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狐狸緣

  “秋末冬初的一個星期天，‘老絕戶’興高采烈地背了一隻大狐狸經過連隊，大家圍了上去看熱鬧。一看，大家都嘖嘖稱奇，這麽大的狐狸誰都沒見過，那狐狸連尾巴差不多有兩米長，棕紅色的皮毛油光閃閃，兩隻眼睛冒著金光，看樣子起碼有十幾歲了，大家都說這真是一隻狐狸精。‘老絕戶’也說，他打了幾十年的獵也沒見到過這麽大的狐狸。他是在山上放了一些誘餌炸-藥炸到的，這狐狸到供銷社能賣七八塊錢呢。這在當時農村也算是一筆大收入了，要知道那時一隻老母雞才買五毛錢。”

  “剛好爺爺營部的軍醫也在，它是北方人，識貨，當場就掏出十塊錢買下了，雙方皆大歡喜。軍醫只要皮，說是要給父親作件背心，尾巴給母親做條圍脖。於是請我們連長幫忙把皮剝了。爺爺他們連長也是山裡人，以前在家時，上山打獵，下河摸魚這些事都會乾，三下五除二就處理妥了。但剩下的狐狸肉怎末辦？大家七嘴八舌議論起來，有人說這東西不能吃，有毒。有人說這東西不好吃，很騷。還有人說吃了狐狸精會有報應。這時連長說，我就不信這個邪，這狐狸和狗，狼都是一類的東西，狗肉和狼肉都能吃，狐狸肉為啥不能吃？我來做，保證好吃！敢不敢吃，自便。”

  “連隊戰士都是年輕人，好奇，嘴饞，聽連長這一說，也就不說啥了，上來七手八腳，把老狐狸大卸八塊，連長連狐狸的心肝肚腸也不舍得丟掉，一起放進一個鐵水桶燉了起來。狐狸肉的臊味果然很大，他又使勁放進了許多辣椒乾，大蒜，生薑，花椒，大料，醬油.總之炊事班能有的調料都放進去了。兩個小時之後，果然滿屋飄著燉肉的香味。”

  “晚飯時，連長大喊一聲，要吃狐狸肉的自己到連部來，不再請了！連隊的幹部們不想抹連長的面子，都來了，還有幾個膽大的班長，戰士也來湊個熱鬧。我先夾了一塊嘗嘗，因為放了太多的調料，聞起來挺香，吃起來還是有些臊，但還可以接受。感覺怎麽說呢，就是狼肉比狗肉臊，狐狸肉比狼肉臊。吃開了頭也就沒那麽多顧慮了，最後每人都吃了一大碗，連湯汁都沒剩下。吃完飯好像什麽都沒發生，大家該幹啥就幹啥了。”

  “到晚上九點半吹過熄燈號，大家都按時上床睡覺了。不多久，爺爺就覺得人忽然發起燒來，口乾舌燥，滿臉通紅，心在怦怦地跳，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他當時心想是不是晚上吹風著涼感冒了？堅持一下，用被子悟出汗來就好了。正硬頂著，就聽到同屋的副連長也在床上‘翻燒餅’。副連長外號‘楊胖子’，心寬體胖，平時上床五分鍾就打起呼嚕了，經常吵得我心煩睡不著，爺爺有時候扔個東西過去都打不醒他，今天怎末也失眠了？爺爺忍不住開腔問道‘老楊，有啥心事啊？’。那副連長用一口濃重的川州話說‘龜兒子，今晚朗格心怦怦跳，搞得我睡不著’！爺爺就說，你是不是感冒了？我也可能是感冒了，頭疼心慌，喉嚨痛。他聽後說，那我們去找衛生員拿點感冒藥吃吧。”

  “誰知道，當他們倆推開衛生室的門後，發現裡邊已經站著四五個人。在昏暗的燭光下，每個人都滿臉通紅，連眼珠都是紅的，像黑暗中的狐狸眼睛。一看都是晚上吃了狐狸肉的一些人，大家的症狀都一樣，渾身發燒，五心煩躁，包括吃了狐狸肉的衛生員也一樣。這些人正在討論各種的原因，因為不打噴嚏，不流鼻水，不發冷.又不像感冒症狀。這時又進來幾個吃過狐狸肉的人，也是難受得睡不著覺，來找藥吃。那時連隊的藥品配備很簡單，只有阿司匹林，黃連素，止痛藥之類的應急藥物，所以衛生員也不知道給大家吃啥藥好。”

  “這時有人說，可能都是吃了老狐狸肉的緣故，這狐狸肉有熱毒！大家一聽都覺得此話有些道理，但事到如今該怎麽辦呢？半夜三更打電話把營部軍醫找來？顯然不是好主意，這事如果傳出去，還不被人笑死？正在大家心焚火燎之際，連長也來了，他的眼睛更紅，仿佛還發著青光，挺嚇人的。狐狸肉數他吃得最多，嘴上還撩起了大泡。副連長‘楊胖子’埋怨到，人家都說狐狸肉不能吃，你偏不信，害的大家這個樣子，明天還怎末上操，見人？連長也沒了主意。”

  “這時有個人說，我們鄉下有個土法子不妨一試，農村人上了火，打一桶涼井水喝了就會好。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試試了。於是大家一窩蜂來到隔壁老鄉家的水井旁打了一大桶涼井水，爭先恐後地灌了下出。不要說，這土辦法還真挺有效，那冰涼的井水喝下去，心裡的火像被澆熄了許多。於是大家都盡著肚子把涼水灌了個飽，才回去休息。”

  “但到了下半夜，肚子裡又開始倒海翻江般地痛了起來，於是又捂著肚子跑廁所。在廁所裡大家又碰了頭，就這樣，上吐下瀉折騰了一晚上。大家都在罵，這野狐狸精可把爺爺他們折騰慘了，如果不是年輕，搞不好真要去狐狸精那裡報到了……”

  “爺爺如今想起當年的事，真是感到後怕，世人從不信因果，因果何曾饒過人！”

  “因果你妹啊，小小年紀怎麽學的那麽迷信。這就是不懂怎麽料理狐狸肉，所以最後遭罪了，跟因果有個屁關系。”

  雖然高西嘴上這麽說，可是高朋的話那還是起到了一些作用，最起碼他現在是已經決定不吃狐狸肉了，也沒興趣剝皮了，反正又不缺吃的不是？

  看了看那個狐狸洞，高西隨手將狐狸又放了進去。

  只是沒想到他們離開之後，那原本明明已經看著都死翹翹的狐狸居然又鑽出了洞，身後還跟著四五隻狐狸崽子。

  這老狐狸居然會裝死，也是真得神了，都說狐狸通靈，看來這話也未必就是假的。

  洞口放著一碗水，是生命泉水。

  就當高西迷信了一次吧，這狐狸肉還是不吃了。

  幾個人離開狐狸洞之後並沒有回營地，而是有四處轉了轉，高朋用AK打了兩隻兔子，高西則用雙管獵槍打了一頭鹿，這都是從空間裡面放出來的，可以放心了吃。

  看看天色不早了，高西用繩子將那鹿的四蹄分別捆住，然後吊在了撿來的樹棍上，跟高朋一起抬著，至於那兩隻兔子，則也掛在上面，真有點古時候打獵回鄉的感覺。

  雖然他們這會兒距離營地已經有些距離了，不過有鷹眼在，迷路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這一行人獸組合，就跟剛剛從村子裡搶了東西的土匪上山一般，嘴裡頭還哼著歌，大搖大擺地行走在路上，周圍的小動物們見了都轉身撒腿就跑。

  相信如果動物們會說話的話，只怕此刻都應該議論開了吧。

  “趕緊逃命，那幾個殺貨來了！”

  “逃命啊，殺貨手裡頭有槍啊！”

  “哼，不就是有槍嘛，要沒槍，看我怎麽收拾這些個殺貨！”

  “得了吧，就算沒槍，那幾個家夥也不是你能招惹的，就那個大金雕，你們誰是它的對手？”

  “是啊，我在這山裡頭住了好幾年了，就從來沒見過那麽大的金雕，這真是奇了。”

  動物們是否議論，高西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他們此時已經狩獵歸來，到了營地之中。接下來就是準備晚餐，吃了之後，明天照舊好好玩玩，反正那盜獵者已經掛了，也不用操心盜獵的家夥來找麻煩了。

  到了營地以後，高西本打算自己動刀子來處理鹿肉和兔肉呢，不過高朋卻自告奮勇地說：“西哥，您是場面人，這種髒活兒累活兒還是我來乾吧，您去做點別的事兒吧，燒水或者什麽的。”

  高西一聽這話那簡直就是如蒙大赦啊，如果只是處理兔子也就罷了，讓他去處理大家夥，他這手還真是顫顫巍巍的不好下手，別說跟庖丁相比了，就是鄭屠的水平，他也是相去甚遠的。

  “行，那你來吧，我負責燒水。”高西急忙將手上的工具交給了高朋，過去燒水了。

  因為鹿和兔子都已經死了，所以殺起來其實並沒有那麽誇張，高朋以前又經常乾這種活兒，所以下刀那叫一個穩準狠，雖不及庖丁，但大概是要跟鄭屠不相上下的。

  看到這一幕，高西心裡頭就想了，自己牧場上以後這樣的活兒，倒是可以交給高朋來負責了。

  那麽大的牧場，肯定經常會需要屠宰這種活兒的，之前都是牛仔們幫忙，但說實在的，手藝實在不地道，專門去請個屠戶的話，那又太貴了，自家知道自家事兒，別看高西現在場子鋪的很大，但是手頭真正的資金卻是不多了，最起碼在牧場開始盈利之前，那真得省著點用了。

  銀行貸款那可不是白貸給他的，那是要利息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