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秘密 四
我疑惑了一會兒,慢了一步才想起來……閔道,他好象,在傳說中,是我的姘頭?
這個事兒……
我,我可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對了,據說,還有個私生子,我也見過,就是閔觀。
這人到沙湖來過,當時我也納悶了好一陣,但覺得這事兒不是太緊要,多半是訛傳,也沒有在意。
當時師公見了閔觀是個什麽表情來著?想不起來了——我當時可沒想過這事兒終有一天還是找上門來了。
我扯扯師公的袖子,他轉過臉來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光簡直利得能殺人。
“我……”我肯定沒乾過這事兒!
可這話我卻不能斬釘截鐵地說出來。
但是,我真不記得……後頭的事情,連和師公在一起的那些事我都不記得。
誰知道後來,閔道怎麽突然多了一個生母不詳的兒子出來?
我和閔道交情這時候只是平平,我怎麽可能和他勾勾搭搭,還生了一個孩子?
而且,如果真按時間推算,我是有一段時日確行蹤不明……
我去了哪兒,做了什麽,沒人知道,也沒人能證明。
師公臉色愈冷,我心裡愈是發苦。
我倒真想能拍著胸口說一聲我沒做出那種事來——可我卻完全不記得。
白宛趴在那兒看得眼睛都不眨,象是生怕有什麽人在她眼皮底下溜走了一樣。師公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我從沒哪個時候象現在一樣,急切,迫切地盼望自己快些把那段時日全想起來。
可是……就是想不起。
為什麽?
前面都可以,後面為什麽不行?
呆站著說不出的別扭僵硬,我試著沒話找話說。
“真想不以於白屏和甄慧當年是在沙湖斬蛟的……那地底下還留著別的東西嗎?”
師公的聲音聽起來象牙縫裡擠出來的:“這些年我搜尋過不止一次,沒有。”
“那裡到底什麽樣兒?”我純粹是沒話找話說。
“裂痕遍布。”師公惜字如金:“有一個深潭,水早已經乾涸。岔路孔洞極多,應該是當年那蛟的洞穴。還有幾截巨大的斷骨,不知是不是當年那惡蛟的屍骸。”
嗯……又冷了場。
我重新挑起一個話題:“不知道當初我是怎麽悟出甄慧的秘密的。後來你沒有琢磨過嗎?”
話一出口,感覺我好象在炫耀自己比他悟性強似的,師公依舊沒搭話。
“細想想,斬蛟是兩個人做的事兒,可是世人提起來,總是說劍仙於白屏如何如何,總是把甄慧忘了。如果甄慧不在,不幻化出另一隻蛟來,於白屏也許斬不了蛟成不了名,可能命都保不住。”
這話說的也不對頭,我是想替我們修煉幻術的抱不平,但是落到師公耳朵裡好象就是說他們男人白吃飯不乾事兒一樣,替女人鳴不平了。
不在好在師公這回總算回了我一句:“有人露在前頭,就得有人隱在後頭,世事多是如此。一將功成萬骨枯,世人記住的是名將,誰記得枯骨。”
咳,師公這嘴也太毒了——甄慧怎麽到了他嘴裡一變就成了枯骨了?
遠處那門又開了,閔道和巫寧巫真在門口道別。
師公忽然說:“你剛才說的那句……”
“唔?”哪一句?
我怔了下,剛才我可說了好些話。
師公的手指叩了兩下。他在想事的時候,時常會有這麽個小動作。而這會兒他是拉著我的手的,所以他這兩下都叩在我的掌心。
嗒,嗒。
好象叩在耳邊,叩在心頭。
“你剛才說,甄慧幻出另一隻蛟。”
原來是這句。每個版本的傳說中,別的細節或許不盡相同,可是這一點總是一樣的。
甄慧她幻出來的就是一隻蛟,不是一頭虎,不是一把劍什麽的。
“為什麽不是旁的,而是偏偏是蛟?”
師公象著了魔一樣,眼睛微微眯著。他不再注意閔道那邊動靜,也沒有再關注白宛,全副心神似乎都用揣摩這句話了。
這一點似乎沒有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他們當時就是在和惡蛟拚命,幻出別的東西來,未必鎮得住唬得住引得開這隻蛟。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一潭也肯定不容二蛟吧?
再想象一下,當時甄慧滿眼都是這蛟,肯定滿心裡除了它也別沒別的。那種情形之下,怎麽變得出別的東西來?
師公出神地看著遠處,嘴裡輕聲念叨:“為什麽不是別的,偏偏也是蛟?”
他手掌翻過來,那對小小的幻真珠從他掌心中升起。一實,一虛,環繞相貼,遊走不定。
我心中也陡然一跳。
似乎想明白了什麽,可是再細想,又全然摸不著頭緒。
幻真珠,我這裡也有一對。
如果說是甄慧留下來的東西,可是這珠子先後也傳經了好幾個人的手,母親去世後,珠子在父親手中保管,然後又傳給了我。
先是巫寧,後是齊笙。兩世為人,珠子都在我的手中,我卻沒悟出什麽來,就連它是什麽材質的都懵懂不知。
師公手裡這對珠子不論大小,成色,上頭所蘊的靈力,都比我手中的要遜色許多,只能說略有雛形。
可是,這對珠子又是以什麽材質做出來的,我也依舊不明白。
非木非金非石。
“甄慧當時幻出的也是蛟,應該就是據那隻作亂的惡蛟所化。”
這我當然知道。
我還知道傳說裡說,甄慧幻出來的蛟,和真蛟一樣有著巨大的力量……
等等!
我和師公之前也一直在琢磨著,為什麽那幻化出來的蛟有著實在的力量!幻術就是幻術,一切都只是建立在“虛幻”之上的把戲。幻出來的東西是永遠不可能有力量的,所以許多修煉幻術的人,加強自身修為,學劍術,練體魄。又或是與旁人合作,將真實的殺傷力藏在幻術的掩飾之中,也可以致人於死地。比如,我剛變成齊笙不久,與巫真重逢的時候,她就用了這種辦法,施展三世陣,而那些殺手藏於陣中……
甄慧當時肯定用的不是這種辦法。
一是於白屏佩劍已折,二是甄慧自己也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力量,兩人都不可能是這幻蛟力量的來源。
那……
我和師公對看了一眼,彼此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一個答案。
為什麽幻化出的蛟有真實的力量,因為她借了外力。
為什麽她不幻別的,偏偏幻成蛟!
明白了!
因為她只有幻成蛟,才借到了蛟的力!
師公掌心的那對小幻真珠仍然象有生命的一樣,兩珠相貼纏繞,宛若雙魚並遊。珠上的光暈並不特別明顯。
我將我的那一對取了出來。
相比之下,仿的就是仿的。
這一對珠子光華流轉,浮動時珠身上的光暈氤氳逶迤,說是象兩條魚……
也可以說,象兩隻蛟蜿蜒而動。一只是實的,一只是虛的。
師公沒問我這對珠子是怎麽回到我手上的,他凝視著珠子,神情由迷茫而漸漸變得豁然開朗。
“這珠子,應該是甄慧留下的。”
這個早就說過,我和他都知道啊。
師公忽然微笑,指尖輕輕點在我手掌心那枚實質的白珠上:“這個,應該是當年惡蛟被斬後,留下的內丹。”
幻真珠還在遊走不定,白珠移開,透明的那一枚又轉到了他的指尖:“而這顆,則是甄慧以潭水化蛟之後,那幻蛟留下的晶核。”
我愕然以對,不得不說,師公的推測幾乎可以說……荒唐而狂妄。可是細想來,卻是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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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吃飯時和小胖說話,我說,奇怪,天氣也冷,可是冬天一年比一年乾……
小胖說:雪都跑南方去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