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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紀事》第4291章 ,新人進京
  第4291章 ,新人進京

  從家風上來說,梁山老王體諒蕭觀,要把蕭戰打發走。而從感情上來說,老王妃不肯接受,也有她的辛酸。

  蕭戰和加福沒法子勸,也勸不好,只能乖乖的陪在這裡。

  這頓飯一直吃到晚上,把年夜飯跟著攪和。老王沒吃幾杯酒,就酒意上湧,把豪邁的家聲說了又說。梁山老王妃更加生氣,把她數十年過的日子也數了又數。

  眼看天黑下來,滿京裡在這個時辰鞭炮聲更震。梁山王妃又一回進來陪笑:“父親母親,戰哥福姐要去陪壽姐了?”

  梁山老王夫妻恍然,見到窗紙如墨,燭光如燈,原來已到夜宴時辰。袁訓早就知會過親戚,今年都陪加壽守歲。梁山老王對一對孫子抬手:“你們去吧,也陪了一下午,去玩兒吧。”

  陪上一下午的話,讓老王妃想到夫妻爭執足有一下午,不由得狠狠白上老王一眼。

  老王已沒有爭執的勁頭,而平靜下來,老妻的話在心頭縈繞,幾十年獨守房中等丈夫好一幅淒楚景象,梁山老王陪個笑臉兒:“呵呵,你這眼色,難道這一個晚上也舍不得他們不在?”

  老王妃又白第二眼,本想再來上幾句狠話出足心頭之氣,但蕭戰高舉雙臂歡呼:“好嘍好嘍,祖父祖母又好了。”

  “是啊是啊,戰哥我們快來敬酒。祖父下個聲氣兒,祖母肯聽,咱們回家去也就能放心。”加福手快的撿兩隻溫水裡渥著的杯子,倒上酒,蕭戰接過一杯,和加福送到祖父母面前。

  梁山老王妃有了笑容,對著一對孫子生不起來氣,隻把嘴裡的話尤硬梆,道:“我是給你們顏面。”

  “那是那是,等我們不在了,沒有人勸著,您千萬別對祖父客氣。”蕭戰嘻嘻。

  梁山老王讓逗樂:“你這個壞蛋說的什麽話?”和梁山老王妃同吃了酒,蕭戰和加福上馬回來。

  ……

  前福王府,今忠毅侯府的正殿,在這個新年的夜晚筵開玳瑁、褥設芙蓉。風雪更疾更迅,太上皇和太后肯定來不了。今年他們身體不好,也不辦宮宴,皇帝依然勤政,隻辦初一的宮宴,太子殿下樂得往這裡來。

  為太子,正殿擺宴席,頭一席由太子和加壽佔據,不讓元皓坐這桌他不會答應,好孩子跟著也就在這裡,小十是得意的叔叔也在這裡。

  第二席,由香姐兒帶著沈家方家的姐妹,佔據四五桌。稱心如意陪著自家姐妹、韓家常家的姑娘們,執瑜執璞就陪著鍾阮董等表兄弟。龍顯邦帶著媳婦老實席外斟酒,有事兒就往前面回話。

  成年的客人往正廳上去,男的由老國公招待,女的由老國公夫人招待。袁國夫人樂得和寶珠、老太太在一起,既打發稱心如意添熱鬧,婆媳掌家,帶著多喜等人取樂。

  瑞慶長公主這個好姑姑不接兒女們,由他們也為加壽添上一段熱鬧。

  袁訓除去進來和家人說話,一整天佔據書房。按說大年夜,不是有原因比如為陪加壽來的,都應該在自家裡才是。但侯爺的書房有些人坐著不肯走。

  ……

  四皇叔看看沙漏,表情就酸不嘰嘰:“我怎麽在你這兒?”袁訓好笑:“我也這樣想。”故意道:“您府上王妃候急了吧?”

  “我不去,她放心著呢。不用擔心我看這個妾那個妾。”四皇叔皮頭皮臉地回:“跟你這清白人兒不能相比,難怪你不納妾,倒還真少麻煩。”

  袁訓逗他:“那你學我也罷,看我這般好的人。”

  連淵尚棟等送家裡的姑娘們小子過來,就便兒留在這裡和袁訓說話,聽到這句,呵呵笑了起來。

  四皇叔也逗袁訓:“學不得,學你我房裡是清靜了,外面名聲上不清靜。”這位天潢貴胄說話從不忌諱,嘻嘻道:“人家還以為我哪裡軟下來。”

  房中大笑聲起,關安在外面回話的動靜讓遮蓋下來。雪地晶瑩中,過來的齊王也不是別人,關安請他直接進去。

  猩紅色帶足過年氣氛的簾子一揭開,見東邊椅子上坐著五、六個前太子黨,也是送兒女們來的。西邊椅子上人坐著的、扶著椅背說笑又是一夥兒。書架前面,牆上的書畫下面也各有人在…。齊王笑道:“還是這裡熱鬧,我家也往正殿上添個人,讓我正廳上去高坐,我看過全是陌生面孔,那有什麽趣味兒。”

  “這裡這裡,”窗下榻上擠著的一堆人裡伸出一隻手臂,阮英明高叫:“這邊作詩趣味兒濃。”

  齊王樂不可支:“你又跑這裡起詩社?虧你想得起來。”

  “今天獨這房裡人才濟濟,正廳上全是新來的,老老面皮討詩倒是小事,萬一不會做,不成了擠兌人。正殿上全是玩的,我老了,唉,雖想將謂偷閑學少年,也不敢老樹比新花。唉,這老字怎生憂愁了得?”

  旁邊一個低頭的人推他:“又胡說,太子在正殿呢,什麽學少年。”

  齊王聽著耳熟,一看卻是吏部尚書阮梁明,這兄弟們全在這裡。齊王有點兒吃驚:“幫我解惑,都說您這尚書是不近人情,平時不吃花酒,不湊熱鬧,今天這是破例?”

  阮梁明今天的模樣兒不光鮮,擠坐在榻最裡面,耳朵上夾著一枝筆,幸好不往下滴墨汁,手裡握著一枝筆,眉頭似這房裡的熱鬧薰得微擰,歪咧著嘴兒透著狼狽。

  齊王看清楚以後,大笑:“頭回見到這樣子,哈哈!”

  “全怪小二,他拖了我來,又讓人作詩不是一首兩首,喏,以那桌上水仙為題,一出來就要十首,我是皺著眉頭想,我是苦著臉兒想,就成這模樣。”

  阮梁明抱怨的小二笑嘻嘻,不客氣的繼續催逼詩債:“兄長就拿這皺著眉頭想,苦著臉兒想,就有兩句出來。明兒拿給人看,題目就叫誦水仙不得而苦也。”

  阮梁明拔下耳朵上的筆就點他額頭,小二讓開,齊王笑得彎下腰:“多一枝筆出來原來是這個效用,這招兒好……”還沒有說完,手上讓塞進一枝筆,小二又塞張紙給他:“這邊沒空兒,殿下,您去搶袁兄的案幾,那地方大。”

  齊王真的拿著紙筆就走,但是道:“詩等會兒作,我沒說完話。正廳上來的人莫不是……”

  一語未了,關安走進來回話。一般這樣回的不是熟人,熟的人在外面喊一嗓子就能知道。袁訓把頭抬起來,齊王也住了語聲。

  關安肅然:“回侯爺,前康平郡侯送名貼上門,著家人送禮物前來。”袁訓接過名貼,漫聲吩咐:“送去正廳上請舅父相見。”隨手打開看了看,隨手一拋,準確無誤的落到案幾邊上竹匣子裡。竹匣子沒有上蓋,可以看到裡面帖子好些。

  齊王心中有了底,走到竹匣子旁定晴看了看:“果然也尋到你門上,今年京裡人滿為患。”

  四皇叔一哂:“消息幾個月前滿天飛舞,近的外省早收到消息,都覺得是個機會趕進京來,可不是正這個月裡?都說京城繁華,要我說,當京裡的人今年那叫一個苦。”

  “苦也苦不到你。”袁訓笑道。

  “誰說的?昨兒我偶然興起要吃一口街上的市賣酒,給家人一百個錢,我說嘗一口兒就行。結果回來一報帳,同樣的酒漲到五百錢。全是這些人鬧的,什麽郡公什麽郡侯的,開國的時候有功又怎麽了?沒兩朝全抹去原因不是擺在那裡。如今有點兒風聲就雞飛狗跳的來了,鬧得我們跟著受屈。”

  把手上綠玉大扳指扶扶正,四皇叔抱怨:“一百錢的酒賣五百文,還講理不講?”

  袁訓對他碧綠水汪的扳指看看忍俊不禁,齊王對他晶瑩光彩的扳指瞧瞧忍俊不禁。

  察覺到他們的眼光,四皇叔輪流瞪上一眼,把戴扳指的手壓在拿著的帳冊之下,沒好氣道:“快別談這些人,橫豎出了十五皇上上朝以後他們才折騰,這會兒呢,他們最多吃你們家幾口酒,但人家不空手來的,侯爺也好,殿下也好,虧不了本兒。把心思都收回來,看在我不過大年夜還在辦差,陪我趕緊把大婚的事情再濾一遍。”

  齊王這才看到四皇叔今兒不是來胡鬧的,他主管宗人府,太子即將大婚,他來和袁訓商討事項。齊王說聲不打攪,拿著紙筆去小二那邊摻和。

  坐不到一刻鍾,又來一位前郡公。齊王正忙著作詩,沒再多想。

  ……

  正殿裡,加壽收到父親送來的紙張,送給太子也看一回。哪怕正殿裡喧鬧再重,但大門上撲面而來的風雪也由這紙條中感受得到。沒有不透風的牆,恢復開國局面的話因為利益的原因,將比某位高官讓拿傳得更快。這些人鋪天蓋地的來了,加上附帶關系而出來的人,遠比抹去的郡侯和郡公為多。

  太子和加壽相互安撫的一笑,但看出對方安撫的笑時,又都有了安撫的語言。

  “太子哥哥,你看只怕又有人要鬧了?”加壽翹一翹鼻子。

  “這是個看穿人心的好機會。”太子聳一聳肩頭。

  就此先拋下,去看殿中元皓和韓正經、阮瑛、阮琬扮魚蝦。韓正經把雙手在腦袋上團出一個圓:“看我是大魚,看我是大魚”,再一仰脖子,把個小嘴兒對著殿頂。

  元皓端著一碗水上前,含上一口往天上一噴。

  “哧……”地一聲,殿中的人哄堂大笑,阮瑛阮琬扮張牙舞爪的大龍蝦,一下子沒收回來,讓噴一腦袋。

  阮琬惱火:“你又搗亂了?”

  阮瑛取出帕子為弟弟擦拭,也跟著火冒三丈:“就是就是,咱們又不是真的在水裡。”

  這一回,韓正經也向著胖孩子,兩個人一起叉腰身:“就是這樣,沒有錯兒!不信,問加壽姐姐!大魚是要噴水的。”

  元皓一隻手叉腰,另一隻手端著小碗,又去指加壽的時候,忘記小碗在手上,水在碗裡往外一潑,又弄了阮瑛一身。元皓樂了:“誰讓你站在我前面?”

  阮瑛看看新穿的緋紅色襖子,上面的繡花精致來以前還顯擺過,這下子全泡了水。再看看笑逐顏開明顯在看笑話的胖隊長,憋住了氣瞪著他。

  元皓把小碗一放,趕緊地和他瞪起來。蕭戰進來見到就樂了:“表弟哈哈,你佔上風沒有?”不說要是悄悄坐下還好一些,剛說過,“騰”,元皓跳到他的面前,把眼睛對著他瞪起來。

  蕭戰是個沒有事情也要添亂的人,原因不用問,也不及取下沾雪的外衣,就和表弟瞪起來。

  加福笑著幫他去外衣,蕭戰當眾得意極了,眼睛鼓的更出來。眼看一個高一個低,元皓氣勢上不敵,加壽笑眯眯幫忙:“你的錢袋子呢?”小黑子一溜煙兒走著:“我去取。”

  沒一會兒取來,看見的人笑得有兩個坐到地上。蕭戰也不和表弟再瞪眼睛,而是用巴掌丈量著,量到最後,喝一聲:“張開。”

  “加壽姐姐,戰表哥給錢了。”元皓歡歡喜喜回到加壽身邊。聽到身後笑聲更濃,加壽抱住他,指給他看:“瞧瞧,今兒你要贏他不容易。”

  殿中的蕭戰作勢往袋子裡鑽:“這麽大的地步兒,剛好裝得下一個我,表弟心愛我,所以要拿我當禮物要了去。表弟,你看好了,等我鑽進去,你的袋子就滿了。”

  把元皓氣壞了,衝回去握住他手臂往外面扯,叫嚷道:“出來出來,你不能當禮物,另給我壓歲的錢!”

  蕭戰笑著這才讓拿出一個大袋子,打開來,裡面不是好玩的就是金燦燦銀閃閃的錢,元皓還在氣呼呼,直到把錢往他袋子裡扒拉一半兒出去,才重新晃著腦袋得意,余下的一半兒讓小黑子直接扛走,他回到加壽身邊再次心花怒放。

  蕭戰看看殿中的席面位置,扯上加福老實不客氣的跟著表弟後面,到加壽這一桌坐下。

  加壽攆他:“我隻給三妹留下位子,你不許坐這裡?”

  “我們就要走了,你好意思不給我們坐。”

  沈沐麟在一旁聽到,他還不知道嶽父已答應加福同去,以為戰哥又是說說,取笑道:“你幾時走?送行禮兒你也收了,隻不見你走。”

  香姐兒也還沒聽說父親的話,但卻不肯說這樣的話。給沈沐麟挾菜讓他不要再說,心裡莫明的浮出一絲離愁。

  這是怎麽了?二妹花了點兒功夫把這離愁攆走。在她的心裡是不願意蕭戰帶著加福離開,也就不忍心催。戰哥看似討嫌,其實卻是姐妹們從小到大的玩伴。真的去了邊城,也就等於姐妹們的幼年時光正式結束。

  香姐兒隻弄了壺酒來讓蕭戰喝:“來晚的要罰酒,戰哥,你吃三大杯可使得?”

  換成平時蕭戰早就跳起來指手畫腳理論,但今天他老實接過酒杯,豪氣萬丈的道:“三杯就三杯!”

  香姐兒疑惑的不行,戰哥居然不爭執了?狐疑地對加福看看,再對大姐看看,加福輕輕地對著姐姐們笑得不言而喻。加壽和香姐兒幾乎同時的明白了,面上恍然大悟一閃而過,而蕭戰看在眼中得了意兒,習慣性的又來欺負討嫌大姐:“服我沒有?你是不是也要敬我三大杯?”

  “罰你三酒缸。”加壽回他。

  元皓當不得這一聲兒,往外面就道:“取酒來。”

  好孩子嘟起嘴兒攔下他:“就你無事忙,加壽姐姐開玩笑呢,三酒缸怎麽吃得下去?”

  加壽也讓元皓不要亂,取酒來給蕭戰又罰三杯,因他生日那天喝醉,再多也不給他。命蕭戰老實坐著看熱鬧。

  每過一個時辰,孔青帶著人到殿外放煙火給他們解酒。外面劈駁聲響起,天空上燦爛出現,加壽、香姐兒、加福和蕭戰都有了恍然。

  總覺得那象征小時候光華陸離的玩鬧,隨著煙花的湮滅而結束,新的一年,新的歷程開始了。

  ……

  子時以後,鞭炮聲雷暴般響起,京都似在這雷暴的中心震動著,又有無數絢麗的煙花升上天空,讓驛站裡算居於異地的人仰望不已。尹君悅在窗前輕歎一聲:“大富貴者大富貴,不如意者不如意。”

  他看得出來最好看的煙花大多在一個區域,而那裡是圍繞皇宮的方圓,離宮中最近的地方,住的是稱為“達官貴人”一流。

  從他們放的鞭炮就可以看出氣勢非同一般,讓獨在異鄉的尹君悅來前懷著的滿腹抱負化為烏有,把他眼前的境遇,和家中數代的不如意想起來。和這“達官貴人”一流做個比較,是不是能達成心願?尹君悅心裡發虛,可別門兒也難登才好。

  今夜當值的老兵們捧著熱氣騰騰的盤子碗過來:“三十晚上咱們都不能回家,爺們來碗熱餑餑吧。”

  尹君悅謝過他們,吃不到兩口,隔壁已經會過面的一位叫謝長林的人走過來,把他的那碗往桌上一放:“我和你同吃,你也一個人,我也一個人,咱們做個伴兒吧。”

  “成啊。”尹君悅笑道:“只可惜我沒有酒,我也還不會喝酒。”心底另有一句話“家裡窮”,他不方便對外人訴苦,沒有說出來。

  謝長林倒是大大方方說出來:“我也不會喝酒,其實呢,我也說不上不會喝,在學裡有一回拔了名次,先生賞我一杯酒驅寒,我倒是吃得的。”

  抖抖自己身上的老黑布棉襖:“家裡沒有閑錢打酒吃,你看這大過年的,我也不是新衣裳,所以,不會喝酒還是沒得喝,我也鬧不明白。”

  尹君悅忍不住一笑,起了同路知己的心,他往自己身上瞧過,也指給謝長林看:“我這件雖是半舊綢緞,我也實告訴你,這是臨進京的時候,一位親戚素來疼愛我,把他的衣裳送給我。”

  謝長林嘻嘻:“所以,另外那幾個跟咱們一樣身份的人牛氣哄哄約吃酒,叫整桌的一兩三錢銀子席面,不叫我,我並不生氣。”扮個鬼臉兒:“衣裳先不配一兩三錢的席面不是?”

  “哪裡,是你我年紀小,他們和我們說不來話吧。”尹君悅知道自己必然是稚氣的面容,而謝長林也是一樣年青。

  謝長林就便問道:“那請教下年紀?我們隻互道過名姓。就是為什麽來的,我也沒告訴你,自己沒說出來,也就不敢問你。”

  這個人年紀不大,談吐卻痛快。大年夜裡孤單一個人總不好過,進京裡多個人商議也好。尹君悅利落的答應:“成,我今年十二歲,你呢?要說進京的原因,我家祖先是開國隆平郡公,聽到消息,我往京裡謀出路。”

  謝長林喜歡的眼睛眯起來:“你信我,看來我沒有白過來結交你。”清清嗓子:“我也十二歲,我和你一樣,我家祖父是開國富陽郡侯,我也是聽到消息,我娘讓我往京裡謀出路。”

  說完,就小聲地道:“你有門路嗎?”

  尹君悅苦笑:“沒有。”謝長林報家門的話讓他有小小的刺傷,他故作不在意的一笑:“我……家裡再沒有別人,是親戚養大我,拿我和他家子弟一樣對待,幾畝薄田供我和他家孩子念了書,我隨本處一位鄉親學了拳腳,但成家難為情再麻煩人家,要應試又沒到年頭兒,再進學先生錢等無處著落,正要出門學營生,這消息出來,親戚把給我準備成家的銀子拿出來讓我進京,”

  訕訕道:“要是謀不成事,我可沒臉回去了。”

  謝長林有了同情:“那你還不如我,我家裡還有老娘,針指上月月有進項,謀不成事回家去繼續進學。而我到京裡呢,還認識兩個人。”

  隔壁爆發出一陣大笑出來,隨後劃拳聲不絕於耳。酒氣也傳過來,讓謝長林皺眉不悅,壓低嗓音鄙夷他們:“你知道他們什麽來路嗎?”

  尹君悅微笑:“我只知道有來路的人,今天晚上都在別人家裡送份兒禮吃年酒。”

  “啪”,謝長林把大腿一拍,興奮地道:“痛快!和你說話真痛快!”察覺嗓音太高,壓了下去:“這幾個我打聽明白,知道他們出份兒果子盒子禮可以,也在這裡吃酒的原因嗎?”

  尹君悅搖搖頭。

  “你我還上有祖先是開國功臣,好歹曾封過爵位。他們可不是。一個是別人的家將,主人的爵位沒了,家裡沒落來不了,他們打著主人旗號來的。怕忠毅侯不認!不敢去。只在這裡喝酒罷了。”

  尹君悅是個聰明人,敏銳的反問:“怎麽,你認得忠毅侯?”

  謝長林有點兒自得,而且還是不介意對他實說:“我不認得,但我娘尋到一個人,還有一個舊交,是個王府的門路。”

  但是眉頭又緊擰幾下:“不過我那是鄉裡消息不通,我顧著進京,路上也沒有打聽,直到住下問上一問,這王爺最近背運中。”

  “你說的是安王殿下?”尹君悅會意。他也是進京後知道的,但這消息在京裡很好打聽。

  謝長林歎氣:“初聽到我多失望,覺得一位王爺也能混成失勢?但想想自家也就釋然。我家祖先也不知道怎麽弄的,好好的爵位沒過兩朝就抹沒了。要是還有,好歹也有份兒錢糧,我現在大小也是個公子吧?”

  對著碗中最後兩個餑餑冷眼旁觀模樣:“哪似現在,在這裡吃別人舍的年夜飯?”

  尹君悅讓他逗笑:“得了你吧,驛站全是皇上舍的,全天下在吃皇上舍的飯,貴人們也不例外,這不用抱怨。再說,”他好笑:“你的門路還有一條呢?”

  話出口後自己一怔,忙賠笑:“我沒有打聽的意思,你千萬別多心。”

  謝長林大大咧咧:“你別放心上,我雖年青,也不是不看人就來。”神神秘秘地道:“我可是相看好幾天,獨你可以和我一夥兒,如今我把另一條門路告訴你,要是有用,我帶上你。但你呢,看上去是個精乾的人,雖眼下沒門路,以後有好事兒,能帶上我,也帶上我成嗎?”

  “這很合理。”尹君悅伸出手,和謝長林擊了三記。

  謝長林話匣子打開:“你當我兩條門路是誰?第一個也不是認得安王殿下,是我先祖封郡侯的時候,和當時同封的文家認得。後來一古腦兒的沒了皇糧,大家惺惺相惜有個誓言,發達了必照應。我往這裡來的消息,就是文家對我說的。所以我母親也放心我來,但來到以後一問這位王爺失了勢,卻讓我措手不及。所幸,我母親又有一位人可以給我尋,我想想那一邊兒大富大貴,就先沒有去安王府上。你說我這樣對不對?”

  尹君悅認真為他想想:“看明白再去最合適不過,不過明兒大年初一,你既進京,總得去拜個年。”

  “等我把另一邊兒說出來,你興許不讓我去拜年。”謝長林對房門看看,冬天門窗俱閉,他也不放心,湊到尹君悅面前,還把個嗓音含糊著低而又低:“忠毅侯。”

  尹君悅頭一次沒有聽清,再聽明白了,沒有想到是真的,不由得目瞪口呆:“那你不去他家過年,還在這裡坐著?”

  進京的日子雖然不久,也知道今年將嫁長女的忠毅侯府是鮮花著錦的人家。

  謝長林笑道:“看把你嚇到了吧?我還沒有說完呢。是居住在忠毅侯府的先生,他姓范。”又很沒底氣:“不知道他來了沒有?我娘也是聽說老國公進京,想范先生要是還在的話,以他在輔國公府幾十年的賣力,不會不帶上。要是他不在的話,我只能厚著臉皮拿他說事兒,去和老國公套近乎。”

  “在!”

  這話傳到謝長林耳朵裡,他沒有想到尹君悅也有拿得出手的消息,還反問一句:“什麽?”

  隨後明白了,謝長林一聲怪叫:“哈哈,我要對你刮目相看,我看出你落了單,心想你就不會嫌棄我,我才敢來找你,看我慧眼識英才,你果然不是隻依靠別人的人。哈哈。”

  尹君悅哭笑不得:“你有兩條門路的人,還怕我嫌棄你?”他雙手一攤:“我可是兩袖清風,適才對你說過,一件好衣裳還是別人送的。除了我腰間這把不值錢的劍,只有一個空身子。”

  謝長林把碗推開,歎氣:“你也想想吧,兩條門路?文家人家是王妃娘家了,當年的誓言不認,我也拿他沒有辦法。安王又沒得意的時候,不肯見我也正常。”

  “那你還有范先生不是?”尹君悅含笑:“你的話兒不隱瞞我,我也有話對你說。”

  “哦哦,”謝長林伸長脖子,看上去滑稽的像隻鵝。

  尹君悅和這隻鵝咬耳朵:“我這幾天可沒閑著,我也想走老國公的門路,我死去的先祖跟老國公的先祖認得,我就打聽他帶來哪些人,有沒有能說上話的,就有這位范先生在。”

  咧一咧嘴兒:“花了我十兩銀子。”是他盤纏的一半,尹君悅沒有說出來。

  謝長林對他保證:“你放心!只要我見到他,不會忘記你。”

  “你如此仗義,聽完我的消息吧。”尹君悅笑。

  謝長林又把耳朵支起。

  “咱們先不能去尋門路,”

  “那乾坐著,他們也不來尋咱們?”

  “來這些人,難道沒有一點兒動靜不成?我想到了,往宮門上打聽,這一回倒不用花錢,原來朝廷已設下六部接待司。”尹君悅笑得見牙不見眼。

  謝長林納悶:“什麽叫六部接待司?”

  “兄弟,這事兒是真的!”尹君悅當著人頭一回樂開了懷:“恢復開國局面的話,雖然還沒有明旨,但來的人太多,宮裡已商討過,怕人多生事,由六部各分出人手接待。”

  謝長林更糊塗:“為什麽是六部接待?”

  “哈,這個你自己想,反正我自家的事我自己知道。我家的先祖當年抹去爵位的罪名,與刑部有關,我得往刑部去報姓名。”

  “啊呀”一聲,謝長林想了起來:“不錯,我家的事情與兵部有關,這麽說,我要往兵部報名?”

  “是啊,我這消息千真萬確,明兒初一,咱們就去尋當值的大人說話。別等他們年假結束,只怕咱們要排到最後。”

  謝長林皺眉:“我不是懷疑你的能耐,只是想請問,你的消息從哪裡來的?千真萬確?”

  往床上一掃,就能看到一個小小的包袱,也不沉重。謝長林小心翼翼地道:“呃,看上去你沒有多少錢了不是?”

  “別提了,話說到這份上,不怕你笑話全說了吧。我家親戚聽到這消息,把我叫去,對我說悅哥兒你的機遇來了,要麽你翻身,要麽你還是過這樣日子。如今家裡存著自家孩子和給你成親的二十兩銀子,你全拿了去,拚一回吧。”尹君悅沮喪:“買劍五兩,進京置辦東西等上路花了三兩,忠毅侯府打聽十兩,外面亂打聽一兩,”

  謝長林張大嘴:“啊?這麽說你沒有錢了,你的千真萬確從哪裡出來?”

  尹君悅在這裡笑得暢快,手往胸膛上一拍:“胸中有詩”,再一拍腰中劍:“這裡有劍,”擠一擠眼睛:“好男兒怕沒有掙錢門路嗎?”

  “對我說說,我請教你。”謝長林下個禮兒。

  尹君悅倒不藏私:“進京路上三兩哪裡足夠?我仗著有三兩下拳腳,又為安全計,跟一隊鏢局商議,我不認得路,隨你們後面走,進京請頓酒飯,隻別當我後跟著是賊點眼的就行。他們答應了,路上遇強盜,我幫了小忙,後面食宿全歸他們,又帶我一路上京。”

  謝長林瞪大眼睛:“佩服,這才是男兒本色,好男兒從無困境。”

  “也就提醒我遇事兒不用愁,別人也有用到我的地方。偏巧剛住下來,對面住那人到處張揚國子監的詩社他有份,我問他有彩頭沒有,他說有,我自己跟去的。”尹君悅嘻嘻,有點兒自得。

  “哦哦,後來呢。”

  “結果彩頭沒有,酒菜卻足。我胸中有詩,阮祭酒英明大人同我說了幾句,我拜了他,請他若有相中的地方,指點我一二。他說的,還不是千真萬確?”

  謝長林大笑一聲,再次作揖:“認得兄台是我的大幸,兄弟我也胸中有詩,腰間有劍,卻想不到這樣的法子。既然這樣,明兒初一咱們辦正事兒去。”

  ……

  太上皇興許是頭天話說得乾淨,當夜睡得很好。一早起來,讓把年節供奉給他和太后的東西取來,一箱箱一匣匣打開在殿裡,等孩子們來拜年。

  昨夜陪加壽守歲,孩子們一起到來。這裡面只有好孩子是頭一回經這個場面,但再次沾在袁家長大的光彩,好孩子不怯場也不左瞟右看。

  太上皇讓等到瑞慶長公主到來,由長公主先挑。

  “紅寶石、綠寶石…。珊瑚、金剛鑽……”長公主看一樣,宮女在旁邊看冊子報出來。

  這些是每一年到年終,各省敬奉,由孩子們先挑,是在加壽進宮後成例。原先只有瑞慶長公主,全是她一個人的。

  長公主挑過,是元皓扯上加壽。小六等一一挑過,才是好孩子。好孩子知趣,隻挑一樣珠寶。太上皇和太后說她拿的少了,再賞,也不過賞一對玉的盆景。

  尊卑親厚,其實在袁家就是一個小小層面。好孩子也就不會難過,而且還有元皓過來告訴她:“等回去,我的東西給你挑。”好孩子謝過他,大家在這裡承歡說話。

  有人說,定過親怎麽不當自己孫媳婦看待?就太上皇和太后來看,還早的很。已經定下親,就是給好孩子和常家的榮耀,而一裡一裡才能得到太上皇和太后的歡心,還需要瑞慶長公主和寶珠的心血。

  有人說,好孩子會懷不滿?那她就不適合在權勢之地當王妃。尊卑親厚無處不在,先學會再說別的。太上皇不著急,太后也不著急。

  期間,不斷有請安的命婦,宮宴前半個時辰的鍾點兒上,皇帝讓人送來一個匣子。

  “這是今天記名的人家,皇上說請太上皇幫著斟酌。”太監放下來。

  太后關切地問:“什麽大事兒,皇帝要來累到你。”

  太上皇打開來,見裡面是登記清晰的一些人家世。拿起一個給太后看:“是我問他要的,我想最後幫他一把,恢復開國局面是件大事情,我還能幫他看看,就幫著看看。”

  上面也有年紀,也有當年的家世。太上皇電光火石般腦海裡通透,把手中看過的放到一旁,抓起幾個又看了看,有了興奮:“我說……”

  太后正來聽,殿外有人奶聲奶氣:“多喜歡回來了。”

  “加喜歡也回來了。”

  “增喜歡回來了。”

  “添喜歡回來了。”

  太上皇和太后面上掠過一絲微笑,剛才想什麽先拋下,都在想好孩子要是不好好孝敬瑞慶,韓家要是不好好當差,隻想著現在沒有把好孩子看得和元皓一樣,這才叫沒道理。

  韓家還敢想著他出遊,反而有功,這才叫沒道理。

  有人說,豈有此理不公平。這公平已經足夠。

  慈愛的笑為多喜和加喜而出,順帶的也給了增喜和添喜。多喜撲到太上皇懷裡:“拜年討東西。”加喜撲到太后懷裡:“拜年討東西。”增喜和添喜嫻熟的行了禮兒拜大年。

  太上皇太后手指偏殿:“喏喏,去那裡,都在那裡,給你們留著呢。”自然的,也有增喜和添喜一份兒。

  面前沒有別人的時候,太后問道:“你剛才要說什麽?”太上皇笑得樂不可支:“我的太后,你看你看,這裡面好些年青子弟。”

  太后一聽就懂,氣的臉兒一扭:“多喜怎麽能在這裡挑女婿?”拿添喜說一句:“就是添喜在你我面前長大,不能忘記她是韓家人,可給這些人,我看也委屈。”

  太上皇卷起袖子:“你細細聽我說。”往匣子裡翻出頭一個:“這石家來的人,一個三十五歲,這一個隻得十一,這點兒年紀敢報名姓,總得有點兒能耐拿出來。我記得另外有一家姓尹,我沒事的時候查過他們的卷宗,說起來那個時候還沒有你,奏章看的我發悶,不知怎麽的想到他們,就想看看爵位是怎麽抹去的,有幾家,完全是冤在裡面。”

  太后留了心:“那你糾正沒有?”

  “當然糾正了兩家,但糾正後面的人家呢,不能白糾正吧?一點兒不平事就打倒了,我可不願意扶。而這尹家因為冤枉,我特意查過,但當時家中男子已不念書,書都不念,我還扶什麽?”

  太后打斷他:“那你現在說尹家,可不許給多喜。”

  太上皇又撿一張紙給她:“他也來了,尹君悅,他是這個名字。年紀十二歲,無父無母。這要不是受人攛掇來的,就是有志氣來的。有志氣的孩子,你不就扶起來一個?忠毅侯要不是有志氣,你再扶他也不行。封侯最後也不過是個文章侯。還是個沒和安家定親的文章侯。”

  太后和他多年夫妻,不用解釋到透轉了過來,吃驚地把太上皇看看,太上皇會意的笑容滿面,問:“怎麽樣,我的主意可行嗎?”

  太后思索好一會兒,展顏道:“你打的主意是,多喜的女婿不好挑,這裡面也怪咱們,多喜的女婿只能比她身份低,你我又眼光太高,所以直到今天沒定下。所以你想白手起家一個,但皇帝答應嗎?”

  “開國十大國公,十大郡王?現在還存留的只有幾個?你我不打這主意,皇帝也會挑出新的國公和郡王,你看他會不答應嗎?”太上皇胸有成竹。

  太后有點兒嫌棄:“國公和郡王?”她嘟囔道:“竟然還不如好孩子嫁的好?”

  太上皇躊躇:“你的意思是異姓王?”太后冷笑:“怎麽,不敢答應了?平時說疼多喜全是假的吧,我敢把我的侄孫女兒許給太子許給親王,你卻不敢為親外孫女兒籌劃?”

  索性的身子也扭到一旁,裝個不想理人。

  太上皇把一隻手放在她肩膀上:“你別生氣也罷,我可以答應你,讓這難題到皇帝那裡,但我要是答應,也得保證皇帝能答應。不然,豈不是我負了你?”

  太后轉嗔為喜:“這話我愛聽。”把個匣子也細細地看起來:“咱們多看看,咦,你瞧,這裡有好些年青的孩子們,十二歲的有三個,這裡面不可能一個沒志氣的沒有?”

  “還會再來人呢。”太上皇說著,也扒拉著紙張看。全都看完,太后有了主意:“這些人我得相看,你也得相看。這日子還長著呢,我們多喜今年四歲,到十四歲定親也不遲。這有十年,這些孩子們倒二十出去,萬一相看不好……”

  “相看的好!你我眼力還能差了?皇帝反正要給他們機會,你我也多相幾個,多給幾個人機會。等多喜長大,二十出去的難道沒有福氣小,成過親的……”

  太后笑了:“是了,那最後有緣分的,以前沒有同人攀扯過的,最後才是多喜的女婿。”

  “還有一個,”太上皇瞄瞄偏殿。

  太后肅然起敬:“論起來城府深,當數是你。添喜也給她定上一個,什麽官兒都行。你我養出來的給人,也是嘉獎。”

  聞言,太上皇只是尋思:“這韓家燒的什麽香?居然這般好命。”太后嫣然:“你也跟有人一樣糊塗,這是韓家燒的香好嗎?就算文章侯反過福王又怎麽樣?他在朝中為官並沒有表面上的歧視。這是你好,你隻管這樣說話,有人要跳起來跟你理論韓家一堆的功勞。”

  “在我面前,他哪有功勞。”太上皇淡淡。催著太后:“怎麽相看,咱們看完了,孩子們不錯,再給皇帝來道懿旨怎麽樣?”

  “讓寶珠去辦。”

  ……

  寶珠叫上媳婦們到房裡。

  “開國局面的消息只怕要有明旨下來,太后也讓驚動,說為太上皇散悶,看個新鮮,讓咱們家辦。你們說說看,男的怎麽請?女的怎麽請?”

  稱心欠欠身子:“我和如意正要回母親,太子就要大婚,舊風氣又要起來。出京以前,母親辦的做媒那事兒頂頂好,有明白的已求到我和如意的家人面前,不明白的還打著往太子府中去的主意。不如咱們辦一回,請女眷們遊春,恰好在大姐大婚前面,堵一回路,也提點一回人。男人由公公和瑜哥璞哥下貼子請,請來會文論武。請阮二叔,也請張大學士,也請舅祖父出面。”

  蘇似玉認真聽著。

  出了十五,梅花大放雪猶寒冷,忠毅侯府的帖子雪片似飛了出去。

  ……

  安王聞訊,在家裡氣的快要看太醫。安王妃進來,對他冷笑:“你惱有什麽用?這熱鬧您趕不上,您閉門思過半年。”

  “滾!你能去,你趕緊去吧。”安王跺腳大罵。

  安王妃並不生氣,只是遺憾的眼光:“您竟然沒有話要說?真是可惜,我本來呢,還以為你有話要往外面傳,想幫你帶上一帶。”

  意味深長的一瞥,安王妃往外面走。眼看著嫋娜身影,安王差一點兒就要叫住她。但最後還是忍住。但安王妃看不見時,安王心頭蒙上一層憂鬱。

  他還真有話要和外面通消息,他和東安世子通信以後,請東安世子在軍中準備的有動作,直指京中。如果世子準備的快,那正月裡發作也有可能。而後面的事情他沒有想到,“猜忌”扣到他的腦袋上,他不能出府門無法接應,後面如何不敢想像。

  但他太討厭自己王妃,不敢想像又不在眼前隨時會出現,安王可不能相信她。

  他在房中踱步歎氣,想的還是怎麽早出府門的好。

  ……

  早上去客廳以前,老國公先往范先生房中。范先生歎氣捶捶雙腿:“怎麽辦,夏天我風濕,天寒冷我更不行。國公,我愧對你送進京中,真怕我不能輔佐世子。”

  “那你就養老。”老國公笑一笑開解他:“憑你在我家幾十年,父親和我全倚仗你不少,養老你有資格。”

  范先生似笑非笑:“文人手中筆如刀,沒有腿還有手,沒有手還有嘴,您這是看不起我吧?”

  “那你還擔心什麽?”老國公坐到他身邊,對榻上小桌子上努嘴兒:“而且你還有人,你告訴我,這些讓抹去爵位的人,你是怎麽認得的?”

  范先生也看過去:“這一個謝家,是我母親娘家的鄰居。有一年我還鄉去,在他家吃過一頓酒,如今家裡沒有男人,他母親當年還是個小丫頭,居然記得我在輔國公府,聽說您進京,以為我跟著您一起來,讓兒子尋來,就是這樣。”

  “另外一個呢?”

  “尹君悅是跟他一起投的名貼,他隻字不提,但其實呢,這個小子不但我認得,你老國公也應該認得。”

  老國公認真看幾眼:“我看著眼熟。”

  “他十二歲,十年來您睡在床上,他長的年紀,怎麽會認得?”范先生取笑著:“是他的祖父,跟您見過面。還是我帶到您面前,如今也沒了。唉,這人走的可真快。”

  “那他怎麽不提呢?”老國公笑道:“昨天一天我見十幾個人,個個扯著親戚鄰居來見我,我一個也沒想起來。倒是這個你一提我覺得熟悉,他卻敢忘記?”

  “他小他不知道也是有的。”范先生打趣:“也是,居然敢忘記你老國公雖養老了,外甥卻是如日中天。就是沒親戚,也要扯上根頭髮絲兒,怎麽敢不提。”

  “有志氣,我喜歡。要是裝相弄計呢,我就煩了。”老國公把幾個名字記在心裡,邀請范先生道:“走吧,咱們一起見。侯爺躲閑,我來了,他就輕松了。他跑去園子裡跟人逛去了,我帶上你去。別怕,你雖腿不行,坐著當泥菩薩就行。”

  范先生隨他出去,兩人全是行動不敏銳,軟轎抬起前往客廳。

   抱抱仔的新進士cief親,感謝一路支持。感謝仔的新會元,尾號為3305的親,感謝一路支持。

    ……。

    有人常駐文中,這樣清靜

    多喜郡主和添喜女婿出來。鑒於權貴之家現出來無人可選,再出來以前沒見彼此陌生

    效仿袁訓,精明強乾,接近白手起家。開國局面重置,會有異姓王侯出來。仔這一直的親媽從不虧待自己孩子
    以後疑問,作者解釋相信,你想要寫得圓滿,作者不一直這樣做?

    作者的設定,作者的文,偶然出來一個情節,沒理由懷疑走偏而且永世不回
    作者對你解釋,對你保證都沒效果了?反而成了作者不通順。講理不講?
    糾集幾個跟風的,能反作者的水嗎?白忙一場。

    再不要拿一些初出來,情節不豐滿的人物就影響你到九頭牛拉不回。

    再不要鬧到這個地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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