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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凰明梟》第214章 Fate.Triumph and Tragedy
  第214章 Fate.Triumph and Tragedy
  Apocrypha 線的冬木市第三次聖杯戰爭的故事~
  Fate Triumph and Tragedy
  第一章密會

  1939年冬天

  東京
  夜

  《法蘭克福報》的高級記者,“二十世紀最偉大的間諜”蘇聯人理查德佐爾格(Richard Sorge)正在偏僻小巷的一家壽司店裡嘬著日本清酒,身旁是一個高大的男人。

  “我說,我們不能找家高級點的餐廳吃點別的嗎?”佐爾格身邊的男人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海膽壽司,海腥味和山葵醬油的嗆鼻味道顯然讓他無法接受,“你的上級來一次日本,你就把他拉到這麽個連招牌都沒有的地方吃這些難吃東西?”-當然這些是用俄語說的。

  “你最好對你的處境有點清醒的認識,”佐爾格甚至沒有正眼理會那個男人的抱怨“現在的日本可是處在戰爭狀態,我和一個身份不明外國人一起在高級餐廳拋頭露面,可是會有不少麻煩。第二天特高課的人來審我,你難道要我告訴他們:我就是那個你們一直想抓但抓不到的間諜,昨天那個和我一起吃飯的男人就是內務部的頭子拉夫連季巴夫洛維奇貝利亞嗎?”

  拉夫連季巴夫洛維奇貝利亞,人民內務委員會的主席,克格勃的領導者。此刻,這位情報機關的首腦就在佐爾格身旁,顯然有什麽重要的任務需要親自布置。

  貝利亞瞪了佐爾格一眼,但沒有說話,剛才顯然是他的提議莽撞了。

  “在這裡,我們說話就方便多了,”佐爾格朝老板揚了揚酒杯“ぅまう!(好吃!)”。店主是一個七十幾歲的老年人,對於這樣的誇讚顯得十分高興。

  “組織上對你在諾門罕戰役和留希科夫叛逃事件之中的表現非常滿意”貝利亞拿起那個吃了一半的的海膽壽司,顯然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吃下去“這是組織上對你的獎勵。”

  佐爾格隻覺得腰間一沉,一個碩大的信封已經借著貝利亞吃東西的掩護塞到了佐爾格外套的口袋裡,信封沉甸甸的,不知道裡面是金條還是美鈔。

  “還有,”貝利亞鄭重其事的那出一個三寸見方的小盒子,擺到佐爾格面前“***很賞識你,在我出發前特意讓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

  “可別,”佐爾格接過盒子“被他賞識的人往往活不了太久。”

  貝利亞臉色一沉,佐爾格意識到自己的玩笑開過頭了,連忙岔開話題“這是什麽?勳章嗎?”

  盒子裡的獎章顯然年份不短,十字架基構上的白琺琅已經消磨褪色,露出了包含內裡的黃金。“這是,聖格奧爾基勳章?”

  佐爾格不認識這樣款式的獎章,但是獎章之上織有的三黑兩黃的絲帶卻是大大的有名–聖格奧爾基絲帶,舊沙俄高級軍官的標志。

  貝利亞點了點頭,認可了佐爾格的說法“好了,佐爾格同志,言歸正傳吧”

  言歸正傳?佐爾格心中倍感詫異:難道之前說的這些算聊天嗎?
  “近衛師團被調往了冬木市,”貝利亞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像是雷聲一般在佐爾格耳邊炸響。

  “天皇的禁衛軍被調往了冬木市!”佐爾格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來的,帝國陸軍如此重大的軍事調動他竟一無所知,這顯然是巨大的失職。

  冬木市,距離蘇聯的遠東重鎮海參崴只有十幾個小時海路,換言之,是在冬日的黃昏出發,第二天黎明時分就可以發動登陸作戰的程度。這樣的疏忽,足夠把他拉出去槍斃了

  “這不是你的過錯,佐爾格同志”貝利亞顯然猜到了佐爾格內心的想法“這次行動機密程度很高,運送士兵和裝備的船舶上,甚至最普通的勤務兵都是由海軍的校級軍官擔任,顯然這個部署的策劃者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

  “而且手中的權力必須夠大,”佐爾格冷靜了下來“我可不會去掃廁所,就算是你命令我也不行,”他正色道:“那麽你是怎麽。。。”

  “我們在德國方面的人今天下午發來的情報,那個人的可靠程度不比你低“貝利亞擦了擦嘴“這的確很奇怪,不願意讓國內的人知道這個部署,卻要千裡迢迢的告訴德國人這些事”

  佐爾格同志,組織上希望你能查明這個行動背後的原委,那個信封裡有一張飛往東木的機票,起飛時間是明天早上,回去做一下準備。”

  “明白”佐爾格拎起外套,走出了餐館,外面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小雪,城市的路燈折射在紛飛的雪花之間,形成了一層曖昧的光幕。

  第二章委托

  重慶
  夜

  轟炸機引擎的轟鳴聲剛剛在消散,空氣中的硝煙味夾雜著建築燃燒的暴鳴聲和無助的哭喊,透過窗間的縫隙,一股腦的湧入了黃家灣十九號的花園公館。

  昏暗的台燈下,戴笠正在批閱文件。很明顯,日軍正在策劃下一輪攻勢,這一周的空襲總數已經超越了之前一個月的總和。此刻,他手下的情報網正在瘋狂的運轉,無數的情報匯入於他手,又被傳遞到它們該去的地方。紅木書桌上,一個文件袋就放在他右手邊,袋子上有著不少的皺褶,顯然裡面的內容一定被翻看了許多遍。

  “篤。篤。篤。”

  房間外響起了敲門聲,這聲音不急不緩,不重不輕。夜半敲門,而且是在這座戒備森嚴的小樓裡,真是透著一股子詭異。

  戴笠不由得有些走神,他已經連續工作十幾個小時了,他沒來由的想起幾年前在一次與大學教授的飯局之上,研究莎士比亞的梁實秋對於《麥克白》之中夜半敲門的分析:

  “清晨敲門,是正常生活的象征,是故半夜的敲門聲是對正常秩序的衝擊,所以顯得恐怖。”

  “對正常秩序的衝擊嗎?”戴笠瞥了一眼手邊的文件袋,搖了搖頭。

  “篤。篤。篤。”眼見無人應答,門外的訪客似乎有些不耐煩,上了鎖的門竟被輕而易舉的推開,一道雪白色的身影飛一般掠入燈光所不能及的黑暗處。

  戴笠揉了揉充血的雙眼,以沙啞的嗓音向著角落處發問“閣下就是那個殺手‘喪鍾’?”

  迎接戴笠的是無言的沉默。

  “軍統局有一個委托,不知道閣下有沒有興趣?”

  戴笠也不理會來客的反應,繼續說道:“我們拿到了一份情報,為此犧牲掉了軍統東北區幾乎所有的同志,閣下對於這份情報的內容有沒有興趣?”

  “哼”夜半的訪客終於對於戴笠的發言有了回應“那是你們無能罷了。”

  “哦?”戴笠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難以察覺的冷笑,他手中的情報果然沒錯,眼前的這位比他想象的還要好對付“冷晞月小姐對於捐軀赴國難的同胞竟是這樣不屑嗎?”

  冷晞月,小姐,那個令侵華日軍和無數漢奸賣國賊聞風喪膽,夜不能寐的殺手居然是一個女孩,這確實讓人驚訝。

  “你!”寒光出鞘,化成一條銀鏈,筆直的飛向戴笠,顯然,剛剛的發言切中了來客身上的秘密。

  房間兩側的暗門“轟”的一聲滑開,十幾名荷槍實彈的衛士衝了出來,將冷晞月團團圍住,為首的衛兵扯下冷晞月的面紗,燈光大亮,這位冷晞月小姐的年紀顯然不大,只有十六七歲的光景,面紗之下的是一張冰雕一樣的臉。

  冰雕一般的美,冰雕一般的冷。

  “這就是貴派張真人那把“護忠良,斬奸佞”的真武劍嗎?”戴笠饒有興趣的望著距離咽喉不到三寸的長劍。他示意衛士們放下武器“戴某人自問不算什麽大奸大惡之人,閣下不會殺我的,對嗎?”

  冷晞月垂下了劍尖。

  場面緩和了下來。

  “委托的所有內容都在這個袋子裡面。”戴笠拿起手邊那個皺皺巴巴的文件袋,朝著冷晞月拋了過去“請閣下賞光。”

  雪色的劍光一橫,這足有二斤重的文件袋竟被穩穩停在了指甲蓋寬的劍身之上。

  “我若是拒絕呢?”

  “冷小姐,請你明白,我們既然有能力聯絡你,還有能力知道你的真實身份,那麽我們就相信你一定對這份文件裡面的東西感興趣,還有,”戴笠走到冷晞月身邊,俯身道“進了這個門,就別想著和我談條件。”

  第三章晚餐

  冬木市

  遠阪家的宅邸在第二次聖杯戰爭時曾經是聖杯的降臨之所,彼時小聖杯降臨時帶來的種種異象曾經深深驚駭了冬木市的居民,在之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遠阪邸都被稱作“吸血鬼的居所”。

  時光流轉,遠阪家自遠阪永人以降的三代當主均已辭世,當主之位傳到了遠阪永人的曾孫遠阪信手中。

  遠阪信,遠阪家第四代當主,因其驚人的財富和在政商兩界巨大的影響力而被稱作“冬木的吸血鬼”此刻,這位富比十國的巨擘正手握著酒杯,與眼前的神父愉快的交談著。

  “已經開始了嗎,聖杯戰爭?”遠阪信將手中的銀湯匙插入到面前半開的西柚之中,用力的舀出一杓猩紅色的果肉,熟透的果肉飛濺出汁水,在餐盤上形成了宛如血跡的液滴。

  “冬木市的地脈難道不是你在管理嗎!”遠阪信面前的年輕神父-言峰璃正放下手中的刀叉吐槽道,這是聖堂教會第一次對“聖杯戰爭”這一遠東的魔術儀式進行觀測與監察,這個節骨眼之上,靈位盤卻突然發生暴走產生了不可逆的損傷,言峰璃正這位新人神父肩上的壓力自是可想而知“昨天夜間圓藏山一帶發生了小規模的地震,聖堂教會可以肯定,帝國陸軍的servant berserker–一個八首蛇身的怪物造成的。”

  “八首。。。蛇身?”遠阪信放下手中的湯匙,驚詫道:“冬木市的聖杯系統既不能召喚出東方的英雄,也不能召喚出非人的存在,更不可能召喚出神靈,那個存在怎麽可能會。。。。”

  “我想那就是八岐大蛇,”言峰璃正清了清嗓子“大日本帝國駐梵蒂岡的大使在致第八秘跡會的密函中提到,這次帝國陸軍選取的“master”只是生化研究所研製出的一團具有龐大魔力的人造血肉,不論那個怪物是否真的如《古事記》中所在,與須佐之男同格,但非常規的master召喚出非常規的我servant,也未必不合情理。我想,靈位盤的損壞,也是這個原因。”

  “龐大魔力的。。人造血肉?”遠阪信正在點雪茄,聽到這幾個字眼,差點連打火機都沒有拿穩,“你是說,近衛師團只是像傻子一樣保護著一團血肉,連個像樣的master都沒有?”

  聖杯戰爭之中,master之間計謀與策略的博弈遠比servant的強力與否重要的多,帝國陸軍此舉,在遠阪信這種明眼人看來無異於自斷一臂。

  “並不盡然,昨天,帝國陸軍的選定的代理master已經到了冬木,據說是滿洲國皇帝的禦前侍衛。”

  “滿洲國?中國人!”遠阪信露出了不屑的嗤笑“帝國陸軍那群人是不是真的被他們那個*****圈燒壞了腦子,他們首先讓一團人不人,鬼不鬼的血肉做master,還個被侵略民族的受壓迫者行使令咒?那個代理master一旦反水,他們可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這就不是我們操心的事情了,”言峰璃正拿起手邊的餅乾“倒是你,還沒有顯現令咒嗎?”

  “完全沒有呢!”遠阪信以一種活潑少女的語氣說道“聖杯已經完全放棄遠阪家了呢!”

  “不要用這樣輕松的語氣訴說這樣沉重的事實啊·!”言峰璃正真的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經常脫線,與他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居然可以掌握那樣驚人的財富。

  遠阪信,遠阪家第四代當主,童年時代父母死於與魔術無關的騷亂之中,後被曾祖父遠阪永人當年的同窗(也有說法是寶石翁本人)帶到英國,在完成魔術刻印的移植之後進入時鍾塔預科學習,半年後因成績太差退學,後轉入哈羅公學學習,畢業後,遠阪信進入劍橋大學醫學院學習,期間三次跳級,但在博士畢業前夕又一次宣布退出醫學界,彼時這位青年才俊的宣言還曾引起學界的嘩然。後來在大蕭條期間大發利市,返回日本,逐漸積累起了驚人的財富。

  也許魔術和聖杯戰爭之於遠阪信,就像他父母的面龐那樣模糊吧。缺乏必要的指導和修行,魔術回路產生衰退,乃至於失去master的資格,想來也是合情合理。

  “你的安全不要緊吧?要不要搬到聖堂教會去住?”言峰璃正正色道:“聖杯戰爭已經開幕了,遠阪邸作為禦三家的居所,勢必會成為各方勢力窺探的對象,你連servant都沒有,到時候真有個三長兩短。。。”

  “承蒙好意,”遠阪信揚了揚手中的雪茄“我剛剛從時鍾塔的礦石科手中買了一批成品的寶石,自保的話,問題不大。”

  他看了看餐桌旁的的座鍾“時候不早了,馬上就是宵禁的時間了。這也是帝國陸軍的命令吧?”

  “可不是嗎,”言峰璃正拿起外套,向著宅邸的門口走去“神秘這樣大規模的暴露給了人類政府,你們的魔術協會也不干涉一下嗎?”

  “時鍾塔這些天亂套了,聽那個來給我送貨的礦石科員工說,代表時鍾塔參戰的那個魔術師投靠了**,這幾天裡面的的各種派系都在忙著推卸責任和爭權奪利,根本管不了那麽多事。”

  “**也要參戰?”言峰璃正推開門,冬夜的冷風從門口湧入,魔術師之間進行死鬥也就罷了,背後居然還有政府和軍隊的影子,這不能不讓他感到頭疼。

  “你就慢慢操心吧,”遠阪信拍了拍言峰璃正的肩膀“像我這樣平凡的熱心市民,就老老實實呆在家裡面咯!”

  “不要埋這種明顯的伏筆呀!”二人相視大笑。外面是冬木市漆黑的夜色。

  第四章航班

  飛機在雲海之中平穩地穿行,窗外,陽光在晶瑩的玻璃上色散出彩色的光斑,與遠處蔚藍的底色交相輝映,望向窗外,仿佛在觀賞一處仙境。

  誰又能想象這個世界紛飛戰火,瘡痍滿目?

  商務航班在那個年代票價不菲乘客本是門可羅雀,如今,頭等艙卻坐滿了人,這不能不令佐爾格感到驚訝。

  頭等艙的座位很寬,過道的另一側,一個外國年輕人正在讀著一本沒有封面的小厚冊子,打量面相,雖是只有二十五,六歲的光景,但舉手投足之間,已然是有一股不凡的氣度。

  佐爾格也胡亂扯過一張飛機上的報紙,囫圇吞棗的讀了起來。心裡卻是五味雜陳,翻江倒海。

  帝國陸軍的王牌軍移駐冬木,若不是昨晚自己的頂頭上司親自來東京興師問罪,自己對於這件事可真的是一無所知。

  一支反常的艦隊,一次秘密的運輸,冬木市到底發生了些什麽?佐爾格感覺旅途的前方正徐徐張開著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而自己就像一個懵懂無知的獵物。

  “一個間諜開始懷疑自己的時候,就是他喪命的時候。”。這是佐爾格進入間諜學校後學到的第一課,他連忙將紛繁的思緒從腦海中趕走,專心的讀起報紙。

  報紙的頭版自然是在介紹歐洲大陸當前的局勢,波蘭淪陷後,**德國與英法聯軍在馬奇諾防線前陷入了僵持。如今的形勢就像是1916年西線戰場拉鋸戰的翻版,鑒於馬奇諾防線之堅固和鑒於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索姆河戰役與凡爾登戰役的教訓,雙方顯然都不會貿然進攻。,觀察家們也相當樂觀的判斷和約會在兩個月締結。

  於是報道的重點自然而然的轉移到了日本的鄰國蘇聯身上。在德法邊境陷入對峙的時候,蘇聯卻借領土爭端之由與芬蘭開始了戰爭。這場本應該成為蹂躪的局部戰爭卻徹底大跌了所有軍事家的眼鏡。蘇聯紅軍非但進攻不成,反倒是被芬蘭軍隊打的節節敗退一度敗退到了列寧格勒城下。直到斯大林下了死命令,蘇聯紅軍方才勉強挽回了頹勢。如今,前線紅軍的總數已經達到了一百一十萬之巨,甚至是芬蘭全國總人口的一半,卻依然在邊境線上頹萎不前。

  佐爾格放下報紙,腦海中浮現出昨夜與貝利亞會面的情景,佐爾格自然是問到芬蘭戰局進展緩慢的原因,一般來講,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軍隊內部出現了叛徒,而貝利亞則以一副諱莫如深的態度否定了佐爾格的判斷。不,與其說是諱莫如深不如說是“和你講了你也不信。”

  “芬蘭。芬蘭。”佐爾格咀嚼著這個地名,不由皺起了眉頭。

  一名服務生推著餐車走過來,殷勤地詢問客人們的需求。

  “先生需要什麽?”服務生俯身詢問。

  佐爾格方才回過神“果汁,果汁就好。”

  “好的”服務生賣力的取出果汁罐,將將杯中倒了個半滿,遞給佐爾格。

  “您呢?”服務生轉身向那位年輕人。

  “我嗎?”年輕人很是謙和“白水就好了。”

  “先生,不好意思,純淨水已經罄了。”

  “哦?”年輕人將手中的冊子倒扣在膝蓋上“那就不麻煩了。”

  服務生卻像是沒聽見一樣打開餐車櫃門,從裡面拿出一瓶伏特加。他手指略微顫抖,很快就用開瓶器打開伏特加,給年輕人倒了一杯。年輕人為難的露出苦笑,但旋即將酒接了過去。

  服務生低聲說:“先生們慢用,很快送餐點過來。”他的手緊緊握住餐車把手,身體僵硬地轉身。剛要起步,佐爾格說道:“你這飲料怎麽壞了啊?”

  服務生僵硬地轉過身子,賠笑說:“先生在說笑話吧,這果汁是在機艙裡鮮榨的,怎麽會壞呢?”

  佐爾格忽地表現出一副蠻橫樣子:“你說沒有,你就當著我的面喝了它。”

  服務生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說:“好的,先生。”一雙手伸過來取酒,就在手指與玻璃杯接觸的一瞬間,他聽到了佐爾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不是我這杯,是他這杯。”

  服務生臉色陡變,握著開瓶器的左手猛然一抖,鋒利的短刀彈射而出,撲向那位年輕人。佐爾格迅捷抬手,以拳撞腕,服務生大叫一聲,刀子飛起,佐爾格手疾眼快,修長的手指穩穩夾住開瓶器的螺旋狀處,抬腿一腳,服務生被踢飛。

  電光火石之間,頭等艙裡的乘客陡然站起,其中兩個將服務生死死壓在身下,另外幾個則像是拖死狗一樣將服務生拖了出去。

  一位幹練的中年人走到年輕人身邊,端走了那杯伏特加,年輕人只是微微頜首,他知道,他本想好好戲弄這個刺客一番,沒想到半路上竟被一名旅客插了手。

  年輕人轉向佐爾格:“您救了在下一命,感激不盡。”年輕人的語氣還是那麽平淡“您是怎麽看出那杯酒裡有鬼的?”

  頭等艙中出了這樣的騷動,此刻,只是剩下佐爾格與年輕人兩個人,換言之,整個頭等艙的乘客都是為年輕人效命。

  佐爾格啞然,他看得出這位年輕人來歷不凡,如今,卻也猜不出他的來頭。

  “這個很簡單,其一,我的果汁只是倒了半滿,而他卻給您倒了滿滿一杯酒,似乎生怕您喝得太少。其二,您明明沒有要飲品,他卻執意給您倒了一杯酒,似乎非要讓您喝,這當然很奇怪。其三,伏特加辛辣醇厚,哪怕摻了什麽毒物,也不易覺察,拿來下毒,真是再好不過了。當然,一切只是我的推測,所以,我就讓他喝一口。”

  年輕人的隨處繃著臉回到年輕人身前,俯首向年輕人耳語了一番,佐爾格只是隱約聽到了幾聲“愛因茲貝倫”這樣德國某處舊貴族的封扈,只是最後一句話卻聽得真切:“那杯酒已經送他上路了。”

  年輕人只是點了點頭,他對已死之人顯然不抱什麽興趣。他向佐爾格行了個禮,目光落在佐爾格胸前的**胸章上:“您是德國人嗎?”

  “是的,”佐爾格點了點頭。**黨員的身份是他進行間諜活動最好的偽裝。何況他的回答也算不上是說謊,他的祖父曾經是馬克思的戰友,算下來,他身上也有德國血統。

  佐爾格這才留意到年輕人胸前也有一枚一模一樣的萬字徽章。“您呢,是不是也來自德國?”

  “不,”年輕人擺了擺手,我叫“達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亞(Darnic Prestone Yggdmillennia)來自羅馬尼亞。”

  佐爾格點了點頭,羅馬尼亞的安東內斯庫政權親**,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實。只是這樣一個頗有來歷的年輕人來冬木做什麽?佐爾格的疑惑更深了。

  飛機平穩的在跑道上著陸,,不遠處,十幾輛奔馳轎車組成的車隊整齊的停在了停機坪上,,為了迎接這位貴賓,每一輛車子上都掛了羅馬尼亞和第三帝國的國旗以示莊重。

  達尼克在一乾人馬的簇擁下走下了飛機,離別之際,達尼克鄭重的與佐爾格握了握手“佐爾格先生,如果我是你,我會馬上離開這個地方。”

  “什麽?”佐爾格猛地聽到這麽句沒頭沒腦的發言,不由得有些愣神。達尼克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轉身向著迎接他的車隊走去
  佐爾格木呆呆的揮了揮手,目送達尼克上車離開,車隊浩浩蕩蕩的駛離機場。

  “難道我暴露了?可是讓我離開這裡又是什麽意思?”

  天空不知什麽時候陰了下來,佐爾格忽然覺得,慘白色的天空之下,眼前這座城市似乎隱藏了什麽重大的秘密。

  右手好痛,大概是剛才生死搏鬥的緣故吧,佐爾格低下頭,手臂上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了幾道刺青似的淤血。

  第五章變故

  由冬木市的繁華街道向西直行大約三十公裡處。有一條東西走向的國道,橫穿過遠離村莊人跡罕至的大山。而這條國道的兩旁則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這一森林地帶仿佛被波濤洶湧的土地開發熱潮所遺忘了一般。

  傳說這片茂密森林的最深處,有一個神話之城。當然.這個傳說只是一個無聊的怪談。雖說這片森林尚未有人開發,可是從冬木市區驅車不到一個小時便可抵達這裡。如果真的有一座那麽奇異的城堡的話,一定會眾人皆知。實際上,過去也曾經有人數次在這片原始森林進行土地測量,可是一次也沒有發現過人工建築物的痕跡。

  可是每隔數年,總會有人重新提那個傳說。一群孩子們懷著一半遊玩一半探險的心情走進了這片森林。還有一個迷路的徒步旅行者。他們看見在迷霧中突然出現了一座古城,這個城堡由岩石砌成,十分壯麗。城堡中沒有任何人居住,好像一座棄城。可是城堡中設施齊全,一切都井井有條,讓人不由得產生似乎有人居住在這裡的錯覺。據說是一座異常離奇的古城。當然了沒有人會相信這個傳說。它充其量也只是苦於沒有新聞素材的三流小報,在夏天的怪談特輯中用一頁紙的版面來講述的一個故事。

  然而這個傳說終究與午夜來電亦或是墓地鬼魂不同,是真實的存在。

  十多年前,愛因茲貝倫家族的族長尤布斯塔庫哈依德覺得在對頭遠阪家的直屬領地上設立據點,是不妥的舉動。所以他充分利用家族的財力,買斷了距離冬木市最近的靈脈之地,作為愛因茲貝倫家族的根據地。那時正是大蕭條時期,遠阪家的少當主遠阪信正在英國學醫,根本無暇顧及家鄉的變動,愛因茲貝倫家族,因而白白撿了個大便宜。

  沉悶的空氣使尤布斯塔庫哈依德透不過氣,聖杯戰爭,終於開始了。

  從最開始,事情的發展就完全背離了他的估計,雇傭的殺手行刺**魔術師失敗,甚至招供了作為幕後

  主使的自己。

  更致命的是,在自己對聖杯系統進行修改時,偏偏趕上了帝國陸軍召喚servant,暴走的魔力顛覆了召喚的規則,叫出了幻想種八岐大蛇,崩壞了聖堂教會的靈位盤,更是險些要了自己的命。

  不過,一切的犧牲在下一個時刻都將變得值得,此刻,尤布斯塔庫哈依德手中握著準備好的聖遺物,仿佛緊握著一切。

  那是日本第一位傳教士沙勿略所攜帶的,主的榮光,梵蒂岡城國的奠基石,聖彼得的布道之所。

  如此,一定能夠呼喚出超越七大職介的servant ruler,聖彼得吧。

  尤布斯塔庫哈依德定了定神,走到魔法陣的中央,吟唱起召喚的咒文:
  “純銀與鐵。與基石訂定契約之大公。築壁阻降臨之風。閉四方之門,自王冠出發,在通往王國的三岔路上循環吧。”

  每詠唱完一節,魔法陣的光芒就加速增長。奔騰的魔力蹂躪、凌辱著愛因茲貝倫家族這位德高望重的族長。

  “————宣告汝之身體聽吾號令,吾之命運寄予汝劍。如遵從聖杯的歸宿,順此意,從此理者,回應吧!”

  到此,召喚的咒語陡然一變:
  “於此發誓,君為成全一切之善人。

  君為維持一切秩序之聖人。

  君為拱護一切法則之完人。”

  完成了ruler的特有咒語,愛因茲貝倫家族的族長高聲叫到:“————汝為身纏三大言靈的七天,由抑製之輪而來吧,天平的守護者啊!”

  狂風散去,法陣的中央,立著一個挺拔的身影。

  尤布斯塔庫哈依德匆忙單膝跪下,不住地行禮,這樣一個老者面對一個如此的青年人,旁人來看,未免有些滑稽。

  許久,毫無動靜。

  尤布斯塔庫哈依德抬起頭,仔細的打量著自己的servant。眼前這位現界的靈體閉著眼,仿佛在感受這世界的一切。

  尤布斯塔庫哈依德覺得ruler有些奇怪,但卻說不出為何。

  ruler終於張開了嘴:“似乎在相當有趣的情境下把我叫了出來呢,master。七位魔術師的死鬥,一個戰火紛飛的世界,嗯!?”

  尤布斯塔庫哈依德此刻終於驚覺自己的servant奇怪在了哪裡,聖彼得絕不可能長著一張日本人的臉,那麽眼前的又是誰?
  “那麽,您的聖杯戰爭就到此為止吧”青年抽出太刀,猛的向尤布斯塔庫哈依德輝去,閃亮的刀光撕裂了尤布斯塔庫哈依德的長袍,他慌忙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狼狽的向一旁跑去。

  “聽我命令!”尤布斯塔庫哈依德激活了一道令咒,生死關頭,他自是不敢吝惜。

  令咒的效果立竿見影,ruler的腳步當即慢了幾分。

  ruler舉起手臂,胳膊上赫然是七劃令咒:“消解。”

  “神明裁決”servant ruler所特有的職階技能,具體表現為對於其他參戰的servant享有若乾劃令咒的特權。青年的等級為c-。是對於全體servant總計享有七劃令咒的情況。

  令咒蘊含的龐大魔力完成了對衝,本應成為約束的魔力瞬間消弭於無形。ruler的腳步又一次變得迅捷起來,尤布斯塔庫哈依德絕望的閉上了眼,這麽簡單的算數他當然會做,面對令咒數量上的碾壓,自己的反抗也只是徒然吧。

  此刻,他就像是一個不會游泳的溺水者,徒勞著做著最後的掙扎“放下武器!”“立刻自盡!”

  面前的ruler甚至沒有回應,手臂上接連的兩個閃爍就像是巨大的海浪,徹底拍碎了尤布斯塔庫哈依德最後的希望
  太刀的刀背敲在尤布斯塔庫哈依德的肩上,他旋即閉上眼,昏睡過去。

  尤布斯塔庫哈依德的聖杯戰爭,結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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