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宮中因為冊立太子的事情一直暗潮洶湧。
薛貴妃這些天一直暗中動用自己所有的關系為四皇子籌謀打點。
薛致遠告訴三皇子,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是要沉得住氣。
不過他一直在擔心一件事情,就是玉璽的事情。
他受傷後一直不能外出,原本說好要和穆言一起去拿玉璽,到了現在都還沒能行動。
玉璽拿不到手裡頭,四皇子那邊就有翻盤的可能性,雖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還是要格外小心才行。
穆言差不多每天白天都會去看望他,到了傍晚才會回藺府去。
兩人感情也隨之突飛猛進。
薛致遠心裡很清楚,這一輩子,他是非穆言不娶了,弱水三千,他就隻為她一人傾心。
穆言對他的真心他也看在眼裡。
但接下來的事情每一步都會充滿危機,他特別怕穆言會卷入其中受到傷害,因此這些天一直都讓如安派了幾個一直跟著他的暗衛私下裡悄悄保護穆言的安危。
這幾個暗衛也得到藺老太太她們的認可了。
關鍵時候,大家都不想讓穆言受到傷害。
藺春秋一直想見一面蘭正風,卻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不過薛致遠倒是讓薛致寧安排了藺家英和蘭正風見面。
盡管藺家英做好了各種心理準備去面對蘭正風。
但當他真正下了地牢,看到蘭正風的那一瞬間,他還是忍不住的憤怒和心酸。
憤怒的是,原本好好的一個玉樹臨風的大好男兒,竟被薛宇折磨成面前這幅樣子,蓬頭垢面,身材羸弱,滿臉的滄桑……
心酸的是,這麽多年,他竟一直誤會他,以為他拋棄了自己的妹妹。
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時候藺家英還是沒忍住,紅了眼眶,雙手緊緊抓著鐵牢的鐵欄,“正……正風……”
當年,他們也曾是無話不談的知己,二人坐在一起最喜歡鬥棋。
蘭正風也沒忍住,老淚縱橫。
“家英兄……”
兩隻大手交疊在一起。
兩人都哽咽了。
拍一拍蘭正風的手背,藺家英終於忍淚,“聽致遠說,你身上的毒已經解了?可有不適感?”
蘭正風也忍了淚,搖頭,“身體沒有不適,我想,過些日子余毒應該就會消散吧。”
“那樣最好,只要身體好了,怎麽都好說。”藺家英時間有限,他也不能和蘭正風說太多的話,只能長話短說道,“遲佔老統領已經和皇上說好了,只要你肯將玉璽完完整整交給他,他就會放過你。”
蘭正風眉心一縮,“他放過我?當年要不是他拚命追殺我,我的母妃也不會早死。”
“正風,聽我一言,在這種情況下,能保命則保命。”藺家英輕輕歎一口氣說,“人活著比什麽都重要,再者,我聽宮裡的梁太醫說了,皇上的身子骨其實已經不行了,能活多長時間,連他當太醫的都不好說。”微微一頓又說,“皇上他最近正在冊立太子,聽言兒說,你推崇三皇子?那孩子的確不錯,若是登了大位,大周百姓們也可安心了。”
蘭正風皺眉,“你說,皇上他……得了重病?”
藺家英也是今兒一早才得到的消息。
他在宮裡頭這些年也培植了一些人脈,太醫院正好和梁太醫要好,梁太醫又負責每天給皇上請平安脈。
藺家英說,“梁太醫說皇上這些年其實一直都在偷偷服食丹藥,加上酒色的侵蝕,其實身體已經虧損的差不多了。”
“他還說,現在,就算皇上用人參泡著,都已經不管用了。”
蘭正風聽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說了一句,“他的日子也該到頭了。”
“嗯。”藺家英微微點頭,他說,“我父親要你好好保重,薛宇這兩天馬上就回燕京城了,等他回了燕京城,就和薛宇攤牌,讓他把你交出來。”
“……當然,薛宇也很有可能不放你,不過你放心,到時候就算他不放你,也由不得他了,致遠已經在侯府布置了人馬,我也布置了人,到時候一定會救你出來的,你且再忍耐幾天。”
蘭正風點點頭,苦苦一笑說,“我也沒什麽好急的,這麽多年都熬過來了,也不差這幾天。”
藺家英吸一口氣,把胳膊伸進去,拍了拍蘭正風,“我不能在這裡待太久,你好好保重。”
蘭正風點點頭,“好,你去吧。”
藺家英沒有猶豫,轉身出了地牢……
…………
薛宇是在三日後回的京都。
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去了藺氏房裡。
他風塵仆仆推門進去的時候,藺氏正坐在床榻上喝茶。
數日不見,她清瘦了不少,臉色看上去很憔悴。
薛宇眉心微動,他站在她面前,眼裡全是憐惜,“月荷,我回來了。”
藺月荷卻不看他,只是一口一口慢慢喝茶。
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忍耐到現在的,從他踏進屋裡那一瞬間,她腦海裡就有無數次想要起身殺了他的衝動,她想問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對她,為什麽要將她最愛的男人囚禁?為什麽還要娶她?娶了她又為什麽要她給他生孩子?
這麽多年,他究竟把她當什麽了?
一個捏在他掌心裡的玩物?
滿心的恨,恨得她幾乎要爆炸,可她還是忍耐下來了。
蘭正風還沒被救出來,她不能做傻事,不能打草驚蛇。
薛宇見她不說話,隻當她還在生他軟禁她的氣,他趕緊往前一步,蹲下身子,拉住了她一隻手,她的手很冷,可手心裡全是汗水……
薛宇輕輕歎了一口氣,“阿荷,你還在生我的氣?你別生氣了好不好?你這樣生氣,我心裡很難過。”
藺月荷還是不說話。
她不敢開口,她怕她一開口就會變成質問。
薛宇再歎氣,“我知道是我不對,我不該瞞著你去查言兒的身世的,可是月荷,請你信我,我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的,真的,這世上,你是我唯一全心全意護過的女子。”
全心全意護她?
藺氏想冷笑。
如果全心全意護著她,又怎會傷她愛人?又怎會傷她家人?
薛宇,他可真是虛偽。
他愛的,其實只有他自己罷了。
(本章完)