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殷霆，看看兒子

  繆家表兄都到了弱冠之年，兩人合力把繆謹平穩地抬出馬車，匆匆進家門送入內院安置。

  家裡上下，該備飯的備飯，該煎藥的煎藥。

  繆謹的房間，繆夫人為了避嫌，平日裡也不會多進。衛琬是繆謹的外甥女，進出沒什麽要緊，只是靜懿守在繆謹床前，倒讓繆夫人感到十分驚訝，看著靜懿的神情，欲言又止。

  繆夫人當然不可能知道繆謹和靜懿的事，但見衛琬面色平常，她也就不多說，道：“公主，琬兒，你們稍坐，我去看看茶水好了沒有。”

  隨後繆夫人要留衛琬用飯，衛琬拒絕了，道：“靜懿，我先送你回宮。”

  隨後她又詳細叮囑了繆夫人和兩個表兄，照料繆謹的注意事項。繆夫人和表兄都一一記下。

  繆夫人知她還沒來得及回自己家，便也不挽留。

  靜懿如今回到了京城，不能事事隨心，她總該是要回宮去一趟的。

  繆夫人送了衛琬和靜懿到家門口。

  錦衣衛正候著，準備護送兩人離開。

  兩人上了馬車，大都督府離皇城宮門並不遠，越靠近皇城，守衛越森嚴，寬闊的街面上也越冷清。

  衛琬隻送到了宮門口，靜懿以往宮裡的宮人們已經在宮門口接應。

  她下了馬車，回頭看著衛琬，道：“你也快回家去吧。”

  衛琬點了點頭，待靜懿進宮後，馬車一時也沒走，靜靜地候在那裡。以往總是殷霆在等她，而今她也等殷霆一起回家。

  聽錦衣衛稟報，阿應已經護送著大都督府上下回到家門了。京裡也一切都安好。

  因著殷霆先就進宮了，衛琬又在魏國公府停留了一陣，所以她在宮門處沒等多久，他就出來了。

  他撩起簾子進來一落座，便道：“回府。”

  都督府門前，早就候著一乾人等，巴望著車馬從宮裡的方向回來呢。

  遠遠的，就聽見嬤嬤們和管家在揚聲報喜道：“回來了回來了！大都督和夫人回來了！”

  衛琬聞之，唇邊不由勾起一抹笑，笑意溫暖。

  家人便是無論何時，都會敞開家門歡迎你回來。門前的那些人，便是她和殷霆的家人了。

  馬車在府門前緩緩停下。

  殷霆撩起簾子先下車，而後朝衛琬伸了手來牽她。衛琬握住他的手，就被他帶了下來。

  衛琬一眼望去，還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嬤嬤們和管家都禁不住潸然淚下，連連道：“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漪蘭手邊牽著眼睛睜得圓溜溜的虎娃，亦是一手去抹眼淚。謝嬤嬤懷裡抱著一個繈褓嬰孩。

  謝嬤嬤感慨道：“夫人，大都督，快來看看孩子。”

  衛琬看著那繈褓裡半遮半掩地露出一點粉嫩的小臉，揚唇笑了起來，還未開口，眼眶就紅了。

  自從生下他起，便沒來得及多照顧他。甚至沒來得及多看幾眼他。

  一轉眼，都已經兩個多月了。

  衛琬走過去，伸手想抱他，可一想起自己正滿身風塵，便又把手伸了回去，道：“我一會兒再抱，一會兒抱。”

  謝嬤嬤道：“夫人，就抱一抱沒事的哩，他睡著了，可乖了。”

  衛琬沒忍住，還是從謝嬤嬤手上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接了過來。他睡得正香，已經不像剛出世那兩天紅撲撲的了，而是小臉嫩嫩的。

  他閉著雙眼，小小的臉上那雙眉目已經隱隱修長。

  衛琬抱著孩子轉身看向殷霆，眼底裡有淚，笑得卻極是溫柔美麗，道：“殷霆，看看兒子。”

  孩子換了個人抱，他像是有感應一般，忽而蹬了蹬腿，抻了一個小懶腰，然後緩緩地睜開眼簾來。

  他那雙眼睛黑白分明，仿若世上最純淨的東西。

  殷霆一直看著他時，他也看著殷霆。

  一大一小，四目相對。

  而後孩子輕輕扯了扯嘴角，無意識地朝殷霆笑了。

  殷霆挑了挑眉梢，他笑得更歡樂。

  殷霆低低道：“長得果然像你。”

  她和殷霆才長途跋涉，眼下都不宜與孩子過多接觸。遂衛琬把孩子交給謝嬤嬤，大家先進去再說。

  家裡上下很快就忙碌起來，廚房裡熱火朝天，做飯的做飯，燒水的燒水，不一會兒就把熱水送到主院裡，給衛琬和殷霆兩人洗漱。

  謝嬤嬤則和漪蘭把孩子抱回房間，給他擦擦洗洗，換了一身小衣裳，再抱回到衛琬這裡來。

  殷霆先洗完，一身清潤，在書房裡給錦衣衛下了一番布置，再走到臥房裡時，衛琬也已經沐浴更衣完畢，眼下正坐在床上逗孩子。

  孩子穿著柔軟的小衣裳，時不時蹬著腿兒。

  殷霆神色若深地看著母子兩人片刻，才抬腳走來。

  剛一到床邊，衛琬就拉過他的手，讓他一同坐下。他這時才知道，孩子的乳名叫小嘟嘟。

  小嘟嘟又看見了他，便朝他伸手。那小手軟軟嫩嫩的。

  殷霆大概從未設想過這樣的場景。這是他的孩子，而他終於做了父親，可是一時卻不知道該怎樣著手。

  衛琬眉眼溫柔笑著，輕輕拿起殷霆的大手，去碰嘟嘟的小手，與他道：“初為人父母，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做，不如這樣慢慢摸索吧。殷霆，摸摸他。”

  嬰孩的小手非常柔軟，甚至能融化一個人剛硬的心。

  殷霆看著那小手攤在自己的手心裡，他緩緩收攏手指去握，竟也帶著一絲小心翼翼，不敢太用力，隻松松握著。

  讓一個執掌殺伐、不形於色的人物，來與這樣一個小嬰孩兒相處，那畫面還真是有種別樣的奇妙。

  衛琬看了看殷霆，柔聲笑道：“你抱抱他麽。”

  隨後衛琬就眼睜睜地看著殷霆像平時抱她那樣，雙手伸到嘟嘟下面，把他攔腰抱起來。

  可嘟嘟身子軟軟的，腰也就那麽短點，腦袋仰在他的手臂上，看起來不是很穩當的樣子。

  殷霆無語了一會兒，不由問衛琬：“是這樣抱麽？”

  衛琬好笑道：“你可以用手掌托住他的頭。”

  殷霆調整了好幾個姿勢，才終於一手托著他的身子，一手托著他的頭。他似乎很高興，嘴角一直歪著純淨的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