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反對
陳留王望向殿內,最後一次問道:“有誰反對嗎?”
對於這門婚事,全世界都讚成,沒有人反對。
於是,整個世界都很安靜,很美好,所有人都在等待著。
角落裡,林琅站了起來,“慢!”
這一聲極為響亮,不是因為林琅的聲音有多大,而是本來就安靜的大殿,因為林琅的這一聲慢,震得他們鴉雀無聲。
過了好幾秒,台上的徐世績勃然大怒,呵斥道:“林琅,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還不給我退下。”
林琅臉上噙著微笑說道,“徐將軍何故這麽生氣,我只不過是有話要說而已。”
“你能說什麽,還不趕緊坐下!”徐世績壓抑著怒火低喝道。
然後一股龐大的威壓向著林琅襲來,讓林琅的臉色瞬間脹紅,
這時陳留王踏出一步,林琅的身上的威壓瞬間消失,看著林琅溫和的說道:“你想說什麽?”
林琅感激的行了一禮,說道:“在下覺得今晚這提親…不太合適。”
此話一出,一片嘩然!
特別是南方使團的成員各個對著林琅面露狠色。
“你胡說什麽?!”徐世績再也忍不住,勃然大怒。
不過陳留王卻是沒有理會徐世績,而是問道:“為何不妥?”
林琅還未開口,則是一道聲音從殿外傳來,
“因為我反對!”
一名少年從殿門處走了進來。
他渾身濕漉,黑發散亂,衣衫盡破,看著盡為狼狽。
他看著大殿內的人們,眼神明亮,神情堅定。
殿內驟然再次安靜。
只有林琅和落落看著陳長生面露笑意。
下一刻安靜便被打破,場間再次嘩然。
無數聲音快要把大殿的穹頂震破!
大殿深處,徐世績霍然起身,看著殿門處的陳長生,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陳留王微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莫雨也緩緩站起身來,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眉宇間霜色漸現。
剛剛林琅說不妥,他們暫且能壓製住怒火,想聽聽林琅怎麽說,但是陳長生直接一句反對,卻是明明白白的毫無余地。
南方使團的反應自然就更大了。秋山家主盯著殿門處的少年,不知對方是誰,強自深呼吸數次,才將怒意壓了下去,而使團裡那些參加明年大朝試的年輕人們,卻沒有他這般深的城府,怒意難遏,尤其是離山劍宗關飛白等三人,更是神情冷漠到了極點,看著陳長生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個死人。
秋山君是他們最敬愛的大師兄,他們知道大師兄對這門婚事看重到什麽程度,知道大師兄對徐有容珍惜呵護到什麽程度,然而眼看著佳侶將成眷屬,大師兄心願即將達成的重要時刻,居然有人敢來搗亂!
這不是找死是什麽?
如果換作別的地方,這三位神國七律的年輕強者,只怕早已經劍光微寒而起,便要把陳長生殺死,但這裡畢竟是大周皇宮,他們身為南人,只能暫時隱忍,等著周人先行處理。
處理來的極快,徐世績臉色陰沉,盯著殿門口的陳長生,寒聲喝道:“哪裡來的混帳東西!居然敢在宮內喧嘩!來人啊,把此人給我押出去!”
剛剛林琅站起來他雖然很憤怒,但是沒有爆發出來,因為林琅畢竟不是正主。
但是陳長生的出現卻是讓他再也忍不住,幾乎要失去理智,這可是他等了多久的大事,這是多麽重要的訂親,全天下的都樂見其成的婚禮,現在就要被一個毛頭小子破壞了。
徐世績真的後悔,當初沒有殺了他。
所以此時他快要失去理智般的做著最後的補救。
從前線調回京都後,他因為聖後娘娘的信任,與薛醒川一內一外開始共同主持皇城防禦,皇宮裡的侍衛禦軍,都是他的嫡系部屬,聽得他這聲喝,十余名侍衛便向陳長生圍了過去。
徐世績盯著陳長生,眼神極為不善,滿是警告與毫不遮掩的殺意——他不會給陳長生任何說話的機會,如果真逼到了那一步,他會命令那些侍衛,直接把陳長生殺死。
殿內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的殺意,但沒有聯想到別的地方,因為他是徐有容的親生父親,所以他們理解徐世績現在的所作所為,換作自己,如果有人敢在自己女兒的訂婚宴上鬧場,大概一樣也會有殺了那人的衝動。
那些侍衛沒能製服陳長生,因為有人站在了陳長生的身前——林琅和落落不知何時離開了國教學院的位置,兩人一左一右站在了陳長生的身前,林琅背著手,臉上沒有絲毫畏懼的看著徐世績,落落則手執落雨鞭,看都沒有看那些侍衛一眼,視線直接落在大殿深處莫雨的身上。
緊接著又是一道身影走出來,提著劍站在了長生的身邊。
唐三十六。
先前他來到未央宮的時候南方使團已經到場,恰好宴會開始,他只看到林琅一個人坐在位置上,不見落落和陳長生,後面落落又回來了,但是卻始終不見陳長生的身影,他才開始奇怪。
他這才明白為什麽那天晚上林琅會說陳長生會來參加宴會,原來就是為了這事,雖然他不知道陳長生為什麽要反對徐府與秋山家的這門婚約,他只知道陳長生和徐府之間有恩怨,不過他也懶得去想那些問題,既然有人要對付陳長生,他當然要站出來。
徐世績神情愈發陰冷,看著攔在陳長生身前的林琅,落落和唐三十六說道:“我不管你們是誰,有什麽來歷,但今夜本將要捉拿欽犯,如果有人敢攔,休怪我下手無情。”
徐世績已經懶得再去糾結落落他們是什麽來頭,他現在隻想一心的解決掉陳長生,好讓這訂親可以定下來。
但是接下來的聲音,卻讓他一切落空。
“欽犯?”一道蒼老的聲音忽然在徐世績身邊響起,有些茫然的感覺。
說話的人是教樞處主教大人。
老人家剛剛睜開眼睛,確實很茫然,似乎剛剛醒睡。
他向四周望了望,然後問徐世績:“哪裡有欽犯?”
這句明知故問的話,讓徐世績臉色很難看,
主教大人順著所有人的目光望向殿門,看到陳長生,仿佛才明白過來,說道:“這小家夥是國教學院的學生,我親自簽發的名冊,不會錯,現在即便遲到了,也不能算是欽犯吧?”
殿門處的侍衛們望向徐世績。
徐世績臉色更加難看,他終於確定了主教大人的立場。
千算萬算還是漏掉了他。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