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78.哭泣的女人
繩套穩穩的落在脖頸上,張逸還沒來得及反應,繩子猛地勒緊,與他的皮肉緊密貼合。
在窒息感襲來的瞬間,張逸忽然想起在手機上看到的花邊新聞。
據新聞描述,這棟凶宅曾經還有過三任屋主,他們只在房屋裡待了一夜,便離奇慘死,而死因如出一轍——皆是被繩子吊死在房屋門口。
眼前這情況,自己怕不是要步他們的後塵了!
手電筒怦然落地,黑暗隨之吞噬而來。在求生欲的驅使下,張逸只能騰出雙手,扣住繩索,奮力撕扯。
然而這繩索就如蟒蛇一般,越是掙扎,它纏繞得越緊。但這繩子並非具有生命,而是被作用在兩端的力量,極力拉扯。
黑暗之中,張逸看不清用繩子勒自己的到底是什麽鬼東西。只能感覺到,繩子的力度越來越大。顯然,對方是想把它勒死在這裡。
意識到情況危機,張逸摸出驅鬼符,猛地揚起,直接朝腦後貼去。
但,匪夷所思的是,手指觸碰到的是只有冰冷的空氣,好像身後根本沒有站人。只能感覺到一股寒風在不停的流轉。而這根繩子,好像是在不明力量的作用下,纏繞上他的脖子。
事情越發詭異,張逸下意識的想要大聲呼救,話語到了嗓子眼卻無法吐出,喉嚨像是被堵住般說不出一句話來。這種如鯁在喉的滋味,終於磨去了他心裡僅存的淡定和冷靜,爬上心頭的是前所未見的焦急和恐懼。
突然,張逸明顯感覺到脖子上那根拇指粗細的繩索,在不明牽引力的作用下,緩慢上提。似乎隱藏在黑暗裡的邪物,迫不及待想要把他吊死在這裡!
臉龐由於呼吸困難已經憋成醬紫色,張逸拚命踮起腳尖,以使自己的脖子能夠不被吊起。然而在繩子提到一定高度後,這終究是徒勞無功。
雙腳緩慢離地,漲紅的臉龐不受控制的猙獰起來。顫抖的右手摸向身後,張逸試圖拽出背包裡的消防斧。然而薄弱的意識卻讓他渾身上下使不出一點力氣。
就在張逸以為自己就要被吊死在這裡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飛速傳來。
很快,一個身材嬌小的黑影衝進閣樓,驚疑的打量張逸一眼,當即揚起手中的長刀,橫劈而過,砍斷繩索。
“咚!”的一聲悶響,牽引力消散,張逸的身軀猛然下沉,腳掌終於踩到了久違的地面。
嘴裡發出一聲悶哼,張逸像是被救起來的落水者,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沒事吧?”
擔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雙溫暖的小手攙著胳膊把他扶了起來。
扯開脖子上的繩索,張逸大口喘著粗氣,借著手機屏幕的亮光查看身旁的黑影,這才發現解救自己的人是櫻島雪奈。
“該死,差點栽在這裡了.”
張逸臉色煞白,背靠著牆壁,驚魂未定的喘著粗氣,過了許久,臉龐才稍微恢復了點血色。
“還好我來得及時。”櫻島雪奈踢了踢地上的繩子,見其沒有發生異變,這才收起武士刀,輕聲說道:“我剛才在視頻通話裡,看見你神色異常,連忙趕過來查看情況,若是我來晚一步,怕是真的要給你收屍了。”
抬手擦拭面頰上的冷汗,張逸睜大眼睛打量四周,心有余悸的問道:“你看到是什麽鬼東西勒住我的脖子嗎?”
櫻島雪奈搖了搖頭,抿著嘴唇,若有所思:“不知道,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就只看見一根繩子把你吊在半空。當我砍斷繩子後,似乎看到一團黑影,衝出了窗戶.”
“黑影?”張逸皺了皺眉頭,深吸口氣,平複緊張的心情,“照你這麽說,那鬼東西估計是離開這裡了.”
似是想起了什麽,櫻島雪奈環顧著空蕩蕩的四周,皺眉問道:“閣樓上的男人去哪了?”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在被襲擊之前,好像看到了一個黑裙女人的身影”
回想著玻璃窗上黑裙女人的倒影,張逸頭皮漸漸發麻。
顯而易見,那個女人極有可能是分屍案的凶手,也是接連殺害三任屋主的罪魁禍首,但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棟房屋裡?又和羅伯特一家有何深仇大恨,要殘忍的殺害他的妻兒?
揉著隱隱作痛的脖頸,張逸滿頭霧水,抽絲剝縷的思索著,和櫻島雪奈一起返回二樓臥室。
坐在冰涼的椅子上,張逸心情複雜,凝重的說道:
“吉姆不見了,一個大活人絕不可能憑空消失。要麽他是跳窗逃走,要麽.他已經被惡靈殺害。”
聽到這個結果,查爾斯的臉色更加惶恐,囁嚅著說道:
“大哥哥,我想回家.你能送我回去嗎?”
張逸思索片刻,微微點頭,“好吧,這裡太過危險,確實不是小孩子該來的地方。”
之所以送查爾斯回家,張逸當然有更周密的考量。一是想借此機會去查看門羅大道218號到底有沒有人居住,二是想知道柏山墓園是否真的有吉姆的墓碑。
目前只有弄清這兩個疑惑,張逸才能安下心來。
將道具帶在身上,張逸看向櫻島雪奈,不放心的說道:
“你一個人待在這裡不安全,還是和我一起去吧。”
櫻島雪奈搖了搖頭,她顯然思索得更加周全:“不必了,我們時間緊迫,不能白白浪費時間。你帶這個孩子回家,我留下來繼續尋找那三件物品。如果不能在十二點前找到東西,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張逸思忖片刻,勉強答應:“好吧,不過你千萬要小心,如果有情況發生,就立即通知我。”
“嗯。你留意手機提示。”櫻島雪奈點頭答應,然後坐在床上,掏出手機說道:“我會繼續在網上搜索這棟凶宅的相關資料,如果有發現的話,就立即給你打電話。”
“好。如果發生任何情況就用手機聯系我。”
簡單的叮囑一句,張逸掏出背包裡的消防斧,領著查爾斯下樓。
兩人快步走下樓梯,相繼翻過窗戶,來到了灰白色的馬路上。
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四周寂靜得出奇,在夜幕的籠罩之下,路邊荒涼的景象更顯的陰森可怖。
張逸打開手電筒,只能照亮面前的一小片扇形區域,並不足以驅散視野裡的黑暗。
查爾斯似乎很害怕,又或者對張逸有莫名的好感,緊緊拉著他的手掌。兩人肩並肩,順著空無一人的馬路一直往南走。
“大哥哥,你來這裡是幹嘛的.”查爾斯往張逸身邊湊了湊,抬起腦袋,小聲詢問。
張逸沉默了一會,淡淡的答道:“跟你一樣,我也是來這裡探險的。”
查爾斯眨了眨眼睛,眼眸裡閃爍著疑惑:“你不害怕那棟凶宅裡有鬼嗎?”
張逸低頭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嘿嘿.見多了,自然就不奇怪了。”
查爾斯愣了愣神,小臉頓時有些凝固:“大哥哥,你可真會開玩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你騙不了我的.”
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張逸聳了聳肩膀,不置可否。
兩人走在空曠的馬路上,時不時的攀談幾句,倒也給這荒涼的地方增加了一絲生氣。
隨著兩人走得越來越遠,不知不覺的,一陣女人的哭聲飄到了耳畔。
“有人在哭?”
懷揣著疑惑,張逸揚起手電筒,順著哭聲的來源照去。
只見路邊的石頭上,坐著一個身著黑色連衣裙的女人,她背對著張逸,頭埋得很低,以至於張逸一時間看不見她的腦袋。
之所以能認出她是女人,因為她四肢纖細,背影窈窕,身著寬松的黑色連衣裙,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讓張逸差點沒有留意到。
女人懷裡抱著一個毛毯裹成的長條形物體,似乎是一個還未滿月的嬰兒。
她坐在路邊嗚嗚咽咽的哭著,哭得很傷心,幾乎到了肝腸寸斷的地步。
這場景,月黑風高,路邊坐著一個哭泣的女人。怎麽看都覺得詭異,張逸又不是傻子,當然不會慈悲心泛濫,蠢到走過去跟她打招呼。
而且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直覺,張逸隱隱覺得,這個哭泣的女人,似乎和玻璃窗上那個惡靈的倒影有些相似!
常言道好奇害死貓,還是不要自找麻煩為好。
張逸沒有搭理路邊的女人,拉著查爾斯的小手,逐漸加快腳步,隻想快點將這女人甩在身後。
查爾斯似乎也察覺到了異常,緊緊攥著張逸的手掌,努力跟上他的腳步:“大哥哥不要搭理她,快點走.”
張逸點了點頭,靠著馬路另一側行走,有意避開路邊的女人。
然而即便如此,在張逸經過她的刹那,還是聽到一句哽咽的話語,帶著悲痛欲絕的哭腔,幽幽的飄蕩到耳邊——
“你知道孩子的爸爸.在哪嗎?”
顯然,這句話是對張逸問的,而她口中的孩子很可能就是懷裡的嬰兒。
張逸愣了一下,沒敢回話,也沒敢扭頭,神經緊繃到了極點,拉著查爾斯的小手,踩著瀝青路面,急匆匆的行走。
黑衣女人很快被甩在了身後,但那哭泣聲卻是揮之不去,仍然回蕩在耳邊。
手電筒的光亮照亮腳下的地面,張逸越走越覺得奇怪,這段五十米的路程像是沒有盡頭一樣,始終看不到附近有任何標志物。
心裡實在奇怪,張逸抬起手電筒朝前方照去。
定睛一看,頓時被嚇得魂不附體!
只見剛才被甩在後面的女人,竟然就站在馬路中央的位置。她渾身是血,身材乾瘦,及膝的黑裙上沾染斑駁的血跡,裙角破爛,露出灰白色的肌膚。懷裡依然抱著一個嬰兒。
而讓張逸魂飛魄散的是,女人散亂的黑色長發下,露出了一雙呆滯無神的死魚眼。那雙眼睛就像是兩顆剝了皮的荔枝,不沾染任何別的顏色。
在手電筒照向她的一刹那,死魚眼溜溜一轉,女人猛然挺直身子,迎面朝張逸跑了過來!
感謝華投的兩張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