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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我看到的人生劇本不對勁》第263章 無名之輩
  第263章 無名之輩
  江澄,是喀爾巴城中的一個普通的居民。

  平日裡,以開采喀爾巴城不遠處喀爾巴山脈中的玉石為生。

  此間玉石,生的晶瑩剔透,其中好似有著濃稠的液體。

  便是修真者,亦對此間玉石,讚不絕口,愛不釋手。

  所以,江澄的生活,過的還不錯。

  無量山統治西域,已經有上千年的時間了。

  他們在此間繁衍後代,推行文化。

  所以,江澄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純種西域人。

  畢竟有些守舊的草原人,還在堅持他們古老的姓氏。

  但也無所謂,江澄是“城裡人”,和那些草原人,本就不是一路人。

  高高在上的修真者並不知道,在西域,想要獲得“城裡人”的身份,有多難。

  需要祖上三代,對無量山有著虔誠的信仰,每月予以供奉。

  如此,他們才能獲得“善人”身份,才能入城,在城中購買房產,成為一個體面人。

  誰願意像那些草原人一般,風餐露宿?

  城外有戲曲看麽?
  有無量山的修士,日夜念經的聲音麽?

  江澄就尤愛看戲曲。

  幾個月前,他迷上了一出名叫《戴笑愚三戲聖女》的調子。

  無量山對西域的洗腦,進行的很徹底。

  若沒有他們的許可,幾乎很難看到外界的消息。

  江澄彼時並不知道戴笑愚搞了什麽大事。

  但他也不在乎。

  他隻用知道,有一個浪子,玩弄了琅嬛福地臭娘們的感情就夠了。

  戲曲也講究一個起承轉合,經過了兩出的鋪墊。

  第三出,眼見就要到高潮部分了,可戲班卻收班了。

  要說江澄開心,那是不可能的。

  他天天上山搬玉石,勞累了一天,看個戲都看不成?
  但隨著一些西域大小勢力的發聲,江澄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麽。

  那個叫做戴笑愚的浪子,一手主導了七大派圍攻無量山。

  修真界千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戰,就要開始了!

  沒想到這浪子,除了會調戲女人,還有些手腕啊!
  江澄心中有些驚歎。

  但他不敢誇。

  比起外界盛傳戴笑愚的威名,處處都有“戴吹”不同。

  西域地段,雖說沒有對戴笑愚恨之入骨,但也看著不怎麽順眼。

  戴笑愚可是幾度擒拿他們兩任聖子的人。

  還與琅嬛福地聖女許晴柔締結了姻緣。

  光看民間對戴笑愚的編排,便知道他在西域的名聲。

  至於外界消息?

  無量山不想讓西域人知道,他們又哪能知道?
  現在,戴笑愚是入侵者。

  江澄若在此時誇他,無異於自找麻煩。

  很快,喀爾巴城,進入了戒嚴狀態。

  長年的勞役,讓江澄已經無力去爭執什麽不公。

  修士們說什麽,便是什麽唄。

  但很快,江澄就不爽了起來。

  城市戒嚴,他無法出城工作,這便算了。

  城內的物價,也開始飛漲。

  他還有一些積蓄,勉強可以度日,相信無量山的那些金剛羅漢們,很快就能驅逐外敵。

  但是,他們竟然把草原人也遷進了城中!
  還要求每家每戶,接納一家草原人入住!

  真是南無了個金輪法王!

  江澄還年輕,還未娶媳婦兒。

  家中父母早亡,屋子倒也空著,也能接待些人。

  可當江澄看著被安排到他家的那三個草原人。

  又髒,又臭,穿著皮裘,身上還有一股子膻味……

  江澄心裡,已經開始問候光明頂上那些混蛋的祖上了。

  草原人也不喜歡居住在城中的房子裡。

  不是說一家人麽?
  怎麽連個草原妹子都沒有?!

  哦,他們是一家兄弟啊?

  草原人真能生,像豬一樣!
  江澄強顏歡笑,勉強接納了他們。

  可兩類三觀不一致的人,又怎麽能聚在一起呢?

  在他眼裡,那些草原人野性難馴。

  在那夥兒草原人眼中,他這個城裡人,也是個被馴服的軟腳羊。

  雙方互相看不順眼,還吵過幾次。

  但生活麽,不都是生下來,活下去?
  大敵當前,為了安全,湊合著過吧。

  喀爾巴城每夜的修士念經助眠,都改成了宣揚七大派的暴虐。

  聽說,他們已經搶了無量山不少位面。

  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他們兩夥兒人,能怎麽辦?
  草原人要憑借江澄這個“善人”開的憑證,才能在城中購買生活所需。

  江澄,也需要接納這些人,以維持自己“善人”的身份。

  雙方雖然有小矛盾,但彼此保持著克制。

  但他們克制,不代表所有人都克制。

  城內,時常爆發矛盾,惹得修士們焦頭爛額,也讓喀爾巴城裡,彌漫著一股不安。

  外敵還沒到,別咱們自己亂起來了!
  直到不久前,無量山金剛尊者陳奇,入主喀爾巴城,才讓大家心中安定了不少。

  那可是金剛尊者,大宗師境的強者!
  聖階之下,最厲害的修士!
  有他駐守,別說外敵,就是那些毛躁的草原人,也該收斂一些了吧?
  江澄如是想。

  可他還是低估了草原人的野性。

  草原的漢子,從不畏懼強者。

  在陳奇入主喀爾巴城的第二天,一批草原人,便糾集起來,去找陳奇討要說法。

  彼時,江澄還曾好奇的問過自家屋內的草原人……

  他們至今都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對方。

  “你們住在城裡,有這麽好的環境,不用擔心刮風下雨,每天還能領取補助物資,不好麽?為什麽要鬧事?”

  那年紀最大,看起來滿臉風霜,大概快四十歲的漢子嘿嘿冷笑。

  “咱們靠放牧生活,沒了牲口,即便活下來,也是生不如死。”

  “如今正是給牲口貼膘的時候,但那些修士卻都給我們收了,說是替我們管理,這話你信?”

  江澄想了想,搖了搖頭。

  他是祖上三代信奉無量山不假,但換位思考,若無量山把喀爾巴山脈的礦場給沒收了,說是替他開采,他也得急。

  “那你們怎麽不去?”

  江澄開口問道。

  那漢子和兩個弟弟對視一眼。

  “我們雖然年輕,但我們又不傻。”

  “那個陳奇,聽說是在小位面吃了敗仗回來,如今一肚子火呢。”

  “此時去惹了他,那還能好過?”

  “就是,要鬧,也得過幾天,等他心情舒坦了再鬧。”

  “我們原來找村長鬧事的時候,都是這樣的。”

  江澄總關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年輕?敢問三位兄台,今年貴庚?”

  那看起來年近四十的漢子拍了拍胸脯。

  “別扯那些文縐縐的,我今年十八。”

  江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再和他們溝通。

  很快,城中傳來了許多慘叫,蓋過了喧囂,又複歸寂靜。

  四人正不明所以。

  但不久之後,便有消息傳來。

  那些抗議的草原人,被無量山的修士殺了。

  殺光了!

  江澄同住的三個草原人,面色凝重。

  江澄其實倒還好。

  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他好好的屋子,本打算以後討媳婦用,這些時被這三個夯貨折騰的不成樣子。

  所以,他心中其實對那草原人,還是十分反感的。

  叫你們野性難尋!
  陳尊者這便來殺殺你們的威風!
  這事兒,算是這麽過了。

  又過了幾日,城中有“城裡人”與“草原人”發生了口角。

  隨後,引發了兩派人的衝突。

  然後,他們全死了……

  幾十號人,不論城裡人還是草原人,全死了!
  江澄這時,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能住在城裡的人,都是有“善人”身份的人。

  陳奇尊者,是不是太無情了些?

  城中不安的情緒,又一次抬起了頭。

  人若不安,便會緊張。

  人若緊張,就會對一些平日裡不在意的小事情,尤為關注。

  江澄平日裡,倒沒像其他人那般,從那三個“住客”手裡克扣些物資。

  但他也要吃喝拉撒。

  這一日,他前往市集,打算買點生活所需。

  卻忽而覺得不對勁。

  “老板,你這個秤,有問題吧?”

  “平日我這些銀錢,能買二十斤米,怎麽今日感覺分量不對?”

  那雜貨老板垮著臉。

  “你是在懷疑一個‘善人’的誠信?”

  嘿!
  江澄雖然祖上三代信奉無量山,但不代表他沒脾氣!

  “誰還不是個善人呢!有本事你把秤拿出來,咱們再過一道!”

  那雜貨老板面露冷笑,指了指一旁的牌子。

  “貨物離櫃,概不退換!”

  江澄忍不住雙眼冒火。

  “你這是什麽時候定的惡霸規矩!善人不會這麽做!”

  雜貨鋪老板雙手抱胸。

  “我祖上三代都是善人,你是要教我怎麽做善人?”

  “誰知道那剛剛到你手裡的米,有沒有讓你偷吃了幾口?”

  祖宗!

  我吃沒吃你不知道?

  我一個城裡人,還吃生米?!

  江澄忍不住了!

  兩邊罵將起來。

  正所謂看熱鬧不嫌事大。

  雖然喀爾巴城,已經殺了兩波人。

  但閑著也是閑著。

  很快,此間便圍了一群人。

  城裡人尚且還好,大家都是“善人”,自持身份。

  一些草原人,則看熱鬧不嫌事大,開始拱起火來。

  城裡人咬城裡人,多新鮮啊!

  眼看圍著的人越聚越多。

  卻有三人,分開了人群,衝了進來。

  “看個屁看,都散了!”

  “你,別管他,我們快走!”

  江澄定睛一看,卻是自家的三個“住客”。

  剛剛一通罵戰,他又哪是牙尖嘴利商販的對手?
  一通口角,他心中憋屈,此時,他正在氣頭上,哪管得那麽多。

  甚至情緒上湧,忍不住連他們三人也數落了一通。

  家長裡短的矛盾,多大同小異。

  江澄的數落,也恰好是兩個族群之間的本就有的矛盾。

  看熱鬧的人群,有人附和,有人怒罵。

  這一下不得了。

  本就緊張的氣氛,瞬間擴散開來。

  本江澄數落一通,三個草原漢子自然臉色也不好看。

  那自稱十八的漢子,卻還是強壓一口氣,伸手拉向江澄。

  “走!回家再說!”

  江澄此時聽到了人群的附和,正覺得自己理直氣壯。

  他一把拍開了漢子伸出的手。

  “別拿你髒手碰我!”

  “我不走,我要找那奸商理論清楚!”

  那雜貨老板再度加入了戰場。

  “誰是奸商?你敢這般羞辱一個善人?走走走,我們去找無量山的上仙評理去!”

  “評個吉爾!你不想活,我們還想活!”

  那滿臉滄桑的漢子,一巴掌將那雜貨老板扇倒在地。

  二話不說,彎腰躬身,竟將江澄扛在肩頭。

  “快走,晚了,命就沒了!”

  江澄此時還不懂事情的嚴重,還在拚命掙扎。

  “來人啊,草原人強擄城裡人了!”

  其實不用他喊,人群之間的積蓄已久的矛盾,已經方才那一巴掌,點燃了。

  場間霎時間混亂了起來。

  草原人自不必說,他們本就自小摔跤長大,平日裡馴服牲口,也有把子力氣。

  倒是不少城裡人,竟也擼起了袖子,與他們打作一團,面色猙獰,斯文掃地。

  此時,江澄才開始有些後怕。

  大家這是怎麽了,怎麽會……

  那漢子扛著他,雙腿飛奔。

  兩個兄弟,一前一後,護著他們,在混亂的人群中穿梭。

  也有一些人,像他們一般,試圖向外逃離。

  但大多數人,都打開了。

  想趁此機會,把心裡的怨氣與不安,一齊撒出來。

  逃跑?

  在草原人眼裡,那是懦夫。

  在城裡人眼中,那是落水狗!

  他們一行,受到了多方夾擊,便是兩個草原兄弟也走散了。

  那漢子好容易扛著江澄衝出人群,已滿身瘀青。

  轉過拐角,他將害怕得有些發抖的江澄,放了下來,好一通訓斥。

  “冷靜了?”

  “你是不是傻?”

  “無量山那幫癟犢子,擺明了不在乎我們凡人的死活。”

  “他們殺那兩批人,你還看不出他們的態度?他們現在只求穩定,誰鬧殺誰!”

  “你瘋了,還敢在街上和人吵嚷?”

  江澄這才回過味來,他覺得,應該不至於……

  “我祖上三代……”

  漢子冷笑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你祖上三代都是兩腳羊的事兒,就別說了。”

  “你趕緊回家,我回去找我那兩兄弟,我們一會兒見。”

  言罷,漢子轉身,又衝入了混亂的人群。

  江澄張了張嘴,想要喊住對方,卻才發現,自己不知道對方的姓名。

  得……

  這次,錢也付了,米別說缺斤少兩了,現在是直接沒了……

  他歎了口氣,正要回頭。

  卻見天上,幾個修士,踩著飛輪飛過。

  然後,便是刺眼的金光,一時令江澄失明。

  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鼻而來,熏得江澄幾近作嘔。

  但他捂住了嘴,不敢發出任何聲息。

  他知道發生了什麽。

  此刻,也終是相信了那漢子的話。

  苦難不落在自己身上,人是永遠無法感同身受的。

  現在,江澄是真正的明白了什麽是“感同身受”。

  待到他的眼睛,終於適應,小心翼翼的自拐角探出頭去。

  他看到了一地的血水與肉末……

  沒有一個活口。

  雜貨鋪沒了……

  雜貨老板沒了……

  那些攤販們沒了……

  那些猙獰的面容,沒了……

  而他,差一點就成了其中的一員。

  但他的三個“住客”,甚至說是不知名的救命恩人……

  已經成了其中的一部分。

  “師兄,那裡還有個活得,要不要……?”

  “算了,看他的樣子,估計是個看熱鬧的,少造些殺孽吧。”

  江澄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

  往日他厭惡的喧鬧與隨性,如今都不複存在。

  他忽而覺得有些落寞。

  “草他馬的無量山!”

  “活該你們被七大派聯手圍攻!”

  江澄忍不住,狠狠的罵了一聲。

  不知怎麽,喉嚨有些不暢……

  便在此時,江澄聽到一道聲音,傳至耳中。

  “我輩修士,當要懲惡揚善。”

  “戴某縱實力不濟,但路見不平,總得管一管閑事!”

  “我入城,便是要為那些被你坑殺的人,討一個公道!”

  江澄所住的街道,忽而傳來了一陣敲鍾聲。

  這是警戒的聲音,他們早已在西域大小修真勢力的組織下,彩排過無數次。

  這是有外敵來犯!
  江澄一怔。

  姓戴?

  外敵?

  那個浪蕩子?!

  他終於來了!
  江澄一時忍不住,眼眶濕潤了起來。

  你為何不早些來……

  起碼,讓我知道他們三個的名字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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