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要告禦狀
“這位夫人脈象平穩,除了身體有些虛弱,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不會有什麽大事的!”楚寒希雖然已經認出了安王妃和林嬤嬤,但是選擇了沒挑破,畢竟她在府城給安王妃診病的時候還是烈北王府的丫鬟明月,而安王妃也沒有認出楚寒希就是當日的明月,她臉上顯得有幾分急色。
“我的身體無礙,沒想到這鄉野之地也能有這樣一家醫館,楚姑娘倒是宅心仁厚,診金只收七文錢。”安王妃到了楚家大門外,不但見到了醫館牌子,還看到上面特別寫著“七不看”的規矩,以及七文診金的緣由,對楚寒希和她的師父都心生佩服。
“夫人過讚了,我不過是遵守師門規矩罷了。夫人遠道而來,若是不嫌棄,可屈尊到後院飲一杯茶,我家姑姑會招待夫人的!”既然孟家大夫人已經猜出了席氏的身份,那麽同為姐妹的安王妃想必也已經知道席氏的所在,要不然今日也不會特意趕來,楚寒希順水推舟也讓她們姐妹見個面。
“那就叨擾了!”安王妃顯得有些急不可耐,慌忙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於是,楚寒希親自領著安王妃去了後院,因她頭上戴著遮面鬥笠,所以席氏初見並不知道來人的身份,但見林嬤嬤跟著,心中又莫名覺得激動,會是她妹妹來了嗎?
“姑姑,這位是孟家大夫人介紹來診病的一位親戚,這位夫人身體沒什麽問題,您幫忙招待一二,我前院還有事先去忙了!”說完,楚寒希微微一笑,轉身就離開了。
等到楚寒希一離開,林嬤嬤就走上前小聲對席氏說:“二小姐,這是大小姐來看您了!”
此時,安王妃也一把摘掉了頭上的鬥笠,淚水早已經奪眶而出,她的二妹怎麽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容顏被毀,衣著破舊,面目蒼老憔悴。
“大姐!”席氏嘴唇顫抖極了,她的眼淚也頓時湧出了眼眶,趕緊上前緊緊握住了安王妃的手。
林嬤嬤怕她們太過激動引起旁人的注意,還特意看了一眼席氏身邊跟著的丫鬟薔薇,但那丫頭臉色冷冷的,仿佛對她們的表現一點兒興趣也沒有。
“兩位小姐,咱們還是進屋說吧!”人多眼雜,林嬤嬤讓席氏和安王妃進屋說話,席氏就讓薔薇守在房門外邊,免得有不相乾的人闖進來,林嬤嬤也識趣地退了出來,薔薇給她找來了板凳,讓她在外邊坐了下來。
房間內,席氏和安王妃兩姐妹緊握彼此的雙手不撒開,席氏淚眼婆娑地看著安王妃問道:“大姐,聽希姐兒說你身體有些不好,怎麽會這樣呢?還有,爹娘的身體好些了嗎?你……你又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裡的?是二姐告訴你的?”
“希姐兒就是剛才那個長得好看的姑娘?她怎麽知道我身體不好?”安王妃並不記得自己之前見過楚寒希,所以猛聽得席氏這樣說,她還覺得很奇怪。
於是,席氏就將楚寒希去府城,又化身烈北王府丫鬟明月的事情告訴了她,安王妃這才知道孟王妃身邊那個醫術高明的丫鬟原來就是她從小妹席瑤佩嘴裡聽到過的楚寒希。
“我身體已經沒事了,你家這丫頭的醫術高明,幾服藥就治好了我的老毛病,爹娘年紀大了,身體難免會有些不舒服,但現在也好多了,你的事情不是小妹對我說的,是我從你姐夫嘴裡聽說的,而他是從皇帝那裡得到的消息,說是有人查到,當年庵堂著火沒有找到你的屍首,那是因為你不在庵堂內,而且還帶著一個幼兒出了京城西門。”安王妃初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嚇一跳,因為當年是庵堂主持親口說出著火時席瑤清就在屋內,至於沒有找到屍首,或許是屍首在大火中燒成了灰,所以家人一直認為席瑤清在那場大火中死了。
“事隔多年,皇上為何還要追問庵堂著火之事?”她不過是宋國公府的一個嫡次女,是死是活應該還引不起一個帝王的關注,“難道是因為文家的案子?”
“沒錯!”安王妃點點頭,將自己所知道的還有猜測的事情都對席氏講道,“你不知道京城局勢很緊張,太后和皇上的關系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我聽你姐夫說,皇上現在就是要找到太后和魯王的錯處,然後讓他們再也不能興風作浪,所以便從文家的案子著手,據說已經有人找到證據證明當年是太后和魯王陷害文家,而且先帝似乎還留有一道聖旨,如果太后有干涉朝政、陷害忠良之罪,文武大臣和皇上便可以將她請入皇家太廟,而皇上在查文家當年舊案的時候,意外發現了文家還有一個小少爺沒死,是小妹和妹夫救了那孩子,然後還把孩子送到了你那裡,接著你所在的庵堂就著了火,然後你和那孩子就再也尋不到了。”
席氏一聽安王妃這樣說,立即著急起來,當今聖上已經查到當年她假死的事情,還知道楚寒墨也活著,那麽太后和魯王也定然是尋到消息了,這樣一來楚寒墨的性命就危險了。
“皇上若是知道我活著也定會查到墨哥兒的所在,那太后知道怕也是遲早的事情,說不定她已經知道了,那墨哥兒留在這裡就太危險了!”席氏坐立難安起來,現在她該怎麽辦?
“你也別著急,我事先並不知道你在譯州,本是想著趁堂哥兒大婚來譯州問問小妹當年的情況,想著從她嘴裡打探一下你的消息,也能早做準備,我見她神色不對,逼問之下才知你就在暉縣這裡,今日便來見一見你,你現在立即跟我回京城,我問過你姐夫,現在要想保住文家這最後一點血脈,就必須讓他親自上京城告禦狀,然後以皇命護住他的安全,等到真相大白他便徹底安然無憂了。”來之前,安王妃就特意問過安王爺,若是文家的血脈還活在世上,一旦被人知道不就會被太后斬草除根嗎,那時候安王爺就告訴她,若想保住命就要告禦狀,案情未明之前,皇帝都不會讓他出事。
“這……皇上有把握能為文家平反昭雪嗎?”席氏聽到這裡也拿不定主意了,若是皇上沒有把握能為文家洗冤,那麽楚寒墨去告禦狀,就等於將自己放在了太后眼皮底下,到時候就會更危險。
安王妃也沒法給她保證皇上是不是一定能為文家洗清冤屈,自古以來皇權爭鬥不到最後一刻都難分出勝敗,但現在文家的舊案便是這皇家母子棋盤上最重要的一步棋,他們誰都不會松手的,尤其是皇上,他要憑著為文家翻案牽製住太后,所以楚寒墨沒有別的選擇,他現在只能也必須站在皇帝這一邊,否則一旦被太后察覺出他的存在,那他必死無疑。
“小妹,現在沒有別的選擇了!”安王妃必須要讓席氏看清事實,她不可能再帶著楚寒墨一躲就是十幾年,“不去京城,你們所有人恐怕都活不了,依照太后的性子,就連宋國公府、孟家也一定會受到牽連,若是告禦狀,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可墨哥兒的身世我還沒有告訴他!”席氏有些慌了,她沒想到事情會發生的這麽突然,之前她還一直想著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告訴楚寒墨他的身世,但事情的發展出乎她的預料,現在已經到了不得不說的地步。
“那就現在去說!”安王妃替席氏做了決定,她這個傻妹妹為了文家毀了自己的一生,現在她不能眼看著她再死一次,不能讓爹娘再為她痛不欲生一回。
既然事情被迫走到了這一步,她兩個妹妹都牽扯進文家的舊案中,那她這個大姐也逃不開關系,更何況安王府本就和皇帝一樣都成了太后的眼中釘,這條與太后的對抗之路是早就注定了的。
席氏點點頭,這時候她不能再猶豫了,於是,她把楚寒墨、楚寒希還有楚老三都叫到了自己的房間裡,然後將自己和楚寒墨的身世以及當年發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三人。
楚寒希對於席氏所說的事情早就知道的差不多,所以她臉上沒有什麽驚訝之色,楚老三也只是微微訝異,然後就恢復了正常,而原本以為會震驚的楚寒墨卻自始至終都表現得超乎尋常的冷靜和沉默,等到席氏講完,他也沒說一句話,沒有一個過激的表情,這樣的異常讓其他三人都有些擔心。
“哥哥,你——沒事吧?”太冷靜就是大問題,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那麽現在楚寒墨內心深處一定壓抑著極大的痛苦和悲傷,只是不想在他們面前表現出來罷了,而楚寒希覺得會是後者,“你要是想發泄就發泄出來,這時候男人就算又哭又鬧也是正常的。”
“哭鬧能讓我的家人都活過來嗎?發泄能讓文家洗刷冤屈嗎?”楚寒墨坐在輪椅上苦笑一聲,然後露出十分堅定而又決然的目光看向三人道,“我要去皇帝面前告禦狀!”
“好,你要去我們一定會陪在你身邊的!”楚寒希毫不遲疑地說道,既然現在楚寒墨的身世已經暴露,那麽明的暗的危險就會隨時出現,皇帝就算為了自己能牽製太后也會好好保護楚寒墨的。
“義父,對不起,是我們給您帶來麻煩了,您本來是回鄉養老的,可是現在——”席氏十分歉意地走到低頭不語的楚老三面前說道。
當初楚老三從宮裡出來就是為了落葉歸根,回到楚家莊就是希望能夠頤養天年,哪想到為了他們這幾個人,日子過得越來越苦,甚至弄得兄弟家人不和,現在又有一堆麻煩纏身,他們對不起這個可憐的老人。
楚寒墨和楚寒希也是目不轉睛地看向了楚老三,原本他們和楚老三沒有一點兒關系,是他的善良收留和養育了他們,對於這個老人他們虧欠都很多。
“你說的這是什麽傻話,一家人說什麽對不起,而且所有事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宋國公府的小姐,墨哥兒是文家的公子,說起來,倒是我佔了大便宜,讓一位貴門小姐認一個低賤的內侍為乾爹,還讓文大學士的孫子喊我為爺爺,這是你們給我的福氣。”沒想到楚老三說出的一番話讓席氏他們都聽愣了,尤其是席氏,她都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楚老三。
“您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席氏絕對想不到這麽多年來楚老三一直就知道她是誰。
“知道,還記得齊大俠說過在文家見過我的事情吧,當時我也在文府見過清姐兒你,雖然逃難的時候你毀了容,但我還是認出來了,回來的路上百姓們都在談論文家的事,你又總是抱著墨哥兒哭,我猜也能猜出幾分墨哥兒的身份,我是個沒什麽本事的低賤之人,也不能為文家為你們做些什麽,也就只能給你們一個能安身立命之地,只是讓你們過了那麽多年的苦日子,既然現在文家有了能昭雪的機會,你就帶著墨哥兒去京城吧。”楚老三一番話情深意長,聽得席氏鼻酸眼紅,當即就給他跪在了地上。
“乾爹,謝謝您,當初要不是有您的收留,我和墨哥兒未必能活到今日!”席氏哭著給楚老三磕了一個頭,在她眼中他從不是什麽低賤的內侍之人,是待她如親女,為他們付出一切的親人。
“傻丫頭,謝什麽,我都說了,這是我自己想做的!”楚老三趕緊扶起了席氏,然後又笑著看了一眼楚寒墨,“墨哥兒,無論什麽時候這裡都是你家。”
“爺爺,您也永遠都是我最親的人!”楚寒墨的眼睛也瞬間濕潤起來,席氏和楚老三對他的恩情是他一生一世也償還不了的,他雖然家破人亡,但老天也給了他這世上最好最好的親人,讓他不至於太可憐。
接著,席氏又帶著三人去見了安王妃,而安王妃也鄭重地對著楚老三行了一個晚輩禮,這讓楚老三受寵若驚,他不過是做了遵從自己內心的一件事情,竟得到了如此的禮遇,對此他已經很知足了。
自從見過安王妃,楚寒墨就變得更加沉默起來,見他不想說話,楚寒希就先推他回了自己房間,然後叮囑丁香好好保護他,自己就先出來了。
前院徐諾正在給前來求醫的百姓診病,大多是一些風寒感冒,而因為楚寒希讓七月幫忙熬製了一些專治風寒感冒的藥丸,所以診脈之後,徐諾都是拿一顆藥丸就讓人家走了,效果比吃湯藥還要好的快。
再加上,最近周圍的百姓都學會了製作艾絨、熏製艾草,所以冬日裡生病的人大幅度減少,醫館開業之後也並沒有多少求醫的病人,那些有疑難雜症的即便是聽說過楚寒希的神醫之名,但因她是女子又都是聽聞,所以前來找她醫病的也不多。
不過,楚寒希開醫館只是為了造福桑梓,讓生病的人能找到醫病的地方,如果大家都沒有生病,她這個做醫者的高興還來不及呢。
“徐諾,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醫館開業的第二天,楚寒希將徐諾叫到了面前說道。
“師父,什麽事情?”最近,徐諾過得很有成就感,他的刀法雖然比不上沉香的厲害,但在楚寒希的指導下,已經日漸純熟,現在小兔子腿骨碎了,他都能試著做小手術替它修複了。
“我最近可能要出趟遠門,醫館就麻煩你和秦奇了,另外,我爺爺年紀大了,你們平時也多照顧一些!”楚寒希決定跟著席氏和楚寒墨去京城,雖然醫館才剛開不到兩天,但現在楚寒墨的事情是大事,醫館這裡有徐諾坐鎮,她很放心。
“師父,你不會忘了自己是個大夫吧,怎麽三天兩頭的不見人影,你不是說要好好留下來教我醫術的嗎?”徐諾一聽楚寒希要走,臉上就有些不高興,這段日子楚寒希老忙著其他的事情,都沒有安下心來教他們這幾個徒弟,這樣他的醫術怎麽能快速進步呢。
“真是對不起,我最近的確是事太多了!”楚寒希也想做個純粹的醫者,在這小山村裡守著醫館和幾畝田地做個快樂逍遙的農家村姑,可偏偏她家人人都不簡單,事情接踵而來,她想停都停不下來,或許等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她才能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吧,“不過,我答應你,就算不能親手教你醫術,我也會先寫一些醫書給你,你自己先鑽研,我會盡快回來的。”
徐諾就問楚寒希去哪裡,楚寒希告訴他自己要去京城一趟,到時候席氏和楚寒墨也會去,家裡會留下楚老三,而艾絨和艾灸香的事情都有曲三娘和逢一他們在,到時候讓族裡人和他們商量著辦就可以了。
沉香他們楚寒希都準備帶著,而原本方錦姿留下的青雲堡的人還讓他們繼續在楚家莊待著,齊巍和齊福氣祖孫選擇留在楚家莊,最近齊福氣的雙腿已經大好,治療的方法楚寒希也已經傳授給了徐諾,接下來的治療徐諾就可以代替楚寒希完成。
至於如何去京城,安王妃也已經想好了主意,就讓席氏一行人跟著她一起回京城,對外就說是認識的遠親一同前往京城為宋國公府的老夫人去賀壽。
“希丫頭,你跟我來一趟!”臨行前一夜,楚老三將楚寒希叫到了自己房間,然後將那枚青銅腰牌放在了她手裡,“這個腰牌你放好,如果真遇到生死危急的事情,你就拿著它去找一個人,說不定能保你們一命!”
“爺爺,拿它去找誰?”楚寒希本來就覺得這枚青銅腰牌奇怪,但之前楚老三不願意多說,她也就沒有追問,但現在楚老三主動把它給自己,還說這東西能救自己一命,不是很奇怪嗎?
楚老三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看著她說道:“去皇陵找一個叫趙衛的人,你把這塊青銅腰牌給他,他就會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就會幫你。”
楚寒希現在覺得楚老三身上的秘密比楚寒墨和席氏身上還多,他不是說自己在宮中是個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的小內侍,怎麽連皇陵的人都認識?這塊青銅腰牌和霍維手裡那塊到底有什麽不同?
楚老三隻讓她無論如何都要藏好這塊青銅腰牌,不要讓其他人看到,其他的不願多說一句。
楚寒希能藏東西的最好地方就是藥石空間裡,只是她把青銅腰牌帶進空間的時候,小靈寶似乎更感興趣,根本沒讓楚寒希放進石屋,它就一直拿在手裡把玩。
“小靈寶,這腰牌有什麽好看的,不就是一塊青銅物?”楚寒希不太理解地看著一臉興奮的小靈寶。
“小蘇蘇,你感覺不出來嗎?這可是上古神物,少說也有幾千年了!”小靈寶蹦跳著說道。
“哦!”楚寒希覺得小靈寶有些大驚小怪,青銅之物能幾千年不腐爛,都是鍛造的器皿,怎麽能說是上古神物呢?
不過她也沒有細問,如果這世上真有上古神物又怎麽會遺落在她爺爺一個不起眼的內侍手裡,這東西在她家灶壁裡可是封存了好多年呢。
次日一大早,趁著天未亮席氏和楚寒墨、楚寒希一行人乘坐兩輛新買的馬車出了楚家莊,至於如何和村裡人解釋幾人的去向,楚老三說這件事情就交給他來辦。
路上寒風凌冽,隆冬時節天一日冷似一日,好在還沒有下大雪,路上倒是好走一些,大半天也就到了府城。
未免節外生枝,安王府的馬車直接在譯州府城郊外等著席氏一行人,除此之外,孟赫堂也領著一隊人馬護送安王妃一行人回京,只是看到楚寒希等人的馬車出現,他眼含深意地瞅了一眼,並沒有特意上前和楚寒墨打招呼,現在他還沒有從知道楚寒墨身份的震驚中徹底緩過神來。
席氏穿著一身素雅的襖裙,用面紗遮住被毀的容貌,安王妃直接把她叫進了自己的馬車,車內還有前來送別的孟家大夫人席瑤佩,三姐妹見面自然千言無語想要傾訴這麽多年的思念之情,但礙於周圍都是人,她們也是眼含熱淚互相點頭示意。
“一路保重!”席瑤佩下了馬車,這一路上有安王妃護著,席氏和楚寒墨進京便安全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