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春獵（1）

  大胤朝每年都有三場最為重要的祭祀大典。

  祭天是祈願上蒼庇佑，國泰民安，五谷豐登。

  祭祖是祈願先祖庇佑，皇室和睦，臣民孝恭。

  狩獵則是祈願山川庇佑，彰萬物群生，顯國力強盛。

  而一年之計在於春，狩獵如此充滿活力又能調動君臣關系的活動，必然是要在春天進行的。

  寅時剛過，主院那邊的老太祖便被折騰起來了，連帶著聞人千斤也沒能好好睡個懶覺。

  “主子，真的不用再睡一會兒嗎？”南沐將迷迷瞪瞪的聞人千斤扶到水盆前，給她擦手擦臉。

  聞人千斤打了個哈欠：“無妨，等到了獵場上，馬兒跑幾圈我就清醒了。”

  “那我讓人進來梳妝。”

  聞人千斤剛想答應，突然想起了什麽事情，閉著眼睛問南沐：“你是不是有什麽青梅竹馬的心上人之類的。”

  南沐愣了一下：“主子為何有此一問？”

  “哦，就是那天你幫我梳的頭，讓慶功宴上的世家貴女們都眼熱的很，我還以為你是熟能生巧。”聞人千斤把梳子往後遞，“左右也是要出汗的，就不用仔細梳妝了，你將我的頭髮束一束。”

  然後她從妝匣裡扒拉出一隻紅木盒：“發冠就用這個來簪吧。”

  南沐看著紅木盒中的那對雲雀銀簪，不知在想什麽，手裡的動作一下比一下慢。

  等到聞人千斤拾掇完騎上馬，老太祖的馬車已經快到獵場了。

  皇帝親切地讓人將老太祖的座位定在看台上方，差不多就是他下首第一個：“今年又要勞煩您了。”

  老太祖行了個極規矩的禮：“承蒙陛下厚愛，臣婦感激不盡。”

  見皇帝四處張望了一圈，老太祖心下了然：“我這把老骨頭睡得少，我那小孫女沒準剛起來。”

  “阿啾——”聞人千斤打了個噴嚏，“誰在惦記我？”

  鄭子衿看著聞人千斤頭上隨著馬背顛簸得一顫一顫的雲雀銀簪，笑道：“許是五殿下呢。”

  聞人千斤整個嘴撅起來：“遭他惦記沒啥好事。”

  記憶仿佛回到幼時在翰林院和寧崇清同窗共讀的日子，每回他一喊她，她就要被先生點名背書。

  “那就是雲閣主在惦記你咯～”

  不過八歲之後似乎好了一些，總有個好看的少年會給她備小抄。

  聞人千斤沒注意到鄭子衿說了什麽，鄭子衿卻看到她原本撅著的嘴反向拉了個弧度，笑意越來越深。

  她早知道聞人千斤是個顏控，卻怎麽也沒想到她居然中毒那麽深。

  所以當她們緊趕慢趕地出現在獵場上時，鄭子衿對早就陪在皇帝身邊的雲則投以一個心悅誠服的眼神。

  狩獵正式開始前，皇帝領著大家開壇賽箭。

  一排嫋嫋的金香後是整齊的箭靶，參加春獵的世家公子貴女們各自和小夥伴站好，一邊閑聊一邊等著排到自己時好大顯身手一番。

  鄭子衿是個閑不下來的，她四周看了一圈，眼睛都亮了起來。

  “呦呦，你瞧。”鄭子衿清了清嗓子，大聲道，“慶功宴的時候還有些不開眼的笑話你呢，這不轉眼就在上京城流行起來了呀。”

  她的笑聲清清靈靈，聞人千斤打眼望去：“可今日不是春獵嗎，那樣的髮型要如何騎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