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救司徒明
左立讓夫人常氏拿來五萬兩銀票給楚寒希,楚寒希接過銀票遞給白檀,然後從藥箱底層取出一顆藥丸遞給左立,並說道:“等到待會兒左小姐身上的痧症退去,再喂她吃下這顆藥丸,很快她便與往日無疑。”
左立接下藥丸,然後恢復了他丞相的威嚴和氣度,眸色隱晦地說道:“今日多謝公子出手相救,這份恩情本相記下來了,只是還有一事本相想問個明白。”
“丞相是想問左小姐的紅痧之症是偶然還是人為?”楚寒希從左立此時的神情中猜測地問道,然後她就見左立緩緩點了一下頭,想來也是,左立身份特殊,他的女兒肯定也會跟著遭殃的,楚寒希便說道,“正所謂天有八風之邪,地有濕熱之氣,當風邪入體,人又在疲勞之下,就很容易引發痧症,左小姐是外感熱邪入血所致,左小姐之前可有情志鬱結之症狀?”
“沒有,茜兒在隨我去寺廟祈福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常氏忙說道,甚至她女兒的心情比誰都愉悅,因為明日過後她的身份就大不同,哪裡會覺得抑鬱難解呢。
“那在寺廟之中夫人可覺得有什麽異樣?”楚寒希又追問道。
常氏仔細回想了一下並沒有什麽異常,於是左立又把左茜身邊的貼身丫鬟叫了進來,讓她們回憶一下左茜在寺廟中可有什麽與往日不同的症狀。
“奴婢記得小姐抄經的時候說天有些熱,禪房裡的香聞著有些不舒服,就讓奴婢給撤了下去,後來她又覺得悶悶的,讓奴婢們給她找來了冰塊放進禪房,後來小姐起身的時候就覺得身上疼得很,奴婢們就扶著她上了馬車回到了府中。”左茜的貼身大丫鬟怡兒說道。
“冷熱交替,風邪入體,這或許就是左小姐得病的原因,如果左相想確認其中真相,不如去查一查這寺廟中的香和冰塊,或許就能找到真正的答案。”楚寒希言盡於此,是不是有人暗中搗鬼,那就需要左立自己去查清楚了。
左立臉沉下來,讓常氏送楚寒希等人出門,他轉身回了自己的書房,然後叫來了幾名暗衛,之後這幾名暗衛匆匆出了相府,直奔常氏和左茜去祈福的寺廟。
楚寒希進入相府之後,霍維的馬車就一直在外邊等著,見她和徐諾等人出來,立即將馬車停在了幾人面前,其後,楚寒希和徐諾都上了馬車,楚寒衣和白檀則騎馬隨行。
“沒事了?”楚寒希這麽快就安然無恙地從相府出來,霍維便猜出左家小姐應是被她救了回來,楚寒希的醫術有目共睹,在她手裡死的病人還真是屈指可數。
“小問題,很快一個活蹦亂跳的丞相府小姐就會出現在眾人面前!”楚寒希抿嘴一笑,然後故意露出可惜的表情道,“可能這個結果會讓某些人失望了!”
“你懷疑是有人故意讓這位左小姐病重的?”其實霍維也懷疑是有人不想讓左茜參加明日的宮宴,因為明天不止是司徒厲要接見他們這些大周使者,同時還會為司徒明選取正妃,甚至司徒厲可能在宮宴上直接立司徒明為太子,那麽司徒明的正妃就會成為太子妃,這樣的榮耀地位可是貴女千金們爭破頭都想要的。
“目前看來,這種可能性大一些,左立用五萬兩換他女兒明日能紅光滿面地參加宮宴,這筆買賣他比我會算!”別說是五萬兩,楚寒希覺得就算她開口要十萬兩,左立可能也會拿給她的,不過她不想一到東梁國就和左立結下什麽梁子,是敵是友不是一時就能分清的,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個道理她懂。
“明日的宮宴想來會非常熱鬧!”霍維露出看戲的神態來,東梁國朝堂越亂越好,這樣他才能找到機會為自己的父母報仇。
次日一大早,大周使團從邦夷館出發往東梁皇宮而去,一路上,引得街上百姓擁擠觀看,到了宮門口,霍維、溫銳、薛禮在前,楚寒希、徐諾等隨行使者在後,由左立這個丞相親自將他們迎入宮中。
其後,左立領著霍維、溫銳和薛禮三人先行進正殿去見東梁國君司徒厲,而楚寒希等隨行使團人員則有內侍領著入了宮中用來設宴的央和殿。
楚寒希今日依舊是男裝示人,到了央和殿入座之後,她和徐諾、楚寒衣坐在了前排位置,在她右手邊依次有三個單獨空位,那是留給霍維、溫銳和薛禮的。
楚寒希和徐諾、楚寒衣三人同坐一桌,桌子上很快就擺滿了點心酒水,使團對面則是東梁百官和女眷所坐的幾排桌子,已經有東梁官員入座,女眷們還未出現。
大周這邊多是不善言辭的武將,楚寒希和徐諾又都不怎麽愛說話,所以顯得他們很安靜,相反對面的東梁官員則不時打量著他們,然後交頭接耳地低聲議論著,顯得熱鬧些。
“敢問哪位是藥谷神醫徐公子和楚公子?”突然,一位小內侍神色匆匆地走進殿內,朝著大周使團這邊問道。
“我是!”徐諾看了一眼那小內侍答道,順便又看了楚寒希一眼,有些不解地問那小內侍,“有什麽事情嗎?”
那小內侍想必是個極有眼色之人,猜出徐諾和他身側的年輕公子就是自己要請的人,急忙謙恭地行了一禮,說道:“藺妃娘娘久聞藥谷神醫之名,特請兩位公子開席之前前往鳳飛宮一趟,還請兩位務必賞臉!”
這時,徐諾看向了楚寒希,他一切都聽楚寒希的,她說去就去,她不願意那就不去,楚寒希思想了一下,然後說道:“既是娘娘有請,少谷主,就請走這一趟吧。”
藺妃既是司徒厲的寵妃又是四皇子的生母,於情於理她主動來請,他們都應該給這個顏面,畢竟這一次他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要簽訂兩國友好盟約的,於是,楚寒希和徐諾起身告知了其他人一聲,就跟著小內侍出了央和殿,前往藺妃的鳳飛宮。
楚寒衣自然是要跟著的,那小內侍也沒阻止,但殿內其他人則看向三人的背影陷入沉思之中,藺妃這時候請大周朝的人過去還是醫者,她究竟要做什麽?
同一時刻,鳳飛宮內,一身華貴明豔宮裝的藺妃在殿內來來回回地走著,兩眼焦急地看向殿外,急問道:“還沒來嗎?”
“娘娘別急,應是快了!”身邊的宮娥回稟道。
“本宮怎麽能不急,眼看宴席就要開始了,明兒卻突然昏倒,今日可是他的大日子,萬不能出一點差錯的!”藺妃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剛剛她大哥讓人捎來密信,說已經死了的司徒鴻很可能還活著,而且極有可能今天也會出現在宮宴上。
此時,宮外歐陽家已經埋伏了人手,萬一司徒鴻真的“死而複生”,那就讓他徹底變成一具死屍,而今早她兒子司徒明突然在府裡昏倒,雖然人現在被她弄到了自己宮裡,但宮中太醫太過無能,竟是看不出司徒明是什麽症狀。
她自然知道此事發生的太過蹊蹺,聽說大周使團裡有神醫,所以就讓人趕緊去請了。
很快,楚寒希和徐諾三人就進了藺妃娘娘的宮殿,因事情緊急,藺妃娘娘也沒有客套,直接說道:“徐公子,本宮知道你們藥谷醫術高明,快給我兒看看,他這是怎麽了?”
說著,藺妃娘娘掀開她身後的帷幔,四皇子司徒明正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像是陷入極度昏迷之中。
徐諾見楚寒希衝他點了一下頭,便走到床邊給司徒明診脈,然後便說道:“四皇子體內脈象平穩,內裡看不出任何損傷,他的身體應該沒什麽疾病!”
徐諾說的話和東梁太醫院首說的話一樣,就是這樣藺妃才更加著急的,既然身體沒病,為何他一直醒不過來呢。
“沒病的人怎麽會這樣?難道是中了邪術不成?”藺妃見徐諾不像是撒謊,隨即她又把目光轉向了楚寒希,昨日丞相府發生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於是說道,“這位公子既然也是藥谷的人,那你也給我皇兒看一看吧,只要能救我皇兒蘇醒,什麽條件我都答應。”
眼看宮宴入席時間就要到了,藺妃知道現在一刻也耽誤不得,她知道霍維是曾經允王之子,也知道這次使團中混進了一個叫楚寒希的女子,她是霍維的未婚妻,也是大周神侯的女兒,更是江湖上十分有名氣的女神醫,就連烏蒙的國師拉格在醫術上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當初護江之危就是她解的。
楚寒希從藺妃的眼神示意中知道她已經識破自己的女子身份,不過現在藺妃對她是沒什麽惡意的,她更著急的則是昏迷中的司徒明。
楚寒希上前給司徒明診脈,就像徐諾診斷的那樣,他的身體很健康,那麽還有一種情況會造成他昏迷不醒,那就是腦部神經原因,於是她拿出銀針,在司徒明的腦部直接下針診治。
一針下去,她觀察到司徒明的眼珠子已經有些動靜,接著連下三針,她就看到司徒明緩緩睜開了眼睛,這讓藺妃驚喜至極。
“明兒,你醒了!”藺妃想要上前,楚寒希卻揮手製止了她,然後讓已經醒了的司徒明不要亂動,她又眾目睽睽之下以極快的手法在司徒明的太陽穴扎了一針,這一針讓藺妃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要不是見司徒明狀態越來越好,她肯定以為楚寒希是在害自己的兒子。
不一會兒,楚寒希將司徒明頭部的銀針全部取了出來,然後裝進自己隨身帶著的針灸包裡,這時,司徒明、藺妃和徐諾全都看向了她,求醫若渴的徐諾更是率先問道:“他是怎麽回事?”
楚寒希卻看向司徒明問道:“四皇子昏迷之前可是遇到了什麽異常現象?比如黑色的濃煙之類的?”
司徒明眼神一凝,然後裝作不可一世的樣子說道:“不太記得了,就覺得有個什麽東西往我眼前快速一晃,然後我就昏倒了,那個東西好像是黑色的,對了,還有股很難聞的味道,到底是什麽人要害本殿下,讓我查出來一定撕碎他不可!”
“聽聞烏蒙曾經的國師拉格投靠了東梁國,七皇子死了之後,他也在戰場上消失了,不知道四皇子最近有沒有見過拉格?”楚寒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明顯在偽裝的司徒明,狀似無意地問道。
司徒明低著頭,無人能看清他眼中此時的冷厲,再抬起頭時,眼中只剩下憤怒,他看著楚寒希說道:“沒有,那人是司徒鴻身邊的人,本皇子瞧不上,你的意思是說我會變成這樣是拉格做的?!”
“這個我不敢下定論,四皇子之所以這樣是因為腦部神經受了刺激,而天下能做到這一點的,怕是只有烏蒙的巫醫,而其中最厲害的巫醫,應該就屬拉格了,如果不是他,我還真想不到其他人!”楚寒希就事論事地說道。
“多謝兩位今日出手救了我皇兒,本宮絕不會虧待你們,來人,送上診金和謝禮。”藺妃娘娘見司徒明已經醒了,也不打算再留徐諾和楚寒希繼續呆在鳳飛宮,讓剛才的小內侍又送他們回去了。
等到宮殿裡就剩下母子兩人,藺妃臉色不善地說道:“明兒,這件事情肯定是拉格做的,你大舅舅剛剛讓人送來消息,他說司徒鴻那個孽種很可能還活著,拉格本就是他的人,還有魔教的人也暗中幫助他,像這些陰邪之人慣會使用邪術害人,心思也最是狡詐,今日一定要讓皇上立你為太子,免得又橫生枝節。”
司徒明聽到藺妃這樣說,立即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揉了揉還有些發疼的腦袋,恨聲說道:“不是有人在界城親眼看到了司徒鴻的屍首,他怎麽可能還活著?!”
想著司徒鴻可能是在跟自己玩詐死,司徒明眼神變得更加陰狠毒辣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