交配錯誤、食物減少與天敵增加。”琴美柔聲解釋道。

  “竟然是這樣啊，還真是漲知識了。”

  ……

  “好了，準備開始釣魚吧，”說著，伊之助轉身看向了這片湖泊，“感覺今天能釣到不錯的魚呢。”

  剛剛說完，伊之助突然聽到一旁傳來了嘩啦一聲的水聲，看過去之後才發現，此時的瑪莉亞已經是將一條還在亂蹦的不小的鯽魚釣了起來。

  “那個…再怎麽說也太快了吧……”伊之助默默地吐槽了一句，“我們連魚餌都還沒開始掛呢……”

  瑪莉亞哼笑一聲說道：“所謂的釣魚，就是從鯽魚開始以鯽魚結束！”

  “呃……”

  “要不要稍微比試一下？”瑪莉亞淡淡地瞥向伊之助。

  伊之助向著一旁還在盒子裡挑選著魚餌的琴美很小聲地說：“總覺得現在的瑪莉亞認真到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那！開始了喲！”喊著的同時，瑪莉亞再一次地將魚竿甩了出去。

  “而且還自顧自地開始了……”伊之助再次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半個小時過後……

  伊之助看了一眼自己腳下只有一條半大小魚的小桶，又看了一眼瑪莉亞腳邊已經塞滿了魚的小桶，而後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