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離殤
  女仙長的旗子前端畫出一個五芒星的圖案，從中漸漸凝聚出一隻猛獸的臉，離陽心中一凜，掌心開始聚集靈力，他認得這面小旗，百獸仙靈旗，可以使用靈力從中召喚出猛獸進行攻擊，靈力越大，能召喚的猛獸等級越高，看這隻凶獸的模樣，貌似自己勉強還可以對付。

  猛獸咆哮著從旗子裡鑽出來，張牙舞爪的朝離陽撲過來，離陽右手微抬，依舊是水盾，擋住了猛獸的攻擊，可他知道，光擋住無濟於事，必得將它打散才可以，是以他的左手又開始蓄積靈力。

  男仙長原本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卻在看到離陽右手也開始蓄積靈力的時候臉色凝重起來，居然雙手蓄力，他自問自己都做不到，這怎麽可能？

  同樣看到的還有手持仙靈旗的女仙長，她咬著嘴唇，能放出虛唳獸已經耗費她大半的靈力，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能抵擋的下來，竟然還有余地另外蓄積靈力！她意識到，自己貌似踢到鐵板了，可是，這並不是殷氏家族的法術，這小子到底是？
  小素在一旁捏了一把汗，她就算在外行也看得出，離陽應該能應付得了，這樣她就放心了，她偷偷在心裡松了一口氣，卻聽到耳邊有另外一聲松氣的聲音。

  轉頭望去，正好看到殷曉璿也轉過頭來看著她，兩人對視了一下，又將頭轉開。小素覺得有些好笑，這個對著她囂張跋扈的“姐姐”好像是真的挺喜歡離陽的哈，可是幹嘛跟她過不去呢？難道她覺得自己這個才十一歲的豆芽菜能對她有威脅？
  離陽的左手凝聚出一團白色的氣，他定了定神，瞬間撤走水盾，左手突然發力，手中數道白色的光刀對著猛獸射了過去，猛獸一聲怒吼，被光刀戳穿了好幾處，變得逐漸虛化然後消散。

  一旁的女仙長用手撫胸後退了兩步，仙靈旗的反噬讓她胸腔內一陣翻騰，血氣上湧。好不容易緩過來，女仙長看向離陽的表情更加的陰森，這小子絕不是池中物，沒想到自己居然看走了眼，她的手緩緩的伸向袖中……

  小素歡呼著跑過去，拉著離陽的袖子笑的開心，太棒了，什麽松月派，什麽仙門弟子，離陽果然是最棒的，她眯著眼睛，眼中盛滿了歡愉和欣喜，嘴角邊一個小小的梨渦甜的仿佛桂花糖。

  離陽被她的情緒感染，原本因為消耗靈力而有些疲憊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長得漂亮就是有這個好處，能起到別人一倍的效果。

  殷曉璿期期艾艾的也想走過去，眼睛卻看到一邊突如其來的變化，“小心！”她對著離陽大叫。

  離陽此刻是背對著女仙長，聽到殷曉璿的聲音時已經來不及了，況且他的身前就是小素，如果他讓開，小素必然遭到攻擊，尖銳的破空聲讓離陽繃直了身體，小素依然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臉上一片溫熱。

  發生了什麽事？小素愣了一下，她抬起頭看到離陽嘴角邊的一抹鮮紅，到底發生了什麽？
  有人在她耳邊尖叫，好像是殷曉璿的聲音，可是她說的什麽自己一點都聽不清楚，她茫然的伸出手在臉上摸了一下又伸到眼前，仍然是一抹鮮紅，仿佛她的眼睛裡就蒙著一層鮮紅的膜一樣。

  離陽的身體軟軟的倒在她身上，小素感覺像是放慢了的電影，她伸手扶住，可是扶不住，只能跟隨著他的身體一起坐倒在地上，她聽到有人在哭，哭你妹啊，晦氣！

  吃力的將離陽抱在懷裡，小素這才發現他的身後正在大面積的流血，將地上染紅了一片，他的背上劃開了一道巨大的傷口，看不見凶器，如此的猙獰。

  離陽的眼睛已經閉上了，小素不知道要如何反應，騙人的吧，他剛剛還在對自己笑來著，眼神裡是晴空般的深邃與乾淨，怎麽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了？
  小素不信，她不可能相信，她的衣裙上沾滿了粘膩的鮮紅色，可她不管，一遍一遍的撫摸著離陽的臉頰，好像這樣他就會睜開眼睛一樣，小素現在心裡滿世界都被鮮紅色充斥，鋪天蓋地而來，紅到發黑……

  睜開眼睛，小素仿佛又回到了三個月前的那天，她也是這樣孤零零的在床上清醒，然後就陷入了對穿越大神的怨念中，她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如果不是能看到眼睛是睜著的，殷曉仲會以為她仍然在昏迷。

  “離陽死了。”殷曉仲低沉的聲音直接宣判，小素隻覺得心臟揪的無法呼吸，皺著眉頭全身顫抖。

  “我叫人打聽了，是松月派的秘符，那個女的也不知道為什麽獲得的這個獎勵，就拿來對付離陽，這種秘符除非是發靈期三層以上的修為才可能抵擋的下來。”殷曉仲緩緩的將情況說給小素聽。

  小素木然的躺著，不動不哭。

  “離陽是我們家的貴客，可是我們卻無法找松月派要說法，畢竟，哎……”殷曉仲歎了口氣，仿佛離陽的死亡對他來說極為可惜，可小素知道並不是這樣，她天生對人的情緒波動非常敏感，殷曉仲語氣裡的慶幸比傷感來的要更多，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她只知道，離陽沒有了，那麽照顧她關懷她大哥哥一般溫暖的人，沒有了。

  見小素沒有任何反應，殷曉仲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就打算推門離去，卻在這時聽到小素沙啞的聲音：“不能向松月派討說法，是因為我們太弱了麽？”

  聲音如此的飄渺，殷曉仲轉頭盯著躺在床上的小小的女孩，雖然她沒有任何的舉動，甚至眼睛裡都沒有淚水，可她周圍空氣中卻充滿了哀傷的味道，他抿了抿嘴，“對，就是因為我們太弱了。”

  這是事實，也不是事實，今天如果死亡的是殷氏家族任何一個重要的人物，他們也沒有辦法、沒有實力討回公道，不過，就算他們有，對象是離陽的話……

  見小素又變回木頭人，殷曉仲打開門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