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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紀事》第4042章 ,龍氏威武,小王爺難纏
  第4042章 ,龍氏威武,小王爺難纏

  深夜黑暗之處,燈火半明不明。巡夜的人沒有出來之際,月光當道,可以見到衝出暗影的人面有油彩,花花綠綠,跳大神似的嘴裡高誦著話,對田莊子形成半個包圍之勢。

  當過兵受到操練的人,與普通的人身姿走路都有區別。又遠,又是月下只有輪廓,反更看得清楚。

  鎮南王和袁訓都一眼看出:“這不是精兵!”隨後又一次異口同聲:“精兵是埋伏所用!”

  毫不遲疑,鎮南王傳令下去:“挑嗓門兒高的示警,另有精兵,交手當心!”

  鎮南王依然不想出現,他有他的想法,不想暴露他此時就關注了這件事。

  一嗓子出來,五十個左右的京都護衛,膀大腰圓,中氣充沛:“異邦人,有精兵!”

  離得不遠的柳雲若正安排同來的兄弟和家人,出其不意,讓嚇得小身子一跳,哎喲一聲,隨即看向叫聲的來處,眨巴下眼睛再聽,三聲一過,那一處死寂得沒有活物似的。

  示警的不見得是壞人,臉面前一堆“妖魔鬼怪”對著田莊子過去,小雲若不是立功心切,而是跟袁家二胖搶功心切,把蕭戰也壓下去的性子更急,“嗆啷”刀出鞘,高呼一聲:“可能是精兵,小心為上,哥哥們,上啊。”

  他這一嗓子,得到柳家的人輪番呼應,隨後示警聲在柳家陣營裡響起,他們不見得為袁家示警,但提醒自己人總是應當。

  “小心為上,精兵強悍!”

  呼聲中,柳家的人對著“妖魔鬼怪”們衝過去。

  要說執瑜執璞對鎮南王的示警沒聽清楚,柳家的人喊話他們卻聽見。

  兄弟們反而長了精神,見一堆紅臉綠臉詭異臉兒的人就要進田莊子,對瑞慶殿下和二妹住的院子看看,是刀出鞘箭上弦,兄弟們放下心的安上短棍,齊齊的一聲:“會會精兵,看是也不是?”

  孔青順伯護在他們兩側,孔小青帶著小子們跟在後面。

  沒一會兒交上手,順伯放聲長笑:“老將我久不會精兵矣!”一肩頭就撞翻一個出去,順帶的又砸倒好幾個,順伯哈哈:“什麽精兵,不值一提!”

  執瑜一棍打倒一個,也是納悶:“順爺爺,這不是精兵!”胖世子有自知之明,爹爹和舅祖父嘴裡的精兵能將,能讓自己這半大孩子一棍打倒了嗎?
  隱蔽的鍾阮董也聽到,鍾南阮瑛,董仲現的兒子叫董齊,還沒個正經,見“鬼怪”們離得遠,前陣子在京裡巡視又太順手,他們刀劍都還沒有拔出,互相地笑道:“剛才還誇執瑜執璞好,這會兒不能誇。他是讓咱們給他兜著,提防別走了人,他們殺得痛快呢。”

  話音剛落,無聲無息寒風撲面,分不清數道還是數陣,侵天壓地的過來。

  阿赤的精兵三十人一批,有一批就在附近。他們聽不懂鎮南王示警的漢話,但這道樹林後面通官道,是他們預定要佔領的地方。

  “迎上!”鍾南抽劍就擋。

  一溜響聲出來,一溜火光出來,山崩地裂的力氣壓得他的劍反劈向自己。

  危急之中,阮瑛和鍾家兄弟中的鍾華鍾卓一起來救,四把劍對上一把彎刀,刀尖偏離開來,把鍾南手臂劃開。

  鍾南保住了命,卻痛上來,血湧出來,不敢相信也出來。

  鍾華最先明白,冷汗驟出,他也大聲示警:“兄弟們小心,真的是精兵!”

  三十個人一湧而進小樹林裡,沒幾招,三家一起退出樹林。鍾華悲憤的咬著嘴唇,抱著他的奴才。

  命還在,但一刀傷到胸膛見骨,血流個不停。

  貴公子們自從京中顯赫,頭一回吃這麽大的虧,一個一個紅了眼睛。

  對著執瑜執璞的方向退去,邊提醒他們:“小心!精兵,我們的人受傷了!”

  十數匹馬過來,蕭戰的嗓音傳遍曠野:“聽福姐兒,都聽加福的!”

  打鬥一開始,蕭戰就上馬到處傳令,兩個先生和護衛跟著他。

  耳中陡然一聲:“我們受傷了!”

  出風頭從來他第二別人不能佔第一的小王爺,對著精兵二字流口水,心裡暗嘲笑這是哪家的笨蛋,還沒開始打,就傷了人。

  小王爺豈有不救之理,就是用不著他救,前去看兩眼,等太平了算過沒死人——在蕭戰的心思裡,有他和加福在,就等於不會死人——好好笑話一番,也是件大事情。

  這種時候還能想到看人笑話的,也只有蕭戰這一位。

  為求馬快,他在於林馬上,一雙小錘早就在手裡,當下一抖精神,一聲咆哮:“看看去!”

  給他的先生都不是凡人,於林一抖馬韁,馬幾乎騰空而奔,伴著小王爺的呼聲:“都讓開,我蕭戰到也!”

  一看樂了,月色在這裡晦暗,但攆在貴公子們後面的幾個人,他們初戰得勝,大部分守道路,只出來七、八個,個個膚色深、眼窩陷,小王爺心心念念要當大元帥,家裡還有異邦的奴才,這面容……

  “異邦敵兵!”這是第一句。

  第二句:“於先生咱們上前,等我會一會他!”

  “得令!”

  於林更不廢話,應聲已經催馬,馬如奔雷,小王爺在馬上怪聲不止:“呀呀呀呀……”

  鍾阮董三家松一口氣,救奴才的救奴才,另一個先生縱馬過來,送上一包子藥:“用我們的吧,在軍中這也是止血良藥。”

  藥一沾身,血隨後止。鍾南包扎好手臂,又氣又羞,迸的眼淚橫流。抬臂把淚水甩掉,拎劍憤恨站起:“哥哥兄弟們!給奴才們報仇啊!”

  貴公子們留下人手照看傷者,別的人一呼百應,原本出城是響應執瑜執璞,立功為家門添輝,現在是憤恨仇怨一古腦兒上來。

  這虧吃的,明天沒臉見人去,不找回來怎麽行。

  梁山王府的到來,給他們平添底氣。這就重整衣裳壓沮喪,跟在蕭戰後面。

  蕭戰已經和一個人交上手。

  怒眼圓睜的小王爺,單手一錘就擋住彎刀,讓小瞧他是個孩子的精兵反倒一驚。

  “滾你的吧!”

  另一隻小錘擊打過來,精兵抽刀不及,精鋼百鑄之刀讓這小孩打成兩截。

  “好大力氣!”他逃向同伴們中間,說的是異邦話。

  於林不愧博學多識,這就揭破:“這是高南人!”然後用高南話回他:“此乃梁山王府小王爺是也!束手就擒,饒爾不死!”

  蕭戰還不過癮:“於先生,咱不同他廢話,揍他!”不等於林拍馬,自己小腿夾著馬腹動個不停:“上啊,好馬兒,跟上去!”

  鍾阮董三家也知道正和高南國開仗,更群情激昂,知道自己們不敵,這一回沒有大意,三、五個架住一個,打得倒是痛快。

  悄悄的幾匹馬奔來馳去,他們打得性起,都沒太放在心上。於林雖然見到,認出是京都護衛,知道有他們在,於先生大為放心,不必就在此時刻意明說。

  高丘之上,鎮南王就不時得到回話,公子們沒有受傷他可以放心,各家都有好奴才跟出來護著。

  不時,他看向三十裡外的野店。

  阿赤得到消息,王爺也得到消息:“那是一幫行路商人,人數一百六十七人,加上行李馬匹計兩百四十匹馬。三十人住店,一百三十七人搭十六個帳篷。”

  只要他們不動,那確實是行路商人。

  鎮南王心中總有感覺,不時把他們想起來。

  ……

  “升火!”

  一聲稚嫩小嗓音,從高處下來。下面瑞慶長公主先歡喜不盡,幫著傳話:“加福說升火!”

  香姐兒異常嚴肅:“生火!”

  梁山王府的護衛整裝待發,鄭重告訴長公主的護衛:“我們至少一刻鍾回來,這裡交給你們。”

  長公主殿下出嫁是有宮中侍衛為陪嫁,他們的警惕性高。眼前還沒見到精兵良將,也嗅出夜風裡不對的味道,一口答應下來。加福和蕭戰帶出城的人一半跟著蕭戰,一半這就盡數出去。

  頭一堆火點燃,方圓一裡開外照的清清楚楚。

  “好大的火,”鎮南王在高丘上讚賞,瞄瞄袁訓和寶珠:“這不知道是戰哥兒和加福的手筆,還是你家胖兒子的?”

  袁家兒子們的胖,墩墩的可以賽石頭,也是京裡出了名。袁訓微樂,清清嗓子回他:“我兒子還沒學到這裡,這只能是戰哥兒。”

  一個當嶽父,一個是舅父,兩個相視一笑。“轟”,又一個火堆點燃。十數個火堆一起點起時,田莊正中燈籠火把的高處,凌風的小身影微若星辰,也能看得清楚。

  蕭戰到處奔襲,統一指揮人時,加福上了高杆。

  白天他們決定好出城,蕭戰讓人先來布置。將門虎子名不虛傳,打夜仗四面早早設好柴火。

  莊稼人本來就田頭院外堆放有草垛,臨時布置只會讓人疑心,就用錢買下來,利用這些。有些草垛地方堆的不對怎麽辦,用幾個孩子裝淘氣,草堆得久了,難免和地緊固,下面捅幾個洞松一松,十幾個人一推,就平展展移到需要的位置,放上一把火。

  高杆也是下午接好,此時樹起,上有平台,加福姑娘今年七周歲,膽量越發的大,繩索把她送上去,下面張開無數大網以防萬一。

  高處不勝寒,高處也看得清。

  火光中,人的面容離遠是模糊的,但衣著古怪的教眾,和異邦古怪的彎刀,自家哥哥表哥們的棍刀劍法,加福都能認出。

  這就見到哪裡弱,小手一指,嬌音高呼:“北!”

  下面高高升起大燈籠,四面俱是北字,遠處能看得一清二楚。

  打得不過癮的人,像執瑜執璞巴不得去最厲害的戰團,這就歡呼一聲:“北邊北邊!”

  又見到一隊彎刀出來,光似寒峰上霜飄,加福又是一指:“南!敵情嚴重!”

  瑞慶長公主興奮莫明的搶著傳話,香姐兒也是配合得當的人,在下面她指揮把南面的大燈籠升起不說,又加一個燃燒的燈籠,裡面有松明燒得久,小而火光蒸騰,升在最上面。

  就有打得輕松的人叫道:“南面緊急,去南邊兒!”

  “美哉加福!”鎮南王讚歎不已,不管下面殺氣衝天,他和袁訓寶珠更是悠然自在。

  認為這高處設的絕妙,王爺凝視觀看一時,對著袁訓疑惑:“高台的下面黑乎乎亂動的是什麽?”好似高台在亂晃。

  袁訓不用看就知道,微微一笑:“大風箏。”

  鎮南王吃一驚,再看一眼:“那風箏至少一人多高!”

  “啊,孩子們要我說故事,我告訴了他們,我的兒子們遜色一籌,戰哥兒先用上。”

  袁訓這會兒語氣裡對小女婿滿意極了:“這是跟隨王爺打板凳城的時候,尚棟備下的出城良方,但沒用上。這不,戰哥兒總擔心加福上的太高,但不高又不能治全局。恐生不虞,平台下面總有幾個大風箏做準備,是木頭製的,沒有八、九個人放不起來。就是大漢,也得五個。”

  “如果有人攻打高台,加福斷了下來的路,坐在風箏上面也就能下來。”鎮南王又對尚棟生出讚賞:“我是久聞他鬼點子多,今天一見,佩服佩服。”

  袁訓更笑:“不但能下來,而且福姐兒還能及遠。敵人都攻打到高台下面,不用說護她的人也緊急。這還是逃得遠的好法子。”

  鎮南王打量著,既然問了,就要具體到任何一個環節,說不好他能用得上,也是為加福考慮周全:“假使高台下護衛的人都緊急,誰放風箏送福姐兒走呢?”

  袁訓笑:“戰哥兒是個有心的孩子,他給小尚送了一筆大禮,小尚幫他想出來的周全主意。”

  手指風箏的下端:“那裡,黑乎乎的一大團,那是可以飛到五裡外的風箏線,平時是捆著的,等加福上去,用刀砍斷固定繩索的東西,風箏隨風自然移開。這樣一辦,唯一的擔心就是你剛才說的,沒有人給加福放風箏的時候怎麽辦?等他們打完,請王爺親自去看。高台下面必須有木樁子深入地下,一個風箏用四根及遠的粗繩,系在木樁子上,根本不用人手放。深夜來襲,等他們能到高台下面,福姐兒早就走了。等來人把木樁上繩索也砍斷,福姐兒已經到安全地方。風這東西,比人手可快得多。”

  “妙!”鎮南王雙眸煥發出光彩,又問:“可曾親身試過,有沒有危險,落地時萬一有個好歹可怎麽辦?”

  袁訓哈哈一聲:“我怎麽會拿女兒去試呢?我讓他們用比加福還重的雞鴨試過十幾回,尚棟在風箏下面做的有滑輪,落在地上,雞鴨也沒有受過傷,只是受驚嚇。要是落到樹上落到水裡,那就更好。”

  鎮南王聽出來賞景似的心曠神怡,接連說著好主張,又說實用性強,還拿袁訓調侃:“聽說你不喜歡我外甥,如今你這臉上一裡一裡的沒有光彩了吧?”

  袁訓煞有介事在臉上摸摸,振振有詞:“我的好女婿,我怎麽會沒有光彩?”

  寶珠用手指在面頰上輕刮,幫忙羞他。讓袁訓捉住手,輕輕擰上幾下。

  夫妻們互相取笑間,鎮南王一個哈哈出來:“這樣看來,像是不用我出人馬?”

  袁訓也笑話他:“你今天是個閑人,白忙活的。”

  面前,東南西北紅燈盡皆升起。

  袁訓微變面色,到底他的寶貝孩子在這裡。一伸手,背後取下鐵弓,手指放到唇邊,隨時準備呼嘯喚馬。鎮南王也抬起手,草叢裡走出幾個準備聽令的軍官。

  寶珠看似一直不動聲色,此時不慌不忙取出一個東西,交給身後的萬大同。

  萬大同隨手一拋,尖嘯聲中一枚煙花升上空中,四個大字綻放光華:袁二在此!
  “王爺,如能讓他們以為您沒有發現,還是讓他們大意的好。”寶珠柔聲細語。

  鎮南王不及回話,遠處又是一枚煙花升上空中,又是四個大字:袁二在此!
  這是上好的煙花坊裡特製,是寶珠不能舉大旗的地方使用。隱約可見又一群人衝上來,如果有人目力可以看到他們,田光在最前面:“兄弟們別落後!”

  阿赤獰望空中:“袁二!哼!烏合之眾!”

  四個燈籠全升起來,是他的精兵盡出。加上他原有的人,近三百的精兵刀法高強,卻血赤雙眸。

  這是在漢人的京外。

  都知道這是一場惡戰,而且得速戰速決。

  這是他們從沒有過的挫敗,對付吃喝玩樂的公子哥兒們,居然到現在沒拿下一個活口。

  傷的人他們不知道是奴才,要是知道,只怕更因失敗而瘋狂。

  阿赤站在最前面,戾氣橫溢:“京裡的梁山王府,不低於軍中的梁山王!但咱們得完成使命。全力,攻進那院子!”

  手指高台下面,火光中間,那是一處院子,牆頭院門都有守護的人。

  近三百的刀光寒如海底深冰,他們往一處收攏著,匹練似往中間攻擊。

  執瑜執璞心系長公主和妹妹們,狂呼大叫:“擋住!”

  柳雲若年長的族兄們看出來:“他們看出加福在高處指揮厲害,這是要去高台。”

  柳雲若受了傷,腿上中了一刀,在馬上正在憤怒。他家傳的是刀,竟然自小苦練敵不過人。

  他就沒想到以他的年紀,小執瑜執璞一歲,跟蕭戰一個年紀,今年八周歲,能抗在這裡面已經算不錯。

  銀牙咬起,此時想不到跟誰爭風,只有同仇敵愾。小手一揮:“擋住,不能讓他們到高台下面傷加福!”

  鍾阮董等也是重振精神:“不能讓他傷到福姐兒!”

  蕭戰更是雙錘狂舞:“後退的,家法從事!”於林對他耳語一句,小王爺再改成:“後退的,軍法從事!”

  小王爺一匹馬上兩個人,他現在隻傷別人,別人不能傷他,威風隻增不減。

  從京裡過來的方向,一行人原本在五十裡開外,是阿赤不會去打探的距離。

  戰團起來後,這一行人緩緩移動。打起來可就沒有人顧上看四面,抵抗的人太凶悍,阿赤最後分不出前後左右觀望的人,他只能分出人手盯著逃走的官道,這條路通往野店。

  過來的一行人不動聲色到五裡以內,順風,把蕭戰的話聽到耳朵裡,有人回報上去。

  為首的人樂了,梁山老王驕傲歡喜:“這是我的孫子,哈哈。”

  在他後面的人欠身催促:“老王爺,咱們快點兒吧。剛才去的人回報,來的是高南精兵,個個不弱。”

  梁山老王還是個不著急:“先生們知道我來,戰哥兒來,我豈能不來?慌什麽,他們還沒有發煙火,咱們還是看一看再說。”

  有個詼諧的話:“高南的精兵不是自投羅網,老夫我想找幾個來給戰哥兒練練,還不能呢。咱們別去太早,免得戰哥兒殺得不痛快,他會生氣的。”

  帶著人不疾不徐的過去,還是觀戰的姿態。

  田莊子裡已經戰的難分難舍,汗氣血腥氣到處飄,鎮南王下過令,和袁訓寶珠上馬正趕過去。遠處,奔騰馬聲過來。

  鎮南王心頭一驚,再次叫過身後軍官:“附近軍營我沒有調動,老王守住西山大營,這是誰人來得迅急!”

  袁訓面色沉下來:“這不是一般人,這是訓練有素的馬蹄聲!”

  寶珠有了焦急,率先奔出:“我去救孩子們!”萬大同和關安緊緊跟上。

  阿赤也是一驚,他對林允文說自己是身經百戰的將軍,並沒有誇口。跟鎮南王和袁訓一樣,聽出這馬聲不是一般的人,而且不下一百人。

  更驚悚他的,來自他要逃走的官道那端。

  “鎮南王的人!”他驚呼,電光火石般,他嘶呼道:“我們上當了!”

  這才想到原來設局的人,反鑽到別人圈套裡。

  星光下,鎮南王眯起眼接連下令:“第二隊也救援,第三隊也去,第四隊擋住來人!”

  黑壓壓一團巨大的黑影,因奔馬之勢挾巨風,很快出現在可見的視線,說話高聲也就能聽到。

  阿赤守在這裡的人迎上去,隨後有人高聲道:“高南人!大家當心,這是敵兵!”

  群起的呼聲:“殺!”

  鎮南王一愣,親眼見到守道路的高南人沒有幾個回合讓砍翻倒地。他尋思起來,這人說漢話,這是哪一路的軍隊?

  只要是軍隊,只要以隊伍形勢往京裡來,沒進京以前,先要知會鎮南王。鎮南王左想右想最近沒收到公文,只能再看下去。

  黑影一閃,是袁訓驟然回了來。

  鎮南王沒功夫誇袁訓快馬如電,兩個人全陰著臉聆聽。

  “顯邦顯昌,帶人往左翼去!顯達顯山,帶人去右翼!其余的人,跟我守住中路。”

  一百個人很快分開,一共三層,左右兩翼全拉開,把官道擋得嚴嚴實實。

  左右兩翼奔馬全靈活,鎮南王一眼可出兩翼可以互救,中路也能佯攻。

  “取弓!”

  一百來人整整齊齊,一手持馬韁,另一隻手取下背後弓箭。這只有訓練過才會這麽整齊。

  月光還是不照到那裡,鎮南王越是想看他們面容,就越是看不到。耳邊,聽袁訓籲出一聲輕歎。

  “你認識?”鎮南王敏銳回頭。

  袁訓面上緊張已解:“認得的,王爺放心,這是自己人。”

  龍四多年沒有見面,初聽到他說話,袁訓隻覺得熟悉。但顯邦顯昌顯達顯山,這是自己侄子,在京中呆過近一年,他難道不記得?

  熱血在袁訓身上燃燒得更旺,生出一種兄弟們來了的激情。他看著龍四帶著一百來人衝向田莊子,對孩子們安危這就放心,又仿佛看到舅父當年英姿。輔國公府重振雄風,亦是袁訓念念不忘的責任。

  殺氣騰騰的龍四,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小弟就在一旁看著,看著他帶著子侄親戚縱馬奔騰。

  他滿心裡只是想救人,同時要弄明白敵兵是怎麽闖到京都附近?

  鎮南王急急傳令,讓不要阻擋。他看出這是一員有經驗的將軍,他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厲害。

  火光中,龍四等人在阿赤後面兩百步左右停下。

  阿赤分出人手匆忙回身,見這一隊人鐵弓凶猛,穿著上卻不是方便打仗的裝扮。

  來勢整齊,卻像是便衣軍隊。

  龍四根本不等他列隊整齊,一聲高喝:“搭箭!”

  一百來人齊唰唰同時抽出箭矢,彎弓似滿月,上箭如射日。嫻熟得好似大家連體。

  柳雲若看得眼珠子都直了,這漂亮勁兒,這箭法?隨即小小柳幸災樂禍:“這可把瑜哥兒璞哥兒比下去了。”

  “高南凶殘,歷年害我商旅,大家不要容情,往要害處!放!”龍四一聲令下,小小柳還犯了糊塗,一刀架住一個精兵,問哥哥們:“這太遠了,射不到!”

  “嗖嗖”聲過,慘叫四起,倒下一地的人。

  阿赤心驚肉跳,心裡轉動著,這是誰?他只在陳留郡王手下見過這麽厲害而又這麽遠程的箭法。

  見第一層人放過箭,馬上騎士俯身趴在馬上,往兩邊讓開。第二層的人上前,手中弓箭早準備好,又是一批箭出去,阿赤的人饒是刀法過人,也又死一批。

  這下子阿赤兩面受敵,他趕緊再調人手回身,還沒有站穩,第三層的人衝上來放箭,又倒一地。

  這樣前衝,距離就離得近。龍四精明的再次高呼:“左翼掩護,後退,後退!”

  兩個少年帶著人衝上來,弓箭放下,刀劍化圈,哪怕阿赤沒有放箭,他們也事先準備。

  龍四帶其余的人退出五十步,齊身回馬,緩步上前,手中弓箭再次舉起,掩護龍顯邦等人退回來。

  在這個射程裡,已經是一般弓箭手不能到達精度射擊的距離。但對於龍家的長程弓箭卻輕輕松松。

  鎮南王和袁訓跟著後面,寶珠也讓叫回來,鎮南王今天晚上就辦誇人的事情去了:“妙哉,好將軍!”

  問袁訓:“但不知這是朝中哪位將軍?”

  回答他的,是匆忙應對龍四的阿赤身後,執瑜執璞歡聲大作:“四伯父,表哥,射的好!”

  鎮南王恍然大悟:“原來是大同龍家的人。”袁訓含笑:“是。”

  等到柳雲若弄明白,憋屈的不行:“怎麽又是他們家的人!”但是貪看弓箭射的漂亮,不錯眼睛盯著,欽慕半點兒沒有下去。

  龍四讓嚇得心頭一顫,他變了面色:“執瑜執璞,怎麽是你們?你們沒事吧。”

  執瑜高舉雙手:“我沒事,就是小青護我受了傷,孔大叔順伯也受了傷。”

  執璞取下弓箭:“我和哥哥也來射!”

  龍四聽他們嗓音無事能放下心,但不親眼見到並不能真的放心。

  本來是半夜驚起,以為幫忙拿強盜。這時發現袁家的兩個寶貝蛋子在這裡,龍四殺機更濃,先高聲喝斥兩兄弟:“退後!弓箭長程,不要靠近!”

  胖小子們回一聲:“不能退,長公主、元皓表弟和二妹三妹在裡面!”龍四就更急了,再次指揮:“龍家的人站出來!”

  一百來人分開,輔國公府的公子和家人們打馬到龍四身邊。

  “張弓!”

  “搭箭!”

  “放!”

  他們說話的功夫,阿赤的人也列好隊。看腳下死去的人就知道對方箭法過硬,大家揮舞刀光成圓,試圖把箭擋在外面,這一次算比較從容。

  龍家主人龍四,外帶顯貴、顯邦、顯昌、顯達、顯兆、顯山,主人七個,每位兩個家人,都功夫不錯才帶出來,是二十一個人。

  二十一道烏光,線似的不斷,闖入刀光中。

  “叮叮當當”,聲音不絕於耳。

  柳雲若心想怎麽會有這許多聲,你們一人一箭不是嗎?難道沒有停下來取箭的時候?
  凝眸一看,失聲道:“連珠箭!”

  柳雲若世家出身,他見過連珠箭所以認得出來,但從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犀利的連珠箭。

  袁訓會一次射擊多個目標,龍四此時的是另一手絕技。取箭,放箭,幾乎不斷,對準一個人,一個點,一直發射出去。

  他只打一點。

  箭上鐵頭把刀圈撞得火星直冒,刀光稍慢下來,後面一箭隨後就破刀圈,一箭正中面門。

  慘叫聲出來,二十一個弓箭手,手快的,破開刀光再跟幾箭,倒了五十個人。

  阿赤怒的快要炸開胸膛,從這些人趕到這裡,幾回放箭,自己死了近一半的人。

  “來將報上名來!”阿赤狂性大發。

  龍四輕蔑一笑:“山西龍四是也!”

  也是一聲:“來將報上姓名!”

  “高南國將軍阿赤!”阿赤見行蹤暴露,索性不隱瞞。一抖單刀:“你敢與我大戰否?”

  龍四長笑一聲:“好笑!騎射本是你們善長,但遇上我龍家,你就要與我比刀!”

  阿赤這才省悟過來,咬牙切齒:“你是輔國公的哪一個兄弟!”

  “我是他四哥!”龍四說著,把弓箭真的收起。腰間抽出長劍揮一揮:“來吧!”

  鎮南王啼笑皆非:“這太任性了,有能耐不用,他還真的去比試?”

  見龍四也沒有比成,一匹快馬從阿赤後面,破開他的人奔出來。馬上兩個人,後面的長身,手中是雙劍,護住左右和上方。他身前黑臉的小孩子,太黑了,如果沒有火光,在黑暗裡根本看不到這裡還有個孩子,他手舞一雙小銀錘。

  狠瞪龍四一眼,蕭戰惱火地道:“憑你是誰,到這裡就得聽加福的!加福說話了嗎?加福沒發話,不許搶風頭!”

  一錘指向龍四:“後退!有小爺在,沒有你們什麽事兒!”另一個錘指向阿赤:“哇呀呀呀,你們戰場上打我爹,到京裡就該挨我的揍!”

  不待他吩咐,於林縱馬,一主一仆迎上阿赤。

  龍四錯愕:“這是誰?”

  兒子侄子全笑得在馬上身形不整,搶著對他道:“這就是小王爺,您千萬別得罪他,不然他不讓你見加福。”

  龍四在家裡的時候,和出京後的路上,聽孩子們說過很多回,都是進京後別惹梁山王的獨子,不然後果嚴重到,他把加福藏起來。

  今天一見,果然不假。龍四失笑:“這,無賴蠻橫,錯不了這是梁山王的孩子。”孩子們更大笑:“就是這樣,這話沒有說錯他。”

  龍四撲哧又是一樂,見蕭戰錘法威嚴,暗暗點點頭,招呼自家的人:“別乾看著,上去幫忙。”

  拔刀亮劍,一起上去。

  鍾南等人底氣更增,受了傷還能打的人不服氣:“此時不報仇,等到什麽時候?以多勝少,多殺一個,多出一口惡氣!”

  執瑜執璞見過龍四,不服蕭戰,跟他一起來戰阿赤。

  柳雲若也來搶功,蕭戰有於林護著,一面打阿赤,一面還能不時把柳雲若的刀磕開,嘟囔著:“官大的你沒份!”

  執瑜執璞心有靈犀,一面幫蕭戰,一面分一棍也把柳雲若往外面攆:“打別人去!”

  柳雲若氣得肚子痛,讓他身後共一匹馬的堂哥偏不離開,就要在這裡纏不清。什麽叫官大的自己沒份打,小小柳不答應。

  梁山老王呵呵:“我孫子好生英勇。”又皺眉:“龍家來這麽多人,他們想幹什麽?”

  沒有人現在就能回答他,沒有人想得到老國公心懷家業騰飛大計,提前幾年把下科的應試的孫子和親戚往京裡送。

  這就老王爺繼續為孫子觀戰,蕭戰無意中見到祖父到來,更是歡喜,抽空兒對祖父狠狠一個笑臉兒,祖孫兩個自己暗樂著。

  火堆嗶啪聲響中,鎮南王、袁訓和寶珠也走近。

  ……

  這裡所有的戰團,執瑜執璞,梁山王府,柳家,鍾阮董家,都不拿大天教眾當回事情,大天教眾不是倒在地上,就是不知去向。而他們論強悍,除去梁山王府以外,都不是阿赤的對手。

  龍四一到,把阿赤人馬盯得死死的。一百來人分散開來,對阿赤形成半包圍之勢,見到哪個戰團危險,拍馬過去就是幾箭,阿赤的人馬手忙腳亂,把情勢扳回,龍家的人倒不爭功,退後幾步還是守著。

  武將世家不是白白的傳承數代,總有一些別人家裡沒有的經驗。比如蕭戰,很小就知道什麽是爭風。

  歷代梁山王在軍中,都是爭風和壓製爭風的高手。

  比如龍家,子弟們很小就知道不能搶功。

  別人打得正好,把敵人打個半死,你生龍活虎的過去,這功勞歸你了,放誰身上會服氣?

  這就不用龍四交待,也知趣的守在一旁,沒有危險決不出手。看的最緊密的,自然是胖小子們的戰團。

  穩中不輸的局勢,在有些人眼裡是開心的,但鎮南王和袁訓面色還是陰沉不解。眸光,也閃動不定。

  半晌,鎮南王歎氣:“只能拿下他了。”他看向場中漸落下風的阿赤。

  袁訓也很無奈:“此人凶殘,如果只是孩子和我妻子的人對付他,”侯爺聰明的規避“烏合之眾”這話,寶珠的人在他和鎮南王眼裡,其實就是烏合之眾。

  “四哥一出手,他見不到王爺在,也以為是王爺的調度,放走他,雖然能拿住幾個內奸,或者是隱瞞身份經商的商人,但只怕他狗急跳牆,胡亂傷及百姓。”

  鎮南王惋惜,他一直不肯出面,為的就是孩子們能堅持住最好,讓阿赤以為孩子們和他玩一場,他輸了,然後現在的落腳點不敢再去,他得去新的落腳點。

  阿赤進京後,貌似在林允文的安排下容身。但鎮南王有絕對的理由,和蛛絲馬跡相信,高南人在京裡另有奸細。

  說不好,還收買的有官員。

  最好的結局,是阿赤逃走,步步暴露內奸藏身點。但今天的血戰讓鎮南王不敢疏忽,放過阿赤,後患無窮。聽過袁訓的話,看似無意的抬了抬手:“要活的。”

  數隊人撲上去,鎮南王靜靜道:“我只希望,大天教的那個逃走了。”轉動眼眸從天到地,從左到右,王爺淡淡:“他呆在二十裡以內,我要明天才能找到他。他今夜只要出去二十裡以外,可又落在我眼睛下面了。”

  袁訓面無表情:“如果我沒有看錯,我看到他倒下來,這會兒不知道還有命沒有。”

  鎮南王又動了動手指,又出來一隊人,王爺淡漠:“搜索俘虜,要活的。”

  等這隊人離開,袁訓漫不經心的腔調:“這個人影響很多人心,他的作用很大。”

  “我願意十萬兩買藥治他。”鎮南王說的自己都沒有底氣,他還在不在?
  寶珠聽他們兩個說話輕飄飄的,總是擔心計策不完整。關心孩子的她道:“村口路出來了,我去看看孩子們,再讓田光他們幫忙找一找。”

  袁訓在她馬後道:“把我的加福好女兒這就送給我,讓我好安安心。”那麽高,當父親的對王爺介紹時,百般的驕傲,戰哥兒有心,加福不會有事。其實心裡呢,早就想把戰哥兒打上一頓,讓他說以後不敢了。

  嚇到當父親的人。

  侯爺沒早過去把加福接下來,與他是戰場上將軍,忠君愛國有關。戰勢已起,加福相當重要,侯爺為自己的私意喜歡不喜歡,不管大家死活把女兒接走,他辦不出來這種事。

  這會兒輸贏已定,越早接下女兒越好。

  寶珠答應著打馬離開,田光接住她,護送到院子外面。香姐兒驕傲的挺著小胸膛:“母親二爺,祿二爺今天辦件大好事情。”

  寶珠把她緊緊抱在懷裡:“我的乖乖,你很勇敢,但以後這事情要先告訴爹爹母親。”

  瑞慶殿下見到她就心虛,聞言更不敢見寶珠。悄悄到屋裡,見奶媽丫頭守著兒子,兒子睡得香甜無比,不可能搖起來當擋箭牌,瑞慶長公主懊惱的坐下。

  “發現戰哥兒在我湯裡下藥,怕元皓鬧著一起打打殺殺,給你喝一小口,你就睡得這麽沉?怎麽辦,寶珠嫂嫂到了,壞蛋哥哥也就要來,好兒子,咱們往哪裡躲幾天呢?”

  元皓:“呼呼,”顯然與周公玩得不錯。

   又恢復準時更新。準時或提前更新,感覺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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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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