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名字（1）

  雲則笑著用匕首將山雞分成塊，然後一葉一葉地包好擺在地上。

  聞人千斤毫不客氣地剝開一塊：“沒想到啊，你還有這等手藝。”離最佳夫君又更近一步了呢！
  心滿意足地吃了一會兒，聞人千斤道：“雲閣主怎麽會在這裡？”還在我睡著的時候燒烤。

  “正好路過，見聞人少將孤身睡在這裡，心想照看一番，又正好抓到隻山雞，便想著聞人少將睡醒時該餓了，所以順便烤了。”雲則笑道，“我同少將也是一起吃過兩回飯的交情了，少將若不嫌棄，可以叫我雲則或者景深。”

  聞人千斤原本還在思考前面那段話中兩個正好的可信度，一聽這個，覺得有必要禮尚往來一下：“那雲則也不要叫我少將了，我大名叫聞人千斤。”

  雲則點點頭，不經意道：“我聽鄭家的兩位小姐叫你呦呦。”

  “……”聞人千斤啃雞翅的動作僵了僵，“這是我的乳名，不太雅聽。”

  雲則不解：“《詩經·小雅》中有一鹿鳴篇：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想必你的家人十分寵愛你，以小鹿鳴聲稱呼你，又願你終身歡喜，無憂無慮。”

  聞人千斤解決完最後一塊烤山雞，一臉複雜地看著雲則：“你莫不是同鄭家也有幾分交情？”

  “此言何意？”雲則不知從何處摸了隻果子，擦得乾乾淨淨，遞給聞人千斤，“解解膩。”

  聞人千斤將果子啃了兩口，斜斜地看了雲則一眼：“德音姐和靜好，嗯……就是鄭國公的兩個嫡女，她們雖未及笄，但鄭國公是個極有文化又情感豐富的人，有天讀到《詩經·鄭風》，便將姐妹倆的名和字都定了下來。”

  這個角度只能看到雲則棱角分明的下巴，並未注意到他臉上一瞬間的不自然。

  三兩下啃完果子，聞人千斤開始用隨身攜帶的匕首在地裡刨起小坑來：“你們這些文化人就是這麽文縐縐的，起個名都要比對好幾本書，非要尋個文雅的含義來不可。哪像我，大名是因為千字輩，加上出生時分量沉了些，便叫千斤。”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半點異樣，甚至紅都沒紅一絲，完全不知道嬌羞為何物：“至於乳名就更隨便了……”

  見她總算說不下去了，雲則反倒饒有興致地在她旁邊坐下來，中間很有分寸地隔了一隻手臂的距離：“乳名又如何？”

  “乳名，乳名……”聞人千斤將那顆果核埋進了剛挖好的小坑裡。

  說起聞人千斤的乳名，也是個只有聞人家才知道的趣事兒。

  別的孩子約摸七八個月能口齒不清地叫人已是很聰明了。

  而聞人千斤五個月大的時候，便能咿咿呀呀了，只不過她喊的不是爹爹也不是娘親，整日裡“呦呦，呦呦”。

  老太祖雖聽不懂，但是心裡頭歡喜，直道這孩子果真是個與眾不同的。

  且他們上京城老人家稱呼小輩，叫得親昵些的，也有喊“寶貝呦呦”，算是個家鄉話。

  於是便給聞人千斤起了這個“呦呦”當乳名，這自然是跟什麽詩經沒有半點關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