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六曲肝腸斷（一）

  六曲肝腸斷，欲傾心事無所藉，還自南園撫霜枝，雲台黛色蒼煙裡，問君此去還謀定佳期？
  掌中舞罷簫聲絕，
  三十六宮秋夜長。

  沒錯今天故事的主人公就是能為掌中之舞的趙飛燕，關於體輕能為掌上舞，還有一個典故，下文將會慢慢給大家道來。

  綏和二年，漢成帝去世，劉欣即位尊趙飛燕為皇太后。（等等，劉欣？總覺得與此人相交甚好，可是我明明沒有見過他啊？算了還是工作重要。）
  漢成帝去世之後本以為我趙飛燕再無容身之所，沒想到劉欣竟然不顧群臣保住了我，也真是稀奇，與劉欣向來沒什麽往來，為何他要如此包庇於我？

  趙飛燕還有一個妹妹叫趙合德，兩人樣貌極其相似，甚至趙飛燕都自歎不如其妹。多虧了趙飛燕被封為皇太后，趙合德也得以幸免，兩人也算是錦衣玉食，說話也多少有些分量。

  這一日趙合德來到飛燕宮中，皇太后的寢宮自然氣派得很，雕龍畫柱，裝飾以寶石琉璃，上好的絲綢做了簾帳。入了內室，還是趙飛燕一貫的風格，略顯局促的房間裡只有一張床，妝台，幾把椅子，房屋中間一圓桌。僅此而已，雖然有些顯得局促，但是容納兩個人綽綽有余。

  趙合德進了房來，見飛燕正在慌慌張張的收拾衣襟，略感詫異，不過也並沒有多問。

  “趙合德參見皇太后。”

  雖然趙飛燕顯得有些慌張，可是她也不怎麽喜歡趙合德，雖然以姐妹相稱，不過自從趙飛燕當上皇后之後。趙合德施展若即若離的法子，使得趙飛燕被冷落。

  據說趙合德出浴之時，肌膚滑嫩無比，起身之時水流順膚而下，不留一滴水珠。得知此事的漢成帝固然想要親眼見見，可是趙合德無論如何也不讓皇上看，就連偷看都不行，只要被趙合德發現便幾日不理。久而久之，漢成帝心越來越癢癢，也就對趙合德寵愛有加，反而冷落了剛立為皇后的趙飛燕。

  趙飛燕聞得此事十分慍怒，可又無可奈何，一方面與趙合德姐妹相稱，另一方面憑自己本事搶到的男人，又被別人以同樣的手段奪走，也是毫無怨言。

  趙飛燕真是越來越擔心皇上的冷落，甚至親自設計了一場沐浴表演想要給漢成帝看，點了紅燭熏香，香煙繚繞，趙飛燕體態柔美，別人看了都得鼻孔流血。可是漢成帝絲毫不為所動，趙飛燕的身體他再熟悉不過了，趙飛燕的舞姿也再熟悉不過了，最終還沒表演完畢，皇上覺得索然無味，就這麽離開了。氣的趙飛燕嬌眉倒豎，不斷地拍打著水花。

  趙合德來找我做什麽？這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嗎，不過雖然如此，現在漢成帝駕崩劉欣即位，劉欣對我們都不感興趣，偏偏喜歡個男人，那個叫什麽董賢的。兩人都是失寵之時，我如今又尊為皇太后，她躲著我還來不及，幹嘛要來送死。

  趙飛燕在桌前整理好了衣襟，

  “你來做什麽，你就不怕我以怨報怨，殺了你這個賤人。”

  話一出口便覺得有些言重了，平日裡總想著賤人賤人的，這時候竟然脫口而出。

  沒想到趙合德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湊了上來，兩人隔著桌子趙合德探過頭來，胸脯壓在了桌面上，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隔了許久，趙合德咧開嘴角，像是故意假笑，又像是真的開心。

  “嘿嘿！趙合德是賤人，姐姐快殺了我吧！”

  啪的一下，扇了趙合德一個巴掌，通紅的手印還清晰可見，這一下出手有些太重了。

  “你說什麽胡話，別在這那我打趣。”

  趙合德捂著臉頰，好像要哭出來一樣，楚楚動人的樣子，就連女人看了都心生憐愛。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的淚花在眼眶裡打轉，我這一巴掌也著實出手重了些。

  “對不起啦，別哭了，誰叫你一大早上就來淨說些胡話。”轉頭又對門口的侍女說，“去井裡打一盆冰水來！”

  又抬眼看了看趙合德，還是那副樣子，看來不是裝的，心裡是真的很委屈。這麽多年沒怎麽與妹妹交流，妹妹想什麽也無從得知，只能從表面判斷，難道我一直錯怪了她？
  眼看再問她什麽事情只會讓她更難受，就把趙合德牽到了床邊，讓她坐著舒服一些，回過頭對她說，“好啦，別哭啦，我去拿好吃的給你，是董賢送來的，我都沒舍得吃，真是便宜你啦！別哭啦！”

  這才收了聲，在櫃子裡翻找點心的時候，還是想不明白趙合德為什麽突然來見我，說實話，即使是兒時我們也沒怎麽交往，實在是不了解這個妹妹。稀裡糊塗的裝進盤子，也不顧及什麽美感了，就端著回了房間。

  趙合德已經不哭了，可能是覺得一個人哭沒什麽意思吧，正在梳妝台前東擦擦西蹭蹭，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

  “哇！我有潔癖的！”

  話一出口，是想要讓趙合德有點禮數，可是趙合德回過頭鼻子一抽搐，眼淚又要下來，連忙改口。

  “好吧，我沒有.”

  趙合德又開心的轉過身擦擦這擦擦那，好像喜怒哀樂對於她來說只不過是一個工具，想要哭便隨時可以哭出來，可是內心並沒有在哭。看來對於喜怒哀樂的掌控，勝過了趙飛燕的舞姿，即使體態輕盈，那也不過是一個舞者罷了，而趙合德卻抓住了皇上的心。此時此刻想起種種，才發覺趙合德的恐怖之處，不由得不寒而栗。

  望著眼前的背影，真想一刀子戳下去，鮮血噴湧而出，我真想看看那個時候，趙合德轉過來的頭是什麽樣的表情。即使她不轉過頭也沒關系，我通過鏡子欣賞就好。

  可是我做不出來，我沒有刀子，即使有我也不會戳下去，我不知道要用多大的力氣才能把刀子插進心臟，也不知道心臟的位置。只是我對如此做了，趙合德會出現何種的表情有著很濃鬱的興趣。

  “真想要一刀子戳進去啊，真想一刀子戳進我的身體啊，姐姐是這麽想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