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想失去他

  正如皇后所猜測的，緩緩此次過來，確實事先服了解毒丸。星華之前給了她兩顆，她此次離宗時，又用門貢換了一瓶備用。皇后召見，她不得不來。出發前，與蓯蓉約定了時間。她出發後半個時辰，便給她傳訊，她會想理由脫身回來。

  剛離了紫雲宮，不想迎面便遇上了急步而來的星華。

  “緩緩！”星華看到緩緩，明顯松了口氣。加快腳步，來到緩緩的面前，關切地問道:“母后沒有為難你吧？”

  緩緩搖搖頭，看著他，想問他一些事，卻又下不定決心要不要問。正遲疑間，星華說了句“我有重要的事與你說”，便拉起她拐入旁邊的小花園。命侍從守在外面，不許任何人進來。隨後又設起了隔音結界，才與緩緩說道:“前幾天，我回宗了一趟。與洛宣師兄對了對線索，有所發現。”

  “你想說什麽？”緩緩看了他一眼。他之前防洛宣師兄防得跟什麽似的，如今為了對付月澤，竟然主動去找洛宣師兄結盟了？！這叫什麽，沒有永遠的敵人？
  “這次秘境試煉，理事長老根本就沒有排你的名字。是有人把你師姐何田田的名字，改成了你的。此事，洛宣師兄也找你師姐核實過了，確實是皇兄拜托她報名，並且明說了到時候會讓你代替她去。”

  “你想說，是月澤做的？”

  “肯定是！”星華回答地斬釘截鐵。“你師姐還當是皇家在明宗有暗樁，呵，什麽皇家的暗樁，我不知道，他倒是知道？肯定就是他動的手腳！”

  緩緩想了想，就算是真的與月澤有關，那也有可能是月澤讓蓯蓉去做的。

  星華見緩緩對此事表現得很冷淡，似乎並沒有因此而覺得月澤有問題。又從懷裡摸出一塊玉玨，展示給緩緩看。

  “我聽徐徐說，你中秋回家那次，皇兄在給風家的謝禮中放了兩塊一模一樣的慶城靈玉。風夫人編了靈結，讓你與徐徐各佩了一塊。這是徐徐身上那塊。但是，你仔細看看，徐徐這塊，與你那塊，是完全不同的！”

  不一樣嗎？她記得是一模一樣的啊！
  緩緩怔了怔，伸手接過那塊玉，拿到眼前，仔細查看。但是她平常也沒有仔細看過自己佩戴的那塊玉，沉吟了一會，將自己的那塊解了下來。一手拿著一塊靈玉，放在一起，細細品鑒。

  趴在草叢中暗中觀察的胖橘貓早在星華拉走緩緩的時候，就已經給月澤傳訊了。這時看到緩緩解了玉下來，更是大叫不好:“殿下，完蛋了！緩緩要發現不對勁了！”

  “別鬼叫了，我在了。”月澤冷幽幽地回了它一句。

  胖橘貓感受著他的氣息，轉頭望去，只見牆角的大樹上一道天青色的身影半掩在濃密的枝葉之中。

  “殿下，我就說不該把玉髓換給緩緩嘛！這下砸自己腳了吧？！”

  “閉嘴！”月澤喝止它的叨逼叨，目不轉睛地盯著緩緩的舉動。

  “緩緩，原本是兩塊一樣的玉，他既然悄悄地換了你這一塊，必定別有所圖。這塊玉，多半是有問題的，或許會對你不利。我拿去讓國師品鑒一下，必定能查出到底有何不尋常之處。”

  說著，星華便欲將兩塊玉一並抓過來。不想，緩緩卻是搶先一步反手將自己那塊收了起來，隻將徐徐那塊還了回去。

  “緩緩？”

  “這是他送我的定情之物，我不能將它交給你。”

  “什麽定情信物？！你分明就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調換了玉！”星華又是生氣，又是不敢相信。“你這是在自欺欺人！你分明也已經察覺他有點不對勁了，是不是？你只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你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事實！”

  “星華。”緩緩忽然喚了一聲。“我問你，那一回在暖煙閣，你意欲對我無禮，是誰阻止了你？”

  提起此事，星華的臉色有些不自然:“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是顧師祖嗎？”

  星華沉默了一會，雖然他也是這麽猜測的。“……他蒙著臉，身形又太快，我沒看清。”

  “那是男是女總能分辨得出來？”

  “男的。個子與我差不多高。”星華頓了頓，突然反應過來。“難道是皇兄？！”旋即，他又自己否定了。“不可能！他就算隱瞞了修為，也不可能那麽高！不會是他！”

  緩緩卻是知道了。既然不是蓯蓉，那就一定是月澤了。

  她之前以為他們身邊隱藏著的那個高手是蓯蓉，但是後來細細回想，又想到了不合理之處。

  如果是蓯蓉，那一次從暖煙閣救了她，就沒有瞞著她的必要。那時正值月澤“爭搶”她的關鍵時刻，直說星華欲對她無禮，是蓯蓉救她出來的，豈不是能給月澤加分不少？

  還有，在寧城時，師父尋釁上門，抓走了月澤。若蓯蓉真的是受先皇后之托照顧月澤的，怎麽會一點都不擔心他的安危？她既是那樣的高手，又如何會追不上師父？但事實上，她就根本沒有去追。她根本就不擔心月澤會出事。

  還有，那次在花園的賞心亭，星華想殺月澤，蓯蓉被攔在外面。以她的修為，星華的那幾個侍衛如何能攔得住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她篤定了星華傷不了月澤，那只是一場戲，一個局，為的就是將星華的“殺心”公諸於眾。

  這一切的一切，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月澤其實並不是她所認為的弱小，無助。他之前的怪病，或許真的是因為練什麽奇門功法而引起的。算算時間，應該是先皇后死後沒多久就開始練了。一方面是以重病臥床、半身不遂作為掩飾，好在皇后的猜忌、迫害下活下去；另一方面是，暗中練功，蟄伏多年，伺機報仇？

  是慶城姬氏的仇？
  她向父親了解過，慶城姬氏雖然曾盛極一時，權傾一世，卻素無惡名。姬氏統掌慶城的那些年，正是慶城最為安定繁榮的全盛時期。後來是因為被揭發與暗宗有牽連，才導致姬氏的覆滅。這其中的因果究竟如何，或許並不是表面上所見的那般簡單。

  只是，如今暗宗復出，慶城接著就出事了。那麽，其實也等於是落實了，慶城姬氏確實與暗宗關系匪淺。那月澤，也與暗宗有關系嗎？他練的，也是暗宗的功法嗎？

  “緩緩。”見她竟顧自出神了，星華不由扶上她的手臂，晃了晃她。“你留在他身邊，還是太危險了。他在你身上費了這麽多心思，不知道要利用你，利用你們雲城風氏做什麽！你必須馬上離開他！我這就送你回宗！”

  “星華！”緩緩拉住他，製止他試圖拉她走的動作。“他對我沒有惡意。我相信他是真的愛我，並不是想利用我做什麽。”

  “你說什麽？他愛你，難道我不愛你嗎？”星華氣得眼睛都紅了。

  “星華，你清醒一點，我們不可能了！就算我離開他，抑或是他死了，我要再嫁人，那個人，也絕不可能是你。不要再因為這個原因對付他，好嗎？至於其他的，我只能說，我會盡我之力看好他，不讓他與你為敵。如果實在不行，我會殺了他。風氏祖訓，忠君為國，守護天下蒼生。如果他作惡，我絕不放過他。但是現在，我還不想失去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