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發行的條件

  王中雷接到顧燦燦的電話，當時心裡還挺奇怪的。

  和璀璨時代合作拍攝《失戀三十三天》的事項是經王中雷的手，事實上失戀三十三天劇組還有一名華宜的監製。

  所以對王中雷來說，顧燦燦的身份不僅僅是名導演，她還是璀璨時代的董事長。

  顧燦燦提出來約見王中雷，他很痛快的答應了。

  等到約見的時間，顧燦燦來到華宜。

  王中雷的秘書已經在樓下等候了，見到顧燦燦，長相身材俱佳的秘書引領著顧燦燦來到王中雷的辦公室。

  顧燦燦心中有些不高興，雖然她平時乾的導演的活，但從身份上說，她是璀璨時代的創始人，是和王中君一樣的，從某種角度上手，比王中雷這個華宜副總身份都要高一級。

  王中雷太托大了，不過顧燦燦這次來也是有所圖，雖然感覺被怠慢了，但也不放在心上，心中只是有著淡淡的不爽罷了。

  見到王中雷，他呈現出的態度倒還熱情，閑聊幾句後，王中雷笑說道：“顧小姐，這次來是關於《失戀三十三天》發行的事情？”

  “對，電影已經拍完了，我想發行的事情也應該和王總商議一下，畢竟華宜也投了不少錢麽。”顧燦燦說道。

  如果說滕花濤邀請王凱作為《蝸居》的男主角是京圈對璀璨時代一次善意的釋放的話，顧燦燦讓文彰作為《失戀三十三天》的男主角，並且允許華宜共同投資了《失戀三十三天》，可以看做是璀璨時代對京圈的回應和示好。

  顧燦燦當然並不怕京圈，未來的影視圈總歸是質量為王，只要她和璀璨時代可以一直拿出優秀的作品，誰也奈何不了她。

  顧燦燦也不能總是一直單打獨鬥，現在的小成本電影可以自己來，小成本喜劇或者青春片投資小利潤高，但將來顧燦燦總不能一直拍攝類似的電影吧，經典的就那麽幾不部，等都抄完了，顧燦燦該怎麽辦呢？

  事實上顧燦燦也是有野心的，她當然不會滿足於抄襲，她也有自己的追求，大場面大製作顧燦燦將來一定會涉及到，到時候總不能還全部都是璀璨時代投資了，肯定要引入外部資本，到時候，自然免不了和其他的影視公司以及投資公司打交道，現在和華宜合作，也算是一場試煉。

  身旁有朋友總比舉世皆敵要好，哪怕這個朋友是塑料友情。

  和華宜合作也有一定的好處，對方的宣發渠道非常強大，善於炒作，如果《失戀三十三天》有對方來發行宣傳，票房也許會意想不到。

  顧燦燦提到發行，王中雷眼睛一亮，哈哈一笑，說道：“這部電影有我們華宜的投資，我們華宜來發行更是最合適不過了。”

  “呵呵，今天就是想和王總商量發行的事情。以前我們璀璨時代的電影都是有中影發行的，合作的非常愉快。”

  王中雷眉頭一皺，難道顧燦燦的意思是不用華宜，她今天來就是來告訴自己宣發讓中影來嗎？
  《失戀三十三天》小說連載非常火熱，網絡上對顧燦燦微博上發表的這篇小說反響很是熱烈，有著龐大的讀者基礎。

  因此當初華宜得知顧燦燦同意華宜共同投資拍攝《失戀三十三天》電影的時候，驚喜異常，顧燦燦的導演能力已經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可，這部小說又有廣泛的讀者基礎，可以說，拍成電影天然已經帶著大量的票房潛力，說句不好聽的，哪怕這次顧燦燦拍的再垃圾，投資它也穩賺不虧。

  不過話語權還是掌握在璀璨時代手裡，有誰來發行，璀璨時代說了算。

  有了華宜的投資，王中雷早就認為《失戀三十三天》的宣發已經是華宜的囊中之物了，畢竟璀璨時代還沒有發行能力，只不過，現在聽顧燦燦的意思居然不打算讓華宜來發行，頓時有點著急了，急忙說道：“顧小姐，華宜的宣發能力並不比中影差，尤其是宣傳，我可以說華宜更強一些的。這部電影由華宜發行更為合適。”

  顧燦燦猶豫著說：“可是中影的趙經理聯系了我，我們之前的合作非常愉快。”

  “呵呵，宣發渠道固定也不是好事，顧小姐一定要考慮清楚。”王中雷說道：“電影有我們華宜的投資，宣發我們來做的話，一定會盡心盡力。顧小姐，親兒子的待遇總會比乾兒子要強不是嗎？”

  顧燦燦配合著笑了笑說：“也是，華宜的實力我當然也了解，這樣吧，我考慮兩天再給你答覆。”

  王中雷心裡著急，但表面上沒有表露出來，隻好說道：“好，那我等顧小姐的消息。”

  顧燦燦點點，作勢要走，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麽，隨意的說：“對了，王總，華宜有個小演員，叫趙莉穎，不是科班出身，一直在跑龍套，她是我的老鄉，碰巧我和她見過兩面，挺投緣的，我挺喜歡她。王總，不知能否割愛呢？”

  顧燦燦突然提起華宜旗下的一個小演員，王中雷完全意料不到，一時間愣住了。

  呆了幾秒鍾，王中雷才說道：“額，這個，具體情況，趙莉影？其實我們對旗下的演員都非常重視，這樣，我也問問她個人的意見，顧小姐，稍後回復你好吧？”

  顧燦燦微笑點頭，沒有過多解釋，飄然離去。

  等顧燦燦走後，王中雷吩咐自己的秘書去把趙莉穎的資料拿來。

  “哦，原來是她。”看了照片王中雷都沒有什麽印象，直到看到個人資料他才終於從大腦中想起了趙莉穎是哪位，就是2004年雅虎搜星的冠軍女孩嘛，還和曉剛拍了個廣告。

  長的倒挺漂亮，但卻是圓臉，這個長相可不適合混娛樂圈。

  當時是因為節目簽下了，不過看這幾年的工作，完全看不到前途的樣子。

  王中雷手指輕點著趙莉穎的照片，認真思索了半晌。

  顧燦燦想要她，是有什麽過人之處嗎？

  讓秘書查清楚趙莉穎是跟著誰之後，王中雷把何如叫來。

  何如是趙莉穎的經紀人。

  “趙莉穎？挺勤奮一小女孩，不過長相限制戲路，頂多也就是合適演丫鬟之類的小配，也不是科班出身，野路子，演技不怎麽樣。脾氣還挺艮，就是挺有韌勁的，四處跑龍套這麽多年，一直堅持著。王總，你問她是？”

  何如認真的說了趙莉穎的情況，小心的問了一句。

  王中雷沉默了一下，問：“說實話，你看她有多大潛力，有前途嗎？”

  何如思考了幾秒鍾，慢慢說道：“不敢隱瞞王總，趙莉穎的性格挺拚的，不過自身條件缺陷太大，我覺得最多到大女配就是頂點了。”

  “這樣麽，何如，有人想要她，你覺得應該放手嗎？”

  何如驚訝的看著王中雷：“有人挖趙莉穎？”

  “是。趙莉穎簽的什麽合同？”

  “E級合同，簽了八年，現在還有四年多到期。”

  華宜的合同分等級，E級是最底層的。

  王中雷點點頭，果然，趙莉穎並不被看好。

  他說道：“何如，這麽說趙莉穎沒有培養的價值嗎？”

  何如說：“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小姑娘個性堅韌，有股不服輸的勁兒。不過說實話我認為價值不大。王總，我多嘴問一句，是誰挖她？”

  這個對何如也沒有什麽可隱瞞的，王中雷說：“是顧燦燦。”

  “顧燦燦！”

  何如眼珠轉動，顧燦燦看好趙莉穎？這樣的話，是不是應該重新評估下趙莉穎的價值？
  王中雷卻已經下定決心，從何如的敘述以及他自己的判斷，這個趙莉穎前景有限。

  雖然不知道究竟什麽原因顧燦燦想要趙莉穎，不過明顯的，這是顧燦燦的條件之一。

  很顯然，華宜想要發行《失戀三十三天》，趙莉穎的經紀合約要讓給顧燦燦。

  既然顧燦燦有所求，那他自然也可以提些要求。

  ……

  回到璀璨時代，顧燦燦還沒走到她的辦公室，就被蘇洛的秘書叫住了：“小顧總，蘇總找你。”

  來到蘇洛的辦公室，顧燦燦意外的發現，辦公室裡還有幾名客人。

  等蘇洛向她介紹了這幾人，顧燦燦才知道對方是什麽投資公司的人。

  是來找顧燦燦拍電影的。

  “只要顧小姐願意給我們拍，投遞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對方表現的很大方。

  但是交談過後，顧燦燦和蘇洛才發現，對方可能是來洗錢的。

  影視行業天然就很適合洗錢，首先是影視劇的製作成本不透明，其次是影視劇的收入無法核實。一收一支，兩方面都可以洗。具體來說，在支出方面，群眾演員啊場景道具啊造型化妝啊，都需要花錢，但是實際花了多少，多少錢的支出才合理，根本沒有客觀標準。

  比如某個影視公司付給一個剛成立的策劃公司1千萬，由它去請一個所謂的日本大師，設計所謂特別複古的服裝和髮型，而且影視公司還明目張膽的拿這個事出來做電影宣傳。

  沒人敢說這個價有問題。

  當然了，這家策劃公司的股東如果追查下去，最終一定會查到這家影視公司自己身上。但是這又有什麽關系呢？影視公司也不用公告這些策劃合同，反正銀行稅局也不會吃飽了撐的花巨大的時間精力去追查影視製作資金的最終走向。

  在影視公司多年的宣傳下，恐怕大多數老百姓也都相信了搞個造型都要花幾千萬的合理性，其實真正付給服裝設計師造型師的錢只有幾萬塊。

  對方自稱普道投資董事長的人對顧燦燦說：“顧小姐，只要你願意執導，我可以保證，你能在其中獲得上億的報酬。”

  很可惜，顧燦燦知道對方的用意，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客氣的將對方送走，蘇洛抱歉的說：“燦燦，是個朋友介紹過來的，我也不知道他們是這個心思。”

  “沒事，不怨你。”顧燦燦擺擺手，感歎道：“影視這趟渾水太深了啊。”

  她知道原時空裡，2018年那場由崔勇圓爆出的“陰陽合同”所牽扯出來的明星及影視公司稅務問題。

  影視圈的“洗錢”問題由來已久。

  2005年1月，金陵《周末報》報道“建國第一金融要犯”石雪出資5000萬元參與拍攝電視劇《大漢天子》，此舉就是為非法所得洗錢。

  2007年第一禁毒大案，蟄伏三年的毒梟李賢歡竟以投資人身份潛伏影視圈，並於2006年年底在橫店影視城開拍電視劇“洗錢”。還利用拍電視劇作掩護，在橫店製造冰毒。

  近年來圈內一些影視劇源源不斷，其怪異的資金來源與“洗錢”不無關系。

  一直以來，我們似乎走進了誤區，總在抨擊國內的電視劇、電影怎麽都是大製作爛片，賠錢越來越多，但高質量影片越來越少。

  其實不是華夏缺乏好萊塢基因，不是國內的從業人員素質低、演員不敬業，而是許多影視劇的資本方並不在乎質量，隻關心如何迅速地漂白“洗錢”。

  孫洪雷也揭露過此類黑幕：“我們每天接到劇本，有70%都是不能拍的，拍了肯定賠錢。有些投資方就是通過拍影視劇來泡女演員、洗錢，亂七八糟的，讓這個行業不像以前那麽乾淨了。”

  導演李客龍曾指出：“我多次碰到過這樣的投資人，他們說，我投1000萬給你拍電影，其中200萬是給你拍片用的，你要給我走出1000萬的帳目，剩下的幾百萬你要以票房或利潤的名義返還給我。這就是電影洗錢的一種形式，是在和法律玩貓膩，我當然不敢做。”

  要用100萬的預算去洗1000萬的帳目，劇組會在場地、服裝、道具和布景上虛報高價，好將錢迅速洗掉。

  比如要拍一部古裝劇，可以設計一場炸掉一座城樓的戲，搭建這種城樓花費50萬，可以走500萬的材料費，反正城樓已經炸掉了，死無對證。

  還有精明的劇組不一定要在國內取景布置，容易被查，於是跑到國外去，因為國外難以開發票，預算隨便報都行，這些根本沒法查清楚。

  “華夏電影亂象橫生，也不單單是影視本身的鍋啊。”顧燦燦感慨。

  “唉，身處這個環境，咱們璀璨時代立身端正就好，別的不要多想。對了，燦燦，蘇芒邀請咱們公司參加今年的時尚芭莎慈善晚會，你準備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