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我也在等待

  “他畢竟是暗宗之人，你還需看好他。最好安生地留在谷中，不要在宗內到處亂晃……”

  被人看見，成何體統？！

  月澤搶在緩緩之前回答說道：“放心吧。我已經跟暗宗一刀兩斷了，他們管不到我，我也不管他們。我隻想跟緩緩在一起，其他的我都沒興趣。我一定會安分地留在谷裡的，哪裡也不去，就讓緩緩藏著我。金屋藏我。”

  緩緩忍不住又被逗笑了，旋即反應過來，又板起臉來，輕聲斥道：“師祖面前，你正經些。”

  “我一直很正經。”月澤辯解。

  “你們自己注意好就是。”顧祖師不想再看著這兩個膩歪的家夥，在他這隻資深單身狗面前撒狗糧了，正好事情也說完了，便拂袖一揮，用一縷清風將他們送走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緩緩低眉看著握在手中的峰主令牌，感覺到了肩上的重任。

  剛才顧祖師將玉牌交給她的時候，她其實是想推辭的。

  她剛出關那時，顧祖師就提了讓她接掌飛來峰之事。那時候，她還沒有與月澤相認，孑然一身，在哪都無所謂。但如今，她與月澤重新相認了，她自是想與他一起離開，遠離這些紛紛擾擾，逍遙世外。

  但是這些年來，顧祖師一直那麽照顧她，愛護她，對於他的托付，她不好意思推拖。另外，飛來峰上還有她的兩位師姐，她也得為她們考慮。

  宗門有製，各峰之主，必須是通幽境以上修為。若是前任峰主卸任，峰內卻沒有符合條件的弟子接任，這個峰就會被取消，峰上弟子會並到其他峰去。

  眼下飛來峰只有她一個通幽境，她也必須先將擔子接著了，總不能讓天劫將至的顧祖師來理這些俗務。所幸她的大師姐柳依雲，三年前就已經是洞玄境大圓滿了，應該沒幾年就能突破到通幽境了。那她就權且先接管幾年吧，讓師祖可以安心準備天劫之事，師姐也可以專心修煉，早日晉階。

  第二日一早，緩緩踩著飛劍，來到飛來峰。

  弟子們正在劍坪上練劍，柳依雲也在。

  遠遠地看到一個蒙著面的白衣女子飄然而來，想到之前洛宣宗主曾經過來知會過，今後飛來峰的峰主換成她們的師伯顏櫻了。

  顏櫻是顧祖師的首徒，深得顧祖師真傳。由於長相問題，長期以白紗覆面。

  “師伯？”柳依雲帶著弟子們迎上前去。

  緩緩點點頭，自我介紹道：“我是顏櫻。”

  “拜見師伯。”弟子們紛紛行禮。

  緩緩說道：“你們練劍去吧，依雲跟我說下峰上的情況就行。”

  “是。”

  等弟子們退去，柳依雲好奇地問：“師伯認識我？”

  緩緩笑道：“我聽師父說了，峰上只有兩名洞玄境的弟子，其中一個還是幾乎足不出戶的發明家，我在這裡看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你是哪位了。”

  柳依雲也笑了起來。她之前聽說了顏櫻的事，據說長相奇醜，修煉上卻是難得一見的天才。一直還在擔心這樣的天才人物，只怕會脾氣古怪，行為乖僻。現在一看，似乎還並不難相處。

  前兩年，飛來峰也沒有進弟子。去年，還是顧祖師親自出面，點了三名女弟子進來。所以，現在飛來峰上總共是十名弟子。柳依雲，何田田，四年前緩緩看好收進來的五名弟子，以及去年顧祖師點進來的三名。

  緩緩聽完柳依雲介紹完的情況，輕輕點了點頭。“馬上就是招新之期了，我到時候好好看看。”

  飛來峰的議事堂都已經荒廢多時了，緩緩重新收拾了一番，清點了一下資料。幸好之前由於妙音仙子經常不見人，她跟著柳依雲也經手過一些峰上之事，現在正式接手，倒也還好，適應一段時間就好了。

  柳依雲回去練劍了，緩緩獨自在議事堂看幾名弟子的資料。忽然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抬起頭，不曾想，進來的竟然是洛宣。

  緩緩愣了愣，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因為她作為顏櫻，應該是沒有見過洛宣。而三十多年前，洛宣應該還是個小孩子。他們，應該不認識吧？

  緩緩本來想等他先開口，沒想到，他卻只是看著她，不出聲。她只能站起身，猶疑著開口了：“你是……”

  “緩緩。”洛宣卻直接喚道。“我知道你是緩緩。”

  緩緩驚了驚，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洛宣淡淡一笑：“你不要忘了，我父親是前任宗主，我是現任宗主，我所了解的內情，比任何人都多。顏櫻早就已經死了，不可能回來。而且，她若是回來，也絕不會這般平靜。”

  “那你怎麽知道是我？”

  “猜的。”洛宣笑了笑。“本來是猜的，今天見到你之後，就確認了。”

  緩緩頓時沉默了。這麽說，她是被他給套話了？
  “那顏櫻現在在哪裡，你知道嗎？”

  “我可以提交換條件嗎？”

  “這麽說，你真的知道她在哪裡？”

  洛宣輕輕地笑了：“緩緩，如今你既然決定以一個新的身份重新開始，那麽，要不要，重新選擇一下？”

  “選擇什麽？”

  洛宣笑道：“選擇我。跟我在一起。”

  緩緩怔了怔，看著他，對於他所說的感到非常意外。“這是交換條件？”

  洛宣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開了話題。“這些年，我一直在想，是不是當初我的表達方式太過於含蓄了。從而使得你從來沒有意識到，其實我也一直在等待，等待著被你選擇。”

  他這也是平時撩妹撩多了的後遺症。一般女子，見他那般對待她，就會意識到他是不是對她有意。大多就會開始上鉤，與他曖昧起來。他作為一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情場高手，是不可能明確地對著誰說出“我愛你”這樣的話的。卻正是如此，使得他在緩緩這裡栽了個大跟頭。

  或許是平時對她好的人太多了，也或許是由於她的本性過於端莊，他不直接地跟她說“我愛你”、“我喜歡你”、“我想要跟你在一起”，她就當只是正常的同門之誼，根本不當一回事，也不給任何回應。

  緩緩想起了顧祖師跟她說過的話，認真地問道：“師兄……宗主，你是有心魔嗎？”

  洛宣頓時被噎住了，又是氣悶，又是無奈。“我喜歡你，可以嗎？”

  緩緩愣了愣。

  當初月澤向她告白，問的也是這句話，一字不差。但是同樣的話，聽在耳中，卻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月澤那時是自卑、是忐忑，她聽著，就覺得他好可憐。連喜歡一個人都要問可不可以，太讓人心疼了，都不忍心對他說一個“不”字。

  洛宣此時這麽說，卻隻讓她覺得，他應該是生氣了，他在氣她不相信他是真的喜歡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