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先手與後手

  黑霧逐漸散去，只剩下戴著帽子不知表情的釣魚翁。

  “各為其主，你為誰？這天下，是該離開了。可惜的是，該得到的沒有得到，那幾斤臭魚，值幾個錢？”

  釣魚翁越走越遠。

  不多不少，剛好十年前的今天，釣魚翁與桃姓四人還是拜把子的兄弟。要說他怎麽與這四兄弟認識的，其實很簡單，一出生，五個人就是玩在一起長大的。那為什麽現在分道揚鑣了呢？在平常人眼裡，那是因為姓氏不同，後來釣魚翁還離開過五年的時間，等回來之後，就沒有“玩”在一起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的，原因只是因為一個人：徐伯客！

  釣魚翁原名土明翁，後來經常垂釣維生，所以大家都改口稱之為釣魚翁。他的住所一年到頭都是一座自己搭建起來的小茅屋，村民們都比較奇怪，為什麽這麽隨便搭的房子，竟然十年如一日，不會壞！不過，近幾年開始壞了，大部分地方還會漏雨，大家這才沒有什麽其他看法。住所不遠處，就是桃西的住所，以前還會偶爾光顧，桃西每次都如臨大敵，後來漸漸地就不害怕這個老頭了，還時不時給老頭一些藥，比如緩解腰間盤突出疼痛之類的，不過，倆人之間說話不超過三句。

  哦，忘記說了，十年前的今天，發生了兩件大事。一件事是這個鳥不拉屎的鎮上攜手來了一個年輕人和一個美麗女子，另一件自然是：當這對年輕人到了小鎮安家的當晚，土明翁與桃姓四兄弟決裂。第二天，土明翁就此離開，五年後重返小鎮釣起了魚。

  而遠方的那座山，其實只是一棵樹，一顆雍蘭早就看中的樹，但是卻拿之無可奈何，任憑倆人怎麽努力，都絲毫未動。倆人都非常納悶，這不就是一個小仙放在那兒的嗎？怎麽就拿不動了呢？於是倆人找來了桃姓四人，唯獨土明翁沒來。四兄弟正好有所求，冥冥中覺得這棵樹對他們也有裨益，所以就答應來了。

  四人先到，就迫不及待地試手，結果土明翁出現了，而且是出現在樹上，操控著樹對四人進行圍攻，結果被徐伯客夫妻倆拚命救了下來。這其中到底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也只有這7個人知道原委，確切地來說是8個！
  睡夢中的徐小騰被老先生叫醒，朦朧中老先生只是撂下一句話就轉身離開：“來我的書房，你的第一課，我親自來上！”

  徐小騰又感覺自己很渴的樣子，大白天睡覺還頭昏腦漲，非常難受！悄悄去茶台偷了點水喝，然後環顧四周，突然有些茫然起來：“書房？裝書的房子？在哪啊？”

  正當徐小騰撓頭之際，一個小辮子出現在他的視野中：“你是.在找什麽嗎？我好像見過你。”

  對方是一個比徐小騰還要矮小的小女孩，長相嘛，有點嚇人。眼睛還算好看，就是臉一邊大一邊小。自幼沉迷於父母又美又帥的熏陶下的徐小騰難免有些不地道的想法，但是此時此刻最重要的是找到老先生，只能求助前面這個小女孩。

  因為從第一天踏進這座學塾的時候，父親和老先生都有提及：學院內禁止大聲喧嘩。想一下自己，好像自己也並沒有這種習慣。

  “我問下，老先生的書房在哪？”

  “老先生的書房？”小女孩歪著脖子，然後又自己扭正了，看得徐小騰一陣冷汗直冒。

  正當徐小騰胡思亂想之際，耳邊飄來：“老先生！你的書房在哪兒？！！！”

  嚇得徐小騰一下子撞在了茶台上：這還是個又小又醜的小女孩嗎？聲音這麽大？

  翁的一聲，一個黑影掠過，小女孩不知去向，然後從竹叢中走來一個人，正是老先生：“跟我來吧！”

  學堂裡的其他學生，安安靜靜，只是偶爾有幾個往窗外張望了一下而已，等徐小騰看到老先生的時候，再轉過頭去看了看，裡面的人又都緊盯著前面的書桌。給到徐小騰的感覺就是：這些人怎麽那麽呆滯呢？那麽多年了，還是這麽呆滯！

  竹桃湖旁較高的山上，也有一個黑影一閃而逝。

  “桃先生，剛剛那個小妹妹呢？就是長得”

  “我不知道，可能你看錯了。”桃先生莞爾，徐小騰使勁拍了自己腦袋一巴掌。

  桃東撫著自己的胡子，看著前面這個小不點，陷入了短暫的沉思。要說自己教書的年紀，其實不多，就在土明翁離開的第2年，兄弟四人與徐伯客一起聯手打造了這個學塾，之後由桃東任教，接收鎮上所有有學習天賦的孩子，不收學費。算下來到現在也就七八年的光景。

  實際上徐伯客只是做了兩件事而已，一件事是隱藏學塾位置，另一件事是為學塾題名，故而有了“竹伯客題”，至於為何叫“桃風書塾”，這個問題得問桃東自己了，因為徐伯客對此毫無疑義。

  之後為了豐富學生們的課程，南西北三人也是不是會來給孩子們上課，大多是實踐課，只有桃東一個人教著比較無趣的文筆課。

  本來桃東任教時間又斷，徐小騰又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孩子，這怎麽教，又從何教起，是一個不小的問題。難道，就像教其他普通孩子那樣？
  明天，陰晴雨雪大家都不知道，桃東只知道徐伯客很急，急著想要徐小騰趕緊長大。雖然徐伯客不說，但是他很懂徐伯客近來的感覺：絕望、無助，只剩下親生骨肉這麽點期望。至於雍蘭，估計感受上要更加不敢想象一些。

  釣魚翁走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回來的話會不會又恢復當初？
  算了吧，書海無涯，始終有著大道理頂著，那就學大道理！咱兄弟四人並沒有太高的成就，也估計教不出什麽來，所以，那就快點教吧！或許，明天，徐小騰就用功了呢？
  或許，明天徐小騰也可能.崩潰？

  驟然回神，孩子還是那個孩子，可是以前的人已經不是以前的人了，這些事雖然見得不多，但是每見一次，就會背脊發涼一次，漸漸地，別人都不見了，咱這四個還在，實屬奇跡！

  “徐小騰，盤腿坐好。以後面對面授課，就是盤腿坐，別以為會酸了腿，這能靜心！不過，也隨你，找到適合你自己的也行。”

  徐小騰順勢蹲了起來。

  “今天我要說的是你以後的生活。你阿爹臨走前跟我說了，考核成績不僅僅要及格，而且要排在全班前十才行。”

  “難嗎？”

  徐小騰摸了摸腦袋：“全班有多少人？”

  桃東哈哈大笑：“你娃小聰明不少，但是有些脾氣需要改一改！”

  隨後桃東正襟危坐，弄得徐小騰都有些緊張了。桃東說道：“你阿爹今天走得很快，那是因為要給你準備一些事情，另外還可能出遠門。”

  “出遠門？為啥不跟我直接講？你們又要合謀讓我在這待著嗎？”

  桃東搖搖頭：“明天你父親自會跟你說。”說完這句話之後，桃東長舒了一口氣：這種事情，還是恩公你自己跟自己的孩子當面解釋吧，到時候我們來查缺補漏就行。

  隨後，桃東轉移了話題，給徐小騰講了學塾的很多東西，特別強調了學塾各種建築的位置，不能去的地方等等，感覺上，比較雞毛蒜皮。

  在竹林東邊的某座山上，一縷黑煙快速凝結，一個穿著鬥篷的黑衣人出現在山崖上，盯著竹林看了許久：“這一天假期還長呢！我做的事也簡單，要麽要你命，要麽也能惡心死你。有句話叫什麽來著？哦，對了，就叫百密一疏！”

  隨後，黑衣人不知道怎麽弄的，弄出了第一根竹子，隨後陸陸續續鑽出了不少的竹子，直至變成一片竹林。緊接著竹林繼續往前延伸，在快要接近這邊竹林的時候就停下來了。

  黑衣人在竹林的西邊出現，然後大笑一聲消失在原地。

  “我不等了，差不多夠了，或許有的東西能夠將你帶走，也可以將你留下。希望，這一天之前的假期，能有所收獲！”

  遠方的釣魚翁，走進了一處破敗的寺廟，推門進去，有些桃花，撥開桃花，只見一根翠竹蔥蔥鬱鬱，當土明翁的手觸及竹子的時候，連同竹子在內，完完全全消失不見。

  黑衣人突然出現在了破廟門外，他不是故意來此的，踉蹌著身子，口吐鮮血，很像是在剛剛的幾秒鍾內受到了重創，慘然一笑中，黑衣人沉沉暈了過去，身上的黑衣漸漸消失，只剩下一件破布衫，看上去，黑衣人還是挺帥的，就是眼眶有些黑。

  當晚，徐小騰並沒有按照老先生的意圖去到處看看，而是趕緊到自己的住處，呼呼大睡。別看他如今很小，但是有時候卻聰明異常。桃東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默默點了頭：“也算還行，重情，暫時不重理。”

  主樓內的徐伯客憂心忡忡，雍蘭早就跑去一邊躲著去了。桃家三兄弟悄然消失，還故意說了那麽一句話：“多珍惜今晚的時光！”

  徐伯客沒來由喊了一句：“有那麽嚴重嗎？”

  四處寂靜無聲。

  半夜，桃東出現在了相互擁抱的倆人面前。

  “給我三分鍾的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