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好一出大戲
“你……”穆朝陽盯著穆言,嘴唇翕合,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別的。
許是太失望了吧。
他一直覺得穆言不可能乾出這種事情的,不管怎麽說,穆言在他心裡一直都很識大體,而且很善良。
可是她承認了,她承認是她推了司琴,傷了司琴……
司琴嚶嚶哭的更厲害,嘴裡還在裝模作樣的維護穆言,“太太千萬別責罰姐姐,她可能真的不是故意的……”
穆言忽然冷笑一聲,目光倏然落在司琴身上,一字一句道,“對,我確實不是故意的。”
眾人聽聞此言又是一陣愕然,一個個盯著穆言。
大太太攏著衣袖,臉色沉沉道,“你說你不是故意的?此話怎講?”
穆言沒有多說話,直接當著眾人的面挽起衣袖,露出右臂給大太太看。
“太太,如果我說我是為了避開司琴的攻擊才推開她的,您會信我嗎?”她眼神定定落在大太太身上,不流眼淚,也不裝可憐,只是很平靜的看著大太太,等一個公平的回答。
屋裡所有的眼睛都盯住了穆言裸露出來的右臂,一個個大驚失色。
穆言原本白皙的肌膚上,竟然大大小小多出來十幾個青紫的傷痕,像是被人擰的一般,十分觸目驚心。
司琴再次傻眼了。
她從來就沒有擰過穆言啊,連碰都沒碰她一下,何來這些傷痕?
這……
到了這一刻她才明白剛才為何穆言一直淡定的一言不發了,原來她竟然下死手偽造了這些傷痕。
穆言心中冷笑著,不是會演戲嗎?好啊,她陪著,看看到底誰能玩的過誰。
苦肉計,她會演的比司琴更好。
大太太看著這些青紫傷痕,嘴唇翕動,好半天才捏著袖口冷冷問司琴,“這是怎麽回事,言丫頭的胳膊怎麽了?”
司琴自然是哭著矢口否認,“太太,這不是我乾的,真的不是我乾的,我並沒有碰她,真的,一點都沒有碰她,您要相信我……”
“你沒碰到我?你確定?”穆言聲音冷淡,目光直直迫在司琴的臉上。
司琴簡直恨死了穆言,暗暗咬牙,卻還要繼續裝可憐道,“姐姐,我明明就沒有碰過你,一點接觸都沒有,你胳膊上的傷痕怎麽可能是我弄的?”
“……既然你我沒肢體上的接觸,一點接觸都沒有,那我請問一句,我是怎麽推你的?沒接觸,我能推你?莫不是遇到鬼了?”
穆言言辭絲毫不給司琴留面子,十分犀利。
司琴的臉色僵了。
到了這一刻,桃紅和綠蕪才徹底放心,只是兩個人都暗暗心疼穆言胳膊上的傷。
得有多忍耐,才會自己弄傷自己啊。
“就是,如果沒接觸,我家姑娘又是怎樣將司琴姑娘您推倒在地上的?實在說不通啊……”桃紅這個時候趕緊站在了穆言身邊,心疼道,“姑娘真是委屈了,當時司琴姑娘說要奴婢和綠蕪退下,奴婢就該留下來的,要是留下來,您也不會變成這樣……”
桃紅的話立刻引起了穆朝陽的注意,他皺著眉毛問桃紅,“你是說,是司琴讓你們退下的?”
桃紅屈膝一福,然後垂著眼瞼實話實說道,“回大爺,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是司琴姑娘主動邀約我家姑娘,說是她新得了花樣子,叫我家姑娘過去看,我家姑娘為了來雨花閣還特意挑了兩盆她親手養起來的四季桔送給司琴姑娘呢,您瞧,就是那兩盆……”
桃紅指了指屋裡的兩盆四季桔,又續言道,“我家姑娘到了雨花閣,一直對司琴姑娘就很友好,還喝了茶吃了司琴姑娘給的點心,這一點,您也可以問問伺候在雨花閣的丫鬟們,她們應該都瞧見了。”
穆朝陽沉著眸子,隨便點了一個丫鬟問道,“是這樣嗎?”
那丫鬟戰戰兢兢,也不敢撒謊,點頭道,“是這樣的,言姑娘確實一直很客氣。”
穆朝陽雙眉一縮,又指著桃紅道,“你繼續說。”
桃紅應了是,然後接著說道,“一開始司琴姑娘一直和我家姑娘聊大爺您愛吃的東西,後來司琴姑娘又說您給了她一套首飾,問我家姑娘要不要挑幾樣,我家姑娘說東西是大爺送的,她不能奪人所愛,後來司琴姑娘就說有體己話要和我家姑娘說,讓我們都退下,我們才退下的……”
“……至於後來屋裡發生了什麽,我們都不知道,只是後來聽到司琴姑娘大叫,我們才跑進來的。等我們跑進來的時候,司琴姑娘就一直指著我家姑娘,口口聲聲說是我家姑娘推了她,而我家姑娘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也沒有辯白過。”說到這裡桃紅紅了眼睛,哽咽道,“沒想到……沒想到我家姑娘竟受了這等委屈,出門的時候明明兩條胳膊還好好的,奴婢還伺候她穿衣服了,白白淨淨的,根本沒那些傷痕……”
桃紅的稱述裡並沒有指責一定是司琴乾的,但是聽過她的稱述,都能聯想到此事一定是司琴乾的。
若不是司琴乾的,為何她要支開別人?支開別人的意圖是什麽?
而且主動邀約的人是司琴,並不是穆言主動過來的。
單看這兩點,司琴自導自演想要嫁禍穆言的可能性更大。
而且本心裡,穆朝陽更願意相信穆言,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穆言的脾氣秉性他了解。
大太太捏著衣袖一言不發,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這個司琴怎麽這麽蠢?怎麽能動手擰穆言?
穆朝陽臉色很難看,他從一開始就不願意要什麽通房丫頭。
女人多了是非多,而且他對這個司琴也沒什麽特殊的好感,甚至有些煩她。
尤其是他們兩個在一起的第一個晚上,司琴竟然不顧矜持先抱住了他,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竟然那麽主動,實在可怕。
一想到那晚的經歷,他就很不爽快,恨不得即刻就把這個通房給打發走.
穆言在心裡頭暗暗為桃紅喝彩,方才一番話說的實在太好了。
這丫頭,關鍵時候還是挺勇敢的。
綠蕪也心疼的紅著眼睛哭道,“受了這麽大委屈要是還不反抗,那我家古娘豈不是成了死人了?”
言下之意便是,司琴那丫頭被推倒也是活該,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你這個毒婦……”穆朝陽不由分說就給了司琴一腳,厲聲斥責道,“我何時給過你首飾?竟然敢打著我的旗號騙人,無恥。”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皆一臉愕然。
方才司琴明明風光無限的說著有一盒首飾是穆朝陽給她的,可轉眼就被穆朝陽給打臉了。
大太太乾咳一聲,覺得格外丟人,同時特別後悔,當初她是眼瞎了嗎?找了這麽個蠢貨來當通房,簡直是侮辱她。
這一腳算是把司琴的美夢給踢清醒了,同時也讓她難堪的不知道該往那裡鑽。
從她被選作姨娘的那一刻開始,她就開始天天幻想著有一日要當這一房的主母,甚至夜裡睡著了都會做一個高高在上被人前呼後擁伺候著的夢。
可現實呢?
那個和她睡了一夜的男人,根本就沒有一絲絲在乎她的意思。
她不甘心啊。
尤其不甘心被冤枉。
穆言……
她幾乎是咬著牙撲到大太太腳下,涕泗橫流哭著磕頭道,“太太要替司琴做主啊,我真的沒有欺負她,真的沒有欺負她,她胳膊上的傷也和我沒有一絲絲關系,是她自己弄的。”她咬牙,再次肯定道,“對,一定是她自己弄的,想要嫁禍給我。”
穆言臉上仍是平淡如水,沒有指責,只是很平靜的說道,“司琴姑娘若非要紅口白牙說我胳膊上的傷痕是我自己掐出來的,那我也不可能堵上你的嘴,但是滿屋子這麽多人,我想請問一句,如果我真自殘,她們能瞧不出來?而且你確定我有這麽好的定力能自殘到這種程度?”
她再次揚起臂膀。
胳膊上大大小小的傷痕實在觸目驚心,若說是自己傷的,還真沒人會信。
“你……”司琴急了,幾乎嚎叫起來,“你個賤人,我沒有,我沒有傷你,明明就是你自己偽造的傷痕想嫁禍我。”
桃紅立刻護主道,“那照著司琴姑娘您這個說法,那我們還說您頭上的傷是自己撞的呢……”
聽到這裡大太太徹底煩躁了。
這簡直就是一場鬧劇。
她揚著眉毛厲聲呵斥一聲道,“夠了,都給我閉嘴。”
眾人頓時收聲。
穆朝陽的態度很明確,他選擇相信穆言。
“娘,事情顯而易見,是司琴先動手穆言才被迫動手的,不是穆言的錯。”穆朝陽替穆言說話,道,“而且司琴這丫頭太可惡,竟然捏造一些壓根沒有的事情,您不能留她。”
司琴聽著穆朝陽說這些話,簡直心如刀割,渾身冷的直發抖。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呢,他們好歹睡過一夜,可穆朝陽還是這麽無情。
如果她真被打發出去了,能去那裡?
連個乾淨身子都沒有了,將來怎麽嫁人?
大太太心中自有主意。
雖然她對司琴如今是一百個不滿意,恨不得馬上就把她打發出去,此生再不願意見到這個人,但是人是她挑上來的,當初也是她拍著胸脯子在老太太和老爺面前一個勁的保證,說司琴沒問題。
才不過十天而已,就鬧到如此不堪,要是把司琴就這麽打發出去了,她的臉往哪裡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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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