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最後一個故事（十七）

  “推心置腹，嗎？”，南風把玩著手中的船票，那並不是一張正式的船票，但南風絲毫沒有懷疑它的真實性。有了這個他就可以到日本去了？

  “其實，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己。”，南風小心翼翼的將船票收了起來，船票上沒有寫著日期，這是一張類似推薦書的東西，應該到了碼頭自然就會有人安排。

  “男人？女人？我都做得來，我喜歡男人，也喜歡做女人，我的生命中幾乎沒有討厭的字眼。我對身邊的一切都抱有感激，就好像你會救我一樣。”

  “那你為什麽要到日本去呢？”

  “想重新開始吧，這邊的生活已經壞掉了。”

  漂亮的衣服，善良的人，吃穿不愁的家庭。但是生活已經壞掉了，壞掉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你怨恨你的過去嗎？”，齊羽仿佛也跟著掉進了哀傷的深淵。

  “談不上怨恨，但那種滋味並不好受，我說的是靈魂層面，你懂麽？”

  齊羽不太理解的樣子。

  “就是說啊，雖然我心裡是很喜歡這身衣服的是吧？”，南風站起身蹲在齊羽面前，這個角度剛巧可以順著南風的胸口看下去。

  “我很喜歡這身衣服，這個角色。”，忽然南風抓住了齊羽的手，看似柔弱的南風實際上力氣很大，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的齊羽被抓著手不知所措。

  “我喜歡我的身份，被別人侵犯我也會羞澀的臉紅，也會因為您的冒失打您一巴掌。”，說著南風真的打了齊羽一個巴掌，都說了南風手勁很大，這一巴掌打得齊羽腦袋嗡嗡作響。

  “不，不用這麽真實吧。”

  齊羽低頭看去，南風正抽泣的捂住胸口蹲坐在地上，一副受傷的小女人模樣，讓人心生憐愛。

  南風啜泣這嗓音說道，“你看我，和女人毫無分別是吧？喜歡吃甜食，喜歡漂亮的衣服和首飾，會因為幾句讚美之詞而開心不已。雖然生活的很開心，但是靈魂深處卻無時無刻不在流血。”

  齊羽還是沒能聽懂她的意思。

  “這些開心快樂，都是虛假的。是他們教導我穿著漂亮衣服要開心的笑，被人稱讚要開心的笑，得到精美的首飾要開心的笑。”

  南風依舊啜泣著，“最開始我只是附和的笑，那個時候我的靈魂還算是完好的吧？可當我發自內心的笑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南風忽然起身撲倒了齊羽，齊羽還在琢磨南風說的話，一個不小心被撲倒在地上，摔得腦殼生疼絲絲哈哈的直叫。

  這個時候再去看南風的臉竟然是一片潮紅，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眼睛慌張的四處亂轉不知該看在哪裡好。

  “看啊，我摸了不該摸的東西所以會面紅耳赤，會覺得羞恥。天啊，太可怕了，這些都是他們教我的，現在你終於知道我有多麽的痛苦了嗎？”

  “那種痛苦無法用語言來形嗚嗚！”，南風想要說下去的話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有什麽柔軟的東西侵犯到了南風的嘴巴裡，那股滋味說不上是好受還是難受，總之她並沒有拒絕。這是她的第一次吧？

  感覺怪怪的，很舒適？但並沒有羞澀的意味襲來，小姐沒有教導過南風該如何接吻，接吻的時候又該有什麽樣子的表現，現如今只能靠著她本能的反應。

  良久，齊羽終於放過了寵南風，南風已經因為缺氧喘的不成樣子。

  “這，是你最本真的感受嗎？”

  南風羞澀的點了點頭，風似乎大了起來，仿佛有一場大雨要突然而至。

  “跟我走好嗎？”

  “去哪裡？”

  “去日本。”

  “好，去日本。”，南風默默的點了點頭。

  那是一張當晚的船票。

  就好像這場驟雨一般來的如此突然，明明前一秒還是晴空萬裡忽然便會烏雲密布。明明前一秒還是昏暗的心，這一刻卻被狂風吹走了烏雲。

  就這麽隨著齊羽走了？就這麽拋下了小姐，老爺，還有一切的一切。這是南風這輩子唯一的一次任性，來的那麽突然和猛烈。

  回過神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在船艙裡相擁而眠了。在這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大海要比陸地恐怖得多。南風那顆小小的心被齊羽守護著跨過了浩蕩的海洋。

  靜子滿足的打了個飽嗝兒結束了晚餐，天還沒有黑下來。

  “要玩牌嗎？”，早乙女靜子提議道。

  “你還是先收拾桌子吧，我和靜子小姐還有話要說。”，阿勝其實也沒什麽特別想要轉達的，只不過是想要找機會和靜子閑聊幾句罷了。

  “與靜子小姐談話總會很開心呢！”，阿勝興奮的說道。

  “我也是的說，雖然沒什麽明確的話題，但就是覺得很好。呵呵，或許我們都患了妄想症了吧。”，靜子低頭嘿嘿的笑。

  廚房正在刷盤子的早乙女靜子聽聞大聲喊道，“阿勝那家夥肯定是患了妄想症，夜裡說夢話還靜子，靜子的叫著。”

  靜子聽聞霎時間不知所措面色紅潤說不出話來，阿勝倒是來解圍道，“還不是有一個叫靜子的妹妹讓我睡得不安穩，每天就算是在夢裡都要煩惱我。”

  “哥哥不是習慣叫我早乙女的嘛？好啦，好啦，當我沒說！略！”

  “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靜子忽然的起身說道。

  “不留下來打牌了嗎？”，阿勝問。

  太陽漸漸的落下山去，時間已經不早了。

  “奶奶還在等我，回去的太晚她老人家會不安心的。老人不總是期盼著兒女早些回家不是嗎，從小到大都是這個樣子。”

  聽罷阿勝愣了愣，好像在整理什麽思緒一般，“對，對啊，是這樣的，是這樣的。”

  阿勝有些迷離，靜子問他沒什麽事情便先行一步回家去。阿勝不再挽留，目送著靜子在玄關處換了鞋子，哢噠哢噠兩聲之後玄關處空落落的什麽人也沒有了。

  阿勝忽然覺得怪怪的，望著靜子遠去的背影心裡亂七八糟。忽然一種奇怪的情感湧上心頭，阿勝猛地站起身追出去，但是外面除了呼呼的風聲什麽也沒有。

  風吹了一整夜，阿勝今晚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