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江湖是什麽

  來找唐覺曉的人姓袁，叫做袁龍，他還有一個弟弟叫做袁虎，兄弟倆一武一文。

  唐爸小時候村子裡很窮，所有人都沒錢的，不僅沒錢，什麽都沒有，包括砍柴都要跑很遠的山上去砍，捆起來直接從山崖往下面河裡丟。

  當時唐爸有一群小夥伴，總共有20來人，大家一起砍柴，挑柴火回家，挑著兩捆跑100米，再放下，回去挑另一捆再跑。

  袁龍、袁虎的爸爸就是當年小夥伴裡體能最強的人，團隊裡的帶頭大哥。

  唐覺曉小時候體弱多病，一個算命先生說他五行不平衡，要認一個火命的乾媽，才可以化解，剛好這兩兄弟的媽媽就是，就認了乾親。

  小時候唐覺曉是跟著一堆哥哥姐姐玩的，因為大家爸媽都忙，大孩子有帶小孩子的任務。

  袁龍小時候是武俠、槍戰迷，喜歡雙槍李向陽，買了同款的玩具槍COS，還學著不記得什麽武俠電視劇，拿刀子磨鵝卵石練心境，和唐覺曉吹，只要能把石頭磨成鏡子，可以照人出來，他境界就到了。

  這哥哥從小技能就點偏，長大了不讀書去收保護費，多次砍人進局子，當然也沒少被砍。

  當唐覺曉以為他最終會活在江湖，也死在江湖的時候，他手下混了一群小弟，本人被收編了。

  袁龍長得有點像《藥命效應》裡主角的小舅子，很帥，從後備箱抱下一個籃球那麽大的根雕，大肚彌勒。

  “你這根雕不錯啊，哪裡來的？”

  “雲貴那邊要的木頭，自己找師傅雕刻的，後面還有兩件礦泉水，一瓶10元，我從局子裡順的，你自己拿，喝著還行……”

  一瓶礦泉水10元，不用說也知道是三公消費指定用品，裡邊水很深。

  唐覺曉抱著兩箱水，袁龍抱著根雕，兩人上了樓。

  按照關系來論，兩人應該算是結義兄弟，而且唐覺曉老家比較重視這個，結義兄弟比一般的堂親、表親要靠譜得多。

  難得老哥來找自己，還是送東西，唐覺曉親自下廚做了兩個小菜，拿出啤酒來和袁龍聊天。

  從小時候的事聊到了近況，然後聊到了這根雕。

  袁龍手裡拿著煙，動作很是瀟灑，不知道和哪部港片學的。

  餐桌上這會兒已經只剩下殘羹剩酒，兄弟倆喝了也有一會兒了。

  袁龍說：“現在各種楠木之類的，什麽檀木之類的，我國都有，有一些禁止砍伐的，有一些沒被發現的，都藏在雲貴高原上。你老哥我之前不要命，開車進了一趟黔地，各種演戲偽裝了幾個月，才拉出一批好木材。”

  唐覺曉奇道：“這還需要偽裝演戲？”

  袁龍說：“他們那裡的人是知道木材值錢的，但值多少錢他們並不知道。這兩年這些木頭貴的一方幾十萬，便宜的也有幾萬，在那裡很多人藏著，很低的價格就能買到。我開車進村，幫他們拉東西，說我是做建築生意的，在那些地方耗了好幾個月。中途和一些人混得很熟，就請我吃東西。有醃製的奇怪的肥肉，讓吃就得吃，還有些地方吃螞蟻，味道有點像烤焦的檸檬皮。反正不管讓吃什麽，只要是當地習俗，我就按照著來，最後才湊了一小車的各種木頭出來。有些是跟他們買的，有些我自己砍的。幹了這一筆，我十幾二十年不用做事了，嘿嘿。”

  唐覺曉拿著那米勒根雕看了好一會兒，他也喜歡米勒，因為大肚能容。

  “這麽收購和亂砍伐，違法的吧？”

  “最險的是進南桂的時候，我被查了。我當時急中生智，掏出了工作證，臨時工也是自己人啊！我說這是我們抓的一批走私，也沒讓我記錄，就把我放走了。媽的，你不知道，我當時都怕了，要真被抓住，就不是幾個月的問題了。”袁龍一臉後怕。

  唐覺曉也聽著覺得驚險……

  但想想，或許，他被識破了，這可能是這時候大家心照不宣的事之一？

  上一世唐覺曉只知道袁龍發了財，袁虎進了郵政部門，娶了一個富家女。後來袁龍到處做生意，做什麽生意唐覺曉不知道，反正是個大老板。袁虎有一次來登門，和唐覺曉吹了唐覺曉家附近那幾棟樓，4棟總計208戶，他是房主之一。兄弟倆都很猛。

  雖說是一起長大的兄弟，但最後關系的親疏遠近，還得看階級。跟不上了，就疏遠了。

  至於送根雕，這事倒沒有發生。後來乾媽倒是給唐覺曉說了門親，當時心灰意冷狀態中的唐覺曉拒絕了。

  唐覺曉自己賣的是螺螄粉，而不是洗衣粉，所以刀槍劍影之類的他不會遇到，但他又有些好奇。

  “龍哥，你混江湖這麽多年，感悟是什麽呢？”

  現在人談的江湖，就是以後人們談的社會。

  這層次厲害的也有，低檔次的也有，總之只要有人，就有江湖。

  ……

  ……

  話分兩頭。

  傅爸用電腦給女兒發視頻電話申請，那邊傅夢瑤剛好又練完舞，正要找小姐妹去逛街。

  傅夢瑤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人。常年的卷腹、仰臥起坐讓她有很強的核心力量，可以直接就上手各種舞蹈。

  另外傅夢瑤愛吃肉，如果不是特別要和誰去吃東西，她早餐就一兩口燕麥或是全麥麵包，然後吃個雞蛋。中餐晚餐都是少量瘦肉和一些蔬菜。這是唐覺曉告訴她的一種輔助鍛煉，事半功倍的吃法。

  這樣做，剛開始一兩周內人會受不了，但身體一旦習慣了就沒事了。

  傅爸看著傅夢瑤在鏡頭前一臉汗，在那裡擦。

  他是真心感謝唐覺曉，先是指點她女兒走向了一條正確的路，然後分手事件讓傅夢瑤明白了……

  什麽山盟海誓、地老天荒，那都是假的。只有父母才可能真的永遠愛孩子。因為戀人可以隨時換一個，父母可沒辦法隨時換一個孩子。

  “夢夢啊，你又練得這麽辛苦。”

  “習慣了。”

  一番噓寒問暖，傅爸似乎不經意的問：“最近唐覺曉那臭小子，似乎又隔空對你示好？”

  提起這個傅夢瑤就來氣：“對他好又不要，對他壞就後悔，賤人就是矯情。”

  傅爸認真思考了一下，說：“這小子才華還是有點的，但是這世界……才華的作用始終有限。”

  “他就開個破健身房，器材都沒幾樣，才華在哪裡？考試上？”傅夢瑤現在聽別人誇唐覺曉，心裡就不高興，和之前反了過來。

  “你不知道他在幹什麽？”傅爸問。

  “開健身房啊，最近和我說想出國留學。”

  傅爸有點難以置信，唐覺曉居然沒拿最賺錢的來說？一般這年紀的男孩子追女生，不都是能炫就炫，打腫臉充胖子嗎？
  那是一般人……

  唐覺曉怕被傅夢瑤知道另一個神秘身份……

  ……

  ……

  綠城小破屋裡也聊得火熱。

  唐覺曉聽完了袁龍對江湖的描述，也就是集盜竊、砍人、搶劫、勒索、偷電瓶、賣洗衣粉、傳銷等等違法事情，還有一些不太合法的灰色領域的結合，包括經濟上的偷蒙拐騙。

  當然，大佬們的江湖，肯定和眼前這個條子伯伯的臨時工，級別不一樣。後來袁龍成為了大老板，再談江湖肯定又不一樣。

  “龍哥，你認識那種人嗎？特別會隱藏自己，又會打探消息，三教九流都能混，拿錢辦事，口風又嚴的……最好是綠城人。”

  袁龍正要開最後一瓶啤酒，聞言停下了動作：“惹到人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