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徐世績

  一個標準的行著禮，另一個只是淡漠的點了點頭。

  瞬間高下立判！

  只是所有人都搞不懂，這個少年究竟是何人，居然面對莊換羽的行禮只是淡漠的點點頭。

  眾人並沒有覺得林琅沒有回禮而覺得他沒有禮貌，而是林琅身上的那股氣質，那淡漠的點頭，好像莊換羽向他行禮是本該如此一般。

  並不讓人覺得有絲毫的傲慢在裡面。

  頓時所有人對林琅的身份更加好奇了起來。

  莊換羽微微一怔，他沒想到對面的林琅居然只是對他點了點頭。

  但可怕的是他居然沒有感覺任何的不適。

  至今沒有一個同齡人能夠讓他生出這樣的感覺來，就算是秋山君在他面前，只是對著他點點頭，他也不會有這樣的感覺。

  不過他的目的不是林琅，將目光望向落落，輕輕一笑道：“師妹，好久不見。”

  他說的很隨意，但實際上很鄭重，甚至要比當初第一次見到生父的時候更加鄭重。

  落落睜大眼睛，看著他看了會兒，忽然想起來了些什麽，笑著說道：“啊，是你啊，好久不見。”

  小姑娘的笑容很可愛。

  莊換羽卻突然覺得很可惡。

  他寧肯她不記得自己是誰，而不是像現在這般，需要思考一段時間才記起來自己是誰。

  我是誰？我是莊換羽。

  任何見過我的人，都不可能忘記我。

  你怎麽可能忘記我？
  你為什麽要假裝不記得我？

  這是玩笑，還是玩弄？
  莊換羽的心裡掀起狂瀾巨浪，神情卻平靜如常。

  就在他準備再說些什麽，比如如果不是如何，我也快要記不得師妹的樣子……的時候，落落牽著陳長生的衣袖，離開了天道院的座席，向著角落而去，還與林琅高興地討論著些什麽。

  隻給莊換羽留下了一個背影。

  莊換羽看著林琅和落落的背影，沉默不語。

  他先前沒有注意到場間的議論，心想師妹你既然是天道院的學生，為何要離開？

  當他看到林琅和落落三人走進角落空著的那片區域，才知道，原來他們竟是代表國教學院而來。

  他問道：“方才那個少年就是陳長生？”

  先前負責指引方位的那名天道院學生不知何時趕了過來，低聲說道：“師兄，那人名叫林琅，在他旁邊的那位才是陳長生。”

  “林琅…”

  莊換羽在嘴中呢喃著，腦海中卻是在搜索這個名字，確定自己沒有聽說過，也確定傳聞中是國教學院進了一個叫陳長生的新生。

  倒是不知道這個叫林琅的又是哪來的。

  “倒是有些意思。”

  莊換羽不再多言，輕掀前襟，重新坐回席間。

  他依然神情淡然，真實情緒卻不然。

  國教學院的位置與青藤六院其余五家平齊，但在最角落裡，很是偏僻，而且只有三張桌席，看著未免有些冷清寒酸，不過林琅三人都不在乎這些事情的人，隨意坐了下來。

  林琅坐在中間，落落和陳長生坐在他的兩邊。

  按理來說應該是陳長生這個先入院的大師兄坐在中間。

  但是誰讓林琅平時就表現的很成熟穩重，實力在他們之中也最強，而陳長生也總是把林琅當作自己的兄長一般，所以林琅自然而然的就坐在了中間的席位。

  “你認識先前那個天道院的學生？”林琅向落落問道。

  落落想了想，說道：“以前來天道院的時候，見過幾次。”

  林琅想著先前眾星捧月般的畫面，說道：“看起來應該很出名？”

  落落這次沒有用時間去想，說道：“莊換羽，很多人叫他換羽公子。”

  而在另一旁的陳長生也聽到了，便想起來了，自己當初在宗祀所的石壁上，似乎見過這個名字，在青雲榜排名很靠前，想到落落不加思索便說出此人的名字，打趣說道：“這莊換羽在青雲榜上的名次好像挺靠前的，沒想到落落你居然知道他的名字。”

  “長生先生你又打趣我。”落落嘟著嘴說道：“剛剛大先生也說了，這個人很出名的。”

  林琅笑了笑說道：“你長生先生就是逗逗你，你怎麽會和他認識？以你的性格再出名都不一定認識。”

  落落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說道：“隔的太近，實在沒辦法不知道他的名字。”

  林琅沒有真正聽懂她的這句話，以為她說的是曾經在天道院求學的那段往事。他望向天道院的座席方向，確認先前沒有看漏，有些不解說道：“唐三十六這家夥居然沒來啊。”

  “是啊，剛剛好像沒在席位上看見他呢。”陳長生點點頭說道，心裡也很是疑惑，這家夥上次還說著一直在為青藤宴做準備，這次居然沒有來。

  他想去找找唐三十六這家夥，看看他是怎麽回事。

  但是這時候青藤宴的準備工作已經做好，在兩名天道院弟子的喊聲下，

  最後進來的是主持今年青藤宴的天道院教諭和兩位大人物。

  國教教樞處主教大人梅裡砂，以及……東禦神將徐世績。

  兩位大人物入場的時候，樓內所有教授與學生起身參見，如潮水一般。

  林琅三人也跟著眾人起身行禮。

  梅裡砂主持教樞處多年，在京都諸學院裡擁有極強的影響力，最關鍵的是，他是教宗大人的親信，東禦神將徐世績的位秩不如主教，但這些年戰功赫赫，頗受聖後信任器重，而且整個大陸都知道，他生了一位好女兒。

  關於這一點，陳長生要比他和落落兩人熟悉多了。

  此時陳長生看著坐在最上方的徐世績，神情平靜，像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一般。只有旁邊的林琅注意到，他的呼吸聲比平時急促了些，雖然依舊還是平緩，但終究還是急促了些。相處這麽久，他知道這代表著他的情緒有些不妥當。

  這是陳長生第一次看見徐世績。

  事實上，他今天願意參加青藤宴，其中一個原因便是辛教士告訴他，徐世績會前來觀禮。他想看看這個險些成為自己嶽父，又險些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的人長什麽樣子。

  徐世績看著只是個普通的中年男人，但當然不普通。陳長生遠遠看著他，感受著那道隱而不發的威嚴肅殺氣息，還有那道極淡的血腥味道，清直的雙眉緩緩挑起，鼻翼微翕——這不是他喜歡的味道。

  他又想起在神將府裡見過的那位徐夫人，想著來到京都後受到的那些羞辱與挫拍，雙眉挑的更高，鼻翼微翕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同時呼吸也變得越來越重。

  這樣一對夫婦生的女兒，居然是真鳳轉世之身，天道果然難言公平。

  林琅順著陳長生的目光看到徐世績的身上，也仔細的打量著他，
  不過緊緊是第一眼，便給林琅一種讓人討厭的感覺。

  那陰翳的眼神很是讓人生厭。

  這是林琅對徐世績的第一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