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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紀事》第4114章 ,太子不痛快和梁山老王舊事
  第4114章 ,太子不痛快和梁山老王舊事
  “臣,對不住皇上,”袁訓一開口,嗓音微微顫抖。

  皇帝正瞅他百般不順眼的時候,冷漠以對:“不相乾的不要說,朕沒功夫聽。”

  片刻的寂靜,袁訓顯然在壓抑感情,皇帝冷眼旁觀,見他沒有剛才的激動,又恨他不知感激。

  這種心情皇帝對柳至也有,他甚至不願意見柳至一面,就把他從侍郎擼到小捕快,當時就攆到京城外面。

  如果不是袁訓又出新花樣,皇帝也依然不想面對袁訓,他親手痛毆這兩個人的心都有,面對只怕控制不住。

  這就見到袁訓表露感情,皇帝打心裡煩惡。但他不表示感情,皇帝又嫌他白眼狼。

  怎麽看袁訓都痛快不了,皇帝跟吞下蒼蠅似的沒好氣。

  袁訓低著頭,能把一部分表情提供給皇帝,他卻看不到皇帝神色。隻憑感覺,或者不用憑感覺,不用想也知道皇帝對於他先要和柳至定親事,後要帶加壽離京不會滿意,袁訓小心的回話。

  “林允文恨臣之狼子野心,看來不能悔改,他恨臣滿門。”

  皇帝惡心他的心思下去一些,隔離似的冷漠換成薄霧似的冷淡:“你當你的差,他恨你,本就是錯的。”

  “要說臣和他本沒有接觸,他在京中,當由鎮南王管轄。但初時,他利用臣女福祿壽之瑞斂財,被臣妻參與攆走,他因此恨上臣的妻子。再回京時,他與異邦勾結,潛入臣家盜取軍事籌劃不成,對臣恨意加深。孩子們夜巡,妨礙他在京中行事,把假冒他的教眾射殺在京外。說他與臣滿門結下仇氣,不是臣亂講。”

  皇帝更滿腹怨氣:“這等作亂賊子,朕不會放過他!”

  “臣知道鎮南王定下諸般計策,小半年沒有把他遂出京外。臣,又與柳至有負聖恩,”

  皇帝冷笑一聲,遷怒到林允文身上的火氣更冒出數丈,劈頭蓋臉的斥責:“你知道就好!”

  “臣當將功補過,臣理當為捉拿林允文盡微薄之力!”

  “所以方便你一出子又一出子不消停?所以你帶加壽出京順理成章?所以你膽大包天,隻為能成就你的私意?所以你……混帳東西!你的舅父陪你隻到十一歲,這中間他還不是時時在家,你出京幾千裡迎養於他!朕把你養大,你就這麽對朕!你哪有功勞?將功補過用不到你身上!你戴罪立功還差不多!”皇帝怒氣引動。

  袁訓自然道:“為臣戴罪立功!”

  皇帝更火大:“朕還沒答應你出京!你有什麽資格戴罪立功!朕不許你走,看你往哪裡走!”

  袁訓往上陪笑:“回皇上,回鄉祭祖的事情……”

  “祭……!”皇帝險些罵出來,在話要出口的最後關頭咬牙忍回來,才沒有因為罵袁家的祖宗而把太后也罵進去。

  殿室不小,又夏日敞開簾幔有風。但袁訓不敢說話時,皇帝粗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他憋屈幾天的怒氣,本是對袁訓和柳至兩個人,全發在袁訓身上,雖沒摔砸東西,也把殿內外侍候的宮人嚇得早就跪下瑟瑟發抖,生怕天威震怒,他們將有池魚之災。

  夜色深了,太后回宮是在晚飯後,又和皇帝說上一堆的話,皇帝想明白後宣的袁訓,發過一頓脾氣,外面已星辰滿天。

  不是白天能隨時會有人前來勸說,皇帝也沒有要把袁訓再發落一回,徐徐的,他只能自己勸解自己。

  罵過罵過了,氣也氣過了,應該是問明袁訓出京路線,或者同他說說在京外抓捕林允文的事情。但真的這樣問,混帳表弟又佔上風,他一出計,又成一計不說,把皇帝的鼻子也同太后似的牽著走。

  皇帝就怒目而視,雷霆有聲,今天晚上決計不想讓表弟好過,繼續刻薄他:“朕不許,看你怎麽辦!朕等著,看你還有什麽花樣可玩!”

  袁訓要不是袁訓,說聲不敢,讓皇帝攆走,今天到此為止。

  但他是聰明的忠毅侯,宮中有倚仗,為人也機靈。在皇帝說過以後,順著杆兒就爬上去:“如果皇上容臣回奏,”

  “講!”皇帝說過,後悔的又磨磨牙,也就發現在他的心底,還是想多聽混帳說一說,臉沉得隨時滴下水。

  “如果皇上允臣出京,臣明言返鄉,林允文肯定往山西一路布置安排,緊隨其後雖然跟著他走,卻也不難。但請皇上應允,臣還要帶孩子們走上一走。自臣到皇上府上,蒙皇上教導,常往京外公乾,倒見過不少好地方,孩子們沒有見過,在臣心裡是個遺憾。是以,臣走的路,和林允文並不相同。但他前期布置,有專人在,卻可以一網打盡。等到林允文發現隨後追趕來時,臣要他往哪裡去,他就得往哪裡去集結人。布置安排上面,又是主動在手,鏟除大天余孽,料也不難。”

  皇帝翻翻眼:“你就是想玩,你就說你玩,這是實話!”

  “臣不敢瞞皇上,蒙太上皇太后恩典,蒙皇上皇后恩典,臣女加壽前途無量。但臣深恐太后過於疼愛,皇上過於疼愛,加壽不能得知民間疾苦。”

  皇帝冷冷:“哼哼!”

  袁訓覷覷他的面色道:“也有臣愛女之心,想帶她在大婚前四處遊玩,以後長居宮中,知道宮中歲月是錦繡堆成。”

  皇帝緊緊閉上嘴,袁訓也沒發現無意中影射到皇后。

  皇帝對皇后的看法,就是她過於富貴,不知珍惜。一個民間疾苦的話,讓皇帝想到皇后就是不懂疾苦的人。一個宮中歲月是錦繡堆成,也恰好是皇帝對皇后的舊日不滿,你日子過得太舒服了不是?沒事兒就尋事去了。

  加壽恰好又是下一朝的皇后,皇帝乾咽咽口水,因說中他內心所想,對袁訓的怒氣下去一些。

  但皇帝還是不想待見他,他一旦答應他,就是由著混帳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皇帝就不說好,由著袁訓繼續說下去。

  袁訓先說了一些他知道的各地風土人情,是他親身去過,熱鬧的地方要帶孩子們去走走。接下來又說到林允文身上時,很快,皇帝吩咐在殿內聽使喚卻不現身在面前的宮人也退下,讓閉上殿門。

  小半個時辰過去,袁訓從殿中出來,皇帝看上去也沒有那麽生氣,擺駕寢宮歇息。

  睡下來的時候,皇帝又有一件生氣的心思浮上來。混帳表弟說帶孩子們去看海,去看泰山古人封禪的舊址……。皇帝暗想,朕也沒去過啊。朕自小到大,出京門遊春都沒有過幾回。還有一次出京門,是讓福王造反逼迫而出。

  這混帳,真是豈有此理!撤了他的官職,他這就出京玩去了!

  混帳!

  這是皇帝入夢前最後的心思。

  ……

  袁訓沒有直接回家,文章侯府離宮中比常家近,他先到文章侯府上。韓世拓見他到來大喜過望,但說掌珠還沒有生下來。問過穩婆,說眼下不生,袁訓告辭,去往常家看望安老太太。

  他雖然免了官,但常家的人接住他也是如得龍鳳,帶去見安老太太。老太太坐在玉珠的產房外數佛珠兒禱告,一見大喜,握住袁訓的手,臉兒對著常五公子:“你別擔心,”又看常夫人:“你也別擔心,”適才還擔心的面容上笑口大開:“好孫婿剛得了加喜,他來了,喜氣就來了,玉珠這一胎啊,一定生得順。”

  常夫人還真的信,而且信以為真。讓備酒,常都禦史帶五個兒子陪著袁訓廳上飲酒等著。這是在家裡可以說私房話,常大人就去袁家捉拿的事情,對袁訓賠個私下裡的不是。袁訓說不怪,這是聖意的話,大家談談說說,也算開心。

  近三更的時候,袁夫人從家裡打發人來問,安老太太請她早睡,而房中玉珠的叫聲大出來。

  半個時辰以後,玉珠生下第二個女兒。安老太太流露過,學寶珠這一胎理當是兒子。但母女平安,她把這去年說過的話忘記。接過小姑娘來看,連聲誇著好。

  在京裡有福氣的老人,安老太太不算,別人也難算上。她沒有孫子,卻因為有孫女兒過得人上之人。又有幾個好曾孫,頭一個壽姐兒將是太子妃,將是皇后,滿京裡沒有人同她比得。

  常夫人早就盤算好,這就恭敬地道:“老太太,您看您當初說好孩子生得好,好孩子越長越好看,又聰明又伶俐,還會給祿二爺打下手。這第二個曾孫,您給起個名字吧,沾沾您的福氣。”

  安老太太欣然應下,抖擻著精神頭兒想了想:“這孩子比加喜錯上三天,這是追著喜星腳蹤兒來的,這是來討喜的,名字上可萬萬不能離開喜字。”

  展眉一笑:“就叫她增喜吧,大名兒就是常增喜。”

  常夫人滿心裡喜歡,卻又小心翼翼:“太后她答應嗎?”

  安老太太躊躇:“無妨,這是加喜的妹妹,姐妹順下來是常事。”又對外面看去:“好孫婿還在這裡,把他叫來再問一聲。”

  一時,常大人父子陪著袁訓過來,聽過名字,都誇妙極。袁訓抱了抱孩子,滿面帶笑也道:“是姐妹,這樣叫才是正理。”常夫人喜歡的對他謝了又謝,自以為這以後跟喜星一樣的好運道,常五公子也喜不自勝,好兆頭人人都要不是,對著袁訓拜了三拜。

  五房裡二姑娘,從此就叫做常增喜。常常的增加喜歡。

  老太太對玉珠放下心,由袁訓陪著,深夜往韓家去。剛進家門,文章老侯兄弟出來正和袁訓寒暄,後面來人飛奔:“生了,侯夫人生下大姑娘。”

  老太太樂了,她膝下得意的孫女兒居多,她也因為孫女兒才這般得意。掌珠生韓正經的時候,老太太說生得不好。這聽到是個姑娘,老太太喜的先沒了眼睛:“生得好。”

  文章老侯也覺得吉利,忠毅侯府剛得喜姑娘,他又一進自己家門,就來了孩子,奉承簇擁著前來看視。

  安老太太的偏心,在今天大逞大威。抱過孩子在手上,見生得五官秀麗,嚷道:“聽我的,我剛才在常家起了一個名字,都誇好,這一個的名字,由我來起可好不好?”

  老孫氏略有失望,事先說好是男孩,由文章老侯起名字,是姑娘,由曾祖母起名字。

  不好跟老太太搶,老孫氏強笑:“您是有福老太太,您起您起。”

  老太太揚眉道:“寶珠的女孩兒,叫加喜。袁加喜,原是為加喜歡才來的。玉珠的女孩兒,我叫她作增喜。常增喜,時常的增喜歡。這一個,就叫添喜歡,大名韓添喜。在喜歡上面,還添喜歡呢。”

  聽的人哄然大笑:“好,這名字真好。”

  老孫氏心中釋然,比一比自己準備好的姑娘名字,還真不如這一個。當下大家叫起還添喜,把添喜姑娘名字定下來。

  擺上酒來,鬧哄哄的大家吃了幾杯,又謝過袁訓——同著加喜起名字,他不幫忙,太后不樂意,誰也招架不住。又拿備下給產婦的滋補湯藥給兩位老太太用。

  要留袁訓和老太太在家裡歇一晚,老太太不再擔心,卻要睡她的房裡。夜已四更,袁訓奉著安老太太上轎回府,文章老侯等兄弟直送出一整條街。

  回來繼續說名字好,全家人興奮的一夜沒有睡好。掌珠在產房醒來聽到女兒叫還添喜歡,感受到祖母情意,流了淚水又讓勸了回去。

  第二天,兩家賀喜的不斷,都誇姑娘名字好,羨慕嫉妒的有一大堆。

  袁家開始收拾東西,但並沒有過度的張揚。

  ……

  “哈哈哈哈……。”又一次大笑出來,張開的嫣紅小嘴兒裡,飯粒再一次不客氣的落下來。

  對面的太子不客氣的敲敲桌子:“加壽,你打三、四歲以後,自己吃飯也沒這樣過,快收斂些。”

  加壽想也不想,放下筷子,胖手一抓,把飯粒抓到嘴裡,沒等太子吃驚表情露完全,已吃到肚子裡。

  以他們身份,犯不著如此節儉,但加壽動作極快,吃完了甚至沒想她做了什麽,拿起筷子扒拉著飯,還是記不住的邊吃邊說:“哈哈哈哈……要去看太后小時候住過的村子……哈哈哈哈哈……爹爹說去看大海,帶壽姐兒官道上跑馬,哈哈哈哈……。”

  太子放下碗筷,在加壽總算停下笑聲的不解眸光中,勉強解釋:“今天事情多,我也吃好了,你慢慢吃,我就不陪你了。”

  不等加壽回話,太子走出來氣的不行。

  四月的午後,驕陽似火爐倒扣下來,卻暖不了太子聽到加壽要離開而冰涼的心。

  太子殿下頭一個心思,加壽走了,這幾年誰料理家陪我吃飯呢?再一個心思,羨慕讓殿下紅了眼睛。

  別人羨慕他是太子嫡子的時候,遇上加壽就炫耀不起來,老實乖乖的跟在加壽後面去羨慕。

  當時兩歲的加壽,會唱好些兒歌,外省按月給她寄時新東西,宮門上有人每天給她買京裡到處名小吃。加壽大方的總有太子一份兒,讓太子英敏對她的羨慕隨年紀的增長有增有減。

  因為羨慕,加壽對殿下永遠有吸引力。加壽本身又活潑伶俐,也讓殿下一直喜歡。在名正言順上面,又是殿下的人,他可以放開了的喜歡。

  在撮合帝後的事情上面,加壽又讓殿下感激。

  深受家人疼愛的加壽,在殿下心裡不僅是得意洋洋的化身,是加壽大牛皮總成真的化身,也早有相濡以沫,早有並肩同行。

  “哈哈哈哈…。我要出京遊玩,再回家祭祖去…。”這笑聲太子怎麽也聽不下去,讓他難過的想,你走了,我怎麽辦?
  出宮入主太子府的這幾年,從第一天就是加壽相陪,好幾年兩個人一起用早飯,一起用午飯,一起在雨中看花,一起看高閣紅梅。

  太子昨天還在想荷花開得好,打算讓加壽備酒,請師傅們一起賞荷花,再打算晚上備酒到皇后宮裡,讓加壽拖來父皇一起看夜荷,這就沒有置辦的心思。

  殿下已十七歲,離開加壽也能做些促使帝後和好的舉動,但他習慣於加壽在身邊,想到她就要離去至少兩年,太子心裡堵堵的。

  而加壽想不到他的難過,每天狂喜:“哈哈哈哈……爹爹母親要帶我玩去了,有大弟有二弟有二妹有三妹,有小六有似玉,還有稱心和如意,戰哥兒是皮厚跟去的,哈哈哈…。”讓太子殿下氣個倒仰,這人太齊全了,還全是愛玩會玩的,尋常你們在京裡鬧的就足夠了,這一出去,指不定玩的多開心,回來要吹多大的加壽大牛皮呢。

  這也讓殿下飯吃到一半,避去書房的腳步,都遲遲而拖拖。神色不用說,是黯然神傷。

  書房侍候的小子想不到太子沒吃好,見他回來的早,請他去午休。太子剛睡下來,加壽過來。小食盒打開送上湯,關切地道:“太子哥哥,你中午吃的太少,不行不行,把這湯吃了,我帶的還有一碗飯,你愛這湯淘飯,吃了吧,吃了我就不煩你。”

  言下之意,不吃加壽就不走開。

  太子好過些,起身端碗,加壽殷勤的親手為他添上湯,黑而又長的眼睫下關心和昨天一模一樣,和前天一模一樣,和去年一模一樣……太子露出笑容,試圖說服:“壽姐兒,男孩子才回鄉祭祖,你是女孩子……。”

  剛說到這裡,加壽眨動眼睛還在聽時,外面不止一個叫聲:“太子哥哥,我們可以進來嗎?”

  加壽的心思瞬間飛開,放下湯碗往外去:“大弟二弟稱心如意二妹?快來快來。”

  孩子們奔進來,歡呼道:“大姐,讓我們對你說,爹爹上午說,還有幾個地方要去。”

  執瑜問道:“地圖在哪裡?”有沒有地圖倒不用問,太子這裡肯定有地圖。

  加壽手一指內間:“在裡面。”大家進來,內間的內室,是太子歇息之處,太子放下碗出來,孩子們對他見過禮,擁到地圖前面,小手抬起來指指點點:“這裡,這裡,還去這裡,”

  地圖上端過高,執瑜執璞雖興奮還能守規矩,先請示太子:“可以拖椅子嗎?”

  太子說可以,執瑜抱一個椅子過去,執璞抱一個椅子過去,孩子們搶著往上站,雖然太師椅沉重,也嚇得太子幫他們扶著,說著不要摔才好。

  執瑜點住最上端,地圖上北下南,左西右東,那是最北方。驕傲的道:“蕭二伯父家的衍勇哥哥說他當兵去了,可我和二弟也會去看看的。”

  執璞額頭都發亮,熱烈的附合,小手兒一通的指:“我們比他走的地方多得多。爹爹說,先看海,再從這裡走下來,這裡有名山,要去逛逛,這裡出好果子,這裡出……”

  太子埋怨自己不該讓他們進來,剛讓加壽氣到的傷,這又添上一道。

  但不等太子養好這道傷,外面又來蕭戰和加福。蕭戰往椅子上就擠,“哎喲喂,這哪兒還站得下人呢?”香姐兒跳下來,稱心如意也跳下來。

  蕭戰得了地方才不管她們沒地方站高,開始宣布:“祖父說這裡有烽火台,這裡有要塞,這裡曾打過大戰役,這裡也要去看,”

  他說完跳下去,把加福送上來,加福開始宣布:“這裡有糖人兒,這裡有泥人兒,這裡有木頭面具,這裡出大風箏……”

  太子忍氣吞聲,頭隱隱的作痛。

  總算香姐兒想到:“太子哥哥要午休的吧?”太子又不願意放他們走,留下自己哪怕對外面滿眼夏花,也擔心冷清上來。

  於是孩子們繼續對著地圖指點,好在加壽還是體貼太子哥哥,讓人取熱飯來,分心看著太子哥哥補一碗飯。

  孩子們的話隨著飯湯,又轉到各地小吃上去,聽得太子不知道流口水的好,還是惱怒他們可以吃這些好東西的好。

  孩子們臨走時,請太子哥哥暫時保密,因為不能公開讓林允文知道他們的路線,這是袁訓沒有對孩子們明說的理由。

  也不能過早讓元皓知道不帶上他,他一定會天天鬧得不可開交。走的時候鬧一鬧,很快就要走,袁訓想想不必怕他。不帶韓正經和常巧秀走,也怕他們提前哭鬧,這是能公開對孩子們說的理由。

  太子答應不讓元皓知道,目視小身影離開,恢復大日頭地面以後,地面上似乎還留著興衝衝。

  太子一下午都沒有精神。

  ……

  蕭戰和加福吃過午飯就去太子府上找加壽,梁山老王在消夏的竹躺椅上歪著,面色微沉心事重重。

  身側,坐著老王妃。老王妃是顧不得午睡,川流不息的家人來見她,川流不息的送上東西。

  “這馬鞍子結實,還是剛才那個結實?要是兩個都結實,正好一個給戰哥兒,一個給加福。”老王妃倒沒有打擾老王的意思,她在自言自語。

  老王本就睡不好,幫著斜瞄一眼:“結實,給他們吧。”

  老王妃松一口氣,滿面春風交待家人:“這兩個可以用,再拿衣料來。”

  梁山老王是隨口一問:“不是剛做過參加加喜洗三的衣裳,加喜過滿月穿的衣裳也做下,這又做什麽?”

  “做行衣,出遠門兒在路上,衣裳還是家裡備的好。這一走又不止一年,春夏秋冬的衣裳,裡外都得備下。”老王妃喜滋滋兒。

  老王嗓音沙啞:“孫子就要離家,你倒喜歡上來?”

  “他們長大了,我自然喜歡。老王爺你忘記了,你剛回家那會兒,見戰哥兒不高,你還說我們養的不好。這沒幾年長得多快,幾年功夫像是一眨眼就過去。再過幾年,也是一眨眼就過去,加福就要給您生曾孫子了。”老王妃嘴角噙笑,悠然仿佛見到那一天:“總算長大了,出去一圈子再回來,加壽大婚以後,戰哥兒加福大婚還能遠嗎?現在我是備他們出門的行衣,等他們出門,我就著手備他們大婚的東西了。”

  “回來就成親,”老王妃說著,乾勁兒十足的把送上的衣料撿視著。

  老王把臉扭到另一邊,對老王妃的話聽不進去。半天他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入睡。失神的眼神帶出蒼老,老王妃無意中看到,勸他道:“知道你心思,不能陪孫子去你難過。但這也沒有辦法,元帥出征,家人留京。兒媳去了,你怎麽提得出來帶著孫子再走。我情願自己個兒冷清,讓你去。但皇上還不喜歡忠毅侯呢,返鄉祭祖是太后作主,宮裡出來的話都這樣說,你別惹皇上不高興吧,為大倌兒想想,那不識好歹的陳留郡王可還虎視眈眈呢。”

  老王歎息的女人般幽怨:“唉…。想到他們倆個再回來,就要大婚,中間這幾年竟然沒有我,唉……長大了只怕就不要我們了,這會兒小,還知道天天找祖父。”

  “大婚你就抱曾孫不好嗎?”老王妃還是挺開心。

  “你忘記了,我家一脈單傳好幾代,代代只有一個孩子。你我成親,你往邊城去了幾回都沒有。兒媳也是有了戰哥兒以後,又去看大倌兒也沒懷上。戰哥兒聰明過人,靈氣全在他身上,不會再有哥哥弟弟了。加福……”梁山老王沉吟著,不肯輕易說出加福有福應該生得早的話,也不敢輕易相信加福打破家中的一脈單傳。

  從他年青的時候盼多生兒子失望開始,直到有了戰哥兒,太能了,老王覺得好的孩子有一個,就不會再來第二個。

  這心思主導的他疼愛孫子,也主導的稀罕以福為名的加福。又患得患失,不敢去多盼望。

  糾結著,老王妃樂了。

  嗔道:“你呀,你不是不信沒有幾個曾孫抱,你眼下是離開孫子你心裡空的慌。我呢,說大婚是想岔開你的心思,沒想到愈發的想得多。”

  老王讓一語點破,失笑著:“是啊,我其實還是怕離開孫子和加福。這每天陪著他們度日多快活,他們不在身邊,我對著你,你對著我,咱們倆個不吵架才是怪事。”

  “我不跟你吵,沒有孫子在家,我都不再多看你一眼。”老王妃笑話著他。

  老王自嘲:“是啊,看看沒有孫子,沒有人看得起不是?”心裡更悶,把個大扇子搖動。

  於林一頭扎進來,把老夫妻都一驚。

  “老王爺,姓范的在袁家。”

  梁山老王坐起來疑惑:“哪個姓范的?”

  “您對我們說過的,范鏟頭,他自己說的,老夫范鏟頭。”

  老王原地跳了起來:“是他!他還沒有死!”

  於林睜一睜眼睛:“如果他是您說過的那范鏟頭的話,活得挺好。”

  老王妃沒明白:“袁家進了蛇嗎?還飯鏟頭?那是毒蛇。”

  “他比毒蛇還要毒!”梁山老王揮袖子,把送東西的人攆走,對老王妃氣憤莫明:“你還記不記得你我剛成親不久,國公們險些在軍中嘩變,不肯如數交糧草,事後查明,就是他鼓動前前輔國公為首所為!”

  老王妃變了臉色,先往外面看一看加福沒有回來,才小聲道:“如今和忠毅侯府是親家,還提與他外祖父的陳年舊事做什麽。隻這一件麽?前前國公去世多年,你當年也沒少收拾他家,快別提了吧。”

  老王繼續惱怒:“是!本來我出手,輔國公府早就歸我麾下,對我俯首帖耳。也是這個老東西,和忠毅侯的外祖母趕到陳留郡王府上,這老東西參與遊說陳留老郡王,把兩家舊日不和解開,說服已入軍中的陳留世子,如今的陳留郡王定親與加福的嫡親姑母。這兩個人年紀不相配,一個當時還沒生出來!是男是女還不能知道,而陳留郡王府就肯等待。我聽到消息納悶,知道這裡面有高人,一查,又是他!”

  老王妃對於林使個眼色,於林也正好退下去。

  老王妃皺眉:“當年也不能怪你,你初到軍中,他們不服,我們成親後沒多久,你說的那一年,你根基還不穩,國公們聯手抗你,你事後一一的打壓國公在所難免。他們不服你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有你還手的一天。”

  “夫人,不是我年青氣盛打壓國公,是十大重鎮十大國公俱是外姓人。太上皇和先太上皇對郡王們固然猜忌,但對國公們防范更深。怕他們兵權長久在手,積糧多的時候,能養更多的人,不測也可能發生!我一生與國公們不和,我一生對內做的,就是不許他們府中積太多糧食,養沒過明路的閑人!”廳上只有老夫妻相對,老王說的盡興。

  老王妃垂一垂眼簾:“是啊,有些事情不能全怪你。”

  “如今到大倌兒手裡,國公們府中元氣已傷。我對郡王們侵吞他們土地不聞不問,致使他們對我仇恨深重。也使得國公對郡王防范早成,他們也不肯輕易和郡王交好。大倌兒管起來容易,是我幾十年仇恨才有今天局面。不然陳留郡王這種人換成二十年前出來,有幾個國公支持他,是我也會棘手。哪有今天他只能倚仗太后作作亂,並沒有太多人與他交心呢?”

  梁山老王咬牙切齒:“輔國公府的弓箭有名,我早就想收為心腹。從我父帥到我手裡,布局不下十年,最後關頭陳留老郡王挺身而出,還不就是因為一樁親事!而這親事我本以為會結親項城郡王一族,因為兩位國公夫人都出自於項城郡王一族。我早早和項城郡王說好,就是如今的郡王,當年還不是世子,我也許給他不少。這個飯鏟頭!結親陳留郡王府上就是他的主張!這親事明著是為袁國夫人下嫁袁國舅,其實是解開當時輔國公府向我稱臣的危機!”

  老王妃心疼的看著丈夫,在她心裡,就是老王沒有一些來自先太上皇和太上皇的心意,老王妃也不會認為她的丈夫在這件事情中有不對。

  見老王動怒,柔聲勸道:“快別說了吧,消消氣,喝點兒涼的。”

  老王額頭青筋都冒出來:“聽到他名字,我什麽也吃不下去!這老東西!我以為他死了,好幾回休整回大同,點名見他,說他病重,我沒再理會。沒想到……難怪瑜哥璞哥小小年紀,能對我說出來,軍中若沒有陳留郡王不服大倌兒,還會出來別的人。如今不服大倌兒的是陳留郡王,看在加福面上,陳留郡王不會有過度舉動,對大倌兒安穩掌軍權,陳留郡王反而有功的話。”

  老王妃歎氣:“不用問了,忠毅侯嘴裡從沒有這樣的話,瑜哥璞哥是由別人教出來的。”

  但是奇怪:“瑜哥璞哥怎麽肯聽他的話,又複述出來?我只聽著,這毒蛇,這飯鏟頭的品格兒和忠毅侯不一樣,孩子們倒受得了?”

  “從前前國公開始,就對他禮敬有加,送往京裡,忠毅侯能不禮敬他?孩子們自然聽他的。”

  老王深吸一口氣,問老王妃:“你還記得不記得?袁國夫人下嫁袁國舅,這事情你是知道的。隨後沒多久,你來看我,我們還談論過這事情奇怪,只怕嫁的是國公府中庶女。但就是庶女,也沒有嫁平民的道理。直到她有孕,輔國公府姨娘凌氏同時有孕,范鏟頭出主意和陳留郡王府中聯姻,我都看錯!以為定的是凌氏肚子裡沒生的孩子。項城郡王背後結交凌家,他並沒有刻意瞞我。到最後下大定,正房抱出小繈褓,送給陳留老郡王妃看,收到消息,我都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老王妃輕輕點頭:“這就難怪了,明著是為袁國夫人女兒定下親事,暗地裡又為輔國公府解開危機。但明著呢,也全了老國公夫妻對女兒的疼愛。國公府自然對他禮敬有加。”

  “他在袁家,讓我放心地把孫子交給忠毅侯,不能!”老王負手在廳上團團轉。

  他的孫子是梁山王府的繼承人,在成長過程中一點兒差錯都不能出。

  他苦思著,卻沒有好辦法:“要讓戰哥兒離開加福不跟去,這不可能!除非……”

  眸子怒張:“我得跟去!”

  老王妃張張嘴:“這,皇上那裡怎麽去說?”

  老王爺擼袖子,不過不是這打扮去見皇上,而是怒氣衝衝道:“我先去袁家弄明白,確實是他的話,我自有主張!”

  光著手臂,老王爺踩著殺氣出廳而去。

  ……

  袁訓在書房裡,對面坐著梁山老王痛恨的范先生,正含笑對答:“可惜先生不能跟我們去,等見到正骨張,請他再開幾劑藥方給您。”

  “我風濕入骨,在路上也是累贅。”

  這和諧氣氛,眨眼間就讓破壞。梁山老王闖進來,搭眼一看,怒火在全身上下跳動燃燒:“果然是你!”

  “范鏟頭!范鏟頭……”書房裡傳出來老王暴跳如雷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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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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