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翻臉（1）

  季博琛身份貴重，但凡城中有點名頭的人，均親自或者派人前來恭賀，是以府門前車水馬龍，賓客熙攘，人聲鼎沸。

  季博琛神采奕奕，親自在門口迎客，笑得合不攏嘴，看到顧向黎一行人到來，立馬走來迎接，拱手作揖：“城主、童姑娘、雷賢侄女大駕光臨，季某倍感榮幸。”

  三人紛紛回禮，顧向黎道：“恭喜伯父弄璋之喜，真乃天賜石麟，德門生輝，特來恭祝，願貴公子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魚躍龍門，翱翔九天。”

  童冬月也說道：“祝季公子身體康健，長命百歲，前程似錦。”

  雷舒雲也沒有那麽多講究，大大咧咧道：“恭喜季門主喜得貴子。”

  “承蒙三位好意，不勝感激，請進請進。”

  季博琛將幾人送如門內，便讓小廝引著他們前去宴會廳。

  男女有別，男客在前廳，女客在花廳，童冬月身份比較特殊，而且明顯跟貴婦小姐不是一路人，再加上她是隨顧向黎一道前來，被默認為顧向黎的屬下，於是就留在了前廳。雷舒雲本來也想待在前廳，但她有幾個交好的閨中密友，派丫鬟喚她去花廳，她看顧向黎忙著和其他人打招呼，根本沒空打理自己，百無聊賴，索性應邀就去了花廳。

  韓離軒沒有前來，韓致遠代表韓府送來了賀禮。

  宴席開始前，孟芳怡抱著孩子出來見客，孩子白白嫩嫩，五官端正，瞧模樣長大應該不差，季博琛致辭，他不善言辭，大多是些老掉牙的陳腔爛詞，有幾處還用詞不當，但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數度哽咽，也算感情真摯，大家能夠理解他的心情，統統報以善意笑容。

  見過男賓之後，孟芳怡又將孩子抱到花廳見女客。

  盡管是季天賜的滿月宴，但宴席上真正的主角，卻成了顧向黎，幾乎所有人都來敬上一杯，或者絞盡腦汁找借口來和顧向黎搭幾句話，試圖混個臉熟，以後行事方便，還有的人，明著或暗著表示，想將家族裡適齡未婚的女子嫁給顧向黎。

  無論是誰，無論出於何種目的接近自己，顧向黎均以笑臉迎之，又委婉拒之，每當有人提起要給他做媒時，他就笑吟吟地看著童冬月，笑而不語，雖是什麽都沒說，但只要不傻，都能瞧出他的“含義”。

  四五次之後，眾人基本確認他的心思，想到他已經心有所屬，再考慮到童冬月不是好惹的角色，後面還沒有來得及說的人，均掐滅了心裡的小火苗，對此事閉口不談。

  童冬月也清楚顧向黎利用了自己，可顧向黎一句相關的話也沒說，隻得忍氣吞聲。

  大家開懷暢飲，賓主盡歡，酒過三巡後，宴席即將散場時，一個丫鬟來到雷舒麟跟前，說雷舒雲喝醉了，起不了身，問他如何是好。

  雷舒麟想想，覺得醉宿在別人家裡不太妥，便決定去接雷舒雲。

  雷舒麟隨丫鬟走到雷舒雲歇息的院子外面，丫鬟忽然說自己有事在身，忘了回去稟報夫人，賠禮後匆匆離去。

  丫鬟匆忙離開後，雷舒麟在院門外愣了一會兒，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但具體哪裡有異，他又理不清楚，想了想，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房門緊閉，雷舒麟先在外面喊了幾聲，意料之中沒有得到回應，想到自己身在季府中，不可能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暗害自己，於是壯著膽子推門。

  門未落閂，輕輕一推就開了，雷舒麟遲疑著走了進去，屋子裡纖塵不染，擺件雅致，一道素雅的雲錦垂簾阻隔了外間和內室，瞧色調裝飾，不像普通的客房，倒像是女子的閨房。

  心中疑惑不解，試探性地叫了一聲：“舒雲？你醒了嗎？”

  隱約聽到幕簾後傳來女子均勻的呼吸聲，似乎是睡著了的樣子，看來還真是喝醉了，思及此，不再懷疑，一面伸手打開簾子，一面笑聲嘀咕：“死丫頭，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胡亂。”

  掀開簾子一角，果真看到床上躺著一個女子，床幔遮擋之下，影影綽綽，看不太真切，他邁腳，正要踏進去的時候，身後鬼魅般出現一隻手，悄然無聲地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並用力向後猛拽。

  ……

  雷舒麟慌慌張張跑出院子，但還沒出院門口，就被一大隊人堵在了門口。

  顧涵水看見門內的雷舒麟，驚訝地舌橋不下，半晌，問道：“麟兒，你怎的在這裡？”

  她聽孟芳怡說季紈珠病了，礙於情面，過來探望一下，哪知道竟然在季紈珠的院子中，碰到了自己的兒子，來之前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麽，她不敢想象。

  雷舒麟飛快掃了一眼眾人，以孟芳怡和顧涵水為首，另有五六個婆子和丫鬟，一行七八人，除了顧涵水之外，個個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想到自己在房中看到的一幕，心裡明白了八九分，想到季家人的險惡用意，頓時怒上心頭，但屆時，他被人抓個正著，可謂百口莫辯，又氣又怒之下，漲得滿面通紅，張口結舌：“娘，我…”

  孟芳怡不動聲色地打量雷舒麟，容色肅穆，須臾，冷冽開口：“這是我珠兒的院子，賢侄來這裡做什麽？”

  雷舒麟咬牙，說道：“方才有個丫鬟告訴我，說妹妹喝醉了，在這裡歇息，便過來看看。”

  “你說什麽？！”孟芳怡聞言變色，神情緊張地朝房間走去。

  顧涵水雖是養尊處優多年，但終究是後宅打滾的女人，對於某些事情格外敏銳，她瞧雷舒麟支吾不詳的樣子，大感不妙，先瞪了雷舒麟一眼，也大步朝房間走過去。

  雷舒麟牙關緊咬，怔在原地，而那些婆子有意無意地堵住門口，似乎不打算讓他就此離開。

  孟芳怡剛走上台階，只聽哢嚓一聲，房門從裡面打開，首先走出一名陌生少女，其後才是自己的女兒季紈珠。

  錢鴻雁看見孟芳怡和顧涵水，立即屈膝行禮，態度不卑不亢，擲地有聲道：“鴻雁見過雷夫人、季夫人。”

  季紈珠也施禮道：“娘，伯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