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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天師》第96章 眾星之主1
  第96章 眾星之主1
  下面,跟著池畫月一起進入的幾個蟾蜍妖一齊出手,他們中顯然有極高明的傀儡師,在此術上的修為應該不弱於花漫天,每個人都有數個足以以假亂真的人偶分身,且可以做勢攻擊,只有真的還擊時,才能知道是真是假,花漫天三人一時竟陷身重圍,一時無法衝出。且三人都知,那個結界中的人偶是假的,所以也少了那種情急拚命的心情……

  這時候,就連花漫天也以為,池畫月已經走了,可是身在顛倒飛盤中的花似錦,卻忽覺得天地劇震,一股巨大的力道重重的撞在了顛倒飛盤上,飛盤上的防護結界立生感應,綻出道道金光,將擊來的力道反擊了回去,卻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眼前紅光一閃,一個金色的大網陡然罩了上來,居然將整個顛倒飛盤套在了網中,飛快的向西滑走,網眼上點點金色桃花正綻放萬道光芒,居然是池畫月身上的桃花系帶。

  這種時候花似錦哪裡來的及多想,一咬牙,就將那三枚散雷符擊了出去。她自封了血脈,力道不足,幸好玉符高明,速度仍舊快捷無倫,順順當當擊在那水紅人影的後腰。散雷符轟然炸開,除了鴆血之力,尚有天地之威,他整個人向前一撲,整個顛倒飛盤都被他的動作帶的拋起,險些脫手飛出,可是他隨即一躍而起,仍舊向前。

  斜刺裡忽有一道雪亮光芒刺了過來,勢挾風雷,池畫月被迫後仰,舉劍相格,兩劍相交,誅邪劍發出極輕的卡嚓一聲,竟被他一劍削斷,他隨即反手擊出。

  花似錦看在眼中,急道:“雲哥哥!”卻見碧影一閃,無數半透明的細線飛了出來,織成一張藤網,池畫月竟是一愕,道:“優曇波羅?”

  曇現的聲音道:“不錯!我來試試你的修羅桃花!”

  池畫月咬牙道:“那不知優曇波羅能不能抵的過我的星主石?”一邊說,一邊揮劍擊出,可是他身上還掛著一個碩大的飛行法器,所用的修羅桃花也只是一件法器,而曇現卻是實實在在的優曇波羅花神,優曇波羅根須幾乎透明,他又並不直攖其鋒,隻左閃右避,池畫月一時竟奈何他不得。

  花似錦身在顛倒飛盤之中,又自封了血脈,心念飛轉,一時之間最少想了十七八個主意,卻一個能用的也沒有,飛盤門兒忽然一開,隨即腳下微微一顫,花似錦大喜,道:“雲哥哥?”

  雲知處急撲過來,道:“你怎樣?”

  花似錦道:“我沒事,只是為了避開謗聽血鶯的影響自封了血脈。”

  雲知處嗯了一聲,然後迅速盤膝坐下,動念馭使,只是一閃念間,顛倒飛盤攸的縮小了無數倍,居然便從那網中漏了出來,他隨即馭使飛盤飛快滑動,池畫月隻覺得身後一輕,不必回頭也知發生了甚麽,竟是又驚又怒,花漫天恰在此時衝上,然後是東方天籟,池畫月怒道:“花漫天!你居然用星主石做了這個飛行法器!”

  花漫天哪會跟他廢話,早抬手擊出,兩人靈力本就差相仿佛,加上還有曇現和雲知處和東方天籟,池畫月怎敢戀戰,執了長劍強撐,忽然雙手一展,眼前紅光彌漫,花漫天急道:“三昧真火!退!”

  東方天籟急應聲退下,雲知處亦馭使顛倒飛盤極速讓開,一時眼前鋪天蓋地俱是紅光,紅到極通透,轉眼之間,竟將整座玉山罩在了其中……東方天籟原身是蛇,修為乃是水系,本就怕火,退的略慢,被真火所襲,頓時就是一個踉蹌,在空中倒栽了下去。

  雲知處心念動處,顛倒飛盤在空中飛也似的一個回旋,便將東方天籟接住,那邊花漫天也拋出了趕月舟,飛快的躍身上去。忽聽撲簌簌一聲,漫山火光中忽然騰起了一個黑影,是墨離為避三昧真火,現出了鴆妖的原身,雙翼上猶掛著火焰。

  世間傳言中,鴆通體漆黑,雙眼赤紅,形貌可怖。可墨離的原身更像一隻金雕,只是羽毛是墨一般的純黑,沒有任何花紋,尖喙極長,色做鮮紅,雙晴也是紅色。他不住鼓翅想要將雙翼上的三昧真火撲滅,可是三昧真火何等歷害,哪會這麽輕易擺脫?
  花漫天目光瞥過,抬手擲出一把飛刀,將他沾了火的羽毛削去,鴆血同時落下,但傷口隨即在三昧真火的熱力中封住,墨離在空中飛的歪歪斜斜,也許是顧及鴆血之毒,竟不向兩個飛行法器飛來,只在空中四處盤旋。

  而與此同時,池畫月手中又出現了那柄紙傘,傘上似乎刻了極高明的辟火訣,衝天倒卷的火焰竟瞬間退避三尺,他紅袍一擺,趕上前來,衝進了顛倒飛盤。此一戰蟾蜍族幾乎全軍覆沒,池畫月顯然也發了狠,定要強擄花似錦而去,雲花兩人剛才打開了顛倒飛盤的門,想救下東方天籟,一時不妨,竟被他探入了半個身子,他隨即扣緊了門邊,另一手便往花似錦抓來。

  三昧真火中,所有的隱身符都沒了效用,雲知處的身形也顯了出來,他急抬手結印,一掌擊出,曇現亦現出優曇波羅原身,上前夾擊,顛倒飛盤中空間狹小,只能勉強站直,門更是極小,三人近身以命相搏,招式壓根就施展不開,池畫月一時進不得飛盤,但兩人也沒法把他打落下去,顛倒飛盤在空中不住晃動,越來越低,東方天籟的身體也是搖搖欲墜。

  三昧真火乃寂滅之火,可焚盡一切不淨不潔之物……而在佛陀眼中,世間種種,各有不淨不潔之處,所以不管是甚麽落到下方火海之中,都會立刻被燒成灰燼。

  花漫天的趕月舟能避凡火,卻不能抵擋這三昧真火,不能飛的太低,且投鼠忌器,不敢放手施為,隻怒的雙眸雪亮,他生來聰明絕頂,順風順水上萬年,從未如此刻這般無奈。花似錦盡全力令飛盤穩定,一邊眼睜睜的看著面前三人,可是距離實在太近,三人動作又是極快,她手裡早就扣好了金針,卻不敢發出。

  似有意,似無意,雲知處的腳尖忽然掃到了她的衣擺,然後連踏三步,勁腰微擰,在她面前轉了半個圈子,恰好讓開了她與池畫月中間的位置。花似錦心頭一動,面上卻不動聲色,幾招之後,雲知處果然又是連踏三步,一個旋身,花似錦一咬牙,手中金針激射而出,池畫月握傘的手一顫,竟被金針擊中,紙傘失手墜落,火舌瞬間倒卷上來。

  本來這三昧真火若是他自己修煉,絕不會傷到他,可顯然這是他不知用何處法子得來,居然敵我不分,很快便引燃了他的紅袍。池畫月痛哼一聲,扣著門的手一松,便直跌了下去。

  飛盤中的三人剛松了一口氣,眼前忽然桃花漫卷,池畫月垂死掙扎,竟又拋出了修羅桃花的長索,恰好纏住了雲知處的小腿,大力拉扯,雲知處距門口只有一步,一時不防,竟被他硬拉了下去。主人遇險,曇現立生感應,瞬間化入了他的血脈之中。

  花似錦大吃一驚,急翻身撲到門口,便見池畫月落在了紙傘上,身上火焰頓熄,他腳尖一點,連人帶傘滑開數步,桃花長索一松,雲知處便直落入了火海之中。花似錦心頭劇震,想也不想,便要跟著躍下,花漫天急了,也顧不得三昧真火,身子一長,便從撥雲舟中躍入了顛倒飛盤,強把她拖入懷中。

  忽聽池畫月輕咦了一聲,花漫天急低頭看時,卻見那火海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極速向雲知處的方向聚攏,竟瞬間凝成了一個高高湧起的紅色浪尖,將雲知處的身體托起,他竟懸空定在了半空之中。雲知處顯然也覺訝異,猶豫了一下,便在火海中試著邁步,向池畫月的方向走去,隨著他的走動,三昧真火亦隨之湧動,一股一股細小浪花此起彼伏,一路支撐他的足底,竟似乎龍族行走在水面上一般。

  池畫月看在眼中,驚駭之極,哪敢戀戰,轉身就走,傘面如水中扁舟,飛快的在火海中滑動,轉眼已有數丈之遠。雲知處腳下雖有無形的火焰支撐,卻畢竟無可借力,又尚未掌握其中關竅,速度快不起來。而此時兩人都在三昧真火之中,世間一切俗物還未接近,便已經被焚化,也無法施展金針暗器之類,花漫天和花似錦只能眼睜睜看著。

  雲知處追了幾步,眼見不及,索性便盤膝坐下,飛快的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架瑤琴,略略靜心凝神,雪袖輕抬,觸指琴弦,錚然一聲。池畫月腳下一滑,竟險些從傘上跌落,急回過頭來,一咬牙,便取出了一杆玉簫。

  眼前情形,即是詭異,卻又絕美,池畫月一身紅袍,足尖點在傘上,橫執玉簫,銀色極長的發絲迎風飛揚。而他的對面,那個雪袍玉帶的人類少年,就這麽懸空安坐火海之上,火色鮮紅,火舌卷動,他的衣衫卻有如新雪,神情靜謐,眉眼俱是難描難畫般的美好,修指如玉,勾挑撥弄,映出點點流光……他明明在動,卻似乎極靜,安坐蒼穹的靜,俯視蒼生的穩,敗中求勝的從容……

  琴聲清越,簫音悠揚,簫音看似平和,卻在瘋狂進擊,而琴聲似乎初學乍練,只能見招拆招,守定一方。這種情形與剛才花漫天與池畫月聲音交戰差相仿佛。須知世間一切以聲音馭使的法門,都是以擾亂對方心神為目的,只有方才花漫天與池畫月兩人聲音交戰時,兩種聲音都是一種強大到可以感知的力量,幾乎有體有質,卻又是無形無影的力量。

  花漫天低頭聽了片刻,隨手將花似錦推回飛盤裡面,也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架瑤琴,略略起手撥弄,琴音叮咚,如珠玉相叩,卻是斷續的,不成曲調,也不參與二人的交戰,隻似一種隱約的指引,雲知處本琴技高超,卻不韻聲音化形之術,只是在剛才兩人的交戰中心有所悟,倉促出手。花漫天這一指點,於他的確是及時雨,只是低低幾聲,雲知處的琴音便跟了上來,花漫天仍舊撥弄,他的琴音便漸成曲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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