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荷月為三（8）

  容憐聽到洛無憂的話，咳嗽幾聲，忍不住歎氣問道：“為什麽？”

  洛無憂托著下巴想了一下，道：“他曾經說過，他很喜歡狐狸。”

  “大概因為墨衣上神也是妖怪吧。”容憐突然釋懷，“看來我們真的對妖怪偏見太深。”

  洛無憂撇撇嘴，嘟囔道：“你這句話的意思是，總算相信我說的話了，對我也沒有那麽多偏見了？”

  容憐沒有回答她，而是眼神迷茫道：“仙界存在了幾十萬年，經歷了無數的更替。從獨立仙門到飛升的天宮，再到如今的上神當道。之前一直沒有妖修煉的說法，只是近些年妖怪修仙的越來越多，仙界才同意妖與人一同修仙。”

  洛無憂聽的有些發呆，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歷史。

  容憐歎了口氣，繼續道：“自古以來，妖怪作惡多端的處於多數，因此人才會對妖又許多偏見。如今世道在變好，只是這偏見不是短時間內能夠消失的。”

  洛無憂明白容憐說這番話的意思，要想妖與人平等，恐怕要經歷上萬年的演變。越來越多的妖成為仙人，才會被適應接受。就像是朝代變遷，剛剛開始的規則總是會被人排斥。等到所有的人都適應了，一切就會理所應當。

  只是自己處於被排斥的階段，才會感覺到難受和委屈。只是能夠有人體會到自己，她回好受一些。

  容憐又吐出一口血，整個人靠在樹上。他現在沒有力氣，一直都在強撐。洛無憂慌忙按住容憐的背，一點點向他的身體裡輸送靈力。

  他擺擺手，虛弱道：“別白費力氣了，我知道自己也快要不行了。與其將所有的力氣都用在我的身上，不如去幫助蕭大師兄戰鬥。”

  “容憐師兄……”洛無憂喊了一聲，接下來不知道應該怎麽再說。

  他嘴角掛著一絲溫柔的笑，伸手摸摸洛無憂的腦袋。此刻的狀態像是二人還在廣陵時，他還是那個風度翩翩的公子。他眼神溫柔地看著她，淡淡道：“沒關系，也許這就是我的命數。下輩子投胎最好也做個妖，讓我體會體會你的心情。我下去一定不喝往生水，等著再與你遇見。”

  “你會好的。”洛無憂強忍著眼淚道。

  容憐輕笑一下，道：“還好在臨死前得知真相，要不然我可能還會對你存在偏見。”說著他又吐出一口血，意識漸漸模糊。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一字一句道：“謝謝你，無憂。”話音落下，他的手垂了下去，眼睛閉上嘴角還掛著微笑。

  洛無憂顫抖著去抱容憐的身體，他的身體上還帶一絲溫度，只是再也不會睜開眼睛。她的心痛起來，忍不住放聲大哭。

  她的情緒低落，內丹的力量減弱。鬼面仙人與蕭九翊對上手掌，瞬間被蕭九翊的靈力震飛出去幾步。眼見著蕭九翊再次襲擊過來，他立刻雙手按在地面默念咒語。一道光芒籠罩，他的身體頓時進入地面之中。

  蕭九翊最後一擊落空，拳頭狠狠地砸在地面上。他咬牙切齒，遺憾還差一點就抓住鬼面仙人。

  洛無憂哭得聲嘶力竭，她恨鬼面仙人，更恨自己的力量太低無法保護任何人。

  蕭九翊面無表情地走到洛無憂身旁，一把將她從低上揪起來，怒道：“你給我振作一些！”洛無憂像是完全聽不進去他的話一樣繼續哭，嗓子都啞了。

  “你在這樣我堵住你的嘴巴信不信？”蕭九翊有些煩躁道。

  洛無憂咧著嘴哭的更厲害。

  蕭九翊狠狠歎了一口氣，從懷裡抽出一塊兒手帕堵在她的嘴上。

  洛無憂眼淚頓時停住，一臉懵的看著蕭九翊。她沒想到竟然會被一條手帕堵住嘴巴！憤怒掩蓋了悲傷，她將手帕扔在地上，帶著哭腔喊道：“蕭九翊，你有沒有心？”

  “無論如何也不能哭起來沒完。”蕭九翊一字一句道，“現在我們沒有時間悲傷，要替所有被鬼面仙人殺死的仙人報仇！”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眼神堅定，手狠狠攥緊。

  洛無憂抹了抹淚水，嗓子帶著些沙啞道：“容憐說，這背影很像秦晁。”

  蕭九翊愣了一下，隨後臉色陰沉下來。他走過來一把扯住洛無憂的手臂，道：“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去秦晁的院子查看。如果真是他，一定會有破綻。”

  洛無憂表示讚同，二人快速地奔向秦晁所居住的院子。

  秦晁作為荷月閣的大師兄，院子坐落在蒼翼上神寢殿旁。整個院子不算大，周圍包裹著一層淡淡的靈力。

  洛無憂站在大門口感受著這些靈力，臉上頓時浮現出失望的神情。這些靈力非但不熟悉，反而純正的沒有一絲邪氣。這不像是鬼面仙人會擁有的靈力。

  蕭九翊似乎也覺察到不對勁，但還是敲響了秦晁院子大門。

  過了一會兒，秦晁走出來開門。夜已深，快要飛升的他還在修煉。打開大門見到二人前來，不免有些疑惑。疑惑的神情轉瞬即逝，他臉上掛著笑，道：“不知道二位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蕭九翊揖手道：“深夜打擾師弟實在過意不去，只是事情有些複雜才會前來叨擾。今夜我們的院子裡傳來一聲巨響，出來查看就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從我們院子中飛出去。我們感受到那人身上煞氣濃重，擔心是什麽怨靈於是便追出來。那影子一路狂奔到了這邊消失，我們隻好前來問問師弟有沒有見到什麽可疑的事物？”

  他一口氣說完這些謊話，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秦晁面上帶上一絲驚訝，緊接著閉上眼睛默念了什麽咒語。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搖搖頭道：“我院子裡並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你們如果院子裡丟了什麽東西，我現在派其他仙徒去查詢那白影。”

  “不必。”蕭九翊淡定道，“我們並沒有丟什麽，只是感覺那影子可疑而已。如果師弟沒有看到就算了，不再打擾。”說完，蕭九翊扯著洛無憂迅速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