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女兒不敢。”慕銘秋低頭，小聲道。

  就是這副小聲小氣的模樣才對嘛！

  見她又恢復了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樣，太師夫人的心理得到大大的滿足，便收起眼中的冷意，輕哼一聲。

  輕盈的腳步聲靠近，小蘭端著盤子走進來，將盤子裡僅有的一杯茶放到太師夫人手邊，輕聲道：“夫人，請喝茶。”

  慕銘秋見到，便納悶了：“小蘭，你怎麽只顧著給大娘上茶了？好事不應成雙嗎？”

  小蘭回頭，抱歉一笑，小聲道：“王妃，對不住，奴婢方才去廚房準備泡茶，可是竟發現那裡沒有開水了，知道來客人了，廚房正在加緊燒呢！奴婢端給夫人的這一杯，還是早上您和小郡主喝剩下的茶壺裡倒出來的，好不容易才倒出一杯。夫人是客，自然要先給她喝了。”

  噗！
  聞言，太師夫人剛吞進肚子裡去的茶水華麗麗的吐了出來。

  “你……你……咳咳咳……”拍著胸脯，猛力咳嗽著，她指著小蘭，想罵人，可是有心無力。

  慕銘秋便轉過去，沉著臉喝道：“小蘭，你怎麽搞的？怎麽能用我們喝剩下的茶水來招待大娘？還不快去沏一壺新的來！”

  “是！奴婢這就去！”小蘭忙道，在太師夫人恢復過來之前抱著盤子溜之大吉。

  “大娘，您還好吧？”等到小蘭走遠了，慕銘秋才看向太師夫人，輕聲問道。

  太師夫人撫著胸口，怨憤的看著她，冷冷吐出一句：“死不了！”

  “哦，那女兒就放心了。”慕銘秋舒出一口氣，臉上竟然漾起了淡淡的笑。

  她還笑得出來？

  怒氣在一瞬間再次迸發，太師夫人瞪向慕銘秋，氣勢洶洶的道：“秋兒，我還要問你呢！你毀了你小外甥的滿月宴，都好幾天了，你怎麽也不知道回去請罪？”

  慕銘秋眨眨眼，看著她：“大娘，女兒做錯什麽了嗎？我為什麽要回去請罪？”

  “你做錯的還不夠多嗎！？”太師夫人拍著桌子大叫，“一個晚上，不到兩個時辰，你就鬧了三場事！”

  “女兒怎麽不記得了？”慕銘秋低笑，靜靜看著她，“明明那些都是別人先挑起的事端，女兒和王爺也是忍無可忍了才會奮起反擊。尤其是最後”，明媚的眼兒看著她，輕輕一笑，“不是大娘您一直在那喋喋不休，清兒也才忍不住幫女兒出頭的嗎？”

  “那也是你不知道好歹！”太師夫人心虛大叫，“我說了那些也是為了你好啊！”

  反正，說來說去，她是沒有錯的，錯的都是她慕銘秋！
  心裡冷笑沒有心情再跟她胡扯，慕銘秋忽的抬起下巴，冷冷睨著她，淡淡笑道：“是啊！說的我有老又醜，別無長處，比起冬兒妹妹來更是她在天上我在地下。我一輩子只能跪在地上舔她的腳趾頭，連看她一眼都沒有資格。最好呢，我能說服王爺把冬兒妹妹收入王府，然後自己主動退位，把正妃的位置讓給她，自己再帶著清兒找一個清淨的角落，就像當初在府裡一樣，默默無聞的過一輩子，連死了都沒有人發覺，這樣才最合你的意，大娘你說是不是？”

  太師夫人愣住了。

  她沒有想到，慕銘秋會突然說出這麽一大串話來。而且，字字帶著譏諷，刺得她一時半會竟找不到話來回應。

  慕銘秋還是笑著，靜靜的看著她，冷冷吐出幾個字：“大娘，送你兩個字……做、夢！”

  “你！”太師夫人終於反應過來了，跳起來大叫。

  眼睛瞪得圓圓的看著她，想說點什麽來教訓她，可是，絞盡腦汁，卻發現腦子裡空白一片，什麽有用的詞匯都找不到。

  慕銘秋也跟著站起來，臉上的笑容更輕更柔，聲音也放得更軟：“大娘，說句實在話，王爺喜歡誰，要娶誰，這是他的自由，我根本管不著。我知道你一直瞧不起我，覺得我不配嫁入好人家，更覺得王爺她本該是冬兒妹妹的，是我搶了她的男人，你一直想著幫她把男人搶回來。可是，這些話，你為什麽不去對王爺說？您不是說我只是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小丫頭，一直以來連正眼都不瞧我一下的嗎？既然覺得我一無是處，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麽？你直接去找王爺啊！速戰速決，那不比來我這裡迂回半天要輕巧得多？”

  真是反了！

  這個丫頭，居然真的大著膽子來和她對著幹了！

  心裡憤怒得不像話，胸口快速起伏著，太師夫人瞪著她看了半天，好不容易吐出一句話：“你這個丫頭別不識好歹！我也是給你面子才來和你說這些！”

  “多謝。只可惜，這個面子，我不想要。”嘴角一扯，慕銘秋冷淡拒絕。

  太師夫人更氣了，捶著桌子大叫：“慕銘秋，好啊，不就是嫁給了王爺嗎？才幾天功夫，你的膽子就大了不少啊！”

  “大娘，是你欺人太甚！”慕銘秋毫不畏懼的看著她，冷聲道，“敢問一句，你到底有多恨我？”

  “我……”太師夫人怔住，想不出她怎麽會突然蹦出這麽一句話。

  她不恨她呀！

  慕銘秋輕笑，輕聲道：“大娘，從我記事起，你就從來沒有對我和顏悅色過。我知道，我是庶出之女，我娘丟了慕家的臉，所以，你把我發配在府裡那一角，我認了。後來，我又有了清兒，那更是給府裡抹了一層黑，你更瞧不起我，我也理解。只是，就算我做了這些，爹也不曾多多責怪過我，他也說了，我是年少不知事，我娘的事情更和我沒有任何關系。連爹也就是對我一直不聞不問，可是吃穿住行從不曾少了我的。可是你呢？我在府裡的那些年，下邊的人克扣發給我的東西，你知道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不知道；每次二表哥來，他調戲我，我奮力反抗，你撞見過幾次，也都只是皺了一下眉頭便走開了。你是認為我一個沒什麽作用的小丫頭，送給二表哥玩玩也沒什麽是吧？還有那些親戚朋友，每次來了，她們拿我說事，我也不求你為我開脫，可是你也不該和著她們一起說我呀！還火上澆油，和她們一道把我踩到腳底下，然後把冬兒妹妹捧得有天高。若不是因為恨我，我真想不出你這麽做的理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