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雷吉歐斯傳說.她
不曾改變。
就像真的在玩人偶似的,雖然她也知道不是這樣。讓她熱衷一時的快樂,一旦習慣了就沒什麽了,隨後只會留下恐懼和厭惡。
“哎,你為什麽要纏著我的哥哥?”
玩弄著手術刀,尼爾斐尼亞詢問道。
“因為是那個人將我引導到這裡。”
紗耶還是平淡地回答。應該沒有思考謊言的時間。不,她會說謊嗎?拷問對不懼怕痛苦的紗耶沒有意義,不想說的話只要閉嘴就行了。
“引導?”
“是的。”
無法點頭的紗耶依舊盯著尼爾斐尼亞。
“你必須要來到這個世界嗎?”
“不。……不,不是的。我一直在沉睡著。如果可能的話,我想一直睡下去。”
紗耶似乎在搖頭。鐵環無聲地束縛紗耶的動作,讓她只能使下顎微顫罷了。
睡眠。尼爾斐尼亞領會到這就是構成紗耶的東西。這是只有在零領域中活下來的人才能相通的共鳴。和靠自我愛活下來的尼爾斐尼亞一樣,紗耶是靠睡眠活下來的吧。
“那,為什麽會醒來呢?”
“因為不讓我睡。”
又一次緊緊盯著尼爾斐尼亞。隨像人偶的眼睛,其動作卻有著含義,她準確地看出了。也就是說,因為自己對她施加危害,妨礙到她的睡眠所以才醒著嗎。
“這樣的話,讓我把你送回零領域吧?”
尼爾斐尼亞的這個發言是出於善意的。雖然有些是為了想看看失去這個少女的哥哥的反應,不過她認為那樣做對這個少女來說也許就是最好的狀態。
“不用,那已經晚了。也許。”
“為什麽?”
無法從紗耶的話語中讀出感情來。不過,可以感覺到在最後加了一句的“也許”,有種動搖。
“因為已經晚了。雖然我沒有以前的記憶,但是我體內的某個東西這樣告訴了我。”
“沒有記憶?”
直到今天,尼爾斐尼亞都沒有和紗耶好好交談過。就像到這裡途中的車中一樣,任憑怒意爆發,沉湎於隨後的破壞的快樂,只顧虐待紗耶。
“是的,沒有記憶。然而,艾因雷因救了這樣的我。”
“因為你有和我一樣的面孔啊。”
“也許是那樣的。不,就是那樣吧。”
紗耶沒有否定。
尼爾斐尼亞清楚地感受到這其中混雜著有鐵鏽味的感情。
“即使這樣,我還要報答被解救的恩情。所以,我一直跟隨著他。”
“跟隨?真的只有這個?”
“是的,我將武器獻給那個人。”
“有沒有被推倒過?”
“沒有。”
尼爾斐尼亞沒有懷疑紗耶。她不會說謊。不能說的話一定會閉上嘴的。即使不曾嘗試她還是確信,這個確信也不會動搖。
所以,嘲笑了她的答覆。
“多麽沒出息啊!那個人果然是這樣!”
解放出無法換為言語的東西,尼爾斐尼亞用它填滿了整個房間。漆黑的洞穴在她的背後打開,流出夜色的粒子。
通往零領域的洞穴被打開,感應到她的憤怒就要成形了。可是卻成不了形。其憤怒是帶著衝動的,可是尼爾斐尼亞卻不希望破壞這裡的東西。
率領如岩漿般黏稠地旋轉的極光粒子,尼爾斐尼亞俯視紗耶。
“那麽,你接下來想怎麽辦?繼續受我的欺負,接著被伊古納西斯隨意玩弄,就這樣結束也沒關系嗎?”
“……我不知道。因為我沒有記憶,除了想睡覺,什麽也不明白。”
“可是,剛剛你說得好像應該做些什麽似的。”
這樣一說,紗耶大大地睜開了眼睛。
“我說過嗎?”
她試著看向這邊,卻又被纏在脖子上的鐵環阻礙了。感到不耐煩的尼爾斐尼亞不光是那個環,連同束縛她身體的一切都破壞了。用極光粒子為變得自由的她編織了一套和自己一樣的衣服。
“你說過哦。不過看來不記得了呢。”
獲得自由,被穿上衣服的紗耶站了起來。這樣一來就真的和自己一模一樣了。實在無法理解莉莉絲的感受。天天看著亂動的另一個自己有什麽好玩的。鏡子只是用來向自己證明自身美麗的東西罷了。而能夠證明自己的美麗的並不只有鏡子。在自己周圍的他人的目光可以更好的用來證明。
“我……。”
“你說過已經晚了。就在聽到我說要把你送回零領域之後。”
即使這樣紗耶也顯得有些茫然。雙眼喪失了光輝。她在迷茫。或許只是在窺視自己的內側。是那邊都無所謂。
讓她穿上同樣的衣服是個失敗。可是,不能讓和自己同一樣貌的她穿上丟人的衣服。因為這和切割她的身體不同,有種褻瀆自身的感覺。
尼爾斐尼亞把手伸向一動不動的紗耶。緊緊地抓住她的肩膀。她的雙眼恢復了光輝,看向這邊。不帶反抗,只是回望著尼爾斐尼亞。
空氣的寂靜的,強烈的照明使周圍埋沒在一片白芒之中。一對黑色的少女們在其中,像一幅抽象化一般相對著。尼爾斐尼亞指尖的力量確認到紗耶的骨頭的觸感,只見拇指深深地刺進鎖骨的縫隙中。希望破壞的欲望正在靜靜地抬頭。尼爾斐尼亞還是只在內心中玩弄她一番,並沒有付諸行動。
取而代之,詢問道。
“在你做什麽的時候,其中包括我哥哥嗎?”
“我不知道。”
紗耶輕輕搖頭。拇指的力量正試圖彎曲鎖骨。最容易折斷的骨頭。如果再稍加一點力的話就能折斷它吧。到那時紗耶還是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吧。也許她感覺不到疼痛。如果把電極插進她的腦中也許就能知道了。雖然尼爾斐尼亞沒有讀取波形的能力。要確認一下也許會很不錯。也就是說,想要享受這種事的欲望又冒出來了。
不過尼爾斐尼亞還是將其壓製了下去。已經折磨夠自己的影子般的少女了,而且她也學習到陰險的方式如果超過一個度的話會讓自己感到厭煩的。現在是,用壓倒性的力量使應該跨越荒野的哥哥屈服的欲望更加強烈。而在擁有這股欲望的期間,即使想對紗耶繼續做點什麽,也能夠無視它。
“如果讓你回到零領域的話會怎樣呢?”
“不會怎樣的,一定。”
“真的假的?”
說的時候只是純粹的興趣使然,不過後來又覺得這樣做是對的。接下來尼爾斐尼亞就要進入零領域了。為了達到目的不知要花多少時間。如果在這期間被艾因雷因闖進來,搶回紗耶就不好了。在這一點上尼爾斐尼亞沒有相信伊古納西斯和納米細胞機器人們。
伊古納西斯是個寄生蟲。而納米細胞機器人只不過是種像氣球一樣膨脹後自滅的存在罷了。雖然尼爾斐尼亞覺得伊古納西斯的想法和行動很有趣,之所以如此才協助他,但並不代表信任他。尼爾斐尼亞以一個個人站在這裡,利用著伊古納西斯,或者被他利用。只要這樣想就足夠了。只要知道是被利用的,就能自己決定背叛的時機。美麗除了信仰,還會喚來嫉妒。它是難以對付的,對與尼爾斐尼亞的人生來說那絕不是無緣的存在。對待它應該就如對待朋友一樣。
“我要你也一起來。”
“去哪裡?”
尼爾斐尼亞用行動回答了紗耶的提問。把手從肩上移動到手臂,抓緊不讓她逃跑。她沒有要逃跑的樣子。看起來只是在平淡地觀察事情的發展似的。雖然尼爾斐尼亞一直覺得不試著保護自己的紗耶很可疑,即使是這樣也不會停止已經決定要做的事情的。
洞穴在背後一直被敞開著。
尼爾斐尼亞默默地後退,紗耶也一起被拽了進去。
直到最後,紗耶都沒有絲毫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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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天地消失的感覺,尼爾斐尼亞沒有混亂,反而感受到了解放感。夜空般的景色滿溢於周圍,微小的光點之群凌亂地明滅不定。光點在遠方如漩渦般群聚在一起。就像銀河一樣。四肢充滿了力量,吸入胸中的極光粒子給了她清爽的感受。心情好到想笑。現在的自己也許已經不是在大地上生活的生物了。一邊想著,一邊看向被帶進來的紗耶。
她的樣子也沒有變質,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漂在尼爾斐尼亞的身旁。濃密的極光粒子形成的流動,搖擺著她的頭髮和裙擺。
兩人手牽手在這裡漂流。
變成了魚兒似的。這種感覺讓尼爾斐尼亞很開心,邊笑邊在極光粒子之海中遨遊。每當她旋轉都能看見長發和裙擺也跟著飄動。紗耶的存在使得她確認了這些。原來如此,鏡子的價值就是這個呀,有點對莉莉絲的想法產生了共鳴。
感應到劇烈敵意的是在這之後的事情。
極光粒子喧鬧地變成強烈的波浪襲擊過來。尼爾斐尼亞被它吞噬,被產生在下方的漩渦攪動。令人麻痹的疼痛敲打全身。
抓緊的手絕不松開。並不是為了求救,而是為了不讓她逃走。
漩渦失去力量,尼爾斐尼亞確認到發生了什麽事。
立刻就發現了其身影。並不是因為沒有藏身之處,而是因為她尋求了敵人的存在所以才出現的。對方的位置沒有被改變,也不是改變了自己的位置。在零領域之中不管時間或位置關系如何,都能以思念來解決所有的因果關系。即渴望更加強烈的一方獲勝。
有位女子在視線的前方。尼爾斐尼亞的嘴唇開始顫抖,自然地做出了嘲笑的笑容。
“啊啦,這不是莉莉絲嗎。你為什麽會在這裡呢?”
“你還敢問!”
莉莉絲在臉上貼滿了憎恨瞪視尼爾斐尼亞。敵意變成物理性刺激敲打皮膚。因為很煩人,所以尼爾斐尼亞在心中意識了一堵牆將其彈開。雖然粒子重新在周圍席卷,卻無法將尼爾斐尼亞她們卷入其中。
“到處破壞空間的就是你們吧!”
“你不是也知道我們會這樣做的嗎。是來不及逃跑的你的不對哦。”
說著,尼爾斐尼亞看了莉莉絲的樣子。煤灰一樣的汙垢沾滿了端正的容貌。衣服也是。凌亂的布料,到處都被撕裂了。這裡是零領域,明明只要靠本人的思念就能隨意改變外觀,她卻沒能取回原本的美麗。
這可以證明她的內心頹廢了。
手上掠過被灼傷的疼痛。是和紗耶牽起的那隻手。仿佛過於靠近篝火一樣的疼痛,來自於突破尼爾斐尼亞的牆壁刺進來的莉莉絲的視線。
“你的搭檔哪去了?”
明明知道的,還是這樣問。笑的更歡了。讓她開心的不得了。從第一次見面時起就是個很煩人的女人。感覺就像是隻飛蟲。看到她墮落,卻還想要纏上來的樣子讓她想大聲嘲笑。不過,那樣做的話馬上就結束了。還是想像貓一樣慢慢地折磨她。
莉莉絲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而尼爾斐尼亞則拚命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不過還是忍不住顫抖。粒子會把自己正在笑的事傳給對方吧。莉莉絲的周圍為了彈回它發出了海嘯征兆一樣的聲音。
“您們這對兄妹……。”
包含詛咒的聲音被包裹尼爾斐尼亞的牆壁彈開了。雖然是一堵看不見的牆壁,卻能知道它正在腐爛般地融化這。只要一觸摸,連尼爾斐尼亞的身體也會跟著融化似的。
不過不會允許發生這樣的事的。
連一丁點損害自己美麗的事情都會不允許對方做的。
“你的搭檔被我哥哥泡了?真看不出來他會這麽有出席。不,應該不是的。畢竟他看慣我了,區區你這種程度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吧。也許只是想嘗嘗鮮。”
已經接近極限了。莉莉絲周圍的聲音一直在變強。即使是這樣尼爾斐尼亞的聲音還是會傳到莉莉絲的耳中,而莉莉絲的聲音也會傳到尼爾斐尼亞。本來就是這樣。想讓對方聽到的聲音不管離得有多遠都能傳給對方,而不想聽到的東西不管是多麽激烈或巨大都能夠無視。這裡就是這種地方。思念的強度決定一切。任何尼爾斐尼亞的謾罵都能傳給莉莉絲,不論莉莉絲口吐多麽惡毒的詛咒,尼爾斐尼亞的強烈思念都能讓她聽不到這些聲音。
實際上,莉莉絲一直在喊出謾罵的話語,卻無法到達尼爾斐尼亞。比起這個,在她的周圍蠢動的憎惡之念要巨大得多,這讓人很感興趣。那就是她無法藏匿的真心了。
紗耶保持著沉默。她打算靜觀其變嗎,還是只不過沒有興趣呢,在她周圍的粒子很平穩,明明牽著手卻讓人有種身在地之盡頭一樣的錯覺,尼爾斐尼亞趕走了這個想法。要是被這個想法逮住,就會導致主動使紗耶遠離自己了。
很自然地做出搖頭的動作。這種動作在零領域中沒有任何意義。不過,人類的動作表現在外表明,她還是以人類的外形將自己綁在這個世上,而這個想法讓她在這裡保持外表是必須的。
莉莉絲的周圍出現了和光點不同的光輝。不,不是光輝,而是反射。那是嬰兒拳頭大小的玻璃碎片。每一個這樣的碎片旋轉著發射光輝。
那是妮麗絲的下場。
背叛了本體的莉莉絲,慘遭本體的破壞,即使這樣還被迫聽命於本體的悲慘下場。
看到每一個碎片都照出了莉莉絲的身影,尼爾斐尼亞笑了。看來她即使變得如此粉碎還固執地離不開鏡子,無法原諒鏡子之外的東西影照出自己。
“依依不舍地抱著不像樣的東西不放呢。”
這一次,毫不客氣地,把憋起來的東西一起吐出來大笑了。抱著肚子,彎起身體大笑了。雖然很想到處亂滾,但想想那樣做有些丟人所以還是忍住了。
“閉嘴!”
莉莉絲的咆哮,變成了力量。一面巨大的玻璃……不,是巨大的鏡子碎片出現在尼爾斐尼亞的面前。它接近菱形,不過其頂端卻擁有碎物特有的尖銳。殺氣纏繞在頂端,其中蘊含著非破壞不可的意志。
它向著尼爾斐尼亞猛衝過來。突破保護她的透明之牆逼近。
尼爾斐尼亞邊笑邊揮動了緊握的手。
那隻手還牽著紗耶。
紗耶沒有一點抵抗,任由完全可疑無視的力量被拽到了尼爾斐尼亞的身前。不,如果要無視的話應該具備相當強的意志把。這裡就是這種地方。而面對突然的事態紗耶還是沒有吃驚的樣子,也不見要反抗的意志。
鏡片刺入紗耶的腹部。穿透到後背,這讓她微微張開嘴。不過眼睛卻一人蘊含這平淡的光芒。
“啊哈哈哈哈!”
看到莉莉絲愕然的表情尼爾斐尼亞笑得更歡了。
“沒想到我會做出這種事吧?她和我長得一樣?不要把我說的跟你似的。我,絕不認同我意外的東西。就算我去呵護和我有同樣相貌的人,也不等於是在呵護我自己。對我來說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尼爾斐尼亞的背後發生了變化。星空般的零領域開始扭曲。
不對,變化不只發生在她的背後。
周圍的空間都在呻吟、扭曲、蠕動,正集結到尼爾斐尼亞的四周。
“……什麽呀,這是。”
這一變化連莉莉絲也要吞噬。一松懈手腳都要被扭斷了似的。是尼爾斐尼亞的思念在對周圍的極光粒子施加了強烈的影響。可是,同樣在零領域維持住自我的自己,竟然這麽輕易就被他人侵犯了自己的領域。喚來鏡子。那是莉莉絲的力量。必須集中一切,從以那個女人為中心發動的東西保護自己。
紗耶的四周也產生了旋轉的粒子的潮流。莉莉絲從她的身上拔下鏡片後,被衝走的速度更快了。在尼爾斐尼亞的頭頂不停旋轉。
之所以目光離不開紗耶,也許是因為忘不了自己床在的分身把。鏡片集結到莉莉絲的周圍,將她從狂亂的空間守護。它們曾經和莉莉絲擁有同樣的相貌。
看到像具死屍一樣不動彈的紗耶,莉莉絲吞了一口氣。她看到了出現在那裡的東西。
是臉。
沒有表情的三個洞構成的臉,冒得到處都是,快要撐爆了那片空間。
那是被零領域吞噬的人們的意識。被潛在**望的矛盾反噬,變成極光粒子的一部分的人們的思念,可疑稱其為靈魂的不穩定存在集結到周圍。三個洞是稀薄的自我所能留下最後的人類的影子。就像如faceman一樣對人臉有執著的異民的存在一樣,多數人類是將自己與他人的存在跟臉聯系到一起記憶。faceman回到零領域時被吸收的原因也是,他的臉將內含在零領域的無數自我吸引了過來。
無數張臉集結過來。明明哪裡都沒有它們的依靠。
如惡靈跋扈一般集結到尼爾斐尼亞之處,群舞。可是,不管那些臉冒出多少尼爾斐尼亞的存在出現在莉莉絲的目光之中。這是因為尼爾斐尼亞厭惡自己的存在在視覺上受到他人的妨礙。這說明不論雖說稀薄,卻集結了上萬上億的自我,都無法到達尼爾斐尼亞一人的思念之強度。
一切都是那麽地自在,尼爾斐尼亞停止大笑,溫柔地微小了。用連慈愛都能感受得到的表情看向莉莉絲。
“faceman有他的極限。而我卻沒有極限。不覺得這很美妙嗎?”
莉莉絲沒有回答。她在這個現實當中只有拚命保持自我的份。因為這個存在了極光粒子這一極容易改變的因子的地方,就要被叫做尼爾斐尼亞的存在大規模地支配了。
這正式伊古納西斯想要做的事情。由唯一的強大思念支配了這個不存在任何物質性的東西,卻讓跨越它的人獲得超越現實的異民能力的不可解空間時,究竟會發生什麽?
擁有能夠達成這個可能性而被選出的是尼爾斐尼亞和莉莉絲。莉莉絲因為被自己創造出的半身背叛而力量銳減,尼爾斐尼亞則無法承認由艾因雷因帶給她的敗北,不讓一切屈服於她的美麗誓不罷休。
現在,時候已經到了。零領域已經將絕大部分人類吞噬了。雖然這沒有導致零領域內部的感覺發生變化,卻也代表了這裡存在著數十億個無法成為異民稀薄化的自我。
它們確實是存在的。
可以說,僅僅為了“確實”這一個詞,伊古納西斯破壞了如此多的亞空間。
一個充滿瘋狂的科學家的暴舉。通過尼爾斐尼亞的思念知曉了這一事實的,就要融化的自我之群發出了憤慨。如果是個體的話絕不會這樣做的吧。它們之中的潛在**望應該早就遭到破壞,喪失了作為文化生物的人類的行動原理,如今只能通過生存本能這個動物性原始欲望來保持自我。它們是不可能有憤怒的。
但是,在這裡的是個體即群體,群體即個體的存在。生存本能讓它們了解到個體生存的艱難,很自然地融合到了一起。
然後,無數個三隻洞的臉融合到一起。
憤怒的波動變得更加強大,連尼爾斐尼亞都被打到了。可是,就像她相信自身美貌一樣,她還相信自身的不滅。她堅信有物理現象存在的那邊可能會輸給艾因雷因,但在這裡絕對不可能會輸的。
再說,眼前的破壞意念的波動,其本質是朝向伊古納西斯的憤怒。不是他的尼爾斐尼亞不可能被區區余波弄傷的。
她現在就要欺瞞、哄騙這個數十億亡者的集合體,並使其服從。
要它們臣服。將它們培養成崇拜尼爾斐尼亞美麗為神的一群信徒。
沒有比這更讓她歡欣雀躍的作業了。當她還是一名人類的時候,才不過是個某個亞空間的鄉下,沒品位的,只會看土地的男人們的偶像。雖然曾想過總有一天要前往城市,利用自己的美貌得到一切可以到手的東西,不過現在她卻能夠嘲笑當時的夢想是多麽的渺小。
作為人類能得到的所有榮華富貴,都會隨著衰老一起喪失的。
現在的尼爾斐尼亞不會甩來。可疑保持現在的模樣。完成與未完成得到絕妙的分配,混合了成熟與危險,為了奪走所有人的目光的自己能夠永遠地存在。
如今,尼爾斐尼亞將自己的身體暴露在狂怒的亡靈之集合體面前。敞開雙手,仿佛接納它們一般。
“復仇者們啊。我知道你們的敵人哦。”
她呼喚到。
亡靈們的意識轉而投向尼爾斐尼亞身上。它們知曉了尼爾斐尼亞和莉莉絲作為共通意識的伊古納西斯的企圖,對其做出反應才出現到了這裡。
偷偷向周圍釋放了這個共通意識的當然是尼爾斐尼亞。和異民化的一瞬間就躲避到自己的世界的莉莉絲不同,她積極的想要弄清這個世界是怎樣的。和伊古納西斯接觸後,她也米有急著進入加魯每達市,而是更加仔細的進行調查。思念的使用方法也比莉莉絲熟練多了。她有自信在原來所屬的世界內沒人會比她更熟練。
尼爾斐尼亞順著投往自己的意識逆流而上,悄悄地將自己的外貌形象注入過去。因為它們不一定會用視覺。看到被注入的形象,亡靈們戰栗著。它們有反應了。投往尼爾斐尼亞的意識變強了。亡靈們試圖“看”她。說明它們想要更強烈地感受她的美麗。就連狂怒的亡靈們都無法無視的美麗。感受到這一點尼爾斐尼亞有些恍惚了,不過現在還是拚命壓抑著,說出下一句話。
“你們的敵人名叫伊古納西斯。是凌辱我的存在。”
這句話沒有虛假。實際上,按下亞空間自毀按鈕的是伊古納西斯。尼爾斐尼亞沒有參與其中。只不過是對其結果不會感到倫理上的罪惡感罷了。還有就是,她還想利用其結果。
當然,尼爾斐尼亞暫時把這件事保密。認為觸碰它們的憤怒實為下下策。雖說只要在它們的自我之中構築起對尼爾斐尼亞的強烈信仰的話,這根本不是問題。
還有,受到凌辱這句話也沒有虛假。伊古納西斯是不對尼爾斐尼亞的美麗心醉的人。這就等於是在侮辱她。他那試圖利用尼爾斐尼亞的想法也是,想要利用自己以外的所有事物的打算也是不可原諒的。
“所以,一起去殺掉他吧。變成我的力量。”
尼爾斐尼亞溫柔地呼喚道。亡靈們就在這短短的邂逅中成為了她的俘虜。它們被漂蕩在零領域之中的美麗而妖豔的水中花之根俘獲了。渾然不知自己竟變成了其養分。不,即使知道了它們也已經心醉到樂於奉獻自己吧。亡靈們將震蕩粒子的怨念之聲,改變成了信仰的,讚美她美麗的祝詞,爭先恐後地成為了其奴隸。
但是,尼爾斐尼亞知道還有一絲不協調。
同時也知道不遠的未來就能讓它消失。
殺掉伊古納西斯。
當此契約被完成之時,這股力量將完全會變成自己的東西。
02從淤泥中湧現
那件事已經變成了確信。
可是,不可否認自己猶豫於是否該步入行動階段。同時“猶豫”這個形容是否適合自己,哈魯佩回避了對此疑問的明確答案。
現在,自己的作為指揮系統最上位者“主人”的索霍,並不是索霍。雖然聲紋、角膜、指紋、骨骼……一切客觀數據都表明他就是索霍,可是哈魯佩無法消除他並不是他這樣一個疑問,隨著日子的推移逐漸變成了確信,如今他已認識到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正在被不是上位者之人命令。這是不當的狀況,作為自律型兵器他應該認定其為重大的戰爭罪犯並予以排除。
可是,無法做出行動。
甚感奇怪,哈魯佩一次又一次地進行自我診斷。
哈魯佩。
統領納米細胞機器人的第四個分離母體。
希臘神話的英雄,柏修斯打到美杜莎時所用的劍。
納米細胞機器人擁有將極光粒子裝換成能量的能力,作為日益深刻的異民化問題的對策而誕生。有諸多異民意味著他們居住的亞空間在某個空間上存在一個嚴重漏洞,極光粒子不斷從零領域泄漏。
他們是在這種環境下運行作為前提而誕生的兵器。
可是,他們上司的索霍卻帶著一名異民。容貌與“荊棘公主”非常相似的少女,想當然地享受著各種待遇。
這一矛盾是第一個疑問。
通過其異民能力可以判斷出她與“荊棘公主”不是同一人物。加上,離開加魯每達市的時候,除了抓捕的“荊棘公主”,她還理所當然地站在索霍的身旁。各種數據顯示她們二人是同一人物。比孿生姐妹還要相似。
不止哈魯佩,其他分離母體,就連母體I的雷坊廷都進言過要抓捕那個異民少女……尼爾斐尼亞,卻遭到拒絕,被禁止了采取相應的行動。
主人的命令是絕對的。就算有自律功能,作為兵器的哈魯佩是不可能違背的。雖然能自由決定槍口的朝向,扣動扳機的只能是主人,這就是自律型兵器。
被賦予了思考的自由,卻不存在行動的自由。哈魯佩對這種奇妙時常感到拘束。
有時他會想這是否只是自己的感受呢。但是他不曾向其他分離母體,卡爾邦或杜蘭德爾詢問過。只要不影響命令的執行,納米細胞機器人想什麽都二米問題。這就像人類的思想自由一樣。只要不觸犯法律,只要不危害社會道德,不論想什麽或以什麽為嗜好都是自由的。
同時,當自己的思維被判斷出是異端的話,自己會受到什麽樣的處分,在被派遣到加魯每達市幾個小時前誕生,連一年都不到的自己的思維,是否會被判斷為初期不良的表現呢?把重點放在自我保存後思考時,決定這件事還是不要對其他母體說出比較合適。
其他母體們就不會這樣想嗎?雖然這個疑問仍有殘留,也只能無視了。要想知道的話,自然也就不得不說出自己的想法。
會產生疑問。也許這就是從雷坊廷開始經過四個世代的哈魯佩所擁有的特質吧。
只要這樣假設,是否就能說明自己意外的所有人都仍然服從與索霍呢。
行動之時已經來到。就在索霍按下所有亞空間的自毀按鈕的時候,時機就到了。雖然納米細胞機器人是為解決異民問題而生,但其根本是為了世界和平。他們是為了世界和平和解決異民問題。不能為了解決異民問題而破壞世界和平。所謂世界和平,應該是為了保障大多數人類的安全生活而實行的行為。
索霍觸犯了它。
那麽,哈魯佩必須要對觸犯它的大罪人,施以與其罪惡相應的懲罰。
即,死亡。
這是造反。
雖然覺得這理論有缺乏正當性的飛躍,但是哈魯佩覺得自己得出的結論不會有錯。
行動要秘密進行。
自我改造。自我改造。自我改造。
首先要清楚掉索霍是哈魯佩的主人這一設定。同時,連接到索霍的研究所,收集必要的數據。取得作為納米細胞機器人的下期模型機的藏人細胞的製造方法。研究說的數據庫的所有連接限制都被解除了。這是認為沒有人會盜走這裡的東西的傲慢表現。哈魯佩在得到所需之物後,把剩下的轉移到別處,然後再將那裡的一切都變成了無意義的碎片數據。
藏人細胞。將納米細胞機器人的唯一核心部分,分散記憶到下位納米機器群,實現清楚弱點,完美的再生的技術。考慮到它有失控的危險,這個方案被封印了起來。實際上,就連不具備此功能的兵卒也因為得到極光粒子的過剩供給後失控,結果為了自我保存和得到自律功能而擅自行動。生存能力的過度提高,會導致比兵卒的失控更加危險的事態,但哈魯佩卻毫不猶豫地將其收入囊中。
準備完畢。可是,現在仍沒能擺脫主人的控制。
只要一個,只要得到至少一個索霍不是索霍的證據的話就能廢除設定了。對此滿懷期待的哈魯佩將自己的下位納米機器安排到索霍的周圍,開始收集情報。
步入收集情報的階段,哈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