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瘟疫（17）

  二來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出事，容易引起他的特別關注，那樣一來，提前暴露的可能性增大，不利於事態持續惡化。

  綜合上述兩點原因，對方便選擇了普通老百姓作為下蠱對象。

  “是你的敵人，不是我的。”童冬月表示這個鍋她不背，不會傻到主動幫顧向黎分擔仇恨，從坊間大肆盛行的種種傳言來看，很明顯，對方是衝著顧向黎乃至顧府來的，可不是她。

  顧向黎但笑不語。

  又過了約莫不到半個時辰，韓離軒和林一合一同到來。

  顧向黎將蠱藻的事情告訴林一合，問林一合是否有應對之策。

  林一合倒是聽說過蠱藻這東西，但奈何他也沒有解蠱的方法，只能開一劑補氣血的方子，緩解病情。

  在林一合表示無能為力後，顧向黎沒有繼續召集其他的大夫來，林一合臨走前，還特地囑咐不要將這件事情泄露出去。

  晚上，書房中，顧向黎和童冬月面對面坐著。

  顧向黎說道：“不知道童姑娘聽說過沒有，蔣門主請了外地大夫，熬製了一種特效湯藥，每日分發給城北患者，雖然沒有康復，但病情得到有力控制，情勢大有好轉。”

  童冬月點頭：“略有耳聞。”

  所以現在出門就能看到，老百姓成群結隊趕去北城討藥的現象。

  顧向黎很滿意童冬月的答覆，愉悅點頭：“知道就好，所以麻煩姑娘，想辦法將藥方偷出來。”

  童冬月一愣，須臾，點頭道：“好！”

  見童冬月幾乎沒有猶豫地答應了，顧向黎些許詫異，略一思索，道：“黎修輕功不錯，人也機靈，讓他和姑娘搭個伴吧。”

  童冬月在蔣府外圍觀察過，戒備之森嚴，跟顧府不相上下，有個可以相互照應的人，是個不錯的注意，黎修地輕功，她見識過，即使在江湖上，也稱得上一流，去探一探蔣府十拿九穩，當下頷首：“好！”

  夜裡，醜時末將近寅時，這個時辰，人最容易犯困，就算強打起精神，也會有那麽幾個打盹的瞬間。

  蔣府一眾明暗衛，參差不齊地開始打盹，就在他們眨眼的片刻，兩道人影悄然無聲地潛入府中。

  童冬月和黎修都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全神戒備，時刻警惕著四周的動靜。

  兩人入府之後，按照先前商量好的分頭行動，黎修去熬藥的地方收集藥渣，童冬月去那個外地醫生的房中。

  熬藥的地方，位於東北角的一個偏僻院落中。

  院門口有兩個負責看守的侍衛，黎修從院子後面翻牆而入。

  院中搭建了三個簡易灶台，每個灶台上放置一口碩大無比的鐵鍋。

  藥渣雖然絕大部分被處理了，但還有少部分灑落在院中各處，黎修輕手輕腳地將藥渣撿起來裝好。

  ……

  另一邊，童冬月也成功潛入那大夫房中，裡間床上的男人，酣眠正香，呼吸均勻綿長。

  童冬月快速在房中翻找起來，沒費多大勁兒，果真找到一疊疑似藥方的東西，她劃亮火折子一看，厚厚一疊十幾張，均是配方大同小異的藥方。

  就在這時，原本處於睡熟中的大夫，突然從騰身而起，厲聲喝道：“大膽賊子！”

  童冬月只聽唆的一聲，一枚暗鏢疾射而來，來不及多想，一把將藥方塞入懷中，並連忙閃開，奪窗而出。

  男人赤足下床，也穿窗而出，追著童冬月跑了十來丈就放棄了，望著童冬月快速消失的背影狠狠咬牙。

  “小賊！”

  這時，蔣德義從黑暗中走出來，在男人身側停下，
  易守忠轉身，俯身拱手：“姐夫。”

  蔣德義頷首，寬慰道：“守中勿惱，反正藥方不打緊，被偷了也沒有關系。”

  “姐夫知道這賊子的身份？”

  蔣德義冷哼一聲，道：“具體是何人我不清楚，但十有八九是顧向黎派來的人。”

  易守中心下一驚：“難道他已經知道了？！”

  蔣德義搖頭：“應該沒有，蠱藻並非妖物，就算是童冬月，也很能察覺，更何況顧向黎？退一萬步，就算他們查清蠱藻的秘密，並不意味著他們就知道解決的方法。”

  以為起作用的是那些樹皮花草嗎？

  那就大錯而特錯了！

  易守中點頭：“嗯，明天其他轄區百姓來求藥，最好以缺藥為由，除非患者親來，其他一律不準發放。”

  蔣德義沒有異議：“可以，這種小事，你安排就好了。”

  ……

  出府的時候，兩人都驚動府中侍衛，不過他們輕功好，沒費多大的周章，就順利逃了出去。

  用黎修的話來說，輕功學得好，小命保得牢！
  離開蔣府，徒步兩裡路，解下拴在路邊大樹上的馬，快馬加鞭跑回顧府。

  回到顧府，還差兩刻鍾猜到卯時，顧向黎又派於晟睿去城南請林一合來。

  童冬月將一疊藥方盡數擱在茶幾上，顧向黎拿起來隨意翻看，面色微變：“童姑娘，這些都是尋常治療風寒和調理氣血的方子，你確定沒有拿錯嗎？”

  童冬月雖然對醫藥不甚了解，但看方中的主要藥物，的的確確都是常用的尋常配伍方式，沒有任何特異之處。

  然而，她找遍了易守中的房間，就只有這些藥方。

  “只找到它們。”

  童冬月的能力，顧向黎不會質疑，如果童冬月說只有這個，十有八九真的只有這個了。

  大智若愚，大道至簡，說不定這些藥方真玄妙之處也未可知，一切等林一合看過之後，才知道具體如何。

  差不多兩個時辰後，辰時四刻，於晟睿帶著林一合回來了。

  林一合認真研究藥方、仔細辨別藥渣成分，確認藥渣和藥方基本上能對應，而且這些方子，他基本上都用過，並沒有城北那個易大夫的神奇療效。

  因為這事兒，他老人家一顆脆弱的心，差點碎成了渣。

  口口聲聲明城第一神醫，到頭來還不如一個外地的赤腳大夫，這讓他有何顏面，繼續在明城的醫藥行業內兢（橫）兢（行）業（霸）業（道）地待下去。

  童冬月和顧向黎討論一番，一致認為必定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秘密。

  如何才能獲取這個至關重要的秘密，成為眼下當務之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