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為什麽不買船
不懂就問、不許撒謊、令行禁止。
這是張新之前給所有船工立的規矩,包括大工匠、學徒和流民,所有人必須尊守。
這樣做的原因是一些老工匠極其保守,手藝不傳人。
得承認造船是一項極具技術的工作,小到一根麻繩、一塊木塊,為應適大海都有嚴格工藝,更不論龍骨、船體外殼等等製造工藝。
為讓大工匠不會有被頂替的擔擾,張新在紙上把工匠像武將一般,分成六個等級。
六級工匠年俸120兩白銀、五級年俸90兩、四級年俸50兩、三級年俸30兩、二級年俸20兩、一級年俸15兩,最後一個是普通苦力年俸7兩。
和武將一樣,工匠三級是具有相當實力,且是掌握有核心技術的工匠。
也就是說,真正能過到三級的,目前只有六七個人。
李杜斯勉強達到四級,五級和六級暫時空缺。
關於打架和矛盾處理,張新定下規則,讓矛盾雙方赤手互搏,直至雙方力竭。
但是,勝利方還要被管理者狠湊,總之兩人都不會好過。
另外,為增加船工的整體忠誠度和歸屬感,張新一並設計出明耀西印度公司的第一首司歌,以及司徽。
歌名:《明耀天下》
作者:張新。
歌詞:
隻願擁護你。
永遠為了你。
我們走在英雄的身旁。
在藍天下,在大海上。
北極星指方向,帶我們去一個又一個地方。
日出東方,明耀天下!
隻願擁護你。
永遠為了你。
我們走在英雄的身旁。
在狂浪中,在異土上。
堅動信念指方向,帶我們去一個又一個地方。
日出東方,明耀天下!
張新對自己寫的司歌很滿意,多念幾遍,越念越上口。
還有司徽,形如三爪船錨狀,和司歌不同,其設計非常簡單,這是因為張新打算把司徽標識烙印在人身上。
這個年代沒有無痛紋身,把烙鐵加熱後,直接落在皮肉上。
痛是肯定的,但想獲得烙印並不容易,只有得到認可,通過考驗的人,才有資格獲得烙印獎勵。
對應的,一個人加上烙印後,他會得到額外好處,比如:得到認可,被公司保護,傷殘獲得補貼,身故後負責照顧家小。
同時也會承擔更多責任,有困難衝在前面、有危險衝在前面。
做錯事也會獲得更多處罰,以背叛為例,挖掉烙印並浸豬籠。
比如,對外透露船廠技術、或泄露其它重要機密,都屬於背叛。
更不論投敵叛變、欺師滅祖這些。
有點殘酷,可如果不這樣做,說不定自己辛苦網羅來的工匠、辛苦培養起來的學徒,會被別人挖牆腳。
寫寫改改,一直到陳晴兒端來一杯溫水,張新才意識到時間已經後半夜。
次日拿著昨晚改寫到半夜的規則和制度再次來到船廠。
張新站在前山水道旁邊,這裡有兩船來自廣西的粟木和雜木送到,太陽底下一群男人光著膀子、喊著號子,拖著小兒手臂粗的麻繩,正在將已經收帆的運木船往岸邊拖拽。
待約三十五米長、十米寬的運木船靠岸,大量人力再用繩鎖配合簡單滑輪工具將船上的木頭吊裝下船。
這個過程需要約二十人同時操作,主要是拉住繩鎖不要脫落,還有人在木頭被升起來後,用另一根繩索牽引木頭離開大船上空。
看他們乾的辛苦又賣力,張新相當無語。
效率低到讓人發指!
“把趙進找過來。”張新對旁邊一個不認識的學徒吩咐。
對方應聲離開,片刻後趙進小跑過來。
“公子有什麽吩咐?”趙進躬身抱拳問。
“蒸汽機怎麽樣?”
趙進介紹道,“在獅子村製成初成品後,運轉三四個時辰出故障,之後對它進行改造花費四十天時間;
第二次對它進行打鐵應用,工作兩天后損壞。”
說到這裡趙進停頓一秒,“接著第三次整改用掉一個月時間,五天前剛剛完成,目前正在鐵工間裡用它打鐵,驗證可靠性。”
按理說趙進只是一個手藝的鐵匠,把在短短四個月內,帶著十幾、二十人,僅憑圖紙和原理製造出蒸汽機,還進行應用,已經屬於很厲害。
但張新還是覺的太慢,叮囑道,“多造幾台,在更多地方應用,一邊使用,一邊升級改造。”
“公子,”趙進躬躬身,“不是我不想多造幾台,而是人手不夠,比如掏氣缸”
張新抬手打斷趙進述苦,他自然知道趙進有難處。
五十六個流民,有二十人出差到外面找技術船工,還有二十人分配給二丫和技術總監李杜斯打下手。
對了,還有兩名婦人分配給李聰聰,一起隨船北上。
最後,包括趙進自己,只有十四人在搞蒸氣機。
不過,趙進沒弄明白,就比如說掏氣缸,手工掏當然吃力,就沒想過模具澆鑄?
難到現有的這台蒸汽機只能用於打鐵?它既然能打鐵,本身也可以用於改進蒸汽機。
打量趙進,張新意識到他的局限性,比如模具,這裡涉及到陶瓷和專業煉銅。
這些外拓知識點打破趙進的腦袋他也想不到。
“老趙,”思考三四秒張新道。
“告訴那些外出的人,以後不局限於尋找技術船工,也包括木匠、陶匠、紙匠、泥匠、瓦匠、酒匠、繡工;
還包括織機修理、水車修理、馬車製造.甚至是體格強壯的、武藝厲害的;
只要有技術、有特點,不分男女、不分老幼。”
擔心趙進還不能理解,張新又補充一句,“那怕那人洗茅廁洗的特別乾淨,也帶回來。”
趙進聽懂,躬身應是。
“行了,”張新揮揮手,“你去忙吧,主要工作放在改進蒸汽機上,讓它變的可靠;其它雜事我會讓二丫幫你分擔一些。”
趙進應是離開。
心裡著急將蒸氣機盡快普量應用,實際情況還得原始辦法把一根一根沉重木材卸下船,這種情況還得維持一段時間。
這時等在旁邊的二丫走過來。
“公子。”劉香微微一個萬福。
張新把資料交給她,花費一些時間向她講解執行內容。
比如司歌,需要每天早上唱,晚上也要唱。
聽聞需要在身體上留烙印,二丫表示願意帶頭烙,她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被打上記號讓她更有歸屬感。
工作之余張新關心下屬道,“幫我管理船廠,會不會感覺很累。”
張新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船廠事情巨多。
比如,財務、物料采購、員工管理、工作進度、效績、制度執行.等等。
“不會,”二丫搖搖頭,“佔城沒有被攻破之前,我幫父親管理佔城三萬多人,現在替公子管理這些事情,還是能應付的。”
張新笑笑,他聽懂了,二丫不僅不覺的辛苦,還有很多余力。
想想又理所當然,管理一座城三萬人,和管理三四百人,猶如讓高中生重修幼兒園一般簡單。
“公子,二丫有個問題在心裡很久了,不知道能不能問?”
打量小麥色的劉香,除最初認識她時,後來她很少有這種猶豫表情,雷厲風行是她的本色。
“你問。”張新爽快應允。
“為什麽要耗錢、耗時、費力造船,而不是買船呢?”話鋒一轉劉道又道,“而且你總是有一股急近迫感,又是為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