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劉婆子
春遲道長是被一陣烤兔肉的香味給饞醒的。
在這小迷蹤陣內有很多的闖進來又闖不出去的小動物,抓一隻兔子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小熏的烤肉水平相當的不錯,這是長久煉出來的真本領,當然與她隨時攜帶的各種調味品離不開關系。
兩人將一隻大肥兔分食之後,準備離開小迷蹤陣。
現在這種情況再去寧王府要錢已經是自投羅網了,國師說不定已經通知寧王府了,國師靈識十層修為,春遲道長是萬萬敵不了國師的。
好在是小迷蹤陣已經消除了國師對小熏她們的追蹤氣息,就算小熏她們出去和國師面對面,只要國師不用靈氣掃了他們身上的氣息,應該也認不出他們了。
春遲道長打算帶小熏去無相門拜師,因為小熏現在身有天命盤法寶,最適合拜入無相門不過了,他這一輩子沒法回去無相門了,好在小熏有希望去無相門,如果將來小熏能修煉到一定的高度,有所作為,那他九泉之下也會很高興的。
他今天醒來時,不惜受內傷反噬又一次算了算自己命劫,劫數顯示更嚴重了,怕是活不了多久了,他一定要趁他還活著的時候,安排好小熏的事情。
去無相門也要穿過玄蕭京都,如果是平時,他定會繞城而過,可是現在,他怕不夠時間送小熏去無相門,決定穿城而過。還有按照人性的習慣,那國師搜尋的重點應該也是在城外吧?敵人眼皮底下才是最安全的不是麽?
即便那國師在京都范圍之內放出神識搜索,那國師是靈識境十層修為,神識的最大的范圍也就是方圓十裡,玄蕭京都很大,國師的神識是不能完全覆蓋的。
春遲道長仍舊不放心,拿出兩頂小巧鬥笠,遇風見長,到了尋常鬥笠大小時,遞給小熏一頂,然後自己戴了一頂。
“這是曾經我的一個靈識境初境的好友煉製的小法寶,能虛掩人的氣息,只要不拿下鬥笠,那國師也才只是靈識境,哪怕他用神識來探尋,也應該找不出我們的,走,小熏,我們進城去。”
小熏目瞪口呆,暗道,好你個師父,真能藏私啊!這麽神奇的玩意兒,居然能忍著十年不拿出來給她瞧一瞧。
兩人的步伐不算快,保持著尋常人的速度,太快了怕引人注意,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這樣兩人進了城,已近響午。
路過一家豆腐花店,小熏有些口渴,提出吃一碗豆腐花再走。
春遲道長同意了。
劉記豆腐花店今天開門開遲了些,中午才開。
開門的時候,劉老倌愁眉苦臉,臉上隱有淚痕鄰居相裡紛紛詢問:“劉老倌,怎麽今天開門這麽遲,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劉老倌擦一把眼淚,“我家婆子昨日,應主家要求去那蘭音苑打掃,結果,撞了邪,幾個大夫瞧過來了,都沒有法子,不知道如何是好?現在還躺在床上,我看著一時半會兒醒不了,所以先來開門做生意,要不然,一家三口喝西北風啊!”
“啊!竟然有這事兒?”
“主家怎麽說?”
“主家賠了十兩銀子,說是讓請大夫的……我一上午請了幾個大夫都說沒法醫,哎,我可憐的老婆子,與那蘭音夫人也是無怨無仇,竟然會攤上這事,命苦啊!”
小熏和春遲道長就在此時進了店門,聽見這一席話,兩人同時想到了昨天蘭音苑的事情,他們當時去的時候,就看到有人抬了兩個昏迷的婆子上馬車,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那馬車就急急忙忙的趕回了京都。
原來其中一個昏迷的竟然是這家的。
這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春遲道長與小熏不動聲色的喝著豆腐花,小熏低聲道,“師父,這事要管麽?”
看得出來,春遲道長在作思想鬥爭,蘭音苑的陰煞之力有多重,如果延醫的話,陰邪入體過久,這就是人命關天了。
可是,此時此刻,他與小熏的處境太危險了,暗中有一個靈識境的強者在搜尋他們,稍稍不注意,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兩人喝完豆腐花,準備付帳的時候,春遲道長歎了一口氣,“罷了,舉手之勞而已。”
小熏嗯了一聲,揚聲道,“老倌,結帳!”
等劉老倌近前來,春遲道長低聲道,“老倌,我們師徒是遊方道士,精於一些旁門左道之術,帶我們去後院,看看你家內人,休要聲張,隻管帶路。”
劉老倌驚喜交加,不疑有它,帶著兩人來到後院。
是個小簡潔的小院子,穿過小院,是一字平排簡瓦房,屋內陳設都很簡單,其中一間臥房床上躺著一個人。
正是昨天從半音苑抬出的其中一個婆子。
此時,面色黎黑,嘴角還隱有不明汙漬溢出,十分的惡臭,小熏掩了鼻,後退一步。
春遲道長上前細瞧了瞧,“還好,還有得救。”
從腰袋裡撚了一把香灰草木之類的物質,讓老倌速去用熱水化散,喂婆子喝下。
如是這般,婆子喝下之後,便吐瀉不止。
折騰了一柱香的功夫,那婆子終於回了神,哇得一聲哭起來,“老頭子啊,蘭音苑真的有鬼啊,那畫上的蘭音夫人顯了靈,重現了當時被燒死的場面,好嚇人啊,我還以為魂兒被勾走了,再也見不到老頭子你們了。”
老倌喜極而泣:“太好了,老婆子,你終於好了,道長真乃神人啊,老婆子快別混哭了,見過你的救命恩人。”
劉婆子撿回一條命,自然對春遲道長萬分感謝,正欲給春遲道長行大禮,眼一瞥,見了春遲道長旁邊的戴著鬥笠下小熏的臉,立刻又尖叫一聲,嚇得躲到劉老倌的身後,“啊?她,她是誰?”
小熏莫名其妙,她雖然長得黑了點,其實也沒有這般的嚇人吧?
“老婆子,你怎麽啦?這位小道長是與老道長一起的,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老婆子驚魂未定,在劉老倌的身後,對著小熏的方向下跪瞌頭道,“她跟蘭音苑裡的蘭音夫人畫像長得極像,肯定是蘭音夫人跟著我回來了,蘭音夫人,老仆只是奉寧王之命前去灑掃,並不是有意冒犯您的,您趕緊走吧……”
小熏先是啞然,後來一思,難道?不由得朝春遲道長望去,春遲道長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正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她與蘭音夫人長得極為相似的話,十有八九是血親關系。
而春遲道長也是在離蘭音苑不遠的地方撿到她的,看起來對上幾分號了!
難怪她之前測母親的時候測不出來?是因為死了嗎?還是什麽原因?
現在母親已經明了,那她試著測一下這具身體的父親吧,最好一下子全部弄明白算了,省得她以後記掛。
腦海裡的天命盤應聲而出。
聚精會神起來,她上次已經測出父親的名字叫寧慎,現在只需要默念就好了。她先測的是生死。
這個問題很好測,天命盤很快配合了。
顯示了一個大大的生字。
小熏隱隱的有幾分興奮,這天命盤貌似很好使嘛!
然後,再測詳細信息。
結果,大量的信息湧上她的腦海裡。
寧慎,九十七歲,玄蕭三百八十一年進士,曾任過五品大員,現居住京都西門巷,風燭殘年,余壽不多。
寧慎,十七歲,玄蕭花海郡人士,入京都趕考,現居於的京都八方客棧後院。
寧慎,二十三歲,玄蕭四海州人士,商人,在京都有商鋪,半個月前進入京都,現居於京都十字巷煙花地。
寧慎,五十五歲,流浪者,智力低下,五年前流浪入京都,現居於京都各街角巷尾。
寧慎,四十一歲……
小熏暈了暈,沒想到,京都及城效范圍有這麽多的寧慎,這真是茫茫人海啊!
大概數了數,至少有二十個叫寧慎的人,背景身份年齡均不同。她仔細的分析了一遍,按照年齡排除法,地域排除法等等,剩下的也有四五個。
等等,她好像忽略了什麽?
蘭音夫人不是寧王的小老婆嗎?寧王姓寧嗎?叫什麽來著?
小熏問道,“劉老倌,我問你,寧王府的寧王是不是叫寧慎?”
劉老倌正在頭疼老婆子是不是瘋了,居然對救命恩人這般無禮,聽到小恩人問話,忙不迭的應道,“是的。小恩人。”
小熏內心深處的小人,一直在不停的啊哦啊哦啊哦,原來如此這般……
好吧,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春遲道長有些擔心的看著小熏,他怕小熏會不顧後果的去寧王府認親,那樣的話,遇上國師的風險性實在是太大了些。
誰料到小熏整理了一下衣衫,道,“師父,這位大嬸病已經好了,我們是不是該上路了?”
春遲道長咳嗽一下,“那就走吧,劉老倌,今日我師徒兩人給你內人冶病的事情千萬不要外傳,否則會招來大災禍,切記!切記!”
劉老倌不知就理,不過道長既然這麽說了,定然是有緣由的,誰不惜命惜福的?所以,惶恐的點頭應了。
送兩位救命恩人出門不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