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記憶裡的曾經（3）

  夏溪淺走了過去，這次她不像以往那樣，熟練爬上了顏玉卿的腿，而是依舊用著剛剛和桌案齊平的眼睛，小心地看著上面的字。

  顏玉卿本想伸手將她抱起，但手愣在了那裡，半天再無別的動作，最後竟然幻化出了一道法決，將桌子變矮了下來。

  這樣的高度，對夏溪淺來說正好。

  顏玉卿的身子，不由得因為這樣的高度而彎下來，他修長的手指在書頁上，就這樣把夏溪淺整個人環在了懷抱裡一般。

  只是這個懷抱，空蕩蕩地隔絕著空氣。

  “這個字，念什麽？”顏玉卿道。

  夏溪淺自然是認識的，但她還是皺著眉頭，假裝思考了片刻，才慢吞吞說出一個答案來。

  和每次的結果差不多，她頂多隻認識出了一半多一點，顏玉卿也不氣餒，又挨個給她教導一遍。

  這整整一間書房，書浩如煙海，若是資質最佳的人界孩童，終其一生也難以讀盡。但是修仙之人五識聰慧，有過目不忘之力，雖然到底能明白多少，和個人的悟性有關，但是僅僅是要在腦海中記憶下來，還是沒有問題。

  顏玉卿低頭看她，不由的沉思起來。

  按照夏溪淺這個速度，得啟蒙到十來歲的時候，才能將將認識常用字。

  更不用說他這間書房裡的書，有不少上古時期的遺留，其複雜生晦，未開大智慧的人，很難死記硬背將其記下來。

  將她留在這枕霞山中，到底是有些出於他和慕白冉的私心。

  這個女孩不能修仙，卻又偏偏要將她隔離塵世，活在這虛空淡漠的枕霞山之上。

  夏溪淺的目光，還落在書本之上，他會修仙之法，但是這些對這個女孩，都沒有什麽幫助。以她的慧根所能理解的書，也不過是一些凡姐粗淺文章。

  彼時她越是容顏天真無暇，顏玉卿心裡就升騰起一陣愧疚感覺。

  夏溪淺轉過臉來，總覺得有那麽一道視線，停留在她的臉上，轉過頭來一看，竟然是師傅，而師傅總是清冷著的目光，此時正帶著探究和一絲難以捉摸的複雜神色：“師傅？”她怯怯地喊了一聲。

  “十五年後天機閣開啟，待查清你同止瑤之間的聯系，就放你回歸凡塵。”他冷聲說道。

  夏溪淺一愣。

  聽得他繼續緩緩張口。

  “這十五年間，我會把你留在身邊悉心教養。除了必要的啟蒙之外，凡塵生活所需要學會的事情，你都得學著去做。”

  顏玉卿的嘴角輕輕勾起，好氣又好笑一般說道：
  “比方說，可不能像今天一樣，偷偷把沒洗的盤子放回去了。”

  夏溪淺張了張嘴，眼睛瞪了一下，差點沒驚訝的“啊”出一聲，但又及時的用手捂住了嘴，點頭認錯的態度比誰都快。

  “師傅，我錯了。”

  這孩子，認錯的速度倒是很快。

  但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她眼眸裡靈動閃爍的光芒，顏玉卿腦海裡忽然閃過這樣思緒來。

  我認錯，但是，我不改！錯了又何妨，開心就好。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迷茫來，這個孩子果真過於頑劣，難以教化了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