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往日是非

  月澤跑來容城放話的時候，容城之主陳疏平，就同時向帝京和明宗發出了示警，請求救援。

  以月澤原本的修為，就已是非化神境祖師難以阻擋了。現在加上了封緣法劍，只怕是要所向披靡了。明宗與朝廷，是唇亡齒寒的關系。長昀宗主接到示警之後，立刻就去找顧祖師和秦祖師商議對策。

  明宗先前就開啟了從明山直傳容城的傳送陣，顧祖師便與秦祖師一起過來了。秦祖師進入城主府，保護陳氏一族，顧祖師出面阻攔月澤。

  月澤看著顧祖師，就想起了緩緩，眼睛隱約有些酸澀。“不要攔我，我不想跟你動手。等了了陳氏之事，我還要去求你，帶我進無塵谷，看看緩緩。”

  顧祖師徐聲說道：“冤有頭，債有主，不要濫殺無辜。緩緩不會高興的。”

  “我知道。”月澤解釋說。“我記著緩緩的話，我不濫殺無辜。所以，我給時間讓他們選擇了，是他們自己選擇留下，選擇做陳氏的鷹犬走狗！自尋死路，怨不得人！”

  顧祖師說道：“容城，不僅僅是陳氏的屬地，也是千千萬萬容城百姓祖祖輩輩安居樂業的家園。他們選擇留下，並不就是選擇做陳氏的鷹犬，而是他們想要守護自己的家園。冤有頭，債有主，不要遷怒其他人。要知道，你今日造下的殺孽，都會算在緩緩頭上。”

  “我殺人，跟緩緩有什麽關系？”

  “你方才可說了，讓全部人為緩緩陪葬？”

  月澤心中一頓，他確實說了。“會影響緩緩入輪回嗎？”

  顧祖師看了他一眼，淡然說道:“人在做，天在看。好自為之。”

  月澤沉默了一會:“好。那我隻殺陳家人。”

  顧祖師又道:“陳氏乃是大氏族，上下老小有三百余人，其中與當年姬氏案有關的又有幾人，你卻要將無辜婦孺全部殺害？那與濫殺無辜，又有何區別？”

  月澤“呵”了一聲，對此並不苟同:“當年，陳氏不過就是一個二等氏族。靠著揭發姬氏、踩著姬氏的鮮血平步青雲，一躍成為這天啟皇朝的第一大士族。其家人，難道不是受惠者？呵呵，有好處的時候，就心安理得地受著。被清算的時候，便成了無辜之人？！我竟不知，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好事！”

  星華帶著人追到了，聽到這番話，便是冷笑:“你們姬氏與暗宗關系緊密，已經是不爭的事實。陳氏揭發姬氏，乃是順天應命的大義之舉，何罪之有？！”

  “與暗宗關系緊密又如何，就應該被斬盡殺絕？！”隨著一聲嬌喝，雪仇帶著蓯蓉、蒼青兩大行走使，以及四大殿主，也悉數趕到了。

  雪仇飛身停立到月澤身邊，斥道：“你這蠢孩子，竟不叫上我們，就一個人跑來滅陳氏，哪有你這般吃獨食的？！”

  月澤輕蔑地笑了聲：“對付這些貨色，我一個人足矣。”

  “但是他們嘴巴多，你一個人，說不過他們。吵架這種事，我來！”雪仇大剌剌地往前一步，擺出一副準備潑婦罵街的樣子。但她生得美貌，體態婀娜，盡管做此動作，卻也是妖嬈無比，風情萬種。

  “既然要論是非，那今日，我們就好好地理一理這宗陳年舊案。姬氏，確實與暗宗有關。事到如今，告訴你們也無妨，暗海聖殿，就是由姬氏一手創建的。但是我問你們，尤其是幾位祖師，在百年之前，我暗海聖殿是否長年偏居暗海，與三大修仙宗門和平共處，向來井水不犯河水？”

  “是。”作答的是顧祖師。

  “和平共處了幾百年，你們說，我們暗宗為什麽突然開始作亂？是為了法寶，為了功法，還是為了修煉資源？而且，那一場動亂的結果，是不是就是太清、劍宗兩派並入明山正宗，而暗宗除了落得個聲名狼藉之外，沒佔到絲毫便宜？”

  “弄幾個莫名其妙的妖修四處為禍，就一頂‘邪魔外道’的帽子扣到我們暗海聖殿頭上，也不給人分辯的機會，是不是太急吼吼了？今日，我可以當著大家的面，立下血誓。在姬氏覆滅之前，妖修為禍仙城之事，與我暗海聖殿，沒有半分關系。白祖師可也願意立下心魔誓，那幾樁案子，與明宗也沒有半分關系？”

  突然被點名的白祖師臉色微變，正聲說:“我自來潛心修煉，並不參與宗門決策。有沒有關系，我如何知曉？”

  雪仇笑了聲:“白祖師如何會不知呢？白祖師與白痕道君乃是嫡親的兄弟，他的事，白祖師自然是最清楚不過的了。當初不就是因為白痕天劫逼近，他怕出意外，就想要我們暗宗的功法。被拒絕之後，就設下奸計嫁禍暗宗。呵，做壞事太多的結果，就是過不去天劫，被那九霄天雷劈了個魂飛魄散！你們這些人，難道就不引以為戒，少做壞事，好好的做一個人嗎？”

  “明宗想剿滅暗宗，從而吞沒暗宗的功法。陳氏想鏟除姬氏，奪取朝政大權，於是你們就勾結在了一起，狼狽為奸。是你們攪了這天下的安寧，卻還裝出一副正大光明的模樣，來指責我們。自己做了妖魔之事，卻反倒號稱‘以斬妖除魔為己任’，真正讓人惡心！”

  顧祖師說道:“前程往事，都已經過去了。再來計較誰是誰非，也沒有太大的意義。雪仇宗主作為聖殿之主，應該清楚，如何抉擇，才對暗宗更有利。是繼續憑借著一己之力，與明宗、與朝廷拚個你死我活，還是大家各退一步，回到百年之前相安無事的局面？”

  雪仇冷笑一聲:“怎麽，你想勸降？”

  顧祖師說道:“今日聖駕在此，明宗我們幾個老的也都在，正好趁此機會看看有沒有和解的余地。畢竟大家都是修行求道之人，沒必要非要拚個你死我活，擾了世道安寧，也壞了自己的修行。”

  雪仇“哼哼”了兩聲:“當年的罪魁禍首白痕已經死了，他的兒子白箬幫我們解除了封緣法劍的封印，也算是將功抵過，還了一個人情。只要明宗不再打我們功法的主意，並洗清往暗宗身上潑的髒水，我可以不與明宗計較。”

  “至於朝廷這邊。”雪仇瞥了星華一眼。“我們月澤對當皇帝不感興趣，皇位就算了。只要把太后和陳疏平夫婦交出來，由我們處置就可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