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太現實了點

  衛琬隨口應道：“他來接我幹什麽，時間還這麽早，我不著急回去。”

  遂殷霆翻冊子時，衛琬就站在他身側跟著蹭了一會兒內容看。

  她嫌殷霆翻得慢，便催促道：“該翻頁了。”

  殷霆看她一眼，她笑眯眯地把茶捧到他手上，道：“殷都督喝茶，昨夜辛苦了，這茶補氣養神。”

  殷霆接受了她的茶，飲了一口，不知為何，衛琬心情極好，又道：“朝中大小事殷都督應該早就已經了如指掌了，還用得著看這個嗎？”

  殷霆道：“我記性不好，拿出來溫習一下，這礙著你了嗎？”

  衛琬低頭清了清嗓，唇邊淡淡含笑道：“嗯，你說什麽都有理。”

  這時錦衣衛來報，道是首輔來了，要接衛琬回去。

  殷霆沒理會衛琬，先行起身走了出去。

  衛琬背著手，瞅了兩眼書桌上的那本冊子，著實是心癢難耐。

  拿不拿呢？

  結果很明顯，衛琬面不改色地把冊子卷起來塞進了自己的袖口裡，抬腳就跟上。

  況且殷霆都擺出來了，不拿白不拿。

  她又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守法良民。

  衛琬出衛廠時，蘇墨正在門口等她。

  見了她出來，句話沒說，先把她拎上自己的馬車，再對殷霆道了聲“告辭”，就載著衛琬離開。

  馬車駛動時，車廂裡輕輕晃了一下。

  衛琬涇渭分明地與蘇墨分開坐的，他驀地伸手過來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若不是衛琬定力夠好，只怕直接要撲到蘇墨懷裡去。

  衛琬離了離他，道：“又沒吃藥？”

  蘇墨卻是上下看著她，問：“殷霆可有對你用過不見皮外傷的刑？”

  衛琬抬頭時，冷不防看見他眼裡的關心。

  蘇墨又伸手往她額頭上摸去，低聲道：“這會兒倒是不怎麽燒了，昨夜發燒了怎麽不說？”

  他離得很近，身上穿著整齊的朝服，衛琬聞到他衣角散發出來的清冽如松柏的氣息。

  衛琬平視著他的朝服衣襟，只要她微微垂頭，便能抵靠在他胸膛上。

  衛琬問：“倘若我告訴你我發燒了，很不舒服，你當如何？”她望著他的眼睛，“你是要顧我還是要顧靜懿公主？”

  蘇墨低著頭，深深地把她看著。

  衛琬道：“以後別問這種廢話好嗎？”

  半晌，蘇墨輕歎了口氣：“衛琬，你這樣會不會太現實了點？”

  衛琬從他身前退開，坐到旁邊去，道：“不現實點，難道還要講感情麽？感情用事可不是大都督的對手。”

  蘇墨挑唇笑了笑，隨手拂了拂衣角，行止間又是一副雲闊天高的淡然，仿佛先前的那一絲絲糾結只是幻影。

  他道：“唉，本來昨晚棄你不顧還有點愧疚，現在看來完全是我自作多情。”

  回到衛家後，沒想到宮裡來的賞賜正擺在前院裡，衛琬又是蘇墨親自送回來的，老夫人和衛辭書在門前笑臉相迎。

  當著蘇墨的面，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拉著衛琬說道：“琬丫頭，你救了靜懿公主，真不愧是衛家的好女兒。”

  言語間盡是欣慰滿意，卻不曾問過半句衛琬可有受傷。

  衛瓊琚聽說蘇墨來了，也急急忙忙地出來相見。

  結果看見衛琬完好無損地回來，旁邊有蘇墨陪同著，衛瓊琚心裡就恨透了。

  不是說靜懿公主被劫了嗎，昨日衛瓊琚就差燒高香，祈禱靜懿公主再也別回來！她原先還指望著靜懿公主好好收拾衛琬呢，如今恐怕兩人卻越走越近！

  這衛琬不知死活地去救靜懿，怎麽不一起死在外面呢，居然還要讓首輔親自送回來！
  你說他送回來就送回來吧，蘇墨好歹也是辛苦了一趟。結果還不等踏進衛家的家門，衛琬轉身就擋著他往外推了推，一本正經道：“首輔大人忙，就不留你招待了。”

  蘇墨低頭看著她，微笑道：“我再忙喝杯茶的時間還是有的。”

  衛琬低語道：“首輔大人還是把手裡的爛攤子收拾好了再來吧。”

  蘇墨同是低語著回她：“你這麽善解人意，你家裡人知道嗎？”

  最後蘇墨還是沒有進門去，隻囑咐了兩句，讓衛琬好好休息，道是還有事務在身，便先行離去。

  衛瓊琚好不容盼著他來一回，結果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就又眼睜睜地看著他走了。

  衛瓊琚憤恨又怨懟地看了衛琬一眼，道：“怎麽說首輔大人也是親自把你送回來的，怎麽連請人進去喝杯茶都不能？有你這樣待客的嗎？”

  衛辭書知道蘇墨這幾日是真忙，因而也沒有多說什麽，隨之整了整衣著便跟著出門公乾去了。

  衛琬道：“大姐姐這麽想留首輔大人喝茶，怎麽不開口留他呢？”

  衛瓊琚十分羞惱，不由對老夫人道：“祖母，瓊琚只是覺得二妹這樣非常失禮！”

  老夫人看蘇墨走時也沒有不高興的樣子，可能真的是吃衛琬這一套，便道：“罷了罷了，人都走了，說這些也無用。”

  老夫人便拉著衛琬的手又說道：“琬丫頭，如今你是靜懿公主的救命恩人，那就再好不過了。前些日子康王府裡的事，你大姐姐和公主鬧得不愉快，你看看能不能在中間和解一下，讓你大姐姐與公主也能冰釋前嫌？”

  衛琬溫和地笑道：“祖母，人家是公主，祖母這麽著急讓我以救命恩人自居，不覺得太蹬鼻子上臉了嗎？”

  老夫人面色卡了卡，道：“祖母又不是讓你去做困難的事，只不過是讓你在公主面前替你大姐姐美言幾句。”

  衛琬頭還有些暈，沒有耐心在這裡耗下去，側頭看了一眼門口正目送著蘇墨車駕遠去的心不在焉的衛瓊琚，她滿心都撲在了蘇墨那裡，在衛琬面前也仍是一副倨傲的樣子，哪有心思聽衛琬和老夫人說什麽。

  衛琬笑道：“祖母還是不要操心了，我看大姐姐眼下還沒有這個訴求。”

  等衛瓊琚回過神來時，衛琬已經抬腳往自己的風曉院走去。

  衛瓊琚問老夫人道：“祖母剛剛在說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