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懸棺一族

  自女鬼們的口中，小白得知，這懸棺幽谷正北，居住著與世隔絕的山民，共有九村十八寨，分布地極為疏落，懸棺而葬，稱為“懸棺一族”，歷來十分抵觸外人靠近，一旦發現，勢必將其趕走。

  不過，有一種人除外，而且，很受歡迎！那就是貨郎，尤其是帶鹽巴和鐵器的。明顯，我們不是。

  貨郎們，雖不敢在大莽荒中翻山越嶺穿行千裡，冒著生命危險去和懸棺族做生意，但是，可以帶著犛牛搭乘竹筏，十分安全地走水路，而後，只需帶犛牛翻過一座雪山即可，貨物價格便可翻倍。

  與世隔絕的山民，再如何自閉，總不能不吃鹽！而鹽草隻微有鹹味，勉強夠野獸們食用攝取鹽分，人常年大量食用，會慢性中毒以致折壽。從女鬼們的口中，小白知道了懸棺一族，並沒有鹽井。

  最具有價值的消息是，這懸棺一族分布的幽谷之內，盛產富含魂力的靈魂草！懸棺一族得到後，會舉族分食，是以，人人魂力不凡！怪不得，我親親的掌門師姐，將此路列為我歷練的必經之處！

  只不過，這靈魂草十分靈動，像鬼火一樣四處飄蕩，夜間在莽荒之中穿行，吸攝獸類亡靈的魂力，久而久之，本身成了富含魂力的寶庫！因為像幽靈一樣神出鬼沒，又被懸棺一族稱為幽靈聖草。

  再有，這種詭異的幽靈聖草，很善於以魂術操縱行屍！用於報復分食了其同類的懸棺一族。

  是以，懸棺一族的門都很矮，需得彎腰才能進入，窗戶無不是又小又高，隻為防止行屍闖入。因為，被幽靈聖草控制的行屍，身體十分僵硬，不能彎身，碰到不能進入的小矮門，便會轉身離開。

  懸棺一族為了讓死去的同族，不被幽靈聖草攝魂，想出懸棺而葬這個辦法，以保持土葬達不到的密度，由死去的歷代同族的亡靈合陣，驚退那些魂力不俗的幽靈聖草，甚至捕捉之分食綿延陰壽。

  作為修行者，靈力強大，雖不用怕懸棺一族那些山民，但被其時刻排斥、驅除，那就不勝其煩了。

  於是，我、小白、唐茹雪，商議已定，決定裝扮成貨郎！唐茹雪也被小白以障眼法喬裝成男子，而我與小白的衣服，也為了匹配貨郎的身份，以障眼法變得樸素，一身靛青粗布，點綴幾處補丁。

  小饕和小白的坐騎水麒麟，也被小白施展障眼法，變成了黑犛牛和白犛牛，負責背馱很多小玩意。

  這些東西，大部分來自唐茹雪。這位溫柔禦姐，為了無微不至地照料我的飲食起居，可謂來了個大搬家，鍋碗瓢盆無不帶了兩套，衣服、鞋襪、被褥，更是多達幾十套！各種傷藥也是應有盡有！

  謹慎至極，為了避免被困在某處死地，裡面的乾糧更是足夠吃數月，甚至，鹽巴也地帶了幾十斤。

  反正，放在我的空間靈戒中，絲毫不顯得沉重！但得知唐茹雪的良苦用心，就不得不令我感動了！

  不出所料，第二日，順著峽谷前行，進入了懸棺一族的第一個村寨，我們一行三人因為貨郎的身份，受到了山民們熱情的歡迎，除了鹽巴、成品藥物、鐵鍋、銅杓子、小刀子很暢銷，隱居在深山中的懸棺一族不能燒製的瓷器，在木匣之中以茶葉填充防震全都未碎，也賣個了好價錢，因為，他們只會燒製粗陋的陶器，平日裡生活簡樸也還罷了，用精美的瓷器用作嫁妝和聘禮很有面子。

  至於茶葉，被小檸檬當做山裡沒有的藥材介紹，茶葉倒的確算是藥材，能夠醒腦提神、護齒明目、利尿解乏、有益消化、延緩衰老……它的主人幸運女神可是位神醫，小檸檬耳濡目染，說得頭頭是道，整個寨子裡的山民，都被坐在茶盞中的這只會說話的可愛小狗吸引來了！將其奉若神明！

  立時，在瓷器大賣之後，茶葉也暢銷無比！唐茹雪帶的衣服、鞋襪、手帕，因為十分精美，必須賣得不便宜，否則，不像是真貨郎，雖不算暢銷，但山民們一定要我們三人等著，說其它寨子裡，有女兒要出嫁的母親們，得到消息後，定然會陸陸續續地趕來挑選，讓我們且安心地住上幾天。

  這當真是，合了我們三人的心意！這些山民其實挺樸實善良，對貨郎極熱情，免費提供了吃住……

  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懸棺一族用於與外人交易的貨幣，竟是外界人人渴望得到的珍貴無比的魂力！

  原來，懸棺一族得到靈魂草後，會將其當做丹材搭配上多種輔草，煉製出一顆魂丹來，每顆魂丹還可以搭配稀釋草再次回爐，煉製出更多但魂力更低的魂丹。黑色的魂丹，可以讓人的陰壽延長一個時辰，等值於一個雞蛋，紅色的是十個時辰，金色的是一百時辰，紫色的是一千時辰，白色的是一萬時辰，晶瑩透明的是十萬時辰，也就是二十多年！差不多相當於普通人魂力的四分之一。

  而在修行界，普通人的魂力，只是一個魂值單位。靈侯初期的修行者，應當具備至少一萬魂值的魂力！相當於四萬顆懸棺一族最貴的魂丹貨幣！而我與唐茹雪、小檸檬，賣了很多貨物，積累了一大堆黑色、紅色、金色的魂丹，總計也不過能勉強換取一顆第二等的魂丹貨幣，頗為令我沮喪。

  顯然，靠客串貨郎，以貨物與懸棺一族的山民們換取魂丹貨幣，於我惡補魂力，無異於精衛填海。

  是以，我頓時熱情消散，隻留下小檸檬和唐茹雪繼續熱情地，向自遠處山寨陸續趕來撿漏的山民們，介紹著各種貨物討價還價，在沒人時不時喊上兩嗓子：“快來瞧一瞧，都是物美價廉的好貨！”

  小白，更是甩手掌櫃，從未吆喝一聲，自來了這清風寨，便因為俊秀正當婚齡，被山寨裡的少女們，成群結隊來灌酒，在寨前的牛角堆疊的祭祀塔下，已經不知幾度醉眼惺忪，笑眯眯地望上我一望，又被身著盛裝的少女們拉去載歌載舞。不像我年紀尚小，男裝的唐茹雪又早已謊稱定了親。

  我不由得撅起了粉嫩的唇，蹙眉嘟囔道：“這個可惡的家夥！差點就要成了清風寨的上門女婿了！”

  秋天的雲，孩子的臉，變化歷來極快，眨眼之間，我的臉色，又多雲轉晴，神秘莫測地嗤嗤一笑，深深地回望了小白。假如，能用小白向懸棺一族的少女們，換取一株有一萬魂值的普通幽靈聖草，實在是劃算得很！可惜，幽靈聖草在外界百年難得一見，懸棺一族很多年也不過能捕捉一株！
  我頓時又泄了氣！皺眉苦思獲取幽靈聖草之法，半晌都沒有一絲頭緒，直想得眼冒金星頭都大了。

  百無聊賴無計可施間，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便蹲在這清風寨的寨主家門口，盯著看山民們殺豬。

  那黑色肥豬嗷嗷直叫，足有四百多斤，被四名健壯的山民摁在案板上。那黑豬著實強勁有力，右腿猛地掙脫人手，快若閃電生猛地一踹，立時將那漢子踹飛四五丈，好在沒有受內傷，但被豬踹飛卻是很丟人的事，引得另外三人哈哈大笑，立即罵罵咧咧回去要找回面子，將黑豬摁得死死的。

  我看得饒有趣味，抱膝雙手支頤繼續看，最吸引我眼球的，還是那臉上刺滿圖騰，懸棺一族的老巫師，拍著手鼓手舞足蹈，念了一通超生咒，靈光一閃，那符咒罩在了肥豬身上，那黑豬立即停止了掙扎，恬靜、懵懂地飛升起了靈魂，被老巫師的引魂咒，引導著去找懷孕的母豬，前去投胎。

  艱難地咽了唾液，我心中一驚，懸棺一族臥虎藏龍啊！這老巫師的魂力，竟然比外界的靈侯還強！
  像這樣的鎮族老巫師，懸棺一族九村十八寨，至少還有二十六位！才可以守衛懸棺一族，無懼幽靈聖草糾結成夥後操縱行屍攻擊，或以魂術降下夢魘之城將其族人盡數滅殺於無形，頂多，隻損失一部分族人。然後靠生育新生兒，補回族中損失的人口。與幽靈聖草們，在勢力上保持了平衡。

  而懸棺一族，歷來將幽靈聖草，當做是領地內的禁臠，不準外人染指！否則，必將面臨滅頂之災！

  這可就不好辦了！哪怕隻捕捉走魂值為一萬的幽靈聖草，也勢必會被懸棺一族當做盜取了其心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